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聲豬的慘叫聲傳來

今天是二十二,是青山鎮逢熱集的日子,幾乎家家都有人在這一天去趕集,因爲明天就是臘月二十三小年了。“長工短工二十三的滿工。”在外的都得結帳往家趕,在家的就得祭竈、掃房、糊窗、清洗房前屋後。

一大清早,去青山鎮的路上就來往着許多人。

“聽說耐門去了新疆,不知道那裡怎麼樣啊?”苟發英走在趕集的人列中。

“有來信了,耐門說他們的運氣真好,一到新疆就找到了活幹,而且生活安排的非常好,天天要吃羊肉,還有牛奶。”耐門的父親王福水,已過七十,一年到頭衣袖從未免起過,天天蓋住手臂,哪怕過河摸石頭的時候。由於身體十分單薄,不能做重活,說話呀呀的有點嘶。大家都叫他假婆娘,家中養有三崽一女。耐門最小,後面還有個妹妹,還在讀書,今天他也去趕集,走在苟發英的後面。

“你們耐門真有出息,走那麼遠的路,還能夠掙錢,他今年回來過年不?”苟發英繼續問道。

“今年可能不回來了,準備明年回來。”由於他今天“嘶”的有些厲害,在長長的人列中有人發出嗤嗤的笑。

楊秀芝今天着一件藍呢的小西服上衣,一條黑色的健美褲,非常時髦和前衛。人說新過門的媳婦要當三年啞巴,雖然不是那麼絕對,但要到達暢所欲言的地步至少還得有個過程,平時很少出門的她,大家都希望她走在最前頭。纔可以在後面對她品頭論足,但她彷彿是有了先知,從一開始就默默的跟走人列的後面,只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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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們娃兒怎麼樣了?”耐門的父親咳了幾聲嗽後又問道。

“唉,不提我家那砣禍了,把我們今年弄慘了,連年豬都沒殺成。”苟發英嘆着氣。

“苟發英你嘆個剷剷氣,今年過不好嗎有明年,只要有了人什麼都會有的。”大將軍陳大芳在隊伍的中間說道。

“哈哈哈,說的是,說的是,麪包會有的,一切會有的,毛也會有的。”這時說話的是毛子的爹王長生,他揹着幾張牛皮走在最後面。

“牛販子的嘴就等於牛pi眼,裡面有什麼好貨嘛。”陳大芳嗡聲嗡氣的反駁道。

青山鎮的地勢就決定了它逢集必擠的桎梏,千百年來都是如此。

集上,挎着籃子的,揹着背篼

的,掛着包的,提着肥料袋子的,來來去去,摩肩接踵,人頭攢動,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攤位一個緊挨一個,從街的這頭到那頭,密密麻麻。除了百貨,春聯、年畫、糖果、布匹……一應俱全。夾雜其中的板車自行車,還有不知好歹趕來奏熱鬧的手扶拖拉機,不斷的冒着黑煙和發着煩人的突突聲,還有爭得面紅耳赤的砍價聲、叫賣聲、吆喝聲,聲聲在空氣中瀰漫交織。

那些路遠的在挑選年貨以後,又坐在路邊的小食攤上,慢慢的品嚐着大餅、油條、涼皮、煎包、小籠包子,還有極具川北人性格的火鍋,個個滿頭大汗,人人吃得津津有味。

“秀芝,秀芝。”

楊秀芝剛把她要買的年畫和那件毛衣還差的毛線買好以後就聽見她母親在喊她。

“媽,我在這裡呢,你也來趕集啊?”看見自己的母親站在自己的面前,楊秀芝的身子微微顫抖。

真是男服學堂女服嫁啊,這才幾天時間,就象我已經不在了一樣,看見女兒這樣的表情,楊秀芝的母親眼角一下潮溼起來。

“秀芝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在那裡還習慣不?”

“媽,沒什麼的,可能是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的緣故。”聽到母親的關心楊秀芝意識到不能讓母親看出自己的心事來,於是立即從嘴角里露出了一絲笑。

“爹還好不?”

“你爹有啥話說呢,他的身體就象頭公牛一樣,天天有說有笑的,今天他和你弟弟都放假了,你去你爹那裡不?”

“不去了,等會我要去治恭那裡。”說到這裡,楊秀芝避開了她媽詢問似的目光,把頭轉向了另一處。

“那你就快去,遲了就過了午飯的時間了。”楊秀芝在後面低着頭跟着她媽一前一後走在擁擠的人潮中,都沒有說話。

還沒有到青山鎮畜牧配種場的大門,就聽見一聲豬的慘叫聲傳來,接着又傳來張治恭和一個陌生人的吵鬧聲。

“哪有你這樣陪種的,像個莽張飛,如果是你你受得了嗎?”

“你這是什麼話,人工授精就是這麼幹的。”

“那也要等我母豬把瘋打園了再進行啊,哪有你這樣生憋硬套的就往裡面插呢,難道你和老婆也那樣啊。”

你,你,你在說什麼啊?”看見楊秀芝已經站在門口,張治恭迅速的收拾配種工具。

見此情形,楊秀芝不好答話,只能離開,用張治恭給她的鑰匙進了張治恭的寢室。

寢室很簡陋,除了一牀一桌一椅外,再沒有一件象樣的物什,這些男人真是一個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又懶又不講究清潔衛生,看着張治恭凌亂的牀鋪,滿是垃圾的屋子,楊秀芝忙活起來。

剛走到門口的張治恭,看着楊秀芝一撅一起的臀部,一返剛纔的怒氣,放慢進屋的腳步後,悄悄的從後面竄了上去,從腋下一下抱住了楊秀秀芝。

“別鬧了,等我收拾完再依着你。”

“不可以,我現在就要。”

“啊,這人真煩。”楊秀芝側過頭來,雙手在張治恭的後臂上不斷的敲着。

“誰說的,這麼反動。”

“我啊,怎麼這麼久的時間也不回家?”

這時,張治恭已經把楊秀芝壓在牀上,兩手開始亂摸起來。

“就是那頭新引進的那條杜洛克公豬耽誤了。”

“它怎麼能夠影響你?”

“下雪那天感冒了,費了好些功夫纔看好,還捱了站長的批評。”

“難不怪,我以爲你是在意那些事呢。”楊秀芝在張治恭的耳邊低聲說道。

“總感覺對不起你。”張治恭把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被壓在身下的楊秀芝嘴脣開始發熱,不斷配合着張治恭的下一個動作。

“摸到了,摸到了,溼的,這麼快啊。”身下的楊秀芝身體開始顫慄。

“張大夫,再給我試一下嘛。”就在張治恭寬衣解帶希望和楊秀芝享受那還沒有成功過的魚水之歡的時候,剛纔和他吵架的那人又在門外大聲叫起來。

“這個雜毛,真是掃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這個時候叫。”受到干擾,兩人的興致一下從高峰跌到了谷低,不得已只能在褲襠裡放個空炮。

“你這個東西真是沒事抽。”

走出房門的張治恭對着那人的腦門就是一拳,楊秀芝趕忙拉住張治恭。“以後工作注意方法,不要和人家大吵大鬧的,那樣解決不了問題。”

“誰想在這個鬼地方幹這個事情,每天看着那些場面,真是噁心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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