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衆人跟隨妙言上山去,只見一數十丈的圍牆,一方黑沉色的大門,又可見越過圍牆的繁樹。幾人正感慨這裡不似宗門駐地,倒像是山中一處別苑,裡面景象更是如此了。此宅分爲前後兩處,前面場地寬闊應是平日操練所用,後面有一處大殿和左右廂房。行至大殿,幾人已將此處佈置認識了大概,雖算不上豪華奢侈,但能于山上置這麼一個宅邸已是不易。
幾人入殿後,宗主已然高坐殿內尊位,妙言遞個眼色衆弟子便盡數退了出去。幾人不明白宗主是何用意,竟讓他們佇立了一會兒,正覺着莫名,那妙言便走下臺階到一旁,一手提過一張椅子放到前日紅身邊,這才解釋道:“真是抱歉各位,在場的人只有尊使有資格坐下,其餘人就站着吧,見諒。”
“什麼?”
“哈哈,有妙言姐姐一同陪站那又何妨。”
幾人聽這話頓覺憋屈,雙刃忍住了沒有將不滿表現出來,不過他手下人卻是抱怨了一句,見千日紅也沒發話,那人也不再吭聲。
“你什麼意思?”
衆人又是一陣無聲,正覺得氣氛詭異,千日紅一聲質問打破沉寂。宗主只給千日紅一人落座,他人都站着聽話,這不是有意將衆人矛頭引向她嗎?雖然一行人中確實是千日紅修爲最深,不過宗主此番所爲實在是別有用心,也就不怪千日紅都憤憤質問。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只有你千日紅可以受座,僅此而已。”
要說資背幾人中屬道衍最高,但見宗主這別有用心的安排,道衍一直沉默,幾人也都默言以對,此刻又是一陣無聲倒讓一剪梅渾身不自在。
“帝玉!你什麼意思?就算落座,也不是此處。”
“咯咯……一剪梅你幹什麼呢一直抖個不停?該不會是惹了什麼瘋病,傳到我這裡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氣氛一直詭異,不想千日紅竟然直呼宗主名字,再次質問她。幾人正心中驚訝,以爲宗主會大發雷霆,畢竟在人家地盤兒,到時候可沒有好受的。不想宗主竟不搭話,笑着岔開了話題,這倒是讓一剪梅也頓覺鬆了一氣。
”回宗主,在下只是有些餓了,倒不是什麼瘋病。”
聽此宗主走下臺階,妙言緊跟其後,倒沒有去千日紅跟前,似乎是有意冷落她,把衆人打量個遍後,竟直直駐步在蘇石跟前。蘇石見宗主一身紅衣紅紗,一雙美眸盡顯威嚴,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蘇石?我們又見面了。”
蘇石聽到宗主此話一時有些奇怪,不過下意識看向身邊的文秀秀,只見後者此刻臉色鐵青,儼然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架勢,蘇石隨即埋首回,道:“咳,我與宗主素不相識,此話從何說起。”聽此,帝玉看了看文秀秀,後者卻是青眼冷對,心下以爲蘇石是怕文秀秀吃醋,才故意假裝不認識自己,她道:“吆?這麼快就忘了?那日……六界學院後山你可是,”只見文秀秀一臉憤惱之色,帝玉又笑着說:“唉,當真是薄情寡義負心漢呢……”
聽宗主這話,蘇石自然知道了她就是那日在六界學院所遇之人,不過蘇石心中憤懣她竟然滿口胡言亂說一通,不禁想:“這不是給我添堵嗎?”看向文秀秀時,蘇石如臨大敵。
看到蘇石兩人的樣子,宗主滿意走開,來到千日紅跟前,笑着打量她。
“嗯……不錯,尊使果然威嚴霸道,儼然一副教皇的架子。”
“哼,豈敢。只是,宗主說的結交就是這樣的嗎?”
宗主此番行爲卻是不妥,沒有想要真結交朋友的意味,倒像是捉弄人。
“哎呀我說你啊,就不能服個軟?還想坐我的位子,你還真是可以啊?哼,”宗主憤憤揮袖出殿去,一邊又道:“諸位在此歇着吧。”
蘇石撐着腦袋守在牀邊,一日前宗主帝玉剛出大殿去時,文秀秀忽然暈厥過去,昏迷至今。蘇石以爲文秀秀暈倒是情緒過激所致,兩日來心中自責不已。蘇石覺得連日來文秀秀忽然變得敏感起來,尤其是自己與其他女子接觸之時,他自然知道文秀秀爲何如此,只是他心中仍是有些顧慮,他怕自己沒有能力護她一生周全。
“我……”
“秀秀,你醒了?你……怎麼了?”
見文秀秀緩緩睜眼,蘇石舒了一氣湊上前去扶她起身,誰料兩手接觸之際,文秀秀忽然打開蘇石,後者一時錯愕未覺有何不妥,文秀秀見此隨即橫眉冷色對他。
“好啊你,就知道氣我。”
文秀秀一臉憤然,蘇石一時不明所以,聽她這話,蘇石隨即鬆了一氣,只道:“秀秀你聽我說,那個帝玉都是瞎說的,我只見過她一次而已,你也看到她如何捉弄那個千日紅了吧?”聽此兩眉微收,文秀秀自然看得出那帝玉是何種人,不外是喜歡煽風點火又在一旁看好戲的角兒。
“好吧,那你說爲什麼你總是看那個千日紅?”蘇石聽此着實有些發難,不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文秀秀看在眼裡,而蘇石對千日紅出於欣賞之外毫無他想,他隨即誠懇道:“秀秀,你這麼聰明還看不出來嗎?我只是出於對強者的敬畏而已。”文秀秀聽此柳眉一彎,分明不信的神色,道:“哼,別以爲這樣就想糊弄過去。你說,怎麼那麼多美麗女子都認識你?還有那麼多美人你到底喜歡哪一個?該不會……你都喜歡吧?”
“我不聽,我不聽……你出去,快出去。”
文秀秀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蘇石一時啞口無言,正要出言解釋,不想文秀秀一陣牴觸,蘇石心下不想文秀秀過激,只好暫時退了出去。
“接着。”
一行人於林中行進,瘴氣滿布,千日紅兀地止步,察覺到一身的異常,身後兩名手下竟也突然倒地不起。道衍兩人並無異常舉動,而自己的手下忽然暴斃,千日紅自然也猜到是林中的毒物所致,此刻又是大霧瀰漫四周,正覺發難之時,道衍扔來一物,千日紅當即接住,隨後周身乏力之感漸漸消失。
“師伯,若缺檢查過了,他們兩已經毒發身亡。”
聽了這話,千日紅攥緊手中的珠子,霎時回身一道赤色長劍已然指向雙刃,不想後者氣定神凝,根本沒有絲毫畏懼。
“誰派你來的?”
“你還挺聰明,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了。不過,一個將死之人你也沒必要知道那麼多,”雙刃走開兩步,一邊又道:“對了,忘了告訴你,葉大人……不,是教皇大人已經正式接管靈殿。”
“他還真敢這麼做!你是他安插過來的眼線,那麼多年忍氣吞聲你還真是可以啊?”聽了這不似讚美之詞,雙刃笑罷冷聲,道:“哼,現在就去見你那蠢貨老師吧。黑袍尊使,一起除掉她們吧。”
“什麼?難道,老師已經……不,不,不要……”
聽了這話,千日紅手中赤色長劍霎時消卻,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起來。道衍心裡卻是緊張不已,本以爲這次面臨的只是蕭牆之禍,沒想到這雙刃還勾結了血族人,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想到此處,道衍拔過若缺的配劍,口中唸咒,運起靈力來將一道法咒寫於劍身上,隨後將劍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