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

宿醉

胤禩舌頭頓時大了:“不是……”

胤禛酒醉後倒是沒了平素的冷漠自持,居然也笑着道:“那你的手卻是在做什麼,嗯?”

胤禩不是第一次聽見他說這種話,但是像今天這樣輕佻的語氣卻是第一次,頓時恨死自己幹壞事兒還偏偏被人拿住,結結巴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只是…………”

胤禛笑着低頭親了親那人的嘴角,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碰觸,就像做過很多遍一樣,伸出拇指一點一點順着那人的眉毛划動,笑道:“小八想做什麼,何必偷偷摸摸?只要你開口,四哥哪有不願意的?”

胤禩如被雷劈,這是老四麼?假的吧!

胤禛醉了,自然也沒了平日的剋制,說了幾句話便自顧自地伸手開始撕扯胤禩的褻衣腰帶,乾燥的脣也不管不顧地烙下,那人微末的抵抗全然不被他放在眼裡。

胤禩小心翼翼地掙了一刻,發現完全沒有作用,總不能同一個酒鬼講道理吧,於是用上了擒拿的手法,幾下箍住胤禛的手,將他放倒在一邊,摁住,低聲威脅道:“天晚了,四哥休息罷。再折騰,明早便不用上朝了,不然四哥想要連夜回四貝勒府上去?”

一番折騰下來,兩人的衣物早已鬆散開來,胤禩更是衣襟敞開,連褻褲的腰帶都被扯得七零八落。

若是平素胤禛也許還能忍忍,但如今酒意上涌,他又早已起了興致,哪裡肯就此罷手,一手使力揮開胤禩的挾制,忽然起身將他撲倒。兩人又手腳並用得對峙一番,胤禛忽然沒了耐性,一把將人反壓在身下,抽了腰帶便去捆胤禩的雙手。

胤禩嚇了一跳,連忙求饒:“別,四哥!快鬆開!”

胤禛沒理他,將腰帶繞了幾圈又打了個結纔將那人翻過來半摟在懷裡,伸手將他半褪的衣衫解得更開,嘴也壓上了那人略顯涼薄的脣。

輾轉之間,才從呼吸的間隙裡流泄出不穩的幾個字來:“小八……我不想迫你,但你還要讓四哥等多久?”

胤禩心中轟塌一角,他有些承受不住胤禛這樣少有流露的情愫。

面對不了,又說服不了自己,跨不過這道鴻溝,不知道該怎麼辦,胤禩閉上眼,將涌上眼角的澀意死死壓下。

也許是察覺到了身下那人片刻的失神,胤禛手下的動作愈發急切起來,也有些不分輕重了。這人總是許多顧慮,明明比自己還小,又比自己得寵,但卻總是覺得他連笑起來也是勉強的,哪怕是他與人說笑的時候,也覺得他心裡總是苦的……

頸脖上一陣刺痛讓胤禩有些清醒過來,密密地銳痛不斷,似乎是被咬傷了。而胤禛已然開始一點一點地沿着傷口細細舔吻着,溫熱濡溼的感覺讓胤禩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微微掙動道:“別………”

胤禛也喘得厲害,心頭猛獸漸漸不服管束,他一手按住胤禩肩頭,右手往下伸去,漸漸沒入鬆開的褻褲之內,喘息道:“那你就乖一點……”

胤禩差點破口大罵,但下一刻卻被那人拿捏住了自己軟弱處,只能混身僵硬着任由那人或輕或重地撩撥着,連喘息都成了奢侈。

胤禛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一邊在那人嘴角耳根烙下安撫的吻,一邊用膝蓋分開那人雙腿,意圖已是極爲明顯。

胤禩只能最後一搏,他咬牙壓下不斷翻涌的情|欲,開口道:“四哥,你說過不會迫我的……”

胤禛頓住,心頭頓時萬般懊惱,怎麼就做出這樣的承諾了呢,但眼下……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

胤禛躊躇良久,終歸是不想傷了那人,便俯□蹭了蹭胤禩,在他嘴角烙下細碎的淺吻,喘息道:“小八,那你得幫四哥……”

胤禩不敢置信地瞪眼再瞪眼,想要開口反駁,但相互交疊的身軀,讓他無法忽略眼下兩人尷尬至極的情形。男人是個什麼情形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何況他自從毓秀有了身子之後,便幾乎都宿在書房中,算起來也有數月沒親近過後院了,眼下又被胤禛撩撥了許久,也早已是強弩之末,只想快些找個女人發泄一番。

胤禛下意識的催促着,低頭一口吻吮上他胸口一側的淺色微凸之處,手下更是不停,區起手指輕輕去刮搔這手下早已硬熱。

想要縱情的念頭無法被滿足,胤禩如遭重創一般幾乎低低嗚咽出聲,只覺連腰桿都開始虛軟起來,不住地打顫,那種空虛至極的虛無之感讓他只能咬牙低頭。

“你……先鬆開我…………”

胤禛卻不願就此輕易放過他,可以時輕時重的低頭咬去,直到幾欲將那人逼至絕境,才後換了一邊。

在這樣讓人漆黑的夜晚,無論任何感官都會無限放大,胤禩幾乎能感覺到那人伏在他胸口,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都帶着刻意誘惑的意味,讓人近乎崩潰。

胤禩兩世都未曾經歷過如此無助且激烈的情|事,只能拼命揚起頭,喘息着,眼睛溢出水光來,湮沒在無邊的黑夜裡,再也尋不着蹤跡。

許久之後,胤禛終於放過了他,重重一吮之後,伸手解開了那人身後的束縛,躺□將那渾身虛軟的人拉進自己懷裡,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虛候已久的情意,引導着他安撫自己幾近失控的熱情。

再次睜開眼,平素冷靜淡漠的眸光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狂熱到幾近飢餓的瘋狂,縱使在這樣的暗夜裡,也能毫不費力地穿透黑暗,落在那人的臉上,誘惑他與自己一同墮落沉淪。

混亂與激狂,喘息與低吟,事情就是如此直接。

明明知道這是背德的,但卻沒人會就此停下。情|欲一旦被挑起來,便是不死不休一般無法停息。

溫暖的室內,酒香與麝香的味道漸漸彌散開了,更是刺激了兩人逆倫的禁忌快意。

有汗水自胤禩鬢角滑落,他的弱處被胤禛掌控,如影隨形一般,無法逃脫,又無法得以釋放,只能下意識地去取悅那人,以期望能快些得到解脫。

“嗯………”

也不知是誰先忍不住呻吟出了聲,溼熱的吐息就在耳邊,兩人又都激動得無法自持,便也不知道是誰先吻上了誰,互相將對方几欲出口的喘息堵了回去,繼而再脣齒交纏,親暱,幾乎就像要把對方吞噬一般急切。

身體越來越熱,相互那毫無章法的撫慰再也不足以平息體內的激越,胤禛忽然一把壓倒胤禩,手握住他的手,再次覆上兩人幾乎不相上下憤漲的硬熱,急切的動作起來。

胤禩尚未出口的呻吟也被堵了回去,只能用自己空出的手攀住壓着自己那人的肩膀,手指幾乎陷進了那人的骨肉之中。

相互追逐的吻,彼此交換到極致的氣息。眼下,你我不在是前一世的宿敵,不是那個將我圈禁至死的皇帝,也不是天家兄弟——我們只是彼此需要,又彼此依靠在一起的兩個人。

胤禛的動作忽然變快,胤禩只覺得這個吻力道大得讓他都覺得疼了,忽然被對方狠狠地吮住,而身下那灼熱之處也被人陡然用力一陣擠壓——

……

事後的虛軟之感升起,心如擂鼓一般的狂跳着,從不管不顧的狂潮漸漸清醒過來,但是兩個人都沒有放開對方,仍舊緊緊得摟在一起,一起慢慢平復着方纔的激動,也許也是藉此暫時不需要面對對方。

終歸是飲了過量的酒,胤禛先一步支撐不住,本是隻打算靠一靠,誰知漸漸升起的困頓之感侵襲而來,加之身邊的氣息如此熟悉,如此令人沉淪眷戀,那人在懷的認知讓他心情漸漸放鬆下來,竟然就這樣不管不顧得睡去。

胤禩自冷靜下來便一直陷入自己的情緒裡無法自拔,到了最後才發現原來那罪魁禍首已然沉入黑甜之中,頓時氣得差點就要將人一腳踹下榻去。

這番大起大落之後,胤禩也懶得再去思索如何面對胤禛的問題,橫豎那人都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罷。

只是這麼想想,睡意也漸漸上涌,胤禩重新尋了舒服的姿勢,也擁着胤禛慢慢睡了過去。

……

一直到了將近四更天的時候,蘇培盛捧了胤禛的朝服在門外喚道:“爺,起身的時辰到了。”

屋內的人才悠悠轉型過來,一睜眼,先是驚訝,再是震驚,最後都有些無言地尷尬起來。幸而這樣的時間極短,胤禩先一步起身,坐在榻邊背對着胤禛開始整理衣物,藉此平息心中的慌亂。

身後窸窸窣窣的響動傳來,胤禩覺得自己挺窩囊的,心居然剋制不住地跳得有些快。

“爺?”屋外的人見半響沒有動靜,忍不住出聲提醒,這次是高明。

胤禩吐了口氣,用慣常的平和語氣正想吩咐他們進來,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仍顯凌亂的褥子,回頭道:“高明,就你和蘇公公兩人進來便可。”

門外的蘇培盛與高明自然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雖是隨侍,但洗漱梳洗一類的工作向來還是專職的小太監或是丫頭來做的,但眼下主子發了話,他們也便低低應了一聲,轉身從下人手裡接過銅盆青鹽一類的物件,蘇培盛自是捧了胤禛的朝服跟在後面,推了門進來。

昨夜入睡之時屋裡自然是酒氣瀰漫,過了一夜,那朝服架背後仙鶴薰衣爐裡的檀香喂已經驅散了酒氣。

只是,因爲天氣轉涼,那書房的窗戶封閉了整晚,屋裡除了濃重的檀香、淡淡的殘餘酒味、還浮動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淡淡麝香的味道,味道極輕極淡,幾乎難以辨別,但像高明這樣每日進出書房服侍的內侍,怎麼會分辨不出來!

高明愣了一愣,連忙將頭低得不能再低,如同往常一般放好銅盆。蘇培盛也掛好了四爺的朝服,轉身同高明一道,奉上青鹽布巾,服侍着兩位主子梳洗。

胤禩自然留意到了高明的反應,心中懊惱之極,但也有些慶幸他沒讓旁人進來,這兩人……早晚也瞞不過的。

胤禩忍不住嘆氣,同胤禛呆在一處,他遲早得早生華髮。

這一嘆自然也被某人看在眼裡,胤禛盯着那個故意避開他的人,如何不知道那人心中在腹誹些什麼,眼中笑意一閃即逝,上前兩步,對胤禩道:“小八,你方纔說酒後宿醉頭疼的厲害,似乎是傷了風寒,今日便別上朝了,在府裡休養些日子罷。摺子四哥幫你遞上去。”

胤禩一愣,自己什麼時候說宿醉頭疼了?昨夜那個酒鬼不是自己罷,怎麼……

正要問,擡眼卻見那人眼角眉梢全是得意,目光掃在自己朝服的頸項之上。

嗯?胤禩下意識地擡手摸摸,立時覺得一陣微微的刺痛,昨夜那些荒唐至極的片段鋪天蓋地涌入腦海,可憐的八貝勒,終於繃不住,耳朵漸漸染上了紅色。

胤禛看得嘴角微微翹起,嘴中仍是不冷不熱地對高明與蘇培盛道:“你們先出去,蘇培盛去把馬車套好。”

“嗻。”兩人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胤禛走過去環住胤禩,笑着去咬他的耳朵。

胤禩忽然覺得,這人的臉皮怎的如此之厚?他惱怒地一把推開他,摸着脖子去銅盆那裡看了看自己的傷勢,纔回身斥道:“都是你做的好事!這下可是如何是好?”

胤禛跟上去從後面攬住胤禩,笑道:“你就在府裡稱病幾日好了,過幾日便沒了。”

胤禩回瞪一眼,想要罵人,但卻無限懊惱的想起昨夜的事情,也算自己陰錯陽差地起了頭,雖然一開始自己不願意,但到了後來兩個人都沒有停下的意思,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單方面得去指責胤禛什麼,畢竟他也動了情、動了欲。

何況……真細究起來,若是胤禛開口問他昨晚他一開始爲什麼要“勾引”他,又要他如何解釋的清楚?

……所以這個悶虧便只能自己默默嚥下了麼?

胤禩低下頭,不去看那人眼中得意的神情。他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老四臉皮的厚度,堪比北京城的外城牆——怪不得當年敗在他手下。

真是……一點也不冤。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得晚了些,因爲,帶了一個路癡去購物,被折磨,回來筋疲力盡還要做飯………T

這一章,偶很抖啊,本來只想些一千字相關內容(嘿嘿),結果誰知道寫着寫着就便醬紫了~~~

不敢更偶領導講啊,怕他拍桌子:乃就是醬紫做胎教的,嗯?

掩面,圓潤地奔逃~

希望大家覺得這個等待的時間還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