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天空很乾淨。海水深藍一眼望不到底。偶有鷗鳥拍打着海面。一輪金烏從海平面上漸漸的爬上來。這會子甲板上熙熙攘攘地站着很多人隔着欄杆眺望一望無際的海洋。面上閒適的觀賞太陽的升起。
葉涼開挑了個人少的地方。孤零零地一個人呆在那裡。視線怔怔地落在海面毫無焦點。原是在發呆神遊。身上帶着生人勿近的氣質。與現實深深的割開。形成一個堅固不可摧毀的無形屏障。獨自沉浸在思緒中難以自拔。人們只敢遠遠地瞧着像是明星似的俊秀年輕人。
他曾和詩鶯就沿着這條愛琴海的路線度蜜月。這條線年年有人來這塊海域從不孤單。只是他這次重新再踏上這條路線。嬌妻已不在。不知在何處孤零零地沉眠。
母親說這次旅途後就會告訴他。詩鶯的墓園在哪裡。也會把詩鶯留下的手機交給他。但是前提是他不準再那些男人再接觸。母親甚至殘忍地提出讓他重新娶一個老婆。來他重新迴歸正途。這是多麼可笑荒唐的想法。詩鶯僅僅離去28天15個小時就想讓他再娶妻。
他大怒。母親更怒地擰着紋眉。指着他的腦袋責罵道:“詩鶯去了以後。你有過一秒關心過開英。她每天嗚嗚地在那哭。你都聽不見。卻還有心思和男人幹出那檔子事情。我們葉家的臉面全讓你敗了。”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和母親吵過。這一次。吵得非常激烈。
葉涼開抵死不從再娶妻。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母親氣的差點暈厥。父親從外地出差趕回來。爲了平息母子倆的矛盾故意給他報了個十二天的愛情海豪華輪遊。
至於白景晨已經被排隔在這件事外。母親不允許他與白景晨見面。關上門也不讓白景晨來見他。
日頭越來越烈。身邊有恭敬地聲音提醒道:“葉先生。你該回去了。”各種紛亂的思緒在一句話之後瞬間像是猛禽蜷縮利爪。身上與外界隔離的屏障瞬間破裂。
葉涼開呆滯的轉了轉動無彩的漆黑眼珠。從喉嚨裡發出“嗯”音節。極其寡淡的應了保姆的話。面上依然懨懨無神。親人不在身邊連僞裝也屑於帶上。這是一個最真實的他。不必裝作從陰影裡走出來要堅強的面對生活。
年輕的女保姆小彩推着輪椅往船倉走去。葉涼開坐在輪椅中冷淡地吩咐道:“我今天待在房間不會再出來。你只需吩咐服務生送餐進房間就行。”
小彩恭敬地應了。房間的過道上鋪就帶着花邊的紅色地毯。葉涼開正低着頭見輪椅突然停了以爲到了房間。耳邊聽道小彩說道:“先生。過道不能同時讓兩輛通行。”葉涼開聞言擡起頭。發現對面半米處同樣停着一輛黑色的輪椅車。坐着一位年紀約六十多歲的穿着黑色短襯衫。閉眼休憩的老人。僅管未睜眼身上也散發着旁人不易親近的威嚴。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輪椅後面立着一個面目雅美的年輕女人。
他剛與那個女人對上目光。就聽見她驚訝地說道:“涼開哥。你怎麼在這。”清甜的嗓音裡隱藏着一絲興奮。這女人正是謝雲梵的妹妹謝雲靈。
“我當然是來旅遊了。”葉涼開嘴角揚起矜持、禮貌的微笑解釋說道。而後吩咐身後的小彩說道:“我們原路退回。”
謝雲靈面上揚起感謝的笑容道:“麻煩。涼開哥了。”這時在閉眼的老人像是一隻閉眸休息的老獵豹慵懶地掀起眼皮。這雙眼睛很細長。只不過因爲上了年紀眼皮耷拉下來。失了些銳利的色彩。想必年輕時定是威風無限。
謝光沉眼神像是審視獵物一般盯着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無形的重壓如大山般壓在獵物身上。葉涼開被他看得渾身僵硬、頭皮發麻。呼吸也有些不暢。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心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威壓嗎。
“靈兒。他是誰。”他的聲音七分蒼老二分低沉一分陰鬱。
“回爺爺。他是雲梵哥哥的朋友。”謝雲靈立即解釋說道。心裡有些奇怪爺爺怎麼突然問起涼開哥。
葉涼開立刻見他開口。立刻又恭敬地介紹自己一遍道:“爺爺好。我是葉涼開。堵着您路真不好意思。我馬上給您讓路。”葉涼開不會連這眼力都沒有。這老人估計是一代梟雄吧。他一個普通人都能感到他身上的不平凡。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你就是和靈兒跳舞的人。”謝光沉面上不明的詢問道。並且目光越發尖銳。葉涼開對上他的眼睛。這下感覺呼吸也忘記了。
“是的爺爺。我當時不知道她是您的孫女。如有做的不妥之處。望爺爺原諒。”葉涼開怕惹麻煩立刻求謝光沉的原諒。免得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倒是機靈。懂得分寸。”謝光沉慢慢的收回目光評價說道。葉涼開可不敢露出什麼哈哈大笑表情。面上愈發的恭謹起來。低眉順眼看着聽話的很。
“會下棋嗎。”突然的問話。讓葉涼開一時摸不着頭腦。只好如實說道:“會。但是不精。”
“嗯。晚上你過來陪我下棋。”謝光沉說完這句話後又重新閉起眼睛。身後的謝雲靈一時也摸不着頭腦。爺爺很少邀請別人來下棋。這到底在下一盤什麼棋啊。
葉涼開自然不敢推脫。硬着頭皮回硬道:“是。爺爺。”隨後擡手示意小彩把輪椅往後退給謝光沉讓路。
夜晚如期而至。葉涼開讓小彩去租借了一套西裝。全身戒備的無奈赴約去了。
葉涼開在敲響謝光沉房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境後才擡起右手非常有禮貌地敲響房門。先三長後兩短。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走動聲。謝雲靈擰開門把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歡迎笑容。
謝雲靈接過小彩手中的輪椅。把他推進了房間裡面。這裡面的裝潢跟他的一等艙很不一樣。顯得特別奢華上檔次。這估計就是傳說中的特等艙了。他這一輩子沒想到有幸能進來一回。
謝光沉背對着他坐在一個榻榻米上。上面擺放着一副白玉質的棋盤。葉涼開心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這不是欺負他腿殘嗎。
謝雲靈剛想開口替葉涼開說話。他就拿好的那條腿從輪椅上站起來。自己慢慢地坐了下去。因爲腿傷不能盤膝。只能側邊坐了。顯得有些小可憐。
“希望爺爺不要怪我失禮。”葉涼開等坐好後。第一時間更新 面上揚起地揚起禮貌地笑容。恭敬求諒解道。
“無事。開始罷。”謝光沉微掀起眼皮說道。便自顧捻起黑棋在天元下去。葉涼開只好捻起棋盒中泛紫的玉子。另闢蹊徑下在另外一個地方。心裡打退了要讓棋的想法。這位老人似乎打一開始就沒想讓他好過。自己還不知道能撐過幾子呢。
謝光沉是出了名的下快棋。攻勢迅猛又狠辣直逼的葉涼開不斷後退。葉涼開剛開始以守爲主。後面漸漸適應了他的節奏。開始慢慢的反攻。邊防邊去刺緊敵人內部。並且設局率先吃掉了謝光沉的黑棋。
這下謝光沉終於拿正眼看他。那雙陰鬱的眼裡露出了有意思的看法。葉涼開揚起脣角。恭敬地說道:“得罪了。”可是面上沒有絲毫抱歉地意思。
接下來。兩人殺得如癡如醉。全身心的投入下棋大業。突然一隻手壓在棋盤上。兩人擡頭不高興地瞪眼謝雲靈。這是處於被打擾地本能反應。
謝光沉一見是謝雲靈。陰狠的目光立刻收斂了。好聲好氣地說道:“雲靈。你鬆手。我要殺了他棋子。”
謝雲靈沉着臉拒絕道:“不行。已經十二點。你們都不許再下。”這話沒有絲毫轉寰的餘地。葉涼開放下手中的棋子。禮貌地告別道:“爺爺。時間不早了。您先休息。”
謝光沉聞言立刻瞪着要起身的葉涼開命令道:“坐下。不許走。”這樣子看起來頗像一個耍賴皮的普通老人。
“爺爺。你要是不睡覺。我就十天不理你了。”謝雲靈見自家爺爺下棋下紅眼不肯睡覺。開始生氣了秀眉緊緊地扭在一起。
謝光沉一聽這話。身上的囂張火焰一下全滅了。好言好氣地討好說:“靈兒。再讓我下三十分鐘。”
“不行。”十分的堅決。禁止討價還價。
謝光沉一聽這話。威嚴的面容一下跨了下來。可憐兮兮地說道:“靈兒。我保證再給我三十分鐘。就把這臭小子殺個片甲不留。”
葉涼開看着說大話的謝光沉。只想掩面說道:“這老頭還真是厚臉皮。跟謝雲梵一模一樣。”謝雲靈沒有理會爺爺的話彎腰扶起葉涼開想把他送回去。
謝光沉見自己對手要被拉走。立刻急了。緊攥住葉涼開的手臂大聲道:“不許走。“
“放手。”謝雲靈見自己爺爺耍賴皮不讓走。頗有些生氣。
“不許。”謝光沉還真硬上了。抓着葉涼開的手越發地用力。根本不像是是一個六旬的老人。葉涼開只想大呼:“大佬。放過小的吧。”
葉涼開見兩人僵持不下。誰都不肯鬆嘴。只好開口說出了折中的辦法:“爺爺。要不我們留着這局棋。明天再下。今晚時間不早了。您先休息。”
“不行。我沒下完。你走了讓我怎麼睡。”謝光沉立刻反駁了葉涼開的提議。這讓在場的其他兩個人頗無奈。
葉涼開只好執棋黑棋。在謝光沉的眼皮子底下“啪”的一聲落下了棋子。
而後。響起一盛怒的聲音:“小子。你竟敢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