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皇后鐵青着臉坐在大廳的正位上,葉赫水芯坐在右側,其餘幾位夫侍站在葉赫水芯的旁邊。
博雅和小秋跪在大廳的中央,小秋哭着敘述着博雅流產事件的始末,說完之後,立即磕頭道:“奴才該死,全是奴才的錯,奴才沒有照顧好博夫郎。”
皇后沉聲說道:“是的,你確實該死。”
“父後,不關小秋的事。”跪在邊上的博雅開了口,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空洞,聲音裡沒有一絲悲傷,空靈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父後,是奴家沒有保護好妻主的孩子。奴家願意受罰,請父後不要遷怒於小秋。”
“父後,雅兒昨天才小產,身子還很虛弱,問完了話就讓他回房休息吧。”葉赫水芯看到博雅這個樣子,她只覺得心口發悶生疼,好似在流血一般。
“芯兒,你昨天本應該在新夫郎的房裡過夜,可是你卻留宿雅軒閣了,是嗎?”皇后斜睨了博雅一眼,擡眼看向自己的女兒。
“父後,雅兒出了這樣的事,身爲他的妻主陪陪他也是應該的。”葉赫水芯連忙解釋。
“本宮明白,本宮也是個男人,當年你出了事,你的母皇再也沒有來看過本宮一眼,那時候本宮心裡的苦楚只有本宮自己知道。可是冷風和冷雪是新婚,你也不要冷落慢待了他們兄弟,否則傳到冷將軍和冷侍妃的耳裡不太好。”皇后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打算起身離去。
“水寒,你幫我送父後上轎。”葉赫水芯連忙抱起跪在地上的博雅,向雅軒閣走去。
小秋慌忙的起身,走在前面幫忙去開門。
葉赫水芯輕柔的把博雅放到牀上,然後問小秋:“我去上早朝的時候,博夫郎有沒有吃早餐。”
“回夫人的話,奴才端了蓮子粥過來,可是博夫郎吃不下。”小秋眼圈紅紅的說。
“你再去煮一碗,我來喂他。”葉赫水芯對小秋吩咐道。
小秋領命到廚房去了。房裡只剩下博雅和葉赫水芯兩個人,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裡一時靜得讓人感到要窒息。
博雅空洞的眼神靜靜地看着羅紗帳的頂部,他感到他服侍了四年多的妻主,他一直深愛着的妻主,此刻是特別的陌生。有一種想法像蟲子一樣在他的腦海中蠕動着,並殘忍的啃食着他的心,從一開始知道他懷孕時他的妻主好像就不開心,在喝了妻主讓他喝的安胎藥之後孩子就沒有了。她是他的女主人,是他的天,如果她說不要這個孩子,他絕對不會留下這個孩子。只是她爲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對孩子這麼殘忍?博雅努力的想剋制這種可怕的想法,他對自己說,不會的,一切只是巧合,他的妻主是愛他的,愛她們的孩子們的。可是這種想法如夢魘般在他的意識裡漫無邊際的遊弋着,讓他的心越來越冷。
博雅的表情讓葉赫水芯感到緊張,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博雅煞白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安,空洞的眼裡有無助、失望、痛苦,卻沒有淚水。葉赫水芯的心像是被割了一道口子,很疼。她甚至不知道爲了能和博雅白頭到老,她拿掉了他的孩子是自私還是愛。
小秋端了一碗粥進來,葉赫水芯扶博雅坐起來。博雅悽然一笑,昨天妻主也是這樣扶他坐起,然後他聽話的喝了藥,後來孩子就沒有了。
葉赫水芯從小秋手裡接過碗,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對博雅說:“雅兒,來,吃粥了。”
博雅聽話的張開嘴,喝下一口粥,淡淡的粥香讓他脣齒留香,暖暖的粥流入他的胃,溫暖了他的心。他擡眼看了他的妻主一眼,突然鼻子一酸,眼圈變紅,此刻她又是那個他所熟悉的對他萬般寵愛的女主人。
“我知道雅兒心裡苦,雅兒想哭就哭出來吧!”葉赫水芯心疼的看着他。
博雅的淚水忍不住簌簌的掉下,他就這樣抽泣着喝完了一碗粥,也許是因爲是她喂的緣故,他覺得這碗粥就是比早上的香。雖然那種恐懼的想法還是無法從腦海中清除,但是妻主恩賜的任何一點一滴的柔情他還是不想錯過。無論她對他做了什麼,她始終是他的女主人,也是始終是他深愛的女人。
葉赫水芯替博雅脫掉外衣,連後又拉過被子替他蓋上,她坐在牀邊緊緊的抓着博雅的手,她要讓他感覺到她的愛。
“芯兒,你愛我嗎?”博雅感到葉赫水芯的手很溫暖,這種溫暖從他的手一直暖到心裡。
“小傻瓜。”葉赫水芯颳了一下他精緻可愛的鼻子,“我當然愛你。”
“芯兒你有了這麼多新歡,他們一個個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出身高貴。我好擔心芯兒不會像以前那樣愛我了。”博雅緊抓着葉赫水芯的手楚楚可憐的看着她。
“雅兒……”葉赫水芯的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了易水寒的聲音:“芯兒,出事了。”
小秋連忙打開房門,易水寒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芯兒,你安排保護二殿下的人來報,三殿下今天去探望二殿下,見二殿下的夫郎長得國色天香,就把他搶走了。”
“什麼?”葉赫水芯大吃一驚,顧影憐落到葉赫玉英這個色女手裡恐怕要凶多吉少了,“那兩個廢物就眼看着顧夫郎被搶走嗎?”
“芯兒,她們那裡敢對三殿下動手呢?也只有立即回來向你回報了。你趕快去找三殿下要人吧,如果遲了恐怕顧夫郎的清白就不保了。”易水寒知道顧影憐也是妻主喜歡的人。
“可是過一會兒張太醫要過來看看雅兒恢復的情況。”葉赫水芯爲難的看着博雅,她怕這時離開又會傷了博雅的心。
“芯兒,救人要緊。我這身子那裡用得着每天都讓太醫來一回,就是張太醫來了,還有小秋在這裡。你去救人吧?”博雅看着滿臉爲難的妻主,善解人意地說道。
“好的,那我去找三皇妹要人,水寒你去幫我看看慧靈好嗎?我有點擔心他。”葉赫水芯對易水寒說道。
博雅詫異的看了妻主一眼,她怎麼會讓易夫郎去探望二殿下呢?這樣於禮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