長平公主本不奇怪這“姦夫”會迴護春娘這個“淫婦”,只是想不到這“姦夫”的嗓音竟然是如此的耳熟,長大嘴巴驚詫的指了李二:“你……你……”
“你個甚麼?便是我也不識的了?”
長平公主自然聽的出李二的聲音,終於確定面前這個樣貌醜陋形容猥瑣的“姦夫”就是駙馬李二:“你……是……駙馬?真的便是駙馬?怎這般模樣?還愣怔了做甚?都是榆木疙瘩的麼?還不趕緊的放開駙馬?”
那些個下人雖然還沒有明白過來這個“姦夫”爲何突然就成了駙馬,還是習慣性的遵從長平公主的命令,將李二放的開了。
李二要了個溼漉漉的手巾把子,在面上抹了幾抹,褪去面上的易容之物,現出本來面目。
想這些愚昧懵懂的下人如何見過這般神奇的易容之術,便如同見到大變活人一般的驚訝:“真個是駙馬爺爺的,這是如何變的?”
長平公主雖然聽說過一些關於易容之術的傳聞,卻不曾想到竟然是這般的神奇,長平公主全然不似那些下人一般的驚奇,心中大爲震撼。也不知曉李二還有多少神乎其神的本事,光是這個改頭換面的易容之術便是叫人防不勝防,若是再結合了那威力絕倫的神器,簡直就是隨時可以爆發,任何人也難防範。
“這回還說我是姦夫的麼?”李二很是不快的冷冷說道:“春娘還是淫婦的麼?”
“呵呵,原是駙馬和我開玩笑的哦,”長平公主面色很是尷尬,急急的放開春娘:“春娘妹妹你也真是的,與相公和起夥來的耍子,便是叫我上了惡當地。”
李二心中極其的反感長平公主對春孃的態度,很是忿忿的冷笑:“若不是我顯露真容,我二人豈不是都要被你打死?”
“哪裡的事情哦。不會吶不會吶,春娘與我姊妹一般的交情,”長平公主不住的在面上堆擠笑容:“我也是和妹妹開個玩笑罷了。”其實捉姦地事情須是怪不得長平公主的,作爲髮妻正室,自然是有權利打殺偷情的庶妾。只不過長平公主早就看春娘不順,逮住這個“捉姦在牀”的機會,自然是要行“雷霆手段”以藉機報復春娘。而李二和長平公主一直不是很和睦。又對春孃的感情多一些,自然看不慣長平公主地秉性。何況現在的局面也不怕和宋廷徹底鬧翻,自然在說話間將往日裡的怨氣也一併的帶了出來。
“本宮……我實是想不到駙馬竟然……是這個模樣,我……”
正說話間,喜兒妹子聞得李二回來。…笑嘻嘻樂顛顛的跑了過來,展臂吊在李二頸子上:“好哥哥,卻是終於歸來了地,念你唸的甚了。對哩,哥哥。你怎是這般的打扮?醜也醜死了地……”
李二沒好氣的說道:“不做這般的裝扮如何敢於和你們見面,也不曉得有多少人想要殺了我方纔痛快的。想我也那麼容易斬殺的麼?等有了空閒,再給那些不開眼的壞人幾個實實在在的教訓。我若是心軟了旁人還道咱是好欺負的呢……”
李二改換容顏確實是因爲朝廷地逼迫,其所言“不開眼的壞人”自然是指大宋朝廷。
長平公主不知道李二所說的那些個“壞人”是不是也包含自己,卻是曉得李二所言的”教訓“二字的厲害。強笑道:“駙馬說地重了哩,我和駙馬本就同心的夫妻,哪個敢欺負?官家對駙馬那是……也很是心折地。若是有哪個潑了膽的敢欺負到駙馬頭上,官家定不饒他。對了哩,我來找駙馬就是要捎官家幾句要緊的話兒……”
李二嘿嘿的冷笑:“不必你說也曉得官家要說的是甚麼,左右是我爲朝廷效忠罷了。這般的說辭本就是朝廷之事,卻要你一個女子往來傳話,大宋已經無人敢來了麼,便是真的無人敢見我這個混世魔王?哈哈,官家若是有話與我。叫他來此面談。”
長平公主急急的說道:“駙馬說的……差矣,這個官家的口諭不便外人知曉。我便於駙馬私下說道說道纔好。”
“又有甚見不得人之事?爲何不當衆坦言?”
看李二不住的譏諷,骨子裡還是把朝廷看的萬分神聖的母親呵斥道:“我兒怎這般的不知個禮數,官家打理着萬里江山,定然是忙的脫不開身子,便是有了閒暇,又怎能來見你?殿下好生的與你言語,你怎盡是不着邊際的話兒?”
春娘雖然不認爲朝廷會對李二以真誠,卻深受封建尊卑等級制度的毒害,還是出於禮貌和習慣性的敬畏:“自我朝太祖皇帝以三尺劍而定海內,出天縱之聖蕩蕩乎奠君尊臣卑之理,以臣見君固理宜然。若相公顛覆之卻是……恐怕世人頗多微。相公還是聽聽殿下的話兒,若是殿下說的在理,自然遵從,若是說的不在理……說的不怎麼妥當,且再慢慢商議。”
李二笑道:“也好,且聽公主說出個甚麼樣的大天來。”
長平公主對了母親和春娘投去感激的眼光,拉了李二進到房中。
“駙馬知道的吧?官家已將駙馬的爵位升爲精忠公的,呵呵,”長平公主頗爲自得:“駙馬端的是不世之才,自我大宋開國以來還從不曾有過這般迅速升遷的,也是朝廷的雨露恩澤……”
李二淡淡的說道:“精忠公?也不是很大的官職哦。呵呵,也不知道官家能不能封我爲萬歲?”
長平公主聞得,登時便是臉色大變,古往今來兵變者有之,逼宮者有之,卻總是要尋個說的出去的理由。如李二要求加封“萬歲”已經是赤裸裸的造反了。長平公主卻是沒有如往常那般的暴跳如雷,反而是幽幽的一生嘆息:“駙馬原是早就想要造反的……”
“造反?嘿嘿,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非是你趙家天下。若是張家爲君王天下便姓張。劉家爲帝天下便是要改姓劉地。江山易主改朝換代乃是千古不易之理。你趙宋江山不是也使了個黃袍加身的手段便也得來的麼?”
長平公主知道宋廷抵擋不住的李二的力量,尤抱一線希望的說道:“駙馬曾對我有言,說是對江山社稷無意的,原是虛假之詞地。”
“當我和你天家一般的說話不算麼?我確是對這九五之尊的位子沒有甚的興致,奈何你天家一再的緊緊逼迫,我若不用雷霆手段如何自保?”
長平公主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地說道:“昨個深夜官家親口說的,便是永不於駙馬爲敵對。願冰釋前嫌,便是甚是條件官家也會應允……”
“若是早些如此自然是好,如今說這個話兒,終究是太遲了的。我已是看到了官家於公主的善意,奈何我埋伏在外面的那些精忠死士見朝廷欺人太甚。早就是按捺不住,雖是我百般彈壓撫慰,亦是要……要……效仿本朝太祖皇帝,他們也好爭個首擁之功。”
本朝太祖皇帝便是耍了士卒強行將黃袍披在身上地手段,裝出“迫不得已”的奪取了後周柴氏的江山。長平公主想不到李二也要玩這一把。
李二嚇唬長平公主道:“一衆地死士俱言精忠公不及萬歲的位高權重,若是官家不肯加封便是要下手搶奪,若不是我無心社稷。嘿嘿,公主以爲官家還能在那皇宮中的麼?大宋的禁軍可是我那些死士的敵手?”
李二被困遼驛之時,外面確實有人和李二以音樂聯絡,又以神秘的手段將李二救出,想來就是李二所伏下的那支奇兵。李二的這些死士不用說也是裝備了那神器地,這樣的人馬也不用太多,便是二三百人便足以將汴梁城毀滅數次。若是真的組建城稍具規模的隊伍,大宋的禁軍是不消提及地。李二已經在延和宮證明了禁軍的無用。便是大宋賴以爲製成地金湯要塞,堅固城池也當不得那雷霆一擊。
要是禁軍和李二的那些伏兵開戰,其結果根本就不必想也知道勝負。在那雷霆裂閃的神器面前,莫說是大宋的軍隊,便是天兵神將亦是要化爲飛灰。
只要李二隨意的取了三兩座城池。大宋的軍隊哪個還敢與之爲敵?只怕早就倒戈擁護李二這個“天命真主”去了。
李二手眼通天氣勢已成,又在外面埋伏有戰力足以在一瞬間毀滅大宋朝廷的恐怖力量。大宋便是想將其誅殺之亦是不敢想到這裡,長平公主早是汗流浹背,背上汗水溼透了衫子,面色青白,嘴脣哆嗦個不住:“駙馬真的要篡奪我家……大宋的江山了?駙馬既然無有此意,還是……還是安撫那些死士的吧?”
“安撫他們卻也不難,我原是早就說過條件的……”
長平公主急急的問道:“可是要善待婆婆等人的麼?官家這會是真的要這般作爲的……”
不待長平公主說完,李二大笑道:“這個麼卻也不必了,如今朝廷裡還敢於動我家人麼?哈哈。那些個忠誠死士不過是看你欺我欺的甚了,心中大爲不平……”
“我……我以前是有對不住駙馬的地方,以後……以後包管不會如此了,便對駙馬最好,絕對是最好的。”長平公主再也顧不得臉面,低聲下氣的哀求。
李二沉吟半晌:“若是叫官家斬殺於你,來作爲大宋江山安穩的條件,不知官家會不會應承?”長平公主立即跌坐在地,額上汗如雨出。她深知神宗皇帝的秉性,若是李二以此爲條件,莫說是一個長平公主,便是十個百個也是毫不猶豫的當即斬殺。
在皇帝的眼裡,江山遠比妹妹要重要的多了。莫說是個可有可無的妹子,便是親如兄弟密如父子,在面臨和江山在一起的選擇時候,也是絕對要選擇後者的。
長平公主顫聲道:“駙馬……要殺我?駙馬要……”
終於說不下去,長平公主哇的哭將出來。
“罷了,好歹也是夫妻一場,如何也不能借官家之手殺了你的。”
長平公主雖是缺點忒也多了些,終究是夫妻,何況長平公主已經表現的好了許多,唬住她也就是了。
對於長平公主這樣的人物,調教爲賢惠順從的妻子遠比直接打殺更有挑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