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砸場子的來了
何村長故意把聲音放的大大的,讓大家夥兒都能聽到,“你不是到處說試驗田不好嗎?你不是說這是李老爺升官發財的登天梯嗎,那你幹嘛來?”
那族老的媳婦立即羞的通紅,小聲道,“我們家長輩教導我們,百事要以孝德爲美,我自然是來成人之美的。”
原來被她遊說過的那幾家,紛紛又氣又惱,這才知道上了她的當,被豬油蒙了心腸,居然跑去退報名,差點錯過了試驗田的好事。
他們家男人不好動手,但是平輩的媳婦們卻是擠了過來,推搡着那媳婦子,“你竟敢害我們?”
那媳婦子頭髮被扯散了,鞋子被推搡擠掉了一隻,渾身上下不知道被哪個小鬼頭摸了一身的泥,她激動的叫嚷起來,“我哪有害你們,我是在幫你們,你們看,如果不是我,縣老爺怎麼會退步,給大家虧損補貼呢?”
何村長站起來,用菸袋重重一敲桌面,“你放屁,大家夥兒看看告示的落款日期和印戳,李老爺從那天提出這事兒後,回去便和縣令大人商量了這個辦法,第二天就給批了告示下來,不過人家貴人事多,一直沒來得及送過來。你幫我們,你們能幫我們什麼,害我們還差不多。”
“對對對,就你這樣的,還想加入試驗田計劃,趕緊走,否則一會我們也要學何大爺拿鐵鋤頭招待你了。”
這時候人羣外面有人朗聲道,“大家說錯了,應該是張大爺,就在上午,夫人已經正式將我們收入府中,並且賜了張姓,現在我爺爺叫張多福,我叫張永春,我弟我妹分別叫張永夏,張永秋,大家可記住了。從現在這刻起,我們家已經不是何村人了,我們是李府派在何村的莊頭管事,也是這次試驗田計劃的主要負責人。大家如果有什麼試驗田方面的疑問,歡迎隨時來問我,老爺都有細細教過我,實在我不知道的,不是還有我們家老爺嗎?”
衆人一聽這話兒,立即靜了下來,針落可聞,沒想到何大爺竟然不是說說而已,還真跑去改姓了?
改姓這可是大事,沒想到何大爺,噢,不,現在已經叫張大爺了,還真是有魄力呢。
那幾年聞訊趕來的族老,一聽此話,立即就大放撅詞,“你們大傢伙瞧瞧,我早就說了,這一家子都是奴才的命,哪有人自已送上門去給人家當奴才的?我們何家村一向清譽,沒想到卻被這一家子給敗壞了名譽。”
此刻大家都受了張悅娘和李恆之的好處,又很多人常受族老們的氣,便一起呼啦啦反駁道,“跟着老爺夫人能過上好日子,如果是我,我也願意,只可惜夫人不收我。”
“就是,就是,以前張吳兩家過的是啥日子,天天砍柴爲生,吃了上頓沒下頓,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蓋的幾間漂亮的大瓦房,我看那春妮頭上的首飾都帶了金絲了呢。”
“他不過就是李府小小的莊頭,就過的比村長里正還要氣派,這奴才怎麼不能當了,要換我,我也願意。”
不過亦也有人說,當了這輩子奴才,下輩子都是奴才的話。
反正好壞皆有,張永春也不放在心裡,只是開心起來,終於可以擺脫那些族老的壓迫了。
以後他在那些族老面前,想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再不會有人拿孝道來壓他了。
他覺得心情倍兒爽,便拿出銀錢,吩咐永夏和永秋去村頭打一壺酒,再稱點豬頭肉過來,晚上好好慶賀下。
李恆之輔助何村長登記工作,並且簽下一份保密協議,這生態養殖可是很重要的,他可不想自己這還沒開始,別人就知道了。
忙到天黑,才總算忙完,此次報名的人數大約有五六十家,除了那些族老和族老的好友們,或是被排除在外,或是不屑前來。
李恆之是將生態養殖的辦法,先教給張大爺和吳嬸子,何村長一家,再由他們去教別人,如果遇到具體的困難,他再出面解決。
……
七月的高溫在熱鬧的試驗田計劃中滑了過去,八月來了。
秋老虎也不可小覷,不過到了晚間,天氣卻是涼爽了不少。
李恆之自打發現頭中異能後,便到四處借閱各種歷年考試內容,沒想到那異能當真厲害,居然分析出一整套的教學方案來,還自帶猜題功能。
李恆之想了想,便整理出來,隔三岔五,沒事的時候,就以和大家交流的方式,慢慢灌輸給平安虎娃平忠等人。
八月桂花飄香,又面臨中元節,放河燈,一品香的生意也因爲桂花系列的甜點上市而泛起新高潮。
每當客人們步入一品香,便能聞到滿室沁涼的桂花香,當真是舒服。
這日李恆之等人在家裡看書,張悅娘則在一品香雅間裡和帳房對帳,突然聽見門外傳來平安急促的聲音,“夫人,不好了,你快去瞧瞧吧。”
“發生啥事了,慢慢說,別急!”
平安接過小夥計遞的茶水,大口灌了一杯才道,“有人到翡翠軒砸場子去了。”
張悅娘驚訝了一聲,隨即又平靜下來,柳平潮的本事,她可是知道的,這等小事應該沒有任何難度。
她說罷便打算繼續回去對帳,豈料平安卻拉着她不放,“一對父女前來挑戰翡翠軒的招牌菜,翡翠白玉湯,並且還說要挑戰夫人您呢。”
張悅娘一挑眉,這關她什麼事,她真是躺着也中槍呀。
“翡翠軒原是以這道湯聞名,並且定下酒樓名,不過翡翠白玉湯,自他們第二代廚師祖之後,就失傳了,後來延用這個名字,但並不是以這個爲代表菜的,柳掌櫃便說他們現在的招牌是柳葉面。”
暈,這柳平潮還真會禍水東引。
張悅娘拍拍額頭,想到自己好歹也是翡翠軒的股東之一,再說了他們又合作緊密,翡翠軒如果有什麼損失,對她而言也不是好事,二者一體,榮辱一體。
現在柳平潮又把她推到臺前,她肯定沒辦法置身事外了。
“那就去看看吧。”張悅娘換了套小丫頭的衣服,和平安一起匆匆走向翡翠軒,不過卻是擠入了人羣中。
果然翡翠軒前面圍滿了人,只見大廳裡站了一對父女,男人約摸四十來歲,虎背熊腰,身體魁梧,一張馬臉,眼如銅鈴,嘴如血盆,看着十分嚇人。
那小女孩不過十二歲年紀,但卻初具風情,眼角上挑,嘴脣細薄,一副刻薄相。
“二十年前,海某敗在了翡翠軒的翡翠白玉湯之下,忍侮負重,苦練廚藝,直到今天,終於有所成,還想着可以和貴酒樓廚師一較高下,沒想到真是讓人失望,貴酒樓不但連招牌菜都沒了,連個應戰的人都沒有。”
那刻落的少女嘴角一撇,眼角朝着周圍掃過,眼底滿是不屑和嘲諷,聲音尖細,“爹爹,我看這還叫什麼翡翠軒,直接改叫廢物軒得了。連自己老祖宗創下的招牌菜都保不住,不是廢物是什麼?”
“我家雅兒說的對,你們居然還好意思掛着這塊匾,要是我就立即摘下來,扔到柴房,免的看着刺眼。”
海家父女一唱一和,說的話極盡難聽。
周圍看熱鬧的羣衆們,立即起鬨,“柳掌櫃,把大廚請出來,打敗他們,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柳平潮滿臉陰森,雙手握拳,坐在桌旁,就在剛纔,下面的夥計通知,說是大廚得知有人前來挑戰,竟然一慌張的情況下,把手腕給燙了。
要知道手腕是大廚的生命,不管是炒菜,還是抖鍋,哪一樣不需要手腕上的力道,大廚卻在此刻受傷了。
外面那對父女還不停叫囂着,圍觀羣衆們的議論也越來越大,懷疑他們是不是浪得虛名。
“柳奴,張娘子來了沒有?”柳平潮沉聲問道。
眼下大廚的手受傷,能夠拯救翡翠軒的只有張悅娘了。
柳奴不停的朝着窗外張望,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樓下人羣中一個穿着丫頭服飾的女人道,“那,那應該是張娘子吧,她爲何不進來?”
柳平潮只是看了一眼,便確定是張悅娘無誤,沉聲道,“悄悄的請進來。”
柳奴應聲而去。
張悅娘上樓來,坐下,也不說話,臉色卻也不好看。
柳平潮站起來,雙手抱拳,朝着張悅娘鞠躬下去,張悅娘急忙站起來,“柳掌櫃,你這是做什麼?”
“請張娘子出手一助。”
“柳掌櫃你是在說笑嗎?對方前來挑戰你們的招牌菜,我不過是個做麪食的出身,我怎麼助你?而且柳掌櫃是不是有些過了,居然憑白無敵將我拖下水。”
“柳某也是沒辦法,翡翠軒的大廚不久前剛受了傷,根本沒辦法接受挑戰。我曾聽友人說,張娘子只是嚐了嚐太白居大廚做的一道太白醉魚,便立即還原了真正的太白醉魚,不知是真是假?”
張悅娘心裡一驚,神情莫名的看向柳平潮,這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張悅娘低下頭喝茶,“那不過是瞎貓碰死老鼠,現在挑戰這麼大的事兒,我一小小婦人怎麼擔當得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