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默點頭,表示迎戰。
兩人正喝着酒,徐默默忽然瞧見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她的心本能地一揪,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雞尾酒撒了一地。
章或瞧着收斂的笑容,尋着徐默默的目光看了過去,然後捏了捏她的肩膀說道:“那個不是傅總。”
徐默默知道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這會兒也沒心情喝酒了。
傅明徽好像是魔咒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跑出來,鑽進她的腦海中,擾亂她的思緒。
“不喝了,歇一會兒。”徐默默低頭,趴在桌上。
徐默默心裡明白,今天霍斯媛的宣戰讓她的處境有些糟糕了。
傅明徽不會在意她,傅明徽的未婚妻還這樣羞辱針對她,最重要的是……
她根本沒有資格和能力逃離傅明徽的控制。
對她忽冷忽熱,傷起人來毫不含糊,徐默默有時候在想……
那天如果換了別人,傅明徽還會義無反顧地救她的性命嗎?
徐默默有些茫然,更多的是傷心和無奈。
她很想還擊,可是她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還擊,只能硬生生地承受傅明徽和霍斯媛帶給她的傷害。
“默默。”
章或看着她一臉的哭相,心裡忽然也不好受起來,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這麼憔悴不安啊。
想着,他湊上前去,本想伸手摟着她,卻覺得這樣不妥。
動作一頓,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隨意地披在了徐默默身上,“這樣暖和一些。”
屋內並不冷,可是章或的行爲確實叫人覺得很溫暖。
這一句話,倒是暖了徐默默的心。
徐默默對着章或笑笑,低聲說道:“章或,你真好。”
在她崩潰的時候安慰她,跟着她翹班喝酒,現在又十分顧及她的情緒,章或這個朋友徐默默是交定了。
“都是同事,不客氣,以後咱們也算是有私交的朋友了。”
章或對着徐默默舉杯,眼神溫和地看着她,“平日見你忙裡忙外,根本沒機會好好聊聊。”
“可是今天卻是這種情況。”徐默默跟章或碰了下杯子說道:“改日心情好,請你喝酒,好好聊。”
“心情不好不用遷就我,你隨意就好。”
章或笑笑,瞞不在意,能和徐默默單獨出來喝酒聊天,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平日在人前,做的永遠都不是自己,能出來透透氣,找找自己,這感覺還是挺好的。”
章或喝了一口酒,“我這個人吧,從小家境就不好,一路打拼上來,進了傅氏集團,現在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別人高看你一眼,你也飄飄然了。人啊……”
許是多喝了幾杯,章或開始斷斷續續地跟着徐默默講起自己的事情來。
徐默默聽着,偶爾迴應幾句。
大概她自己也是小門小戶出身,以前父親病重,後來治好了,巴拉巴拉說了不少。
徐默默將酒杯放在桌上,指了指這酒吧,低聲說道:“這裡環境還挺好。”
往日她出入的會所和酒吧不一樣,她很少來這種清吧的,今天跟着章或來這兒心情倒是好了一點。
“鑑於你心情不好,自然不會帶你去那種熱鬧的酒吧了。”
章或笑笑,“你本來就不想去那種鬧騰的地方吧,問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挺厲害!不愧是業務部的精英選手,徐默默眨眨眼睛,含笑着沒有說話。
她確實不想去太鬧騰的地方,她現在心裡正難受着呢,壓抑的不行。
這一杯杯的酒下肚,那顆心就好像是澆了火一樣,反正是比一直壓抑着舒服一些。
“章或,不管怎麼說謝謝你。”說完,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章或的肩膀,然後爬在櫃檯前繼續喝酒。
這酒吧人不算多,也不少。
一直放着悠揚的音樂,剛開始氣氛還算是融洽。
可是那包桌裡的一些人估摸着是喝到份兒了,聲音是越來越大,吵吵嚷嚷地影響到別桌。
“那些是什麼人?在這種靜吧也這麼七吵八嚷的?”
徐默默微微蹙眉,一直跟着章或坐在吧檯邊喝酒,神情冷冷地掃了眼那些胡吃海喝的傢伙。
“社會上,什麼人沒有,能這麼得瑟的,怕是跟着酒吧老闆有點關係。”章或回答。
隨即兩人便不在說話,只是很有默契地安靜地想着各自的事情。
章或偶爾打量徐默默,就發現這個女孩還是很可愛的,她的表情真是千變萬化,心裡……大概是在想着總裁吧。
傅總的眼光還挺好的,章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跟徐默默喝酒聊天,他發現自己越發喜歡她了。
這個女人很真實,不裝,又很有想法,受了傷害,發泄完了就是發泄完了,也不會一直哭哭啼啼地反覆唸叨。
徐默默喝着酒,卻不自覺地想着傅明徽現在是在做什麼?
他確實讓徐默默很難受,她一邊喝酒一邊發現自己真的是變得矯情了!
曾經的心理陰影還在,雖然被他捨命相救沖淡了不少,她自己也加深了對傅明徽的認識。
可是骨子裡,徐默默還是有點害怕這個男人,害怕他的陰晴不定,害怕他會再出手傷害她,尤其再她不自覺地放下心房之後。
她感覺悲哀。
按理說,傅明徽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霍斯媛的地位,一切都是外界放的話,再加上兩人經常出雙入對,才被人誤認爲是一起的。
徐默默覺得自己有點難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麼了。
名義上,她什麼都不是,只是傅明徽的玩物。
可是實質上,他們和男女朋友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很多時候,傅明徽做事霸氣直接,可是他畢竟是捨命救了自己。
這份恩情,徐默默是不會忘記的。
醫院的相處,那麼多的糾纏和曾經,徐默默自己也有些困惑了……
她和傅明徽到底何去何從,三年,三年一過,他真的會放過她嗎?
反反覆覆,今天徐默默一會兒想到傅明徽的好,一會兒有想到霍斯媛他們對她的傷害,再加上喝了些酒,頭莫名地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