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瑤突然把目光轉向柳兒道:“柳兒姐姐,你也應該知道,以往送衣服來的並不是我,而是一名叫做阿嬌的姑娘,對吧?”
“是。”柳兒瞟了一眼莫梓瑤,極不情願的開口道。
莫梓瑤對柳兒的態度倒也不以爲意,她微微一笑接着道:“那姐姐就不曾覺得奇怪麼?爲何之前一直都是她來送的,今日怎麼突然換了人?而且衣服也剛好出了問題?”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柳兒抱着雙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姐姐是有所不知,其實我也是在來的時候才發現衣服有問題的,我在洗衣房裡只不過是一個打水的小丫頭,像小姐夫人們的衣服可不是我想洗就能洗得到的,這都是由專門的人負責的。還有,這衣服的缺口我也仔細看過了,是用利器劃破的,在洗衣房裡,針、線、剪、刀這之類的東西都由一人保管着,那就是洗衣房的管事:桂媽!我們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接觸不到針線的。”
“哼,你分明是想推卸責任!”柳兒聽完,不悅的回了句。
莫梓瑤無奈的一笑道:“姐姐你這是對我有偏見,我說的都是實情,今天在來送衣服之前,我一直都在洗衣房裡打水。姐姐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洗衣房其他的人。我的手現在連拿書都拿不動,又如何能夠將金線抽出呢?姐姐要是還不相信,大可以也打一天水,然後再試着拆金線!還有就是,我不相信有人會傻到做了這種事情,還會明目張膽的走出來,讓人來抓!”
“你……”柳兒聽莫梓瑤居然繞到了自己頭上,不由得怒氣橫生。
“柳兒,她說的不無道理。可能真的另有其人,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你也不要這麼激動。”女子看着衣袖上的缺口淺聲道。
“我仔細看過了,前面已經消失了金線應該是由針或者什麼細細的工具小心挑出的,那這個缺口又正好在絲線和柄口的鏈接處,看來是剪線時不小心劃破。我想,拆線之人定是一位老手,而且她經常有充足的時間和這些衣服接觸。”女子看着柳兒,細細的分析到。
柳兒摸了摸鼻子,看了眼莫梓瑤,眼眸中漸漸有了困惑,“真的不是她嗎?那又會是誰呢?”
就在衆人疑惑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女音:“我知道是誰!”
莫梓瑤聽着有些熟悉的聲音,不由得回頭去看:原來來人正是那夜自己在後山遇到的‘女鬼’。
聲音的主人已經來到亭中,她一來就直接朝着翠衫女子行去,一把拉住了對方的手,用着有些興奮的聲音道:“靜兒姐姐,曉曉想死你了!”
“曉曉,姐姐也好想你呀!對了,你不是和我爹他們一起去了南疆的嗎?我爹也回來了?”那叫靜兒的女子,輕撫着曉曉的長髮,眼睛看向山莊的位置,輕聲問道。
“是呀,姐姐,師父和師兄們都回來了!”
莫梓瑤聽着,心沒來由的一陣高興。因爲,顧莫離和李衛回來了,緊閉的脣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往上翹起。
曉曉突然把目光轉向莫梓瑤,眼神閃過一絲異樣,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望着地上的莫梓瑤靜靜開口道:“金線被偷的事情確實不是你做的,你起來吧!”
曉曉已經對莫梓瑤不再那麼敵對了,因爲這一年時間裡,她旁敲側擊的得知,顧莫離確實和莫梓瑤沒有什麼,只不過一個關心的擁抱而已,再說還是在那種情況之下,沒理由去責怪她。
只是現在看見她,心裡仍有些不大舒服。
曉曉不再看她,伸手從靜兒手裡拿過衣服沉聲道:“昨日我回來就聽說了這事,今日我特地去洗衣房裡去查。結果在暗處剛好看到有一個女子鬼鬼祟祟的收了件剛洗好的衣服進了小屋,只見她麻利的從身上掏出了細針和剪刀,輕車熟路的開始拆起金絲來,就在她要剪線頭時,我當時由於動了一下,腳下一不小心踢到了東西。那女子聽到響聲嚇得手一顫,剛好剪爛了衣服,接着她將拆下來的金線揣進了懷裡,然後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是阿嬌?”莫梓瑤直接脫口而道。
這時曉曉三人都把目光投向莫梓瑤,曉曉開口道:“好像是叫阿嬌,不過我已經將她交給二夫人處置了!”
“什麼?”莫梓瑤心裡暗叫着不妙。
“怎麼了?”靜兒看着看着莫梓瑤,輕聲問道。
莫梓瑤苦笑一聲道:“看來這次事件,就算不是我所爲我也很難逃脫干係了。”
“不會的梓瑤,此事既然不是你所爲,又有誰能誣賴你呢,你放心好了,我和曉曉都會爲你說話的。”靜兒輕笑着安慰道。
“多謝大小姐,多謝曉曉小姐。”莫梓瑤謝了二人,微微嘆了口氣,續而望着遠方的風景悠悠的道:“這次恐怕你們也幫不了我,那二夫人對我早就是欲除之而後快,又豈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呢?”
曉曉垂了首冷哼道:“那二夫人總不能扭曲是非吧?”
靜兒走了過去拉着莫梓瑤的手道:“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的。”
就這時,有一個女婢跑了過來,對着靜兒和曉曉高聲道:“二位小姐,近日來各主子們衣服上金線被拆,已經找到作俑者了。”
說着那女婢擡頭看着莫梓瑤並用手指着她,“就是這個女工,方纔衆人在她牀榻上發現了丟失的金絲線,二夫人讓我帶她過去問話。”
曉曉看了眼喜兒,暗忖:“來的可真快呀。哼,這對母女還真是顛倒是非的能手呢!”
“喜兒,你回去告訴二夫人,這金絲線可不是莫梓瑤偷的,她是被人陷害的,偷絲線的另有其人,我親眼見到那人偷的,我可以作證。”曉曉站了出來,居然真的爲莫梓瑤說話。
喜兒低着頭,誰也不看,卻底氣十足的回道:“這……這個奴婢管不了,奴婢只是奉命前來請她過去對質的,還請曉曉小姐不要爲難奴婢。”
曉曉一聽,頓時也不高興了,她用着很不悅的口氣道:“你……我可沒有要爲難你,要對質是吧?那好,我還有靜兒姐姐會一同過去的,看你們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一個小小的奴婢既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狠狠的瞪了喜兒一眼。
其實自從上回曉曉自己被清兒當槍使了一回以後,她對清兒就沒有什麼好印象,再加上在南疆時,清兒天天膩着顧莫離,曉曉對她越發的嫌惡。
現在居然連她們家的奴婢都這麼目中無人,曉曉頓時對她們這一家子人都沒什麼好感了。
莫梓瑤雖然在莊中身份低微,但好歹也是李衛的妹妹,加之自己對她也不討厭,於是決定幫她,算也爲自己出口惡氣!
那喜兒仗着有二夫人和二小姐撐腰,也是無所畏懼回盯着小小,絲毫不認爲曉曉敢對自己這麼樣。
莫梓瑤見雙方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她看向曉曉,輕輕的開口道:“曉曉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東西既然不是我偷的,我倒要看看她們要如何栽贓給我!”
喜兒也不理會曉曉對自己的態度,她白了一眼正在說話的莫梓瑤,然後怪笑一聲,直接走上前去拉住了莫梓瑤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往外面拽去,這會兒直接連招呼都不打了,完全不把兩位小姐放在眼中。
“喂,這是什麼人啊?”柳兒指着喜兒離去的方向,一臉不悅的發起了牢騷。
曉曉和靜兒對視了一眼,拉了手也朝着她們離去的方向行去。
二夫人所居住的瀟湘院離靜宜居不遠,只有一湖之隔。
莫梓瑤從湖邊經過,看着正在湖中自由嬉戲的天鵝及水鴨,不由得暗暗讚歎,在這山巔之上居然也能蓄起一個規模不小的人工湖,足以顯現出顧賢山莊的不一般。
一路上喜兒拽着莫梓瑤,導致她也沒有時間好好欣賞這美景,莫梓瑤也不顧腳下,一雙大眼睛緊緊的鎖定在湖中央那些自由自在的水鳥身上。滿眼的羨慕,她在心裡想:如果自己也能向這些水鳥一樣該多好啊,可以無憂無慮的快樂生活!”
身邊的喜兒可沒想讓她這麼悠閒,她突然用力的拽了一下莫梓瑤,險些讓她摔倒。
莫梓瑤收回目光暗歎了口氣,自嘲道:“自由快樂,無憂無慮好像並不是自己想過就過的生活,現在這件事情如果解決不好,恐怕連看到明天的太陽都將成爲奢望。
呵呵,我剛剛還在高興自己能在這裡遇到一個來自相同地方的人而感到喜悅,這會兒卻又墜入金線被盜風波。我的命運就像大海上隨波逐流的一片樹葉,渺小而又不能自己掌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