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風山外施有破宇之術,算來兩日後纔可進入。”
“破宇術?”
蘇石,若缺和文秀秀三人齊聲驚呼,只聽青崖嘀咕一句,“不知是何人所設。”若缺只在天機閣叢書中見過,據說此術甚是詭異,如若一物被施此術,那此物如同與外界隔離開來,任何人和物雖都能看見此物,卻無法接近它。
此行藏風山豈會毫無準備,千日紅聽了道衍此話很是平靜,只是再一次囑告他,說:“道衍,我勸你不要耍什麼心思。”道衍這次卻不再沉默不對,他冷聲道:“要說耍心思也是爲了救你這個晚輩。”
聽道衍此話,蘇石三人不明所以,似乎他們有什麼隔閡,千日紅卻是不屑冷哼一聲,也不再說話。不想一行人忽然止步,只有蘇石和文秀秀兩人仍舊向前,發覺不對也連忙停下,青崖早已發現來客,提醒“有人包了過來”。蘇石連忙拉過文秀秀到身旁,文秀秀即刻一掃驚恐之色,笑着依偎在蘇石身邊。
“來者何人,速速退去!”
此處高樹掩映層林密佈,霎時只見數人穩立高木之上,將一干人等團團圍住。只待前方又出來三名女子,皆是同樣着裝,道衍隨即走上前去抱拳問候,道:“在下道衍,我們要前往藏風山,還請貴宗放行。”
爲首女子將劍換到左手,又左右走着打量一干人,神情很是戒備,隨即駐步,道:“不行!宗主有令,近日不準任何人前往藏風山。”見來人如此斬釘截鐵不容還說的架勢,千日紅哪裡受過這等顏色?自小就被認定爲靈殿接班人,一身傲骨威嚴盡得她老師真傳,聽來人此話,千日紅不禁冷斥,道:“哼!好一個朝天宗,怎麼?要與我靈殿作對嗎?”
千日紅此話一出,那些女子不覺低聲自語着什麼,似是有些忌憚,爲首女子仍舊是面色不改,不過語氣卻是弱了幾分,她施禮道:“想必閣下便是聖靈殿的千日紅了,多有得罪。”
“哼,知道了就趕快給我讓開。”
正當蘇石几人以爲那人會當即放行,不想爲首之人笑笑,仍是不肯道:“誒?那也不行,如果尊使親自去我分堂一趟,或許……”
“放肆!”
沒想到那人竟會如此不識禮數規矩,話還未說完,雙刃忽然呵斥一聲打斷,不過蘇石聽他這聲音,心下更是肯定了他就是文也,因着文秀秀在場的緣故,他故意壓沉了聲音,他人或許不知,可蘇石心裡卻是一清二楚。
“哼,怎麼?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是屈駕一二里路罷了就這般不願?唉……真是枉了宗主還想結交尊使呢,嘖嘖……”
“好,反正尚有時日,不妨會一會你家宗主。”
此人說話實在難聽,雙刃當即又想呵斥她,不想千日紅卻是淡笑一聲迴應,一干人等不覺因千日紅的退讓驚訝,蘇石看向她,不禁想:”雖不同前日裝束,一身勁裝卻也能折中屈就,此人確實不俗。”
“好,尊駕請。”
屋內很寬敞,卻只有一張石桌几個凳子,無艮三人正圍坐休憩。看着慕雪端着碗難以下嚥,一臉厭惡之色,反觀無艮倒是將這汁水一飲而盡,林嬌嬌不禁督促她,道:“看什麼,快喝啊?”聽此慕雪擡眼看了她一眼,手上仍是沒動分毫,道:“我……喝不下,這太腥了。”林嬌嬌坐在凳上,兩腿本來晃動不停,聽了她這話忽然止住,兩手放到桌上一撐起身,正與慕雪齊高,她道:“嘿我說你,好歹你也是雪嶺的人,怎麼這點見識和魄力都沒有?你不喝的話,到時候小命兒折在了這裡可不關我的事哦。”
……
“我喝完了。”
聽林嬌嬌這話,慕雪強忍着喝完,她想知道林嬌嬌接下來有何打算,也藉此分散注意力讓自己不那麼難受,可她抹嘴愁苦的模樣在林嬌嬌看來真是可笑至極。
道衍一行跟隨那朝天宗的人去了分堂,分堂位於一處山巔,山倒不高一條石階蜿蜒而上。行至山腳,那爲首女子忽然止步回首,對一干人等示意,道:“看見這幾間房舍了嗎?我朝天宗的規矩,男子一律不得踏入我宗地界,煩請幾位就留在此地吧。”
蘇石一聽朝天宗還有這規矩一時有些莫名,不過其他人似乎並不感到奇怪,道衍已經在衆人目光下走到右邊的屋舍,文秀秀自然也知道朝天宗的規矩,不過她扭捏着不肯上山去。
“哼!廟兒不大規矩還挺多。”
千日紅示意後,手下雖不情願遵從朝天宗的規矩,卻也只能抱怨一句留在山下。一行人男子留下,其餘正打算跟隨上山,卻有一人從屋舍出來,原來此人早就在了,開口便央求那爲首女子。
“妙言姐姐留步。”
“是他?”
文秀秀見此人不由驚呼一下,此人正是那日與狂刀同行之人梅雨軒主一剪梅,蘇石與文秀秀相近,自是聽到了她這低語,不禁問:“怎麼?秀秀,你認識他?”
衆人已經看向一剪梅,道衍和若缺無甚反應,千日紅也無大反響,只是因耽擱行程有些不悅之色,可獨獨那雙刃直直盯了他一會兒。原來那爲首女子叫妙言,不過從她臉色已看得出並不待見這一剪梅,那其餘衆弟子也是一臉嚴肅,妙言道:“我說,一剪梅你怎麼還賴在這兒不走?早些時候說有寶貝獻於我宗,現在你又想怎樣?”
“嘿嘿,妙言姐姐,”一剪梅想要走近妙言跟前,不想被弟子攔下,他只好駐步又道:“妙言姐姐,我這不是有難處嗎?實不相瞞,在下得知宗主近日將蒞臨此處,留候此處是想向宗主一稟衷心。”
“誰想聽你不着調的話?宗主可不待見男子,尤其最討厭像你這種滿嘴胡話的男人。哼,趕緊給我離開,要是怠慢了貴客有你好受的。”
聽了這話一剪梅才如夢初醒,眼光迅速打量了一干人等,雖然千日紅幾人此次爲避免聲張而易裝出行,不過一剪梅仍是憑着多年的察言觀色的技巧和見聞,認出了她們,不禁想:“不好!聖靈殿的人。”
“妙言,這裡怎麼回事?”
“參見宗主。”
本想投奔朝天宗門下尋得庇護,奈何之前戲弄了狂刀背後的聖靈殿勢力,此刻見靈殿的人在場,一剪梅只得悻悻走到一旁暫時作罷,不想此時一聲詢問由遠及近傳來。真是未見其人先問其聲,此話一落妙言帶着衆弟子已然迎跪來人。衆人見此架勢,先望向了傳聲來處,只是不見人影,隨即又回看向後方,只見上山石道一平臺處,一名身着大紅衣裳,另附紅色面紗的女子正威儀肅立,長髮與紅絲帶在風中起舞。
“喂,你又在看什麼啊?”
衆人一時看得有些呆了,沒想到朝天宗宗主竟有這般修爲和氣場,蘇石也不禁震撼,一旁文秀秀自是不滿抱怨一句他。不同於衆人表現,千日紅身形自始至終都未曾動過,面上也無絲毫波瀾,不過心下卻是不屑想:“哼,裝神弄鬼。”
衆人各自盤算着,宗主卻已將衆人掃了個遍,走動兩步似笑非笑,道:“真是湊巧,今日來的都是有緣人。妙言,讓他們都上山吧。”
“我……這……”
宗主說完便倏忽不見人影,妙言領命起身,請候衆人上山,不過那一剪梅此刻卻是猶豫起來,竟不願上山。眼見只剩他一剪梅一人,妙言橫眉冷對他時,一剪梅忸怩不過只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