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否與本將一賭?”
一番話落,關平徐徐跨步走回王坐上方屹立,直視着伊寧面帶着微笑,說着。
“賭?”
“賭什麼?”
此話落下,伊寧有些摸不着頭腦,關平這又是在唱哪一齣?
“先生,羌王徹裡吉目前不是擁有十餘萬衆羌卒大軍嗎?”
“就以此事來賭,如若本將全殲這十萬餘衆,先生便歸順我大漢,爲吾出謀劃策、爲大漢效力如何?”
一席話落,關平神色巍然屹立,面上滿滿的自信之色。
這也沒辦法,就算不能殲滅那戲要先做足,不然自己都沒信心,伊寧又如何會賭?
眼見着關平滿臉自信之色,伊寧眼神微動,臉上微微有些意動,沉聲道:“賭?賭也需要時效吧,也不可能無休止的等下去吧?”
“當然!”
一席話落,關平神色自若,斬釘截鐵道:“就以一月爲期限如何?”
“若一月之內本將全殲羌寇,那先生便留下來爲本將謀劃,可要是一月以後羌胡十餘萬大軍依舊健在,那……先生自行選擇……”
盯凝了關平好半響,伊寧有些想不通他究竟哪裡來的如此大自信,一月之內覆滅十餘萬衆羌卒,這可能麼?
饒是漢軍戰力不弱,但正面迎擊勝算應該不大吧?
至於用奇……任由伊寧想破了頭都想不到,何計策能置十萬人於死地?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人嘛,都有好奇心,伊寧也想好好瞧瞧,關平究竟有何手段?
“若關平當真能一月內破十餘萬羌人,那中興大漢恐怕還真不會是夢想,跟隨着如此之將軍又何愁無法建功立業?”
伊寧心底如是想着。
徹裡吉於他有救命之恩,令伊寧無法直接投降。
可若徹裡吉戰死沙場了呢?
解決完伊寧的事,關平神色才陡然一肅,面向跪倒在地面上的幾位羌渠,厲聲喝着:“爾等數人是準備爲徹裡吉誓死效忠還是棄暗投明?”
“啓稟將軍,我等願棄暗投明!”
“吾誓死不……”
昨夜那位於關平刀下逃得性命的羌渠倒也是剛烈之人,只是赴死之言還未落下,從旁幾位同袍的叛變聲便瞬息蓋過了他。
“好!”
“既然諸位都如此識時務,那本將也不難爲爾等,你們可否代勞爲本將做一事?”
話音剛落,幾位羌渠紛紛破口高聲道:“願爲將軍效犬馬之勞。”
眼見着諸渠帥爲了活命進皆卑躬屈膝,伊寧不由搖了搖頭,他已經對城外宿營的羌卒不抱絲毫希望了。
羌人必敗之!
……
城外宿營地。
營房內。
此時,數位羌渠聚攏一起駐足於此,眼神緊緊盯凝着案几上擺放着以帛書所示的書信。
沉默半響,其中一位羌渠思慮良久,露出絲絲擔憂之色,低聲道:“諸位覺得這會不會是奸計也?”
“昨日一戰,漢軍先是聚衆襲擊了馬廄所在的軍需重地,又趁夜色突襲了城池,今日城中的守軍就傳來消息讓我等一同入城前去商議接下來的軍報。”
“難道是漢軍早已破城,這是漢軍誘使我軍之計謀爾?”
此話一落,另一位羌渠好似有些贊同,附議道:“此言有理,羌道城當不會真的已經破城了吧?”
一席席話落、一番番猜忌,營房中諸渠帥有些喧鬧不休的感覺。
喧鬧片刻,其間一位身高接近九尺、身着羌人寶甲,想了想蹙眉道:“不至於……從昨日交戰來看,漢軍雖勇猛善戰、戰力強悍不可小覷,可卻是後勁不足,除了最初趁我軍無防備之際偷襲得手製造了一點混亂以外,在我軍重整旗鼓以後,敵軍短短功夫便被擊退。”
“這已經說明問題,漢軍兵力不足,在人數不多的情況下,就算他們趁其不備襲擊城池,那也不可能在我軍增援還未至的情況下便驅盡城中全部守軍吧?”
說到此處,他望向諸衆,好似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補充着:“這還不是關鍵的,雖然我部主力都集結於此,但不管怎麼說,就算漢軍突襲當真得手,城內也不可能毫無反抗之力。”
“若真到事不可爲之際,城內定會遣軍士出城搬救兵的,可現在卻毫無動靜,那便說明只有一個可能,漢軍夜襲失敗,現已經不知退往何處隱藏。”
這席話出落,諸衆思慮了一番,倒是都附議此說法。
確實是如此。
不管漢軍戰力如何強勁,他們心底都不會相信己方弱到連出城搬救兵的機會都沒有。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原本應當是有機會的,但由於諸衆都排擠伊寧,導致衆軍士竟無人願意聽其調遣。
隨即,營房中再次議論了起來,一位渠帥思慮片刻,提出了穩妥性的建議:“酋長,依本帥看,還是先派遣一隊軍士前往城中打探一番情況在做決斷吧!”
“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萬一要是敵城當真被漢軍所破,我等一旦被誆騙入城,到那時不僅羌道城被佔,甚至連這數千大軍都將會有傾覆之危也。”
此話落下,一位位渠帥暗自思索,隨後都一致附議。
照目前來看,這也是穩妥之策了!
不然貿然入城,要真是漢軍奸計豈不是遭了?
酋長,原本是羌人部落內的最高管理者之一。
但自從羌王徹裡吉於臨羌稱王定都以後,便重新設立了官職,每一部設一渠帥,每渠帥統領一千軍士,而一酋長則統領十位羌渠,掌管一萬軍馬。
……
北城頭。
此時,關興等諸將都早已按照指令穿戴上羌人普通軍士的裝束隱藏於軍中。
至於關平則換上渠帥之戰甲,身旁屹立着數位投降寫信給城外宿營地的渠帥。
眼神緊緊盯凝着城外那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方,一匹匹馬匹正彷彿如脫繮的野馬般馳騁於平原上,發出絲絲嘶鳴聲,半響後才道:“諸位,汝等既然已經決定投效大漢,那想必也已經做好效死力的準備,待會用得上爾等之時,還望好好表現萬不要掉鏈子。”
“不然,本將識得諸位,可本將的刀卻不會留情面!”
“刷!”
此話一落,關平面色陡然陰沉了下來,腰中佩刀也“刷”的一下抽出了半截,顯得格外滲人。
這一刻,衆羌渠眼見這一幕,竟是被嚇得肝膽俱裂,紛紛唯唯諾諾道:“將軍放心,小人們定當好好表現,絕不辜負將軍之期望。”
數人交談半響,城外一隊羌人騎士已經逐漸逼近,馬蹄聲也由遠及近般響起。
走近城下,騎士隊長持着馬刀向城頭上高呼着:“酋長有令,言昨夜一戰漢軍突襲,想必城內還藏有漢賊餘孽,爲保證酋長與衆渠帥入城以後的安危,特命我等率衆先行排查。”
“還請速速開城!”
看了看這隊巡視騎士,又聽了這席喝聲,關平轉念一想便心知肚明,遂向從旁諸人沉聲道:“好,諸位,該汝等表現的機會來了,萬不可讓本將失望哦。”
“切記,既然是演戲,戲便要做足,不然何以讓衆人信服?”
“謹遵將軍指令!”
眼見着關平凌厲而又充滿殺戮的目光,衆羌渠哪敢反抗,紛紛恭敬拱手拜道,隨即向城下發號施令。
“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