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連川搖着手機,露出一副吃驚的神情,
“媽,你怎麼也在這兒?念竹這一天沒回家,我擔心得很,跟着她手機的GPS,一路找到了這裡。”
說着說着,他往唐雪的方向走了幾步,上了三個臺階,仰着頭看着她,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媽,原來是你帶念竹出來了啊?她人呢?今晚一起吃頓大餐?”
吃毛線,唐雪笑得臉都僵了,一個問題比一個不好回答,有完沒完?
你老婆現在快樂似神仙,不願意出來了,我有什麼辦法?
唐雪誇張地笑着:“念竹?念竹沒跟我在一塊兒啊?她怎麼了?是不是你倆又吵架,她離家出走了?”
我倆好着呢,要不是你這老妖婆猜從中作梗,這會兒她應該又給我送飯去了。
想到這裡,洛連川心中一痛,看唐雪的表情卻越發柔和,
“是這樣嗎?媽,我們找個地兒聊聊?”
唐雪心中一緊,邊笑邊下臺階,
“你這孩子,老婆丟了不趕緊去找,來找我做什麼?你還是趕緊去找你媳婦吧?”
“哦?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洛連川說完,拉住唐雪胳膊,擡起左腳,一飛腿把唐雪從樓梯上踹下去。
“啊!洛連川你好大的膽子,有你這樣對岳母的嗎?”
唐雪滾球似的滾了20個臺階,嗷嗷直叫。
附近有鬥毆事件,各掃門前雪的路人早就默契避開,低着頭快步走開。
洛連川緩緩走下臺階,依舊笑得柔和,他猛地提起唐雪頭髮,
“媽,我幫你醒醒腦,你好好想想,我老婆到底在哪裡?”
洛連川揪着唐雪就往地上磕,唐雪索性兩眼一閉,裝昏。
洛連川看到她起伏不定的呼吸,笑了笑,起身打了個免提電話,
“喂,做生意嗎?我在園林大道…這兒有個好貨,臉有點破,四肢健全,內裡嘛,應該也是完好的…”
羅一禮一臉懵逼,搞不清老大鬧哪出,他只能挑着自己熟悉的問,
“園林大道?好的,我們馬上來接你。”
“對對對,價格合適就賣,切割那些嘛—”
洛連川很滿意一禮的變通,還沒說完,唐雪兩眼一睜,抱着洛連川大腿哭求,
“女婿,我是真不知道念竹在哪兒啊,剛剛我講話過分了,我向你道歉,媽錯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任唐雪怎麼哭,洛連川都無動於衷。
羅一禮聽到唐雪的哭喊聲,立馬知道老大在幹什麼了,他心領神會道,
“稍等,我們直接帶您到屠宰場,單品稱斤怎麼樣?由我們這邊分解的話,很實惠了,人工費我們都自己擡了。”
“嗯,你們快點。”
冷淡地瞥着滿臉鼻涕眼淚的唐雪,洛連川心裡平靜極了,突然,他瞟到了唐雪落在不遠的包。
“洛連川,那是隱私,你敢…啊啊啊,我的手!”
唐雪看到他動作,鬆手轉向,吃痛地爬往包的方向,洛連川一腳踩到她手背上,拿起包就開翻,
“急什麼?我就是看看有沒有我老婆的線索…咦?凌瀾木材進口要與狗頭幫合作?”
難怪,難怪他們用了這麼骯髒的手段也要把凌念竹獻過去,揪着這份諷刺至極的合同,洛連川恨聲道,
“這就是你把我老婆拐走的原因?陌天闌授意的?”
最不想被外人看到的交易,被洛連川識破了,唐雪整個人躺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她嘲笑道,
“說起來,你和狗頭幫幫主倒是成了連襟,怎麼樣?開心嗎?”
要不是知道里面的姑娘不是自家老婆,洛連川早把唐雪幾腳踩殺了。
這裡不是簽字畫押的好地方,他用唐雪鑲嵌着鑽石的包猛打她的頭,
“開心,一會兒看着屠宰場的盛況,我更開心!”
唐雪見這樣都傷害不到洛連川,退而求其次地嘲諷,
“怎麼?她不乾不淨的,你還想要她回去?”
洛連川心中充滿了怒氣,手下力道更重,臉上卻揚着幸福的笑容,
“你們纔不乾淨,少拿你的髒嘴喊我媳婦名字,凌念竹天下第一純潔,她是我洛連川這輩子唯一的妻子。”
“別打了…我錯了,女婿…”
眼看洛連川矢志不渝,唐雪只好哀求 ,洛連川動作不變,生生把唐雪掄暈。
狗頭幫大本營外發生的事,全被苟富貴看在眼裡。
待洛連川像拖廢紙一樣把唐雪拖進車,他才急急忙忙給不問打電話,
“不問兄,陌太太的女婿打上門了!”
沒想到洛連川來的這麼快,不問皺眉,“幾個人?傷亡如何?”
“就一人,傷者也是一人…”苟富貴神神秘秘地回。
咦,這小子是不是開心過度?說話都是一副體虛的樣子,不問不耐煩道,
“三十秒內把事情說清楚,不然狗頭幫另換幫主!”
苟富貴不賣關子了,急忙回道,
“她女婿堵在咱幫派門口把陌太太教訓了一頓,他找到了那份合同,氣得把陌太太掄暈,拖上了車。”
不問心下了然,隨意地嗯了一聲,
“行了,知道了,他不打上門,你們也沒必要揪着不放,懂嗎?”
嗯?這是不追究了?所以boss和淩小姐的丈夫又是什麼關係?這麼相敬如賓?
這可能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吧,格局大得很,苟富貴搖搖頭,點頭哈腰回到,
“懂,不問兄,香香小姐,我可以留下來嗎?”
不問嗤笑,“本就是你應得的,你想怎樣就怎樣。行了,該做啥做啥去。”
苟富貴歡歡喜喜去找香香互相瞭解,不問卻匆匆走到凌念竹臥室門口,他對着站在門口發愣的溫澤聞道,
“boss,洛連川暴打唐雪,把她拖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跟我進來。”
凌念竹一天不吃不喝不說話,溫澤聞已經夠煩心了,他總覺得,自己早上那劑藥下得太猛了。
不問的話,就像一杯清茶,溫澤聞瞬間清醒,他知道怎麼讓她吃東西了。
輕輕敲了敲門,帶着不問進入漆黑的房間,他摸黑坐在沙發上,
“兔子,真相是殘酷的,就算陌天闌夫婦不是真心對你好,你也要想想其他對你好的人。”
“唐雪和那個頭目簽了原料進口的合同,我的人看到洛連川堵在門口,他暴打了唐雪一頓,還把她拖上了車…”
窸窸窣窣的聲音,凌念竹從牀上爬起來,“你說什麼?”
渾渾噩噩了一天,凌念竹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只知道自己好冷,裹着被子也冷,冷到無法閉眼。
原來流不出眼淚,人也會傷心,她甚至有些埋怨溫澤聞,大清早就告訴自己,這不是觸黴頭嘛?
溫澤聞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
“我說,洛連川提着唐雪的頭髮,不知道把她拖去哪兒了。兔子,關心你的人很多,你也不想他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吧?”
聽溫澤聞這麼說,她突然想起自己漏了什麼。
自己急急忙忙出門,忘了告訴洛連川一聲了,他既然能查到唐雪頭上,那麼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的遭遇了?
就洛連川那個瘋起來不管不顧的性格,莫不是要把唐雪打史?這傻子,幹嘛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阿澤,能不能把手機還我?我想給他打個電話,我想回家…”
溫澤聞心裡一痛,果然,吃力不討好的活兒,終究是對自己有芥蒂了?
“一直就在你身邊,我根本沒拿你手機…”
“對,對不起,我以爲你…”
凌念竹摸到手機,開機一看,還是70%的電量,她對自己的小人之心頗爲愧疚。
“記得吃東西,吃完我讓不問送你回去。”
難得他想做回好人,她卻不信自己,溫澤聞現在有些意興闌珊。
讓不問留在凌念竹房間,溫澤聞直接轉身離開,不問也不知道怎麼說,只好問凌念竹,
“淩小姐,我送你去機場?”
捏了捏手機,一時不知道怎麼給洛連川打電話,凌念竹只好衝不問歉意一笑,
“能把我送到毫生酒店嗎?我,我想去那兒再給他電話號。”
“他脾氣不太好,我怕他看見阿澤,又開始發莫名其妙的脾氣。阿澤明明是我的恩人,我不想讓他們結仇。”
算你有良心,想到苟富貴的彙報,他也不希望洛連川跑來boss這兒發瘋,不問客氣回覆,
“當然可以,我去開車,淩小姐換了衣服在大門等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