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
交戰良久,持槍青年此刻已經逐漸被逼到插着旌旗的柱子處,看情況好似不過多久便要被殺出臺上。
“唉,老魏這是碰上勁敵了,輸得冤枉!”
“是極,是極,魏賢弟以槍爲器,平日裡與我等比試時往往以靈巧而勝過我們,可今日對方卻是一上來就以凌厲的攻勢全力攻殺,讓賢弟只能四處躲避壓根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唉。”
一時,臺下數員與持槍青年交好的青年此刻觀看着臺上的比試,不由面露憂慮之色,輕聲細語的交流着。
可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卻是局勢瞬息逆轉!
這一瞬間幾乎令臺下數百衆都未反應過來。
譚權竟然大刀被磕飛,被持槍青年快如閃電般的順勢一腳踢落臺下。
此戰,持槍青年竟然獲勝了。
“什麼,老魏竟然取勝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發生了什麼?”
一時,剛剛還在探討持槍青年,爲其惋惜的數員朋友還在議論此時,轉眼事實卻打了他們的臉。
當然,不僅他們,幾乎是此次參與比武的數百餘衆大都是如此認爲。
“挑戰賽第一場,當陽魏磊獲勝,積一分。”
“請魏壯士下臺休整,準備迎接後面的第二項比試,接下來有請第二組上臺。”
只不過,此時主考官趙忠卻是不管下方如何議論,他眼見分出勝負以後,便徑直迅速步入擂臺前方,面色嚴肅,高聲宣佈着。
話音剛落,此刻人羣當中又是二人緩緩步入而出,向從旁守衛甲士交了利器,徑直取了木質武器步入擂臺上方。
此刻,率先步入擂臺上的一人年約二五左右,身形魁梧,將近八尺有餘,面色卻生得極爲儒雅,要不是壯碩的身軀,掌中握着一杆長戟,身席一身戰袍,恐怕諸衆都會以爲他是一員頗有風骨的士子。
漸漸的,則是一員年過三旬的中年持刀奔上擂臺。
眼見他上臺,年過二五的青年徐徐觀察了他半響,心底便大概有底,遂不在繼續猶豫,面色陡然嚴肅起來,持戟徑直以驚人般的速度殺出。
頓時間,擂臺之上,便是一股洶涌磅礴的氣勢涌現而出!
轉瞬息,一戟竟是毫不拖泥帶水,直接轟然從那員中年頭頂上方凌厲砸下,見狀,這中年哪還敢反擊,只得被迫抵擋。
“砰!”
一擊而過,重力急劇倍增,中年持刀的雙臂都好似被壓彎,不由倒退數步。
旋即,這員青年更是延續了剛纔的譚權打法,一路窮追不捨,木戟又從斜刺殺出,橫掃中年腰部。
短短功夫。
中年勇武不濟,便被全面壓制,毫無還手之力!
下方。
魏磊取勝以後,也緩緩持槍走下了擂臺。
“魏兄,好樣的。”
“老魏,你這怎麼忽然便擊敗了對手,老哥很懵,沒看明白啊!”
不過,話音落下,魏磊卻是並未回言,而是將木槍遞給他們暫時保管,然後徑直向剛剛起身的譚權方向緩緩步去。
“譚兄對吧!”
“我魏磊,今日有緣與您比試,希望你我能夠結交。”
只說,他走到譚權面前,不由徐徐伸出了大手,笑着道。
“哼!”
只不過,譚權卻是冷哼一聲,面色不善,眼神極爲冷厲的瞟了他一眼,便徑直揚長向人羣當中行去。
很顯然,他對於剛纔自己被擊敗的一事還在耿耿於懷!
靜靜望着他背影,魏磊不由面露苦笑,沉吟着:“唉,看來對我成見頗深也,這矛盾也只有慢慢緩和了。”
將臺上。
主位旁。
此刻劉伽繼續望着擂臺上的比試,眼見着那二五的青年依舊持戟窮追不捨的攻擊,中年掌中木刀不由連連響動,不由面向關平拱手輕聲相問着:“少將軍,這青年與剛纔的持刀青年戰法一般無二,都是窮追猛打,最後關頭,比鬥會不會又會反轉力?”
“不會!”
不過,話音剛落下,關平便輕描淡寫道。
“此二人不同剛纔,前一組其實二人武藝相當,那持槍青年是有意識的在避讓,最終消耗掉持刀青年的氣力才能一擊取勝。”
“可現在這組,情況卻完全不同,那中年武道比持戟青年相差甚遠也,他沒有翻盤的機會。”
一時,關平面色淡然的評論着。
下一秒,果不其然,正應證了他的猜測。
持戟青年正好抓住一絲破綻,然後雙手緊握木戟一記橫掃,那中年抵擋不住,竟被一擊掃落擂臺下。
約莫半刻鐘功夫,又一場比鬥結束!
ωwш☢тtkan☢C〇
“挑戰賽第二場,夷道龍治獲勝,積一分。”
“接下來,第三組準備。”
話落,龍治遂轉身向將臺上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才徐徐走下擂臺。
半響以後。
此時將臺主位上,關平手中正拿着剛剛前兩場獲勝者的名單細細端詳起來,打量良久,才低聲自語着:“魏磊,龍治?”
“這二人有點意思。”
“第三場結束,孔飛獲勝。”
“第四場結束,陽江獲勝。”
……
將近花費一響午的時間,百餘場挑戰賽才宣告結束!
緊隨着,由於此時正值響午,關平擡首望了一眼,也高聲下達了指令,考覈暫時停止,等午時以後在繼續擂臺賽的考覈。
號令傳下,軍校場上數百餘衆青中年徐徐退卻!
此刻,另一面,江陵城東外約三十餘里處。
一片幽寂的竹園,滿滿的墨女竹正晶瑩剔透的生長着,竹竿上方所散發的竹葉亦是枝繁葉茂,極爲茂盛。
而此時,州治從事馬良領數員侍從以及兩名書童,他作爲主考官,卻領選擇了主考兵法韜略的將近兩百餘士子前來了此處。
抵達一處極爲幽深的竹林下,馬良面露笑意,揮手輕聲道:“諸君,請坐!”
話落,衆士子也不違背,遂紛紛席地而坐靜待下文。
等待半響,馬良才言語堅錚,高聲道:“諸君,我等皆是士人出身,如今既是進行策論的考覈,我也帶你等前來此處進行作答。”
“畢竟此地幽深,有如此美景相伴,想必定能讓你等頭腦發揮更爲良好,這總比悶悶的房中好多了吧!”
“馬從事想的真周全。”
“我等讚佩!”
他一席話落以後,一背靠墨竹下身席青衫儒服,頭戴綸巾的青年士子不由頓時出聲,拱手拜配着。
細細望去,此人正是枝江縣令習良之子習軒。
其實,習良的打算是想讓其子入江陵以後,9在策論上一鳴驚人,然後受到重視,出鎮一方治理郡縣,積蓄政績,以求日後能夠在得到任免升遷,以此光宗耀祖,壯大家族勢力。
再抵達江陵以後,關平卻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將內政與兵法韜略的策論考覈單獨劃分而出!
只不過,習軒經過思索以後,卻並未按習良的想法行事,而是果斷選擇了策論當中的兵法韜略考覈。
他覺得,如若自身能夠在兵法韜略中大展宏圖,受到青睞,仕途必定會來的更快!
畢竟,出鎮一方,治理郡縣,單單是過渡便不知需要多久,想要升遷,又需要多少年?
五年?十年?
他等不了這麼久!
正所謂:亂世便不能以常規手段行事。
入幕府爲幕僚,再亂世當中必然比出鎮一方更具有可塑性。
不過,與習軒年紀相仿,一道前來的夷道黃縣令之子卻是爲了穩妥之見,選擇了策論當中的內政。
話落,馬良也緩緩盯凝着諸衆,隨後也步入到一塊巨石上緩緩落坐,然後才高聲道:“諸君,此次吾的考覈題目很簡單。”
“諸君既然是選擇了兵法韜略的考覈,那想必各位對如今的天下紛爭必然也有自身的一番見解,那便以一炷香燃盡的時間爲終止。”
“各位有一炷香的時間思考,等一炷香以後,便開始暢所欲言,述說你們對天下大勢或者排兵佈陣,以及以謀取勝的戰術方面來談談。”
話音落定。
馬良再次盯凝諸衆望了數眼,遂面色嚴肅起來,揮手示意一旁的兩名書童將早已備好的香爐放在一旁,插上香開始計算時間。
一時間,一炷香徐徐燃燒着。
此刻,一衆士子也開始閉目沉思,靠在竹林下緩緩沉思起來。
頓時間,這片幽深曲靖的竹林內,此時除了知了聲叫以外,卻並無其餘雜音了。
這一番番景象更是極爲癡人陶醉!
陶淵明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恐怕也就是如此吧!
一炷香功夫,徐徐而過,轉瞬息便逝去。
眼見一炷香徐徐火苗逐漸破滅,巨石上盤坐的馬良才陡然說着:“好,時間已至,不知諸君誰先來暢談一番?”
話音落下,他輕聲說着。
聞言,下方一衆士子也不由低聲一番,隨後一員身席儒服,頭頂發冠的青年士子先行出言,拱手說道:“馬從事,枝江方詳請爾!”
“好。”
得到馬良首肯,青年方詳也遂不在猶豫,面色平靜一番,便侃侃而談着。
“馬從事,諸君,今日方某便以將帥統軍一面來暢談一下如何協調統兵征戰。”
“衆所周知,就於去歲七月前,關君侯便率領了數萬荊州雄獅沿當陽、沔水北上,徑直襲取襄樊二城。”
“君侯先是在宜城方面,率衆大破曹軍曹仁所部,由於首戰失利,敵將曹仁無可奈何只得率衆退守,遣郡守駐軍襄陽,自身則獨自守備樊城,扼守宛洛要道,通往中原重鎮的樊城。”
說到這,方詳不由面色一舒,笑道:“最終的結果諸君也知曉了,君侯率衆猛攻樊城甚急,局勢危急之下,敵將曹仁只得連連向曹賊告急。”
“曹賊也心憂樊城之危,也深怕族弟曹仁有所閃失,故立即便調遣了于禁節制七軍南下相救,可卻未料到,君侯卻早已是有所步局,將漢水的天時地利掌握得非常精通。”
“由此,君侯才能創造奇蹟,以少勝多,水淹七軍而威震北方諸州。”
話落,他頓了頓,不由厲聲道:“諸位,兵法有云:爲將者,當知天時,曉地利,唯有如此,主將才能適時的選取交戰地點,知曉於何處對壘能夠取得戰事的最大化。”
“我軍如若想要保持着高昂的戰力,少將軍要想繼續像君侯那樣戰無不勝,那首先便要做到方某剛剛所說的這一點,除此之外,再排兵佈陣的問題上,還應當適時的學習陣法。”
“唯有如此,方纔能獨立掌管一軍,爲一軍主帥。”
一席話落,方詳面色又恢復如初,不在言語。
話語落定。
馬良徐徐沉吟一番,面色不顯,又面露笑意,笑道:“剛剛方詳所言非虛,這的確是行軍征戰最爲主要的品質。”
“那不知接下來諸君還有誰能有高見呢?”
話音落下。
一時,又一員年近七尺的青年,面色溫文而儒雅,遂拱手說着:“從事,諸君,某名諱爲高民,此次特意講一下戰術方面的步局於戰役中的重要性。”
說到這裡,他眉宇間微微一笑,遂高聲道:“諸位,衆所周知一開始的曹孟德不過只是一介東郡太守罷了,兵不滿萬,錢糧也極度匱乏,只得棲身於東郡那一畝三分地,然後依附於北方袁紹。”
“當時,世人又有幾人能夠聯想到今日的曹孟德能夠取得如此曠世之功,雄霸北方並挾天子以令諸侯呢?”
“如此實力,更是冠絕我軍之上,我軍亦只能聯吳抗曹,方纔能對抗。”
話落此處,高民也不由環顧四周,眼見着馬良面露笑意,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遂咳了咳,繼續拱手道:“咳…咳!”
“曹孟德能夠雄霸北方,依照高某來看,這與他大膽提拔、任用人才有關。”
“例如他麾下被譽爲王佐之才的荀君,以及首席謀臣荀攸,還有被曹操冠爲鬼才之謀的郭奉孝。”
“正是因爲他麾下有了這一批大才,故此曹操在平呂布時,荀攸、郭嘉便獻策利用泗河之水趁雨季水淹了下邳,最終生擒了驍勇善戰的呂布。”
“其後的徵張繡、破袁紹,破袁術,徵關中,無不仰仗着謀士們爲他獻上了一道道戰術方案,才能讓他率衆征戰四方,確立了必勝的基礎!”
“故此,高某以爲,戰術謀劃對於統軍征戰來說是相輔相成,絕不可缺失的!”
一時間,高民徐徐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