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承恩將人帶走,他卻覺心中怒火狂燒,那想要殺人的欲/望只能發泄在房間的桌子上。
“咂”的一聲,那好好的桌子散成了幾斷,飛散在房間的幾個角落裡。
“啊……”
牀上傳來難受的呻/吟,段承烈立即回身向牀走去,將軟趴在牀上的女子抱在懷中,緊緊捏環着,寬大的手暴起了憤怒的青筋。
她的脣紅腫瀲灩,那隻屬於他脣剛剛卻被別人品嚐過,這想法映入心中,他更憤恨得想要殺死那個男人。
該死的,若不是羽兒的毒還沒有解,他不會介意血這孫家。
“嗯!”懷中的女子用力的扭着身子,不斷的想要更貼近他。
怒蹙着眉,段承烈低頭盯着眼前的羽兒因欲/望而微蹙的眉額,心裡狂亂怒恨之極,恨不得把她掐死。
若他不來,她是不是就要成爲別的男子的女人?
她說喜歡他,還說爲了他可以背棄太后,如今這又算是什麼呢?
她背叛了他!
這種被背叛的感覺第二次襲向心中,一次比一次更難受。
那熊熊的怒氣在胸臆升騰如火,段承烈只覺得今生從無如此怒過。
想他自不小心進入父皇的寢宮後,這十七年來,他何曾如此暴燥過呢?
“烈……”羽兒眼皮一眨,似轉醒過來,眼睛半合着盯着他,咽喉中不知道嗚咽着什麼,往他懷裡蹭去。
“該死的女人,你知道朕是誰嗎?”用力的握住了她不停往他的臉額摸去的手,段承烈仍覺心中不舒服,卻又爲她口中那不自覺的一聲‘烈’而微喜。
“烈……”如像知道他問什麼,羽兒嫵媚的輕喃,被握着的手掙扎着要脫開。
“你真的知道是我?”重重的嘆?面對此時的羽兒,卻覺得氣不下去了。
他的喉嚨一緊,爲她的幽香柔軟。
她像小貓一樣胡亂叫着,伸出另一隻手要去拉開他的衣服,臉一直的向他的懷中靠近,不停的想要貼近他一點。
明知道她的動作只是因爲中那樣的毒,可是他剛熄了點的怒氣又燃燒起來。
不管是哪個男人,此刻她都會這樣投懷送抱嗎?
如此想着,他用力一扯,把她整個扔回被鋪上。
羽兒閉上了眼,嗚咽着:“很熱,很難受……”
扯不到他的衣服,她開始胡亂的脫着自己的衣服,衣帶在她用力的拉扯下解開了,其中一端落在段承烈坐在牀邊的大腿上。
段承烈伸手拿起她的腰帶,那股想把她掐死的欲/望又強了一點,盛怒的擡眸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卻無法再收回視線。
她的衣裳已經被攤開了,胸前的渾圓隱約可見,上面兩抹緋紅粉嫩誘人,而她還在不安份地扭動着身子,半眯着的眼眸媚眼如絲。
宮中妃子,從來不泛對他大膽挑逗的,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的把戲並不見少,他每次冷眼旁觀或假意沉迷,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燃起他的情/欲。
而羽兒,她的純潔跟無邪總能讓他癡狂,卻想不到此刻這樣嬌媚野治的她也同樣輕易的撩撥着他心底的弦。他的身體竟在不知不覺中繃緊了,忍不住便要伸手把她擁進懷裡。
“烈……我很難受……”感覺到他的擁抱,懷中的女人又開始如小貓一樣的癡纏着他。
“該死的女人。”低咒一聲,他已經不想再去壓抑了。
不管前一刻她在這裡做了什麼,此時,他很清楚聽到她在喚他的名字。
低頭封上她微張着的脣,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力的吮吻着那隻屬於他的領地。
然而,當他的吻轉着她的鎖骨而下,那紅紫的吻痕再度映入他的眼底,教那雙眸倏然暗下。
滿腔的嫉恨頓時強烈起來,伸手緊捏着她胸前的**,他更狂熱的吻着,用力的吮着,要把那男人的痕跡一一抹掉,印上屬於他的烙印。
她的身上,只能有他的吻痕……
**********
驚愕的睜開雙眸,直直的瞪着牀上的綢緞輕紗,昨晚的事一點一點的從腦海裡重聚,卻又聚不成一個重點來。
我只記得,我是中了孫朗口中的什麼毒,好像合/歡散之類的藥,我記得他好像吻過我,而我最後好像有拒絕的。
是啊!我叫他殺了我的,是吧?
愕然的伸手撫上身子,卻發現錦被下的我什麼也沒有穿。
心劇烈一凜,我不能置信的瞪大了眼。
不可能的,我明明想要拒絕他的啊!不可能的……
痛苦的閉上眼,段承烈的臉映上我的心底,有一刻的感覺,我好像記得昨晚的人是他……
是他?
微細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暗黑的房間內還有別人。
燭光很微弱,看來現在纔算是深夜,我中毒的時候好像是在傍晚。
“孫大哥?”忍着全身,我帶着近乎靜止的心絕望的喊。
淚水不爭氣的落下……
“孫大哥?你就這麼該死的希望跟你纏/綿的人是他嗎?”陰寒的噪子薄涼的響起,低沉的腳步聲隱隱的透着怒意。
轉頭對上他怒不可遏的眼眸,我緊繃着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
竟然是鬆了口氣的感覺。
還好,還好……
“皇上怎麼會在這裡?”從驚惶中冷靜下來,我這才憶起他是不該在這裡出現的人。
他不是該在宮中嗎?
“看來朕在這裡讓你很失望。”冷冷的諷刺,他的臉色是那麼的嚇人。
我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心不禁也微微的升慍。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爲朕的前來讓這房間的男人不是你的孫大哥,是不是讓你很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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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莫名怒吼的說話,我先怔了一下,也總算是明白他的想法。
原本心底對他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皇上從來就不相信羽兒,何必去問呢?反正答案是什麼,你也不會相信。”別開頭,我選擇不去看他。
若他曾經相信過我的感情,就不會認爲我此時希望跟我纏綿的人會是孫大哥。
他不信我,在經過我爲他擋毒針的事後,他還是選擇不相信我。
冷冷的笑不自覺的浮上心田,我選擇閉目不語。
“哼!”用力的揮袖,他推門而出。
關門的聲音很響的在房間內迴盪着,緩慢的睜開眼,我氣得恨恨的咬住牙。
可惡的段承烈,可恨的男人……
*****
也許是因爲累了,昨晚我還是睡得很香,當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從牀上撐起,我才發現衣裳被撕破了不少地方,看來昨晚的他完全不見溫柔。
輕嘆了口氣,我便緩步往着衣櫃走去,從七王爺命人送來的衣裳中找出一套粉綠的穿上,再用厚大的披肩將自己的脖子紮緊,只因我低頭便能看到滿身微紫的吻痕。
想到他是如何造成這些吻痕的,我不禁微微的臉紅,心跳也有點不聽話了。
推開房門,我看見了他跟孫朗站在一起,不知道是談着什麼,七王爺也剛好在。
疑惑的皺起眉,我不太記得昨天我有沒有跟孫朗做過什麼,對上他們三人而立的場面,竟有點莫名的擔心。
向他們走近,當他們三人的視線都對上我時,我只能不太自在的低語:“七王爺,孫大哥早晨。”
當目光對上他時,纔到口邊的招呼不覺吞了下去。
冷冷的別開眼,我不想理會他。
“羽兒,你沒事吧?昨天的事對不起,我該事前跟你提起那花的......還好最後你的未婚夫來了。”孫朗的聲音有點微沉,卻是真誠的道歉。
擡眸看他,我只好彎脣微笑:“孫大哥不要內疚,昨天是羽兒手太多了才惹事的。”
“你不介懷那就好,昨天我很擔心你會難過。”
“羽兒中毒後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吧?”看向他,我忍不住擔憂的問。
我腦海裡有一點他吻上我脣的記憶,可是又不太清晰,所以我不能肯定有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你想做什麼不該做的事?”一隻霸道的手將我困於他的懷中,冷漠的說話帶着警告。
不看他,我決定漠視他的存在,看向孫朗:“孫大哥,羽兒的解藥大概什麼時候纔有?”
“明天吧!明天你就能先吃解藥,然後再等三天,到了第四天都沒有毒發,那麼你就可以離開了。”孫朗有禮的笑說,說話間淡淡的瞄了我旁邊的男人一眼,又若無其事的看向我。
我知道,段承烈的出現也許是傷了他的心。
不過也好,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讓他死心總比一直給他希望來得更好。
哪怕我永遠都不能幸福,我也不可能會給他幸福的,從我進宮那天起,我便註定只能是他段承烈的女人,不管他要或不要,我都不可能再離開後宮第二次了。
“謝謝孫大哥,那今天我還是一樣浸藥池嗎?”微笑點頭,感覺氣氛有點怪,我隨口的問。
其實每天的泡藥池都是在用完午膳之前,現在才早上,一切還早。
“當然還要,那藥池對你的身體好,多泡也沒事,不過現在還早,你就先散散心吧!今天這裡市集剛好是趕集日,會有很多商家帶貨品來這裡賣,你若覺得悶,可以出去走走。”他對着我笑說,也像我一樣有意忽視段承烈的存在。
雖然不知道他們剛剛三人在這裡說什麼,不過肯定不會是說什麼好話的。
也許他不知道我這個未婚夫是皇上吧!倒是很大膽的無禮着。
小心的看了一眼段承烈那沉得像要殺人的目光,我不免有點擔心。
不行,找個機會要他答應我不能對孫大哥的不敬放在心上。
“那好吧!我會帶羽兒出去逛逛。”抱着我腰的男人手一緊,霸道的宣佈。
對上他的視線,我壓不住心底對他的恨意,冷淡的拒絕:“我不想去,我很累。”
“你......”
“黃兄若想去,那就由本王陪你去吧!這地方本王更熟悉。”七王爺討好的笑開了,扯了扯他的手。
不悅的暗咬脣,我轉身往回走:“我先回去休息一會。”
******
門輕輕的敲響了,我從失神中擡起頭,立即上前開門。
在這個時候會客氣敲門的人肯定不會是段承烈那個暴君。
“孫大哥?”打開門,看到的人果真不是他。
“羽兒,若你沒什麼事做,那今天就早點泡藥池吧!我看你還是很想去逛市集的。”他站在門口處揚起有禮的笑。溫柔的笑語。
面對這樣的他,我只好點頭,便轉身關門後跟隨着他走。
“他跟七王爺走了?”看了眼剛剛他們所站着的地方,我不確定的問。
“嗯,他們好像還有事要談。”
“哦!”
“羽兒,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怎麼你對他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好?而他好像也很生氣,是因爲我而吵架嗎?”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回頭看我。
面對着擔憂的他,我卻覺得什麼也說不清。
我與段承烈之間的事又怎止是昨天那一件呢?
就因他對月華的包庇及莫視我受過的委屈,就足以讓我恨他一輩子了吧!
那個男人,不值得我去原諒。
“不是的,孫大哥不要介懷,我們之間的問題與你無關。你看這一次陪羽兒來尋解藥的人是七王爺而不是他,就該明白我們的問題是早便存在的。”輕輕的搖頭,爲了不用他去內疚,我立即笑着解釋。
我與段承烈之間的事,不必多一個人來煩心的。
“那昨天爲了那毒而你讓與他......我還是對不起你。”他頓了一下,意思很明白。
的確,若不是那毒,我絕不會願意在這個時候跟他做那些事,可是他是帝王,只要他召寢,我便不能逆旨了。
那麼,做與不做又如何?反正我都沒有記憶。
“孫大哥真的不要介懷,反正總有那麼一天。”苦澀的一笑,我不想跟他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便越過他走在前面:“還是早點去泡藥池,然後可以早點去逛市集吧!羽兒也想要看看這裡的市集怎樣的熱鬧。”
“嗯!”跟在背後的他輕應一聲,沉隱的腳步跟了上來。
*******
泡完藥池後段承烈跟段承恩都沒有回來,於是我便直接跟孫朗一起前往市集,給孫家的人留了紙條,告訴那些僕人若七王爺他們來了將紙條交予他們。
走進熱鬧的市集,我才發現這裡跟京城的市集很不一樣。
在京城裡,全是有店鋪擺賣的,而這裡卻全是擺在地上的,或用一些小櫃子擺起來,各式各樣的貨品排開而去,看上去同樣的熱鬧非凡。
從孫朗的口中得知,這裡是八天才趕集一次的,於是每一次人都會很多,大家都會出來看看有什麼新鮮的貨品。
“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吧!雖然這裡的貨物也許不如京城的名貴,可是有很多都很精緻的,也許你會喜歡。”孫大哥伸手指向一旁擺小飾品的攤位,笑說:“你看看這些有沒有合心意的,我送你一件好嗎?”
我送你......
段承烈微沉的聲音閃進腦海,我記得當時的他同樣的溫柔。
目光不自覺的落在那堆髮釵裡,那漂亮的蝴蝶髮釵清晰的出現腦海。
我的孩子,就是死在那髮釵下的,所以他送回我之後,我讓小秋把那髮釵收起來了。
我不想去知道在哪裡,因爲我並不想去看見......
“你想要髮釵嗎?”孫朗注意到我的目光,帶着溫柔的笑詢問,從其中拿起一隻深紅色的髮釵,問:“這個如何?你喜歡嗎?”
“就算是喜歡,也輪不到你來送。”一把帶着怒火而帶着霸氣的噪子坐我們之間響起,只一眨眼間,他已經跟段承恩來到我們的旁邊。
注視着他奪過的深紅色髮釵,我微微的蹙起眉,爲他的無禮而不悅:“你太無禮了,孫大哥也只是一番心意而已,你用得上這樣嗎?”
我不明白爲什麼他對孫大哥的態度如此差,此時的孫朗可是唯一能救我毒的人,算是我的恩人,而他卻惡意相向,這算是什麼意思呢?
“你這是在罵我嗎?你該知道,就算你想要髮釵,都只能是我送。”他臉色一變,更難看的凝視着我。
注視着他手上的髮釵,我隱隱的笑了起來,諷刺的問:“你會送這樣的髮釵給我嗎?這樣的髮釵,你只一心預留給月華,爲了給她,你不惜給我更峰利的尖刀,也會將這髮釵從我手中奪走。今天,你卻說要讓你來送?不是顯得諷刺嗎?”
深紅色在後宮中是帝鳳的顏色,只有皇后才佩擁有,也只有皇后才能配用。
而我所指的,便是鳳位。
他因我的話而一怔,看向手上的髮釵,忽然垂下了手,看來,他懂我的意思。
“這是你想要的嗎?”他問得很輕,輕得在這熱鬧的市集裡我幾乎聽不清楚。
苦澀的別開臉,我自嘲的說:“別人不想送的東西,我從來都不屑去奪得,羽兒從來想要的只是那份心意。”
若我真的那麼戀棧權力,那麼我便不會如此失敗了吧!
可是他不懂我,到了此刻,他又懂得我嗎?
不理會他們,我轉身繼續走。
走在陽光下,我試圖露出甜美的笑,讓自己的心情更愉快一點。
也罷了,也罷了......
****
別人不想送的東西,我從來都不屑去奪得,羽兒從來想要的只是那份心意。
羽兒的說話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迴響,緊握着手上的髮釵,段承烈只感心如刀在割。
是啊!是他傷了羽兒的,而昨晚,他的說話像是讓她更生氣了。
可是她不懂嗎?他會口不擇言也只因爲他的心中妒忌啊!
他爲她被別人吻過的脣而生氣,他爲她脖子裡那淡淡的吻痕而憤怒,她又懂嗎?
只是不管如何,他像是讓羽兒更遠離他了。
不,他不準。
“承恩,你帶孫公子回孫府吧!我去跟羽兒走走。”握緊了手上的髮釵,段承烈大步的跑向那個一心念着的背影。
他放下他的江山不管,其實爲的還不是她嗎?
他怎捨得讓她跟自己越走越遠?
“孫兄,我們回去吧!”輕輕點頭,段承恩替那個拿着貨物就走的男人給了錢,然後才拉着那不情願的男人轉身往回走。
“他們沒事吧!”不安的看了背後一眼,孫朗沉沉的嘆了口氣。
他只能回去了,畢竟跟那個姓黃的男人對比,他對羽兒來說只算是一個外人。
“他們會沒事的,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不管經過多麼艱難的事,最後都會走在一起的,因爲他們的心是向着同一個方向,都是愛着對方的。”揚起把握的笑,段承恩衝着天空笑開了。
從第一次坐在鳳宮的連理樹上聽着羽兒唱歌他就知道羽兒是一個好女人,有時候從琴聲中能聽出所撫琴的人的心事跟人品的,羽兒的琴聲很溫柔,有一種甜美的善良感,這樣的女人在後宮中少有吧!
在那如深淵般的可怕地方中,他再次回到京城時,羽兒還是沒有變,還是那麼純潔的一個女人,歌聲還是那麼的美,他便知道,羽兒還是羽兒。
經過了如此多事,她哪怕學會了冷漠,學會了爭奪,卻棄不掉她善良而純潔的心。
所以他想,這樣的一個女人,更適合他這位皇兄吧!
段承烈已經在心計中活了十幾年了,他何不找一個更溫柔更善良的女人來愛呢?
像月華那種深藏着種種心計的女人,其實早已不是當初進宮時那個善良救他的宮婢了。
希望他這皇兄能看得懂吧!
尾隨着羽兒走,段承烈不敢走得太近,擔心會惹她不悅。
也罷了,羽兒進宮之後便很少離開過後宮,而且這段日子她還要一直飽受着毒魔的折磨,若這樣逛逛市集能讓她散散心,那麼他就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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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的走着,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
這市集人很多,擺賣的東西也很多,可惜都不能放我眼。
不是不珍貴,而是我根本沒有半點心情。
本來這段日子離開後宮,沒有了段承烈,沒有了月華,我的心情像是平靜了許多。可是現在他又出現了,而且還在那樣的情況下出現,還對我帶有那麼深的誤會。
昨天,他看見了我跟孫朗貼得很親近吧!他肯定認爲我是一個水懷楊花的女人吧!
只是在他的心中,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女人啊!
從進宮起,他便從來沒有真心的去看過我,從來沒有用心的去感受過我。
大婚的當夜,那是我的初/夜,他卻只顧着以無情來加劇我的痛苦。在嬡嬡不小心得罪他的時候,我一心想求他放過嬡嬡,他不肯我纔會以居婉來威脅,他卻將我看成蛇蠍女人。
他何曾想過,我的好呢?
深深的嘆了口氣,苦澀的笑,我才發現笑了這麼久,原來我的笑只是越笑越難看。
“羽兒,小心。”
不知從哪裡來而的驚呼。
我聽到了很雜的聲音,當我擡頭時,是飛奔亂跟的路人,還有一匹像是馬的東西從天下而降。
怔怔的,我繃緊着身子站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羽兒。”
一個有力的身子將我抱住了。
不,該說是擋在我的面前。
“啊!”當馬匹落地而慌亂的跑遠了之後,我才從驚嚇中醒來。
放眼看去,我看見了很多路人都倒在地上,被那失控的馬兒所踢傷的並不少。
“羽兒,你沒事吧!”
如像費盡了力氣才能道出的聲音從腳邊傳來。
低下頭,我被眼前的男人嚇到了。
他的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正趴在我的腳步,伸手想握我。
“烈。”他身上的血讓我嚇了一跳,不理會旁邊的吵鬧,我立即蹲下,伸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烈,你怎樣?”
剛剛,就是他爲我擋下那馬兒的吧!
若不是他,我怎麼會沒事呢?
若不是我,憑他的身手又怎麼會被踢倒呢?
“我沒事,你沒事就好。”他忽然像放心的笑了,卻又吐出了一口氣。
“啊!”他的血流出,我無助的伸手去接着,卻嚇得心都停止了跳動。
將他緊緊的抱起,我爲手上那屬於他的血而流出了眼淚,心在這一刻很慌。
“烈,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我很亂很慌,在這個時候只知道緊緊的抱着他,卻不知道能怎樣做。
“羽兒,別哭,你沒事就好。”他依在我的懷中,伸手撫上我的淚。
“你別說了,我去叫人把七王爺叫來?”我心急的站起,找到了旁邊一輛馬車,將段承恩之前給我的錢全交到那車伕的手上,讓他幫我一起將段承烈扶起,讓他載我們回孫家去。
我知道孫家雖然用毒,卻也善醫的吧!
“烈,你沒事吧?”緊緊的抱着剛剛吐過血的他,我的心真的很怕。
他是爲我而傷的,這想法讓我幾乎想要痛哭出來。
“羽兒,我沒事,你不是看到我能上馬力嗎?”他伸手反抱着我的腰,吃力的將說話說得完整。
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安。
“你很笨,爲什麼要替我擋?我死了就死了,可你不一樣啊!”淚水濺出,我不明白爲什麼眼淚如此不聽話。
我明明很恨他的,很恨他的......
可是我又不想看着他這樣。
“笨蛋,誰準你死?不記得了嗎?朕是皇帝,只有朕能讓你死,可是朕卻不捨得,哪怕之前以爲你背叛朕,朕還是不捨得。”他靠在馬車上,閉上了眼,如自嘲的低語。
“烈......”注視着他閉目的臉,我說不清心底的害怕是怎樣的心情。
我很擔心,哪怕聽到孫朗說不解那情毒會死也沒有像此刻苦如此擔心。
“羽兒,送你。” 他忽然睜開了眼,像想到什麼,從懷中拿出一支髮釵來。
那是剛剛孫朗說要送我的。
那是深紅色的髮釵。
“爲什麼?”怔怔的看着他手上的髮釵,看向臉色開始轉白的他,我有點不能明白。
“羽兒,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給你峰刀而奪走你的鳳位給月華的,真的沒有。”他將髮釵有點霸道的放在我的手上,握着我的手說。
怔怔的看着他的手,跟那握在一起的髮釵,我的眼淚停止了。
他說沒有?
他真的沒有嗎?
廢我後位,爲的不是月華嗎?
“羽兒,會廢你後位,是朕誤會你背叛朕的時候下的決定。就因爲朕太在意了,所以纔不能接受被你出賣的事,你能明白嗎?”他的手很緊,說話並沒有因爲受傷而停頓過。
若不是因爲他的臉色白得發青,而且脣已經轉黑還帶着血跡,我真的不記得他受傷了。
“羽兒,昨晚朕說的話是不是讓你很生氣?不是朕不相信你,只是朕妒忌啊!你不知道,雖然你跟那個孫朗什麼也沒有做,可是朕卻妒忌得要命,在朕的心中,你只能是朕的,一個人的。”他說着,伸出另一隻手將我擁在懷中:“我知道你恨我,因爲我知道你的清白後並沒有爲你澄清,而且還要讓月華繼續當一個貴妃。可是我與月華之間的恩情很難說得清,你會明白嗎?若我爲你澄清了,就等於要指出月華的罪狀,但對於一個於我有十年恩情的女人,你叫我如何下得了決心呢?而且月華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不忍讓我的孩子還沒有到世上,便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母妃。羽兒,你懂嗎?我就是一個從出生就沒有母妃的孩子,那種痛苦,你也許不會懂,因爲你很幸運,你一直有爹孃的疼愛。”
他的說話很輕柔,每一字卻都狠狠的刺痛着我的心。
他與月華之間,的確有我不知道的感情存在,而我......又憑什麼去要求他呢?
可是......誰明白我的心?
“羽兒,別怪我,別恨我,好嗎?”他閉了眼,喃喃的低語:“沒有你在的後宮,我變得很孤單,每一晚想到你離宮時那冰冷的眼神,我的心很難受。”
痛哭的別開眼,卻控制不了滑眶而出的眼淚。
其實,我又何曾想要去恨他呢?
若可以,我真的想全心全意的去恨他,費盡一切的心思去恨他,可我辦不到啊!
若能真的辦到,若能真的恨他,那麼我此時的心就不會如何痛。
“那皇上明白羽兒的苦嗎?我爲你了,可以背棄太后,可以不顧生死,其實不只是因爲你是我的夫,而因爲我真心的喜歡你。爲了你,就算明知道是深淵,羽兒也要走過去,可是皇上給羽兒的是什麼呢?在西邊城門,皇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前嘲笑羽兒的無知,告知世人你對羽兒曾經的臨幸只是可笑的玩弄而已,皇上可知道羽兒的心是如何滴血的?”流着淚,我心疼的哭訴。
“朕懂。”
“你不懂,若你懂得,羽兒爲什麼一直活得這麼苦,活得如此累呢?你是帝王,若你對羽兒真的寵愛,真的給了羽兒三千寵愛,爲什麼羽兒的心會這麼苦呢?”輕輕的搖頭,我難受的咬着下脣,卻忍不了淚。
“對不起,對不起。”
低頭看了眼閉着目的他,我知道他肯定很累了。
“對不起這三個字很輕薄了,怎能夠抵這麼久以來羽兒所受過的苦呢?”苦澀的嘆,我自嘲的裂開脣。
我想,此時我自嘲的笑肯定比哭更難看。
“那羽兒想朕怎樣?”他忽然擡起頭來,伸手緊緊的捧住我的臉:“羽兒,給朕一個答案,你想要怎樣才能原諒朕?”
“不,羽兒不知道。”輕輕搖頭,我不知道該如何答他。
其實我什麼時候真正的恨過他呢?
我的心,從來都不能自主。
面對他,我從來都沒有自制過的一天。
“羽兒,是朕讓你承受世人的嘲笑的,是朕誤會了你所以背棄了對你的承諾而要處死司空家的人,若不是那樣,你就不會在地牢裡受那髮釵三次痛苦的刺插。讓朕還你好嗎?”他忽然很開心的笑,如知道怎樣能跨過抵在我們之間的鴻溝。
在我驚覺的時候,我手上的髮釵不知何時落在他的手上。
“不......”
尖叫從馬車內迴響着,我不能置信的瞪着他那瘋狂的手。
髮釵在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刺下兩次了。
“不,你不能這樣,你瘋了。”我慌張的以手掌擋在髮釵尖端上,不讓他再刺下去。
用力的搖頭,我的心臟如承受了什麼打擊一般,一刻間如像要休遏一樣。
“不,你不能,你瘋了。”痛哭在他的懷中,我緊緊的抱着他的身體,不准他再這樣下去。
“羽兒,錯的不是月華,真正對不起你的人是朕,若不是朕對你的不信任,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你的孩子已經幾個月大了。”他的手顫動的貼在我的臉上,如冰一樣冷。
“朕還欠你一次......”
“你瘋了,你若真刺下去,羽兒跟你一起刺。”泣不成聲,我緊緊的抱着他不放。
雖然同樣的事在我的身上發生過,可是我怎麼眼看着他這樣自己傷害自己呢?
“羽兒......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