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帥在上,請親啓,兒拜敬!”
“兒近因接到父帥軍令,讓吾遣軍渡江北岸,圍攻樊城,請父親恕平難以接受軍令,無他,只因攻取樊城在這階段並不是正確的計劃,我軍根本不具備決戰曹軍的實力,可兒深知父帥的秉性,一旦做出決定,便極難更改。”
“故,平請父親贖罪,兒不辭而別,親領一軍北上攻伐許都,意圖吸引曹軍注意,爲父帥減輕攻取樊城的壓力,還望父帥勿要一意孤行,強行決戰曹軍,到關鍵時候,務必要以大局爲重,撤退至南岸,與曹軍隔江對峙。”
“並且時刻注意江東孫氏的動靜,及時援助後方,以免我軍陷入傾覆之危。”
“父帥,切記,切記!”
徐徐看罷掌中書信,關羽胸中隱隱間怒火中燒,面色陰沉,惱火異常。
“諸位,平兒率軍北上攻伐許都了!”
下一秒,關羽沉聲說着。
話音落下,帳中瞬息掀起一絲絲驚訝聲,不自覺間議論着。
其中,前都督趙累本就與關平不對付,此時抓住機會,頓時奮聲道:“少將軍北上?他究竟想做什麼,我軍如今當務之急應當是拿下樊城。”
“他難道以爲北上許都,就憑數千餘衆,便能奪取許都,解救天子?”
“當真是可笑至極矣!”
聞言,其餘諸將亦是紛紛拱手附和着趙累的話語。
只在諸衆譏諷着關平時,一旁的王甫不由面色冷靜,拱手道:“君侯,少將軍可否在信中提出他爲何要北上,攻伐許都的依據?”
聞言,關羽面色稍緩,徐徐道:“平兒所說,他領軍北上,是爲了給我軍減輕攻取樊城壓力,吸引曹賊注意。”
聽聞,王甫不由搖頭沉思着,思索着對策。
至於另一旁的馬良亦是心緒大震,暗暗道:“少將軍啊,你這又是玩哪一齣啊?”
“你明明知曉現如今江東孫氏纔是我等的大患,可爲何還要北上引起與曹軍的全面決戰?”
“如若真的決戰,我軍又當如何應對孫氏的背盟偷襲?”
想了許久,馬良也是毫無頭緒,饒他智謀超羣,可此時也是看不出關平究竟有何目的。
“君侯,既然少將軍違令並未率衆前來匯合,那我等也應該調整計劃,轉主攻爲仰攻,然後大豎聲勢,吸引曹軍來援。”
“如此,我軍便可將曹軍截住在樊城一線,則少將軍所部兵臨許都,突襲成功的機率也將大幅度提升。”
思索半響,王甫不由拱手,提出了自身的見解。
聞言,關羽思索片刻,丹鳳眼微微凝視,也覺得可行,但他並未立即決定,而是面向馬良,詢問着:“季常,國山之策,你以爲如何?”
話音傳來,纔將馬良從思緒中拉回,沉吟半響,徐徐道:“國山之策,良以爲可行!”
“少將軍所部精卒未至,曹仁也是聞名的善守之將,強攻必定損失慘重,倒不如大造聲勢,佯攻城池,遂引誘曹援軍前來,伺機野戰消滅援軍。”
由於一時並未搞懂關平的真實意圖,馬良也同意王甫的保守計劃,以圍城爲輔,迎戰曹援軍爲主。
“好,既然國山,季常都贊同佯攻樊城,那本帥便重新佈置防禦。”
“趙累聽令,命你遣一軍北上,接替廖化固守鄧塞防線,在傳令給廖化,讓他前往鄧縣駐紮,時刻注意駐防陽陵陂的徐晃所部。”
“國山,接下來便由你接替趙累,領軍屯駐樊城外圍,圍困城池,進行佯攻。”
“諾!”
號令傳下,諸衆瞬息站出,拱手應諾着。
………
豫州,許都以南。
自召陵以南之地,各地在水淹七軍以後,各縣城以及諸多羣盜紛紛便宣告脫離曹魏統治,響應着關羽的北伐。
各縣的長官亦是聯名上書,遣使前往襄樊大營,向關羽表忠心,宣告效忠。
由於許都以南遭受如此重大的變故,已經嚴重威脅到了許都城的安危,留守城中的世子曹丕在與衆謀臣商議後,決定派出大臣前往以南之地,安撫各路叛軍。
其中,夏侯惇之子夏侯楙主動請纓願意南下,前去巡撫各地。
隨着夏侯楙主動請纓,又是宗室子弟,世子曹丕便加封爲安南將軍,令其南下巡撫各地叛軍,又以御史中丞陳羣輔助,一同南下。
舞陰城
夏侯楙一行南下以後,便屯駐於此,隨後廣佈斥候前往各地前往打探消息。
而在打探的這段時間內,夏侯楙則無心軍事,反而每日干涉着縣吏處理政務,結交城中豪族,暗暗收羅着財帛。
陳羣聞之,前去勸誡,可惜無果!
數日時間相過,斥候相繼回返,向夏侯楙稟告着:“將軍,比陽城背靠比水,有一支規模約莫千餘衆的水賊盤踞於此,時常打家劫舍,劫掠來往商人。”
“據小人所打探到,平日裡這支水賊都還很收斂,還不敢跟官府作對。”
“可在水淹七軍,荊州軍大捷的消息傳來後,那水賊頭目便領麾下嘍囉肆意劫掠比陽周遭,響應關羽。”
“由於這支水賊極熟悉水性,當地官府卻是剿賊無力。”
這員斥候話音剛落,另一斥候也拱手稟告着:“將軍,不僅如此,吳房周圍也有曾經一支數百餘衆的悍匪黃巾賊盤踞,現也是響應荊州軍。而出山四處劫掠。”
緊隨着,數名斥候又繼續彙報,將所打探的情報一一和盤托出!
不過,總的來看,勢力最大的還是盤踞比陽的水賊。
思緒良久,夏侯楙不由望向從旁的陳羣,說着:“先生,本將決定,兵臨比陽,先滅這支猖獗的水賊,予以震懾其餘叛賊,然後在輔以懷柔政策,迫降各地盜匪。”
“先生,以爲如何?”
聞言,陳羣徐徐沉思一番,拱手道:“夏侯將軍,羣附議!”
“我軍南下只率兩千軍卒,只能前往比陽後,在做打算。”
隨着陳羣決定,夏侯楙也不猶豫,在舞陰城準備好軍械糧秣以後,便領軍東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