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一鳴驚人
李恆之將妻子溫柔的摟進懷裡,小心翼翼的哄道,“悅娘,恐怕還得委屈你一陣子。”
“怎麼了?”張悅娘心裡感覺到一絲不妙。
“我們初來時,陸放曾說皇上的九公主明年就要成年,洪朝皇律規定,皇子皇女滿十六歲,就要搬出宮來住。皇上命令他給九公主建府的事兒,你還記得吧,當時我也是爲了報答陸放的恩情,所以就畫了一張設計稿,沒曾想,九公主居然看中了,現在皇上命令我和陸放一起建設公主府。公主府工程浩大,如無意外,最短也需要半年才能完成基本框架。”
“那皇上給你個什麼官呀,就就這麼吊着?”張悅娘心裡頗有怨氣,原本以爲考完狀元,就可以回青峰縣,接上老孃,去任上了。
沒曾想又出來這件事情。
這京城風起雲涌的,每天都有新變化產生,她真心不想待。
京城可不是青峰縣,都是小門小戶,這裡哪怕大街上一個賣糖人的,可能背後都牽扯着一個大家族,誰也不能好得罪的。
活的那叫一個累。
“陸放是工部侍郎,皇上讓我暫時就當工部員外郎,專門輔助陸放建設公主府事項。悅娘你聽我說,我也和陸放提過你的想法,不過陸放說,洪國地域廣闊,有貧瘠的地方,也有富庶的地方。在富庶的地方哪怕當個小縣令也比在京城當大官強,只要我這次能把公主府建得讓皇上和公主滿意,這派往富庶又清閒的地方任職,那就是妥妥的了。你跟着我已經受盡苦頭了,我不想再讓你跟着我一起去那窮鄉僻壤受罪。”
張悅娘只得往他懷裡靠了靠,心裡無聲的嘆了口氣,皇權之下,哪有他願不願意的說法,看來也只得如此了。
幸好她還有一個店鋪可以寄託。總不至於天天拘在府裡頭,像個傻子一樣。
她可不願意和那些笑的假,做事更假的官夫人們打交道。
反正半年之後,他們就要離京了。
其實張悅娘真心沒想到。要靠李恆之當什麼大官來翻身,她那麼想李恆之中狀元,也不過是爲了可以有孩子。
現在李恆之狀元也中了,孩子也即將會有了,這樣就是她想要的幸福生活了,她很滿足了。
“好,那就再給你半年時間,李恆之,我可要警告你一點,京城裡花花世界。你可別看迷了眼,如果到時候讓我揪到一點小辮子,哼哼,我就離開這裡,讓你永遠也找不到我。”
李恆之急忙將她摟緊到自己懷裡。恨得不兩個人身體融化到一起,心裡一緊張,“你胡說些什麼?我們是從哪裡來的,我看過的花花世界,比這裡強多了好幾百倍好吧,你說你是不是太沒自信了,以前我追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放心吧,我啊,從頭到尾,從心裡到心外,連頭髮絲兒都是你的。你一個人的!”
又小心翼翼的千方保證,萬般哄勸。甜言蜜語說盡,這纔將張悅娘哄了下來,兩個人好久沒有親熱了,這番更是如烈油烹火,一發不可收拾。
一番風雨雲纏。兩人累極,張悅娘在半夢半醒間,隱約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張悅娘,打開第三個福袋,你便可心想事成。從此以後,我們便互不相欠,你要記住,不以惡小而爲之,不以善小而不爲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珍重!”
她猛然一激靈清醒過來,轉過頭髮現李恆之儼然已經熟睡,她擡起手掌,發現手掌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泛着瑩光的錦囊。
打開錦囊,從裡面滾出一粒碧綠色的丹丸,她毫不猶豫的就吞了下去。
這具身體原先受過避子湯藥的毒害,傷了根基,事後張悅娘曾找田大夫看過,也用過一些藥膳,但一直沒有辦法受孕,要不然她也不會那麼期待神仙所說的獎勵了。
老神仙賜的這顆藥丸肯定就是能改善她身體機能的秘藥。
只要她的身體恢復了,那自然就具備了受孕的基礎,那麼懷孕也就成爲可能的事了。
捂着小腹,想着不久的將來,這裡會有一個小小生命誕生,那個生命就是前世的女兒,她的眼中不知何時,溢滿淚水。
凌兒,可以再續前世母女情份,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呀。
……
接下來李恆之便和張悅娘各自忙各自的了,早出晚歸,去丈量土地面積,或是去查看打地基,去一起修改設計稿,經常忙到半夜三更纔回來。
一品香京城分鋪,也在十一月中旬,如約開店。
有了李恆之的光環,有了柯夢龍和陸放等人的參與,後又有皇上親筆賜的匾額,那生意真叫一個客似雲來,錢數都數不過來。
幸好柯夢龍早有準備,臨開業之際,送了張悅娘二十個奴才,其中五個是麪點製作業的高手,還有五個是管帳的高手,另外十個,則是跑堂的精英。
張悅娘將青峰縣一品香的會員優惠制度也帶到了京城分鋪,一時除了翡翠軒,其它各家店鋪,都拼命向張悅娘示好,希望能加入被優惠的計劃當中。
一品香分鋪的生意逐漸走上正軌,時間也悄然滑入了十二月,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落了下來。
張悅娘坐在司晨院裡等李恆之,手邊還用小爐子溫着夜宵。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按理說,這神仙賜下的丹藥也吃下有一個多月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就算最近一個多月,他們倆個人都很忙,但是每隔五六天一次同房還是不會少的,怎麼就是不中呢?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張悅娘不禁擔心起來,生怕李恆之爲了趕工期,而過於勞累。
“備轎,我要去接老爺。”張悅娘說罷,便換上狐裘大衣,拿上手爐,準備前往公主府一趟。
“夫人,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路恐怕都不好走,還是再等等吧。”吳氏滿臉擔憂。
不知道爲何,張悅娘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讓她感覺心口沒辦法呼吸,好像一塊很重要的東西被人生生剜走了一般。
這種不祥的預感也讓她堅定了一定要去看個究竟的心。
吳媽媽拗不過張悅娘,只得命人跟着後面,小心侍候着。
經歷兩個月,公主府的基本框架已經立好,並且爲了方便加班加點,又在旁邊建了個臨時的停歇處。
一般陸放和李恆之便在這裡辦公。
張悅娘扶着喜兒的手,踏着咯吱咯吱的雪,慢慢走向那個臨時辦公地點,逐漸看見裡面燈火通明,有人影來回走動。
那身影張悅娘自然是烙在心裡,正是李恆之的身影,見他沒事安好,張悅娘心裡提起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只是緊跟着李恆之身旁又多了個身影,比他矮小,比他纖細,而且明眼人一眼即可認出是女子的身形。
張悅孃的心頭又突然一梗,雙手不僅握緊了,指甲更是深深掐入掌心。
難道說李恆之雪夜晚歸,是在這裡與別的女人私會?
喜兒和吳媽媽自然也看見了那兩道身影,時而分開,時而又緊緊貼在一起,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喜兒的臉色劇變,不停緊張的看着張悅娘,吳媽媽則是捏了捏張悅孃的手,低聲道,“夫人,外面冷,還是進去再說吧。”
張悅娘一激靈,對呀,她站在這兒胡思亂想什麼?不管裡面到底有什麼,只有進去了才知道。
只是心頭卻莫名多了一層火氣,聲音也冰冷不少,讓冬香去敲門。
前來開門的果然是個顏色俏麗的女子,只見她仍梳着少女的髮髻,相貌清麗無比,身上的衣服樸素,好奇的看向冬香,“你找誰?”
喜兒上前一步,“我們夫人來接李大人回府。”喜兒眼中莫名多了一層敵意。
那少女大眼靈動,轉了轉,突然轉過頭脆聲道,“李大哥,這裡有個女子尋你,說是你夫人。”
“我夫人?”內裡響起驚奇聲,果然是李恆之的聲音,隨即李恆之走到門口,看見儼陣以待站在門口的諸人,立即迎了出來,“悅娘,這天寒地凍的,你怎麼尋到這裡來了,也不派人打聲招呼,我好去接你呀。”
姚喜兒暗哼一聲,心想,如果打了招呼,還能看見這個女人嗎?
張悅娘不動聲色,只拿眼打量那身着淺碧色的明麗少女,再一掃這小屋內,桌上散落着圖紙和設計工具,竟然只得他們倆個人在屋內,再無它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李恆之竟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那少女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此刻睜着一雙好奇的杏眼,很旁若無人的走到李恆之身旁,“李大哥,她們真的是你的妻妾呀,你這眼光也忒差了,我看除了中間那位穿狐裘的有幾分姿色,另兩位簡直殘不忍睹呀。難怪李大哥寧可和香兒在這裡討論圖紙,也不願意回府呢。”
那小姑娘狀似一派天真的說道。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立即變了。
喜兒上前一步道,“你胡說什麼,我們大人只有夫人一位正妻,並無任何妾侍,我是大人的妹妹,也是皇上親封的臨安縣主,這位小姑娘你是何人,爲何深更半夜不回家,還賴在我們大人身旁不走?”
李恆之趕緊瞪了一眼喜兒,“喜兒不得無禮,這位是九公主殿下,夫人,還不快向公主殿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