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人說道:“幾位公子,俺是山東的船匠,幾天前看到這艘船就想進去看看,但是那上面的人都不允許我們上去,其實老漢想去看卻不過是想見識一下里面的奧妙,絕無偷師之意!”
“說了那麼多,你不就想山去看看嘛!好了,我同意了,你可以去看了!”
這些蒸汽船現在都掌握在北海第一艦隊手中,這些艦隊的士兵朱由崧都曾經與他們一起訓練,因此他們都認識朱由崧,在朱由崧的示意之下,這些人連忙放開了限制,讓這個船匠進入船艙。
朱由崧笑道:“其實你們不必這麼擔心,若是以後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文人士子想要進入,你們直接不用理他們,若是這些船匠想要進來看看,就算是他們偷師那也沒什麼,若是蒸汽機單憑看一遍,那就能造得出來,那就奇怪了!”
袁心怡不禁奇道:“你不是一項都注重專利的嘛?難道你想把蒸汽機公開出來?”
朱由崧嘿嘿一笑,說道:“我可沒那麼偉大,不過蒸汽機雖說要比內燃……那個……機簡單一些,畢竟已經是一個近代動力機械,若是沒有完整的圖紙、精確地尺寸和強大的金屬加工工具,想要製造出來,那是妄想!嘿嘿,蒸汽機可不是隨便敲打幾下就能夠造出來的鐵鍬!我這樣正好能讓那些工匠認識到數學和精確加工的重要性,或許還能培養出幾個工程師來,或是吸引幾個有才華的學子,投身機械工程事業呢!”
這船的動力室原本是精密部件,也是禁止閒人進出的地方,不過有朱由崧的命令,船長也只還允許每次五人進入,當然朱由崧他們自然是特例,不在這五人之內。
此時動力室的蒸汽機雖然沒有開啓,不過那碩大的鍋爐和龐大的汽缸,已經各種管道都給人一種全新的感受。朱由檢看着東西,來回幾次,已經沒了興趣,但是朱由校卻仍然十分興奮,說道:“這就是水管鍋爐吧,沒想到你居然在北海造出來了,以前我們擺弄的也不過是火管鍋爐而已!”
朱由崧笑道:“這有什麼,我在北海弄出來的東西可多了去了!”
“什麼狗屁動力室,老子就是想進去,怎麼着了,你們這羣小混蛋敢攔住我?”
朱由崧聽得眉頭一皺,走出去卻看到幾個一臉油光的小混混正想要進動力室,卻被船上的幾個水兵給擋住了,朱由崧看了看那個帶頭的水兵,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軍銜!”
“報告,我是排長李明生,上士軍銜!”
朱由崧冷聲一聲,今天這事情他看着就生氣,雖說軍人理應守紀,不過卻不能沒有脾氣,讓着幾個小混混在這裡叫囂,他們還算是軍人嗎?
朱由崧說道:“從今天起,你的上士軍銜就沒了,排長職務暫時保留,幾個小混混居然就把你給難住了,那麼日後還怎麼對付敵人!現在你明白該怎麼多了吧?”
李明生敬禮說道:“明白!”說完,他就轉過頭來,下命令:“兄弟們,上刺刀!你們馬上退出這艘船,否則我們不保證你的安全!”
那幾個混混見李明生他們上了刺刀,心裡發憷,不過混混混的就是一個面子,要是在這裡丟了面子,怎麼繼續在混混界裡混?
一個混混頭站出來,拉開胸襟,說道:“來啊,來這裡刺,你要是敢刺,你就是大爺,你要是不敢刺,你就是孫子,孫子哎,你別光拿着刀子嚇唬人,有本事你過來刺啊!”
李明生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再說一次,退出去,否則我們將採取非常手段!”
“別光說不練啊,有本事你真來刺!”
李明生臉色冷酷,說道:“兄弟們,殺!”
“殺”字出口,刺刀已經直刺出去,這些人每個人都經過了幾個月的刺殺訓練,對於刺刀的掌握已經十分純熟,那個混混見李明生居然真的刺過來了,大叫“媽呀”,後面卻有幾個弟兄擋着,他根本沒辦法躲避,索性一屁股蹲在地上,可惜他錯估了李明生的刺刀速度,能夠當上上士的軍官,絕對是兵王級別的,那混混雖然躲過了致命一刀,不過臉上從下巴到耳朵,卻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朱由崧微微點頭,這個李明生若是真地出全力,豈是那混混能夠躲開的,不過故意放水讓他躲開,那也沒辦法讓他長記性,所以李明生才故意在那混混頭臉上劃了一道,既能警告與他,又免了出人命免除了麻煩。
李明生冷笑道:“不是讓我刺嗎?你怎麼躲開了?”
“混賬,你等着,兄弟們我們先撤!”
朱由崧微微一笑,說道:“不錯,不錯,有勇有謀,你就還做回你的上士吧!”
那幾個混混被人趕出大船之後,直接被嚇得屁滾尿流,直奔了幾十裡才停歇,他們不過是在東江米巷裡收保護費的混混,哪裡見到過真正厲害的狠人,那個混混頭連忙找了個醫館,將臉上的刀傷給包紮了。
下面的兄弟卻有些話要說了:“大哥,汪文言讓我們做的事情,現在還沒做成,那小子現在可不是牢頭了,人家是東林黨面前的大紅人,要是哦我們沒把他的事情辦好,他一生氣,我們可吃不了兜着走!”
混混頭罵道:“我難道不知道?可是那幾個人就在那艘船裡,那船裡有那種狠人,恐怕是哪家的富商巨賈之家的護衛,這樣的人我們同樣惹不起!”
“不用擔心,他們難道還會在船裡呆一輩子不成?等他們出來,我們一樣能夠下手!”
混混頭連連點頭道:“這倒是個辦法,可惜我們跑得太急,沒留下人看着那艘船,若是他們下船,我們卻不知道,那不就壞了!”
“嘿嘿,大哥,放心,當時我們還有沒上船的弟兄,就藏在人羣裡,他們不會發現的,等他們看到目標下來,迴向我們報告的!”
在那艘蒸汽船裡,朱由校自然是興致盎然,可惜朱由檢卻只是在開始的時候看個新鮮,而現在冰封之時,又不能開動,光看這個死物,又有什麼意思,在朱由檢的再三央求之下,他們只能離開了大船。
剛剛下船,就碰上了那幾個早在那裡等待他們的混混,那個混混頭看了看袁心怡,不禁有些神魂顛倒,卻馬上醒悟過來,心想怪不得汪文言讓我們陪她演這齣戲呢,原來爲的就是這個漂亮女人啊!
朱由校說道:“你們攔住我們,想做什麼?”
那混混頭眼中透出淫邪之色,心想,這樣的女人若是能夠搞到牀上,這一輩子也就值了,幹嘛非得讓給那些個混蛋。他原本就是那種跋扈無賴的人物,怎麼會把汪文言的話放在心裡,見到朱由崧一行人,便笑道:“放心,各位小弟弟,我絕無惡意,只是想請這位小姐跟我們一起去喝酒快活!”
袁心怡冷笑道:“可惜,我不願意跟你們走,請你們讓開吧!”袁心怡讓他們讓開始也是爲了他麼好,大明日後幾位最可能當上皇帝的人都在這裡,身後若是沒有大內侍衛守護,那才叫怪了呢!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這些下三濫的無賴,居然敢在這裡爲難這位小姐!”此時出場的自然就是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錢謙益了,說出這一陣正氣凜然的說辭,錢謙益自己也不禁一陣自得。
那混混頭,冷笑道:“去你個球,老子找個女人,關你何事,還不給我滾!”
錢謙益傻眼了,這可不是原本的劇本啊,此時那個混混理應對自己的義正言辭五體投地,做跪拜狀纔是,現在怎麼會這樣?
汪文言也不禁急了,從錢謙益後面跳出來,說道:“你這個混賬,賴地龍,不講信義,收了錢居然不做事,你……”
那個叫做賴地龍的混混,剛剛包紮好傷口,怒道:“混賬,你說誰不講信義,這個女人就算是在秦淮河上,那也是一晚上千兩銀子的花魁,你只給了老子……哎呀!”
袁心怡一看那賴地龍口無遮攔地羞辱她,居然將她比作了秦淮河上的妓女,氣得雙頰緋紅,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狠狠地用劍脊抽了賴地龍一耳光,順便把劍橫在了賴地龍的脖子上。她那腰帶原本就是一隻劍鞘,而軟劍則是北海特有的合金彈簧鋼所制,鋒銳無比,屈伸如意,再加上袁心怡的劍法,實在是一柄殺人利器。
賴地龍已經能夠感覺那把寶劍散發出來的森森寒意,他連忙叫道:“姑奶奶,這不關我的事情,都是汪文言和那個道貌岸然的錢謙益讓我做的!”
錢謙益不禁怒道:“混賬,這關我什麼事情!”
賴地龍那是本着自己不好過,卻絕對不能讓錢謙益在美人心中留下好印象,堅決要詆譭錢謙益,罵道:“不就是你看着人家姑娘長得漂亮,讓我在這裡攔住人家,好讓你英雄救美,若是穿幫,直接讓我們逼着人家美人上你家的轎子!喏,姑娘你看,他們家的轎子都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