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駕到 072 至賤無敵
張悅也很配合,微笑道,“你放心,你們姚家的那點子破事,讓我管我都沒興趣,只要和我們厲家沒關係,我纔不管你呢。”
姚進華的臉都氣白了,但也無奈可何,他收到曾氏的眼神,知道現在不是打嘴仗的時候,是以只得偏過頭不看張悅。
曾氏坐在姚紅姑面前,拉着她的手,姚紅姑的身體明顯瑟縮了下,頭垂的更低了,直接盯着地面,彷彿要看出一朵花來。
“紅姑啊,我自認對你不薄,你看你弟弟快要娶媳婦了,這家裡的境況你也曉得,是表面看着風光,其實根本拿不出餘錢來。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又是她姐姐,你現在日子過好了,你不幫襯着,誰幫襯呀,難道你忍心看着你弟弟打一輩子光棍不成?進源不聽我的話,非要娶了個帶着拖油瓶的寡婦,現在這姚家的香火是指望不上他了,如果要是在進華這兒斷了,讓我和你爹百年之後,到了地底下,哪裡有臉見姚家的祖宗啊?”
“娘,我,我真的沒錢。”姚紅姑顛過來倒過去的,就只會這麼一句。
張悅在桌子底下扣了扣梨童的手心,梨童立即問道,“你們聽說誰的,說我們家日子過好了?”
姚進源眼睛這麼一溜,瞟到了新買的蒸籠器具上面,語氣酸溜溜的說道:“這又切肉又買麪粉,還添置了一大堆物件的,不是過好了,是怎麼地了?姐,我和娘都沒有怪你切了肉熬了湯,沒有送點過去孝敬娘和爹這件事了,你怎麼還能這樣呢?你弟弟我成親可是大事兒,那不是爲了我自己。是爲了姚家傳宗接代。我又沒說讓你包圓兒,姐妹幾個都一起湊點嘛,原本我想讓大哥出二十倆的。不過大哥說他們家人口多,虎娃還要去考童生。我就不爲難他了,就只要出十倆就好了;你們家人口單薄,日子又好過了,現在還天天上工,肯定是有錢的,你就給個五十倆吧,多了就給梨童買點吃的。就當是我這個舅舅的一點子心意嘛。”
梨童被姚進華的這番話給氣呆住了,小臉兒漲的通紅,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反駁了。
張悅簡直無語至極,原來李梅花那樣的還不算是不要臉的。不要臉的始祖在這兒呢?
姚紅姑忙擡起頭,雙手直搖慌忙解釋道,“娘,你們誤會了,那天的肉不是我買的。是嫂子買的,她說虎娃馬上要考試了,要吃點好的補補腦子,她第一天上工,悅娘給發了工錢。她拿那些錢買了半條子肉,讓我拿家來燉的,不信你問梨童,我們只是跟着喝了點湯,根本沒吃肉,那肉都是給虎娃吃的。”
梨童拼命點頭,他最近一陣子,天天在張悅的店裡幫忙,一日三頓的喝骨頭湯,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看見肉香就流口水,對肉沒有多少(欲)望了。
解釋就是掩飾,已經認定姚紅姑有錢的曾氏和姚進華,怎麼會相信她的話?
當下曾氏便不高興了,將姚紅姑的手甩開,臉往下一拉,“紅姑,你這樣就不對了,本來你身爲晚輩,有了錢就該孝順長輩,主動送到我手裡,這纔是對的,你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自己亂花,我已經沒有怪你了,你現在居然還把事兒往那小寡婦身上推。紅姑啊,你一向是個好孩子,怎麼不學好,偏和那小寡婦學得不着三不着四的呢?你大哥本來都孝順的人哪,現在都被他帶壞了。昨晚我和你弟去你大哥家,她這小蹄子,不說給倒口水喝,居然還拿大掃把趕我,這是人乾的事兒嗎,我是去我兒子家,她算哪根蔥,也敢趕我走?她信不信,我回頭就讓進源休了她?”
張悅聽到這兒,總算明白爲什麼今天方氏也沒來上工了,原來這娘倆已經從那裡鬧過一回了。
別看方氏表面上也老實的很,但是骨子裡卻是還有一點固執和狠勁的,她估摸着曾氏昨晚沒在方氏那裡討到好,這才連夜跑到姚紅姑這裡找平衡來了。
“姐,小的時候家裡但凡有什麼好吃的,我都會給你留一口,你都忘記了?有時候我連翠姑都不給,就給你吃呢?”姚進華很無恥的開始追述歷史。
姚紅姑眨了眨眼睛,頭又低了下去,那時候姚進華是留給她吃,不過留下來的都是壞了的,被老鼠啃過的,或是餿了的,但是姚進華說的時候都是一臉無辜的說,留的時候是好的,肯定是被其它下人弄壞了。
就算偶爾有一兩塊好點的糕點,她還沒拿到手裡,就會被姚翠姑趕過來,丟到地上,還用腳踩幾下,然後姚進華就從地上撿起來,帶着泥的,非要叫她吃,不吃就是看不起她。
她開始時候試圖反抗了下,結果就會被爹訓斥不愛護弟弟妹妹,不是餓飯就是跪祠堂。
後來她也慢慢學乖了,應該說是開始放棄抵抗,一味懦弱承受了,隨便他們怎麼折騰去了,一直到出嫁纔算是結束這樣的生活。
她雖然不會反抗,但是梨童的爹卻是很會仗義執言,當初她做姑娘時,就是因爲厲豐年好多次爲了保護她,而受到東家的責罰,她這纔看上他的。
“卟嗵”一聲,姚紅姑突然跪在了曾氏的面前,她也不說話,只是用力的咚咚咚的磕頭,眨眼間額頭就見了血痕。
梨童慘叫一聲撲了過去,“娘,你幹嘛?”
曾氏嚇的往後倒退兩步,扶着姚進華站好,張悅去拉姚紅姑想扶她起來,可她卻是不起來,仍舊轉了個方向給曾氏磕頭,“娘,我真沒錢,你就放過我們娘倆吧,你如果非要,就把我們娘倆賣了吧,賣了我們娘倆也湊不到五十倆啊。娘啊,我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們娘倆吧,放過我們娘倆吧。”
“娘,你別磕了,頭都破了。娘!”梨童眼裡的淚再度大顆大顆涌了出來,他突然一咬牙,也跪到曾氏面前,死死拉住她的褲腳,“外婆,我娘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家真沒錢,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們吧,我也給你磕頭,我也給你磕頭!”
說罷梨童也咚咚的磕起了頭,他原本就稚嫩的額頭立即青腫一片,然後流出血來,姚紅姑似是麻木了一般,也不哭了也不說話,只是不停的磕頭。
張悅拉不動姚紅姑,只得去抱梨童,可是這小孩子卻是死命的拉着曾氏的褲腳,張悅一出力,曾氏差點往前趴一跤,幸好姚進華眼尖拽住了。
“哎呀,你想摔死老孃啊,別磕了,你,你這是在嚇唬我嗎,我怎麼這麼命苦啊,養了你這樣的女兒,不說孝順長輩,還要用死來威脅我。”曾氏索性也往地上一坐,開始哭天抹地起來。
張悅實在看不下去了,姚紅姑娘倆如果再磕下頭,血都要把臉糊住了,她只得手裡彈出兩片葉子,讓他們沒辦法再動,這纔將兩個人拉了起來,又再度解穴。
待他們坐定時,再度點穴,姚紅姑只能呆呆的坐在牀板上了。
張悅拿出手帕替他們倆個把頭上的血擦掉,又纏了紗布,這才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看向曾氏和姚進華。
“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你嫁家兒子娶媳婦,要我們厲家的媳婦來出錢,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姚進華把下頜一擡,頗爲得意的說道,“就算她已經嫁出去了,但她畢竟姓姚,我們本是一家人,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錢同花。”
張悅眉頭一挑,“你說是一家人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擔?”
姚進源原本故意漏掉最後一句的,他是瘋了呢,纔會跟姚紅姑有難同擔,但是現在話趕着話兒,他當然不能服輸,是以便點頭道,“對啊,所以我們家沒錢娶媳婦,她做姐姐的,理應出錢。”
“很好,我贊成!”
“啥?”姚進源一時沒反應過來,曾氏卻是立即化戾色爲笑顏,走上前來,“還是悅娘說的對,你看,紅姑,連她都同意了,你們就趕緊把錢拿出來吧。”
“慢着!”張悅詭異的笑了笑,“你們說有福同享,那麼紅姑替你兒子出娶媳婦的錢,我是不反對的,既然如此,是不是也該有難同擔啊?”
姚進源一撇嘴,“她現在有什麼難?都吃香的喝辣的了,還能有什麼難?”
張悅老神在在的說道,“你們知道爲什麼他們娘倆都在我店子裡打工嗎?”
“當然是因爲我這姐姐能幹活,你們才請她的,對了,你店子裡還缺人不,工錢多少一天,是現發的嗎?”曾氏還真是貪錢啊,話題轉的真是夠快的。
“錯,他們娘倆之所以在我店裡幹活,是因爲他們倆欠了我的錢,梨童,你說是不是?”張悅手指一彈,梨童立即開口,“沒錯,我們欠了姑姑家好多錢。”
這小傢伙有些急智,他剛纔差點就喊悅娘嬸嬸了,卻生生在出口時扭轉成了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