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的門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緩步而進,隨之將門關上,才走向那坐在書案前看着奏節的男人。
“皇上,已經依你的命令將假的二王爺處決了,而真的二王爺正在囚室的最暗層裡囚起來,臣已經讓羽才人之前那毒針在他的身上刺下去,相信毒已經在他的身上散開了。”
說話的人語氣十分平淡,此人正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龔尚書。
“好。”沒有擡頭,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只輕輕的點頭。
直視着那沒有多給反應的人,站在原地上的龔劍遲遲沒有離去。
“還有事嗎?”淡漠的擡起頭,段承烈不解的問。
他熟悉這個兄弟的個性,留在這裡不走,看來是有很多說話想要說。
“皇上,這一次亂黨的事要捉的人明明就是崔相,爲什麼你要改爲陷害二王爺呢?跟東昊暗裡來往的人明明就是崔相,皇上爲什麼要放過崔相呢?”直直的看向眼前的帝王,龔劍不認同的反問。
明明就是一個對付崔相那老頭很好的機會,爲何最後卻變成他陷害二王爺的奸計呢?
而且他根本沒有理由的就給了二王爺罪名,還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因爲查出來的結果是二皇兄纔是那晚行刺的人,不是嗎?”淡淡的低語,段承烈繼續低下頭去。
“那是兩回事,雖然二王爺有動亂之心,可是他還沒有這個能力,現在沒有比對付崔相那老頭更緊事的事。”龔劍不認同的搖頭。
段承烈的手一僵,才放下奏節:“沒錯,也許現在最該死的人本來就是崔相。可是二皇兄千不該萬不該傷了羽兒。朕對自己說過,只要查出是誰,朕要他十倍奉還。而且以跟東昊私結爲由處死二皇兄,那麼崔相那老頭也會有所驚嚇。這樣一來,短時間內他不敢再亂來。”
“可若真的嚇壞了崔相那老頭,讓他退步了呢?那不是要放過他嗎?”龔劍眉心一動,當知道一切爲的只是羽兒之後,也不再反對。
反對也沒有用了,當這個帝王忽然將二王爺相近的人以藉口調離,然後無端派人將二王爺捉起來定其與東昊國私結之罪還立即處死之後,一切都算是已成定局。
這一次,這帝王還真是做得太狠。
“若他真的有心要改過,看在他已年老的份上,朕就放他一命,讓他告老歸田。若他還是有心跟朕過不去,朕會有辦法讓他好看。”如無所謂,段承烈平靜的視線向龔劍看去:“給朕好好的看着二皇兄,不要讓他輕易死去,他讓羽兒受過的苦,朕要他承受更多。”
“是。那皇上打算將那些調離的人怎樣處理?他們也並沒有跟二王爺做過什麼錯事,還是要像上次太后的人一樣,一一處死?”輕輕點頭,龔劍再問。
“都調回來,然後安情況給他們升官吧!我朝人才不多,不能每一次都處死的,朕要他們更忠心。”懶散的說,段承烈又一次低下頭。
“是。”重重點頭,龔劍轉身便想要走。
背後的男人忽然擡頭,注視着他的背,眼看他要打開門,卻忽然道:“龔劍,先等一等。”
“皇上還有事要吩咐?”緩慢的回頭,龔劍不解的挑起眉。
“朕要離開皇宮一段日子,這幾天你就對外說,說二皇兄的事讓朕心碎難受,染上心病,想在練劍房體練一段日子,直至心情轉好才上朝。朕一會會對人說只准你一人進入練劍房,有什麼事你直接進入練劍房一趟,然後以你的主意來處理就行。”將奏節再度放下,他忽然下定了決心。
這數天以來,他終於明白什麼叫相思之苦,特別羽兒是在那種心情下離開他的,所以他更不能放心。
他想要見羽兒,是那麼強烈的欲/望。
“皇上要離宮?”龔劍皺起眉。
“嗯,這段日子崔相只怕不會亂來,你就給朕多看着,他若怎樣,你自己決定如何處理。反正朝野最近尚算平靜,你還能處理過來。”輕輕點頭,他的決心卻是那麼重。
“那後宮的事呢?皇后之位還沒有定案,華貴妃懷孕不久,後宮的女人都各有心計,若後宮的人趁皇上躲在練劍房什麼也不管的時候做出什麼事來,皇上要臣如何處理呢?”不太認同,他沒有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候決定離宮。
“劍,你知道嗎?世事往往很可笑,就像是你知道羽兒不能成爲你心中的愛人,你卻不能自禁一樣。朕也是啊!”別具深意的看向眼前的兄弟,段承烈緩慢的開口。
龔劍身體微微一僵,不作答話。
原來,他知道自己的心啊!
“本來有承恩照顧着她,朕不必擔心。可是朕與她之間有太多誤會了,在她離開的時候,朕能看出在她的心底對朕的恨意有多少。朕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她分開太久,你能明白嗎?”彎起苦澀的脣,他第一次道出心中的想法。
只有在面對着龔劍這個由小便一起長大的兄弟,他纔會如此坦白。
“好吧!皇上一路小心,臣會替你好好的看好後宮跟朝堂,希望皇上能儘快回來,畢竟皇上有心病可不能病太久。”點頭,龔劍揚起同樣的苦笑,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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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決了二王爺?
驚訝的向前面的男人看去,他也愕然的看向我:“處決了二王爺?有可能嗎?這麼快?”
怔怔的點,隨即,我又立即輕輕的搖頭:“不知道。”
我以爲他要平定這兩個人花的時間會很長,想不到……
“想不到皇兄的辦事速度還真快,可是也太快了,沒有想到。”像是慢慢的消化了這個消息,段承恩低下頭去。
我注視着他,也不說話。
朝野上的事我並不瞭解也不熟悉,怎能去評價什麼呢?
只是不管如何,他少了一個敵人也總算是好事吧!
不願去多想他,我便轉移了話題:“對了,你說明天還要趕兩個時辰的路就能到孫家,那麼到了孫家以後,跟我的家人距離遠嗎?我有沒有機會見一下爹孃?”
“這個……是有點遠。”他遲疑了一下,看向我有點抱歉的笑:“幾乎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還是有點距離。不過你在孫家治好傷以後,我帶你去看一看你的家人吧!遲幾天回京相信也能趕在他的降誕日前回去的。”
“謝謝你,不過你有把握孫家的人會救我嗎?”感激的點頭,我這纔想起孫家的人會不會如此輕易救我。
“放心吧!孫家的大少爺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他算是一個君子,雖然他們是用毒世家,不過到了他這一代,開始學着如何用毒救人了。”
“毒還能救人?”我不以爲然的輕笑。
“算了,你去了孫家就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反正就是不錯的一個男人,我跟他算是朋友,所以相信他一定會救你的。”他也不以爲然的笑了起來,擺手表示我不用擔心。
看他如此說,那麼我也只好暫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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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飯後,我便跟七王爺各自回房。
這是一所小客棧,客人並不算多,房間也不多。
坐在房間內,剛沐浴後的我卻覺得特別清醒,便不想睡了。
明天,我的毒又會發作了,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那一刻的痛苦真的讓我有想死的心。雖然已經到了七王爺的封地北雄,可是一天還沒有到孫家,沒有得到解藥,我是說什麼也不能放心啊!
呆坐在牀邊,完全沒有想要睡的意識,於是我只好一直坐在牀邊,呆呆的坐着。
也許是習慣了後宮中那麼寬大的牀,最近離宮後都睡得不是很好,這些什麼人都會睡的牀讓我不想躺上去。
忽然,我看見了窗戶有一支像小竹子的伸進來,然後我看到了像是煙的吹進。
記憶閃得很快,我記得在路上投棧的時候七王爺跟我說過,在一些陌生的地方很容易遇上黑店,他們往往會用這些迷煙的。
幾乎立即的,我想也不多想,屏着呼吸衝向房門,將門打開了。
果然,窗房外真的有人。
“來人了,救命啊!”我立即嚇得尖叫,便想跑向旁邊七王爺的房間。
“你別走。”那男子看到我後也嚇了一跳,立即的向我衝來。
聽他的說話,我跑得更快了。
衝到段承恩的房間,便用力的拍他的門:“七哥,快開門,快。”
因爲跟他說好不能讓人知道我的身邊,於是我只能這樣叫他。
可是門用力的拍,卻不見他前來開門。
眼看那男人已經走到我的面前,我嚇得立即皺緊了眉,用力的閉上眼。
接着,耳邊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我以爲是段承恩出來了,立即笑着睜開眼,卻看見另一個男子。
他穿着白色的衣裳,在夜裡的月亮下特別奪目。
他只是很簡單的幾下便將那男人打倒在地了。
“你怎事吧小兄弟?”他看向穿着男裝的我,帶着幾許笑意問。
我怔怔的看他,看進他眼底的笑意,忽然憶起剛剛沐浴後我只是隨便的將頭髮挽起,雖然穿着男裝,可是一眼便看出是個女兒家了吧!
“我沒事,謝謝你。”呆呆的搖頭,我還是客氣的向他道謝。
“不用客氣,若不是你尖叫,我都不知道有人在我的房間下迷煙了。”他微微的笑開,笑容在他的臉上顯得很合適,不過多也不會少,恰好的溫柔而有禮。
“你的房間也下了迷煙?那承恩的……”愕然的看他,我這才憶起裡面的人始終沒有應門。
“我的兄弟在裡面,你替我打開門看看他怎樣好嗎?”想起裡面的段承恩,我立即慌了起來。
若他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向人交代呢?
“不用急,這個人正一間房一間房的吹迷煙,你的還沒有吹完,他還不會開客人的房門的。現在你裡面的兄弟只是被迷煙迷暈了。”那男人溫柔的淺笑,伸手爲我將門推開了。
眼看着他並沒有怎麼用力,可是門卻一下子就開了。
雖是驚訝,不過沒有什麼比裡面的人平安更重要。
門找開後,我便不疑有他的想要進入。
“姑娘先別急,也許房間裡還有迷煙,你先吞下這個吧!”這公子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顆藥丸。
疑惑的皺起眉,我不知道該不該吞下。
“放心,我若是跟這個人同一黨的,就不必打暈他,直接打暈你就行了。”男子如看出我的疑惑,微微一笑。
看他如此說,我不禁升起幾次歉意。
低下頭,便拿起他所給的藥丸吞下。
吞下藥丸後,便轉身快步進入。
果然,段承恩就是在牀上躺着。
“七哥。”我立即衝向他,走到他的牀邊用力的拍着他的臉,可是他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放心,吞下這藥他就會醒來了。”跟隨我而入的男人開口說,不等我反應便將一藥丸拍在他的吞內,然後倒出一旁的茶水成功讓他吞下。
點亮了燭光,他重新走回我們的旁邊,注視着還閉着眼的男人,略帶驚訝的道:“這不是七王爺段承恩嗎?”
想不到他會認識段承恩,我嚇了一跳,愣然的看向他,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我跟他是朋友,不會害你們的。”他又一次看懂我的擔心,依舊是溫柔的笑。
看他如此,我也鬆了口氣,纔開口:“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們不知如何好。”
“嗯,他醒了。”他輕點頭,看向牀上的人,隨之笑說。
我聽後也看過去,當看着段承恩用力的眨了眨眼後,本想說他幾句,他卻忽然彈起:“你們怎麼都在我的牀前?”
“還說,剛剛有人對我們下迷煙,我大聲叫你,你卻睡着這麼香,還好有這位公子在。”我白他一眼,這才憶起沒有問旁邊這位公子叫什麼名字,便向跟段承恩一樣喜歡穿着白衣的他看去:“請問如何稱呼這位公子?”
“孫朗?”
白衣公子還沒有開口,牀上的段承恩卻大聲尖叫了。
“七王爺說得了,在下就是孫朗。”這白衣公子忽地一笑,看了眼段承恩後纔看向我笑說。
“原來是孫先生。”裂脣笑,我客氣的道。
“不要這麼客氣,你也跟七王爺一樣喊我孫朗吧!”他緩慢的笑了起來,才低語。
看他如此,我只好說:“那就叫你一聲孫大哥吧!看來你總比我大,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有一個這麼嬌美的姑娘喊一聲大哥,還真是樂事。”他搖了搖頭,卻哈哈的笑起。
牀上的段承恩卻莫名的跳起,拉住了他的手:“孫朗,在這裡遇到你就好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我打算去南方看看,所以才路過這裡,怎麼了?遇到我有什麼好?就是沒有被人劫洗一空嗎?”白衣公子這纔看向段承恩,帶着同樣溫文的笑問。
“不是,本王這一次是專程來找你的。”段承恩不悅的反駁。
聽他如此說,我才記得這位公子姓孫的。
他還說這孫家的人很溫文有禮,原來就是此前這位溫文爾雅的孫公子?
“怎麼了?又想要毒?”
“不是,是本王……是本王這位朋友中了你們家的毒,所以本王才帶她來找你的。還好跟你遇上,不然錯過了就慘了。”用力的搖頭,段承恩指向我後略帶急促的說。
我與在他的說話下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白衣公子,在對上他的眼眸後微微一笑:“孫大哥你好,希望你能救我一命。”
“別這樣說,既然你喊我一聲大哥,我就肯定會救你。不過中的是什麼毒?”他衝我客氣的微笑,才問。
“是三天焚心。”不等我答,走下牀穿鞋子的段承恩搶先說了。
“三天焚心?那是很惡毒的毒,我們孫家已經不準用了,也已經全部都焚燬了,怎麼你會中此毒的?”他臉上閃過明顯的驚訝,皺了皺眉略帶不解的看向我。
“我……”經他如此一問,我倒是答不出來了。
“就是在京城裡,她不小心誤中了一個黑衣人的毒針,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毒是三天焚心,她每隔天三就毒發一次,是那毒沒有錯了吧?”說話間,段承恩已將鞋子穿好:“好了,既然這黑店有危險,我們還是及早離開吧!”
“那好吧!若是中了三天焚心,就肯定要回孫家去想辦法解毒。現在我們往孫家的方向走,晚上趕路會有點久,不過在天亮之後就能到達了,可以及早想辦法。”孫朗也認同的點頭。
我跟隨着站起,不過在聽他如此說後心裡立即升起不安,心急的握住他的手:“及早想辦法?這麼說你們沒有解藥?”
“這個毒很早就毀了,說真的現在是沒有解藥,只能回去以後再研製。”他回頭看向,認真的點頭。
聽他如此說,我無力的一軟。
“姑娘小心。”他的手很快,立即將我抱住了,免我倒地。
因爲心中驚慌,我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他的懷中,只心急的問:“這麼說,我還要再承受一次毒發時的焚心之痛?”
“下一次毒發還有多少天?”他臉色凝重,雙眸直直的盯着我的眼問。
“明天就是下一次毒發的時候。”有點無力感,我帶着點絕望的說。
“先別擔心,一切還是要回去以後問我爹才知道情況,放心,我會盡力救你的。”他說,朝着我笑得十分溫柔。
我知道這是安撫我的說話。
不過,對他的關心也算是感激。
“夠了,人家是一個姑娘,你的手還是安份一點。”段承恩忽然插話,用力的將我從孫朗的手上搶回去。
被人拉後,我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剛剛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不禁臉額微紅。
向他看去,他也不自在的一笑,神色也有點不自在:“對不起姑娘,在下剛剛只是想扶住你。”
“沒事,謝謝你,別一直叫我姑娘了,叫我羽兒吧!所有人都是這樣叫我。”衝他感激的搖頭,我帶笑的道出名字。
“是,那我們走吧!我先回房間拿包袱。”他點頭,轉身便離開了段承恩的房間。
“還看,若讓皇兄知道,他也許會氣得殺人。”涼涼的說話從段承恩的口中傳出。
我瞪他一眼,不悅的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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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客棧後我們摸黑上路,在夜裡,馬兒不敢跑快,幾乎是緩步而行。
於是,一路上,我們三人隨便的說着玩笑,讓這樣的夜不覺得冷。
臥在段承恩的懷中,我聽着他們談着我不熟悉的話題,便不出聲了。
“羽兒,若是困了,就靠在我的懷中睡一會吧!我不會跟人說你佔了我的便宜。”耳邊忽然傳來溫柔的低語。
我擡眸看他,衝他微微搖頭:“我不困,也睡不着。”
經過今晚的亂子,我哪裡還有睡意呢?而且聽了孫朗說沒有現有的解藥,還要調製後,我更沒有睡意。
我很擔心,擔心明天還要痛上一次。
那心被火燒的感覺讓我由心底的害怕。
若不是知道有解藥可治,我真的會選擇一死以作了結。
“七王爺,這羽兒姑娘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另一匹馬上的孫公子忽然曖昧的看着我們笑問。
我怔了一下,立即搖頭:“不是,我只將他當成哥哥來看,你別誤會了。只是我不懂得騎馬,所以纔跟他同騎一馬的。”
“哦,原來是這樣。”得我答案,孫朗依舊是溫柔的笑。
回頭看向那不說話的男人,他只直直的看向遠方,卻不說話。
“在想什麼?想你的真正未婚妻嗎?那個瑤瑤?”我轉頭看他,帶着幾絲試探的小聲問。
“多事。”他瞪我一眼,馬兒在他的腳一踢後跑得更快了。
“孫兄,我們還是快一點吧!也許走快一點,羽兒能少受一次罪。”他任馬兒奔跑,衝着背後的男人大聲喊。
“也對。”背後的人應着,我也聽到他的馬緊跟在背後。
雖然幾天下來習慣了馬兒快速的奔跑,知道不管如何快都不會倒下馬去的。可是卻始終無法安心,雙手還是緊緊的握着繩子,讓自己更靠近背後的男人。
當我們到了孫家的時候,果然就是天亮了不久之後。
步入孫家時,孫家的人幾乎都醒來了。
“大少爺,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去兩三個月嗎?”上前接過馬的撲人不解的笑問,目光也落在我跟段承恩身上。
“我在路上遇到了朋友,所以就回來了。你將馬安頓好,我帶他們去見一下爹。”瀟灑的從馬背上跳下,孫朗面向着我們走近。
在白天,我纔算看清他的模樣。
他有皮膚很白晰,竟然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一雙鳳眼有說不出的溫柔感,跟段承烈的霸氣很不相同,跟段承恩的灑脫又很不一樣。
“七王爺跟羽兒這邊來吧!這個時候我爹大概是剛在練功。”他走近我們後有禮的伸出手引跟。
“有勞孫大哥了。”蕩起微笑,我跟段承恩伴着他並肩而走。
“羽兒別這樣說,這樣客氣就不夠朋友了。”他回我笑臉。
跟隨着他的腳步,我才發現這孫家很大,雖然跟上次京城中的舊三王府很相近。
“喂,怎麼本王才發現,你這裡比本王那王府還要大?”也許是走得有點累,段承恩微微皺眉嘆聲。
“沒有辦法,以前的孫家人建的,若是我就不會建這麼大。”他無奈的嘆,說話間伸出手,指向一個方向:“看,我爹就在那裡,他一年下來天天都在那裡練功。”
“孫世伯看上去還是很年輕。”我也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男人年齡怎麼看都是四十左右,還真是年輕呢!竟有一個跟段承烈一樣大的兒子了。
“他天天習武,當然是健康一點。”孫朗點頭,誇步往他爹的方向而去。
我跟段承恩對視一眼,也便一同前往。
“爹。”
“朗兒?你不是下南方去嗎?怎麼會忽然回來?”男人停下了劍,回頭看向眼前的兒子,跟那僕人一樣疑惑。
“爹,兒子在路上遇上七王爺所以就回來了,他這位朋友羽兒姑娘中了三天焚心毒,所以想來求解藥。”向着他爹解釋,孫朗指向我說。
“三天焚心?怎麼還有這毒?”孫朗的爹也露出跟孫朗昨晚一樣的意外。
不等我解釋,段承恩先有禮的說:“回孫世伯,羽兒是在一次意外中誤中這毒的,下毒的是什麼人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有人知道說這是三天焚心。羽兒每隔三天都會毒發一次的,毒發的時候都會像火燒着心一樣的難受,不知道這有沒有錯呢?”
“沒錯了,若是這樣說就肯定是三天焚心,只是這毒沒有解藥了。因爲在幾年前這毒我們一次焚燬了,所以那解藥沒用,之後也都燒燬了。”孫朗的爹也是一個十分有禮的君子,他先打量了我一番,隨後說。
我聽着,心一怔,有如絕望。
“羽兒姑娘先別絕望,你是朗兒的朋友,那麼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不過就要慢一點,希望你不要介意。”看懂我的絕望,孫朗的爹立即接着安撫說。
“慢一點,是什麼意思?”孫朗聽後,立即心急的問。
“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有一個藥池,那藥池能解百毒。雖然三天焚心是很狠辣的毒,不過也不算是什麼致命的毒。只要在百藥池裡連浸幾天,每天浸半個時辰,相信羽兒姑娘的毒就能完全解治了。而且在這幾天裡,你再依着三天焚心原本解藥的配製再調製解藥,那麼就行了。”孫朗的爹看向孫朗,淡笑着說。
聽他如此說,我才微微的松下心來。
“那這幾天裡,羽兒還會發毒嗎?今天就是她發毒的日子了。”段承恩接着問,倒是很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經他這麼提起,我立即緊張的看向眼前的孫世伯。
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很怕這毒。
“這樣吧!一會毒發的時候我幫羽兒姑娘先施針止痛,等毒氣過去以後,朗兒你再帶羽兒姑娘到藥池去。”孫朗的爹想了想,才答,然後笑向着段承恩:“七王爺,雖然你的王府距離這裡也很近,可是羽兒姑娘一天下來要浸幾次藥池,不如就讓她在這裡先住幾天,你看如何?”
“好的,只要孫世伯不介意就好了。”段承恩看我一眼,得到我的認同後帶笑的轉頭向他說。
“當然不介意,我爹是好客之人。”孫朗接着回話,看向我笑道:“羽兒,不如我先帶你去安頓好,如何?昨晚一夜無眠,相信你也累了,中毒的人總會顯得疲累,你要好好的休息才能力氣跟毒魔對抗的。”
“好的,有勞孫大哥了。”我朝他點頭,轉身看向段承恩:“七王爺,這一路上有勞你了,難得已到家門,你還是回家看看你思念的小妾瑤瑤吧!我在這裡有孫大哥照顧就行了。”
雙眸一沉,段承恩看向我時卻又帶着很甜的笑。
我一怔,不能肯定剛剛他的雙眸閃過是不是難受。
“那好吧!就有勞孫兄替本王好好照顧羽兒了,本王離開封地很久,有很多事務也要處理,得先回王府一趟,晚一點再過來。”揚起瀟灑輕笑的段承恩說,隨後轉向孫世伯微微欠身,才轉身離開。
看着他遠走的背,我忽然覺得回到封地後的他變得少言了,不再那麼的灑脫。
“怎麼了?不捨得他離開嗎?”
對上那真誠的微笑,我爲他的說話搖頭:“你誤會了,羽兒跟七王爺真的只是兄妹之情,沒有別的。”
“是啊!對不起,我想多了。”他抱歉的一笑,看向一旁的爹,說道:“爹,我無帶羽兒去安頓好,一會再來跟你商議調配解藥的事。”
“好。”
得到孫世伯的迴應,我們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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