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高平之戰(二)

江秋白喊來兩個侍衛,將那漢兵押下,便起身向中軍營帳而去,此下天已破曉,心猜郭榮已是起寢。

行到中軍營,卻見三軍諸將與澤州官員皆在帳中,原來高懷德等人一大早便來恭迎聖駕入城。

見江秋白到來,郭榮臉上一喜,笑道:“師叔,可是有劉逆的軍情?”

江秋白見禮之後,便將那漢兵所說的消息言出,郭榮聽後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望向殿前指揮使張永德等人道:“諸愛卿,傳令三軍撥寨起營,整裝待命……”

衆將皆是認爲要引兵進城,臉色俱是一喜,齊聲行禮道:“臣等遵旨。”

郭榮站起身來,望向趙匡胤,“着神虎營衛隨朕入城。”

趙匡胤遵旨之後,馬上着令備好車輦營門相候。

郭榮對着江秋白道點了點頭,示意讓他相隨同行,在澤州官員擁簇下登上車輦進城。

紮營之處離城門只有三里路,片刻之間車輦已到澤州城南門,此時城門已是大開,諸多守兵、百姓跪拜城門兩旁,見車輦行來,個個難掩激動,臉顯喜色高呼萬歲。

澤州城守兵加團練兵也不超過六千,但聽漢遼聯兵言稱有十萬之衆,城中軍民自是心生懼意,此下郭榮御駕親征,引兵入城,自是人心大振,豈有不喜之人。

郭榮亦是龍顏大悅,站在車輦前,左手扶勾欄,右手示意衆人平身。

“參見皇上……”

“萬歲……”

待進入城門,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起,諸多軍民喜極而泣。

車駕邊的江秋白心中但覺熱血沸騰,舉目向郭榮望去,卻見他笑容忽斂,順着郭榮目光望去,只見左側城牆道上跪拜的一衆百姓身邊,或有水桶、或有砲石、檑木,想是拿到城頭用來禦敵。

江秋白一時疑惑,卻是不知郭榮爲何神情嚴肅。

但聽郭榮喊停鑾駕,緩步下了車輦,對着相隨的高懷德道:“高愛卿,領朕到城牆上看看……”

隨行的官員皆爲郭榮神色轉變所懾,個個驚疑不定,高懷德心有所疑之中將郭榮引上城頭。

江秋白環顧城頭上東西橫向的牆道,只見上面堆放着諸多檑木、砲石等守城工具,許多跪拜的守兵面前或有箭羽,或有砲石,想是見到皇帝上城巡視,皆放下手中物件參拜見禮。

郭榮一言不發,臉色卻愈發嚴肅,順着東向疾步而行,衆人一時皆不知郭榮心思,個個都忐忑不安,跟着他後面面相互偷覷。待到北城頭門樓前,郭榮方自停下腳步,轉身望着高懷德,突道:“朕御駕親征詔書你可是收到?”

高懷德壓住怦怦的心跳,小心翼翼應道:“皇上的詔書三天前已是傳到澤州……”

“好。”郭榮指着城牆邊上的檑木等物,沉聲道:“這些堆好的守城物件應是朕未到之時放好了吧?”

高懷德似有所覺,頭上冷汗隱見,略一遲疑,卻是僕通下拜,“皇上聖明,臣有罪、臣愚昧……請陛下降罪。”

隨行的澤州官員一時驚得不知所措,但見高懷德下跪稱罪,也是紛紛跪拜言罪。

郭榮卻是轉身對着疑惑的趙匡胤道:“傳令三軍,移師北門城下。”趙匡胤立馬領旨而去。

望着跪拜在地的高懷德,郭榮搖了搖頭,臉顯怒意道:“高愛卿名將之後,也久經沙場,卻是如此……卻是如此不知朕心,起來吧。”

他英明神武,性子卻是頗急,未登基前,署治澶州、開封之時,每有下屬誤事惹他發怒,皆是賢良溫婉的夫人、如今已是皇后的符氏勸慰。

郭榮語氣本是嚴厲,但見江秋白搖頭示意,卻是將“如此無知”改成“如此不知朕心”,他雖貴爲皇帝,對江秋白卻是尊重,知他心思所在,便也壓下心中怒火,語氣也趨平和。

望着已經起身的衆官員,郭榮緩緩言道:“昨日朕已到城外,爾等今時猶是讓軍民勞累,取這些守城物件上來,朕御駕親征是來驅敵滅寇,不是來守澤州城,爾等如此……不是折了朕的士氣嗎?若行守城之策,敵寇造勢稱朕被圍困於澤州,豈不亂的人心?”

若說郭榮未趕到澤州,籌備檑木等物自是應當,而此下郭榮已至,且劉崇也未領兵攻來,自是不能行守城之策、坐以待困之舉,影響軍民士氣。

一衆澤州官員聞言臉有愧色,互視一眼,又是跪拜告罪,“臣等愚昧,請皇上降罪……”

“起來吧。”郭榮臉色平靜,待衆人起來之後,望向高懷德,“你着人調兩千精兵出城,列陣與三軍一起待命,布文張告……讓城中百姓寬心,朕絕不會讓逆賊兵臨澤州城下。”

“臣遵旨。”高懷德躬身領旨,立即着人傳令集結兩千精兵,想是備戰原因,兵土早已準備待命,一盞茶功夫後,兩千精兵已是到了北門城下集結列陣。

郭榮趨步靠近城頭外牆,望着將要列陣完畢的官兵,臉顯嘉許之色,不一會兒,西邊塵土飛揚,原在南門候命的三軍已是領旨移軍而來。

“旗令官可在?”郭榮沉聲道。

“末將在。”身後一丈處,一位三旬左右,身着鮮亮甲盔的旗令官迅速行禮應道。

“擂鼓,傳令三軍列陣。”

“遵旨。”旗令官疾速轉身奔上身後城樓,片刻間,便聽“咚、咚、咚”鼓聲響起,但見旗令官站在城樓頂層之上,手持令旗指揮列陣。

三軍兵將但聞鼓聲響起,舉目向城頭望來,跟着令旗的指令,隨着各營的將官迅速移動列陣,鼓聲、馬蹄與步伐聲音交織之中,未及半柱香時光,人馬已是整齊排列站立。

此時晨陽初上,柔和的芒光照在兩萬兵士手中長槍的刃尖上,反射岀一片幽亮的白光。郭榮望向集結在護城河前,甲冑森然、威風凜凜的兵將,威儀的臉上笑容但顯,左手一揚,城樓上鼓聲立停,一時間幾萬兵衆鴉雀無聲,唯有隨着東南風斜飄的旌旗獵獵作響。

“逆賊劉崇,招納亡命,竊取河東,不思太祖皇帝留與改過的恩德,忘卻平陽潰逃的教訓,今復謀逆作亂,欲裂我疆土,衆將士,朕該如何對之……”

郭榮早年隨着郭威署理軍務,近幾年又署治州府大事,武學自是鬆怠,但也有固元大成身手,此下志在社稷江山,壯人胸懷的言詞緩緩說出,卻是渾厚有力,抑揚頓挫之中,衆兵士字字皆是聽得清楚。

話音剛落,身旁的高懷德便是振臂高呼,“蕩掃逆賊,平復河東。”

“蕩掃逆賊,平復河東……”

“蕩掃逆賊,平復河東……”

前兩聲稍有起落,第三聲卻是萬衆一口,聲如雷震。

河東之地與中原歷來一體,是中原北望的門戶,劉旻佔據稱帝,郭榮自是視他爲謀反的逆臣賊子,從未對他以國邦相待,故而稱他爲謀逆作亂,分裂國家。而提及廣順元年時,劉崇進犯平陽,被郭威遣兵打了潰不成軍毀營竄逃之事,自是有振奮士氣之意。

“化外契丹,趁我華夏板蕩,盜據幽雲諸州,而今勾連逆賊劉崇,犯我國疆,衆將士,朕要如何制之?”

高懷德復是振臂一呼,“驅敵破虜,收復河山……”

“驅敵破虜,收復河山……”

“驅敵破虜,收復河山……”

“驅敵破虜,收復河山……”此時內城的數萬百姓亦是高聲吶喊,一時聲震雲霄。

“想這契丹,本是華夏屬民,禮樂未諳,生不臣之心,想以一水之力蕩我泱泱大海,朕要在十年之內,直取上京,教以禮樂大義,讓其識得萬流歸海之道,歸化我大周天庭……衆將士當可與朕同行。”郭榮激昴道。

當年易無爲失意後隱於太白山,置辦書院育人,雖對學子有遁世之說,但內心深處對天下一統的渴望從未放棄。

他出生之時,唐武宗駕崩不久,會昌中興餘澤之下,天下也算安定。故而時常在江秋白等人面前提及,自己幼年時見到天下一統,百姓安居樂業的局面,自也讓江秋白等人內心潛藏着對天下大統的嚮往。

此下聽到郭榮壯言,江秋白不禁熱血澎湃,接言高聲喊道:“皇上神武,天下一統……”

衆將士生於亂世,無有一人見過天下安定的局面,腦海中但想史書記載、坊間流傳的大唐盛世,聽到江秋白喊聲,個個頓覺壯懷激烈,揚起手中長槍,高聲吶喊:“皇上神武,天下一統,皇上神武、天下一統……”

郭榮自未想到平常謙恭內斂的江秋白,會如此激昂,詫異之下不禁開懷大笑。

這時有隻飛鳥想是承受不住這萬衆一心的吶喊聲,竟是在半空中受驚疾墜而下,落向護城河,當鳥身將觸及河面之時,那驚鳥叫了一聲,卻是展翅飛起。

江秋白心念一動,右手一探,一股氣機將在三丈餘處欲要飛離的驚鳥吸住,那驚鳥似被織網纏住,竟是動彈不得,隨着江秋白回收的氣機,落入他的手中。

郭榮望了這頭頂有一簇羽冠的驚鳥一眼,“衆卿可有人識得此鳥之名?”

江秋白左側的一位官員躬身應道:“稟皇上,此鳥名喚太平鳥。”

“太平鳥?”郭榮略有所感,舉頭望向天空片刻,突道:“取筆墨紙硯來。”

身側的高懷德一怔,旋即招呼兩個兵士隨他快步走進城樓,不一會兒,便見兩個兵士擡着一張置有文房四寶的案几岀來,在郭榮神情思索一間,卻是已將宣紙鋪好。

高懷德頃刻間將墨磨好,接着捧起玉毫呈與郭榮,郭榮接過玉毫,走到案前,蘸了蘸墨汁,略一沉吟,舉毫揮寫:

日月無改,江山裂,秦城萬里空照。流光壯烈,風蕭寒,六國十載煙滅。鐵蹄古道,青苔長牆,豪情蒼茫覓。

一統留傳,驪山勁草望闕。

煙波恣起雲涌,淵魚更龍,城郭旌幟易。營帳篝火情何恨?斜陽悲馬殘血。再望長城,揚戟仰嘯,浩氣破亂雪。

清風一縷,人間太平吹拂。

此時天下四分五裂,稱王稱帝朝藩亦有六七個,而衆朝國各有聲教,武官江湖草莽之氣,文仕偏安一隅之志,百姓只知有家不知有國,時局猶比羣雄爭霸的戰國爲亂,衆人但見他詞字間以秦始皇爲喻,透着一統天下使民安生的壯志,一時皆是動容。

郭榮將毫筆擱在硯臺上,望着江秋白手中的太平鳥,“太平鳥,太平鳥,好,好……”

轉而對身側的隨軍太監道:“取個籠子,好生飼養,朕要在十年內與它一片清平的天下。”

“皇上雄才大略,臣等願鞍前馬後。”衆官員俯身下拜,異口同聲道。

“衆卿平身……”郭榮哈哈大笑,望着起身站立的高懷德道:“朕多年前曾來過澤州,記得北面二十餘里處有一山谷,那山谷叫何名稱?”

“回皇上,是貓耳崗。”

“貓耳崗,”郭榮點了點頭,略一思索道:“澤州指揮使高懷德聽旨。”

高懷德聞言馬上俯身跪拜,“臣高懷德恭聽聖諭。”

“朕着封你爲蕩寇先鋒都虞侯,率本部兩千精兵去往貓耳崗設伏,若是敵寇大軍來到,不可輕動,待朕領軍與其交戰,你方可從後面襲之、擾之…”郭榮頓了一下,又道:“若是先鋒部衆,替朕擊之,挫其銳氣。”

“臣遵旨。”

目光轉向餘下的澤州官員,郭榮緩聲道:“朕隨後亦統三軍在貓耳崗南側安營紮寨,衆卿在城中籌備糧草及軍需,大戰若開……着令團練兵傳輸兵械箭羽。”

衆官員聞言旋即跪拜領命,“臣等謹遵聖諭。”

郭榮言罷與江秋白領着神虎營衛出城,卻是將車輦置於澤州城中,換乘戰馬統領三軍向貓耳崗行進。

安營紮寨後,稍作休整,在申時時分,郭榮領着江秋白、張永德、付長老及史彥超,李重進、何徵,由二十騎禁衛開路去往貓耳崗,尋上隱伏在崗後密林中的高懷德。

一衆人等查看地形後,來到高懷德在貓耳崗所駐的山洞之中,郭榮喚過付長老,對着高懷德道:“朕請付先生協助與你,若是要打探敵方軍情或是有消息傳遞與朕,可交與付先生去辦。”

他來此之前已是與江秋白溝通過,留付長老在高懷德身邊協助,以便聯絡。

高懷德聽得郭榮以先生見稱付長老,自是認爲付長老是護衛皇帝的能人異士,心中大爲激動,望着瘦小身軀的付長老行禮道:“先鋒都虞侯高懷德見到過付先生。”

付長老見他恭謹之狀,微微一笑,拱手還禮道:“老朽一介草民,行兵打仗一竅未通,跑腳倒是勝任,都虞侯有事直接開口吩咐便是,莫應客氣,誤了軍機。”

郭榮見他不恃驕身份,言語耿直且一言中的,心中大爲欣賞,頓生籠絡帳下聽用之心,心念一動,便是望向江秋白點了點頭示意。

江秋白自也知他心思,心中苦笑,暗道通寶閣的長老是洛寒水花盡心思,才拉攏到閣中聽用,哪有那麼容易可以籠絡,迎着郭榮眼光,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郭榮心中略顯失望,他自也知此下亂世,武林中多有不願插手朝堂紛爭的人物,但想凱旋之後定要與洛寒水言明大義所在,請他相助大周朝堂。

想到此處,便也心寬,笑了一笑,望向高懷德,“逆寇昨日剛奪取高平,定會做休整,今日不來,明日定會舉兵來攻打我澤州,此處離高平還有百餘里路,其大軍負有輜重,從高平出發要五六個時辰才能到達此處……未明我方軍情,想是會遣先頭兵將探路。

而隨後的敵軍在這百里路段行軍,其速度應會與輕裝的先鋒兵馬差上兩個時辰,你若一擊成功,退回的敗兵大至……”

郭榮言語突是一頓,思索片刻,又道:“以朕看來,劉逆想是會在半路安營紮寨,等候前頭探路兵馬消息,若是未有伏兵,方敢前行。

若那時其先鋒爲我所敗,我軍當追擊其後,一百餘里,一百餘里……其安營之地,應是在此地去往高平的路段中間某處。

高愛卿,你此下着兩個輕功較好的探馬隨付先生前去,將離此五六十里左右的路段地形打探清楚。”

高懷德身爲澤州守將,對於去往高平縣城之間的官道倒是熟悉,至於鄉間小道卻是不甚瞭解,也未料到郭榮會準備在中途決戰,而自己所知未盡詳細,郭榮安排自是有理,聞言馬上叫來兩個探馬隨付長老前去查探。

待付長老三人離去後,高懷德遲疑了一下,言道:“據臣所知,離此處五十餘里之地,是爲一處名喚巴公原的村鎮。那裡地勢平坦,此下尚未春耕,田地與路道甚廣,若如皇上所料,爲臣擊潰其先鋒,敵兵敗退之後應會在巴公原與逆寇大軍相遇。”

“唔,”郭榮點了點頭,沉思片刻後道:“那此去巴公原之間的路況如何?”

高懷德想了一想,言道:“高低不平,每隔幾裡便有小山丘般的地勢,亦有溪流,不利於大軍縱橫行進,若是兩軍對峙,巴公原倒是最好地段,不過可使澤州團練兵馬,隨後伏於途中地勢較高山丘之處,屆時即使……”

郭榮見他停言,笑着接言道:“即使我軍一時失利,後退之時也可利用這設伏人馬,相阻敵兵疾行……嘿嘿,但若如此,軍心或已是渙散,且有山野小道,恐是四處奔散了。”

高懷德一時臉色惶恐,不敢言答。

“行兵打仗,機變萬分,此下謀策,是爲備患,高愛卿大可不必忌言。”郭榮見狀笑了一笑,又道:“那巴公原平坦之地形……其縱橫之數如何?”

“寬有……”高懷德頓了一下,改口言道:“其南北之距大致有七八里是爲平坦,東西長有二十餘里尚可算是……不過東西走向之中有幾個小村落,至於各村落穿插南北的小道爲臣卻爲不知,想必等下付先生會打探回來……”

“好。如此言及,就將戰場引到此處……”

“皇上……”侍衛步軍指揮使何徽接言道:“敵軍有四五萬之衆,此下我軍合高先鋒帳下精兵才兩萬餘人……何不等劉詞後軍行到,再全力一擊。”

郭榮搖頭道:“劉詞大軍糧草、輜重甚多,恐是要兩三日之後才能到,而敵寇剛取下高平,其勢正盛,或是此下已從高平發兵來取澤州了。

朕之所以駐兵在貓耳崗,是恐逆寇今晚便至,利用此處兩側地勢較高,路道窄小,制約其騎兵優勢……阻敵前行,挫其銳氣。

此處兩邊通往澤州的小路之處,正是你右軍與李愛卿左軍駐營所在,朕居中路,若敵軍來攻,利用貓耳崗這長有裡餘的狹谷狙擊,左、右軍可分兵抄小路到敵側側擊,高愛卿在崗上引火矢,巨石擊之,屆時定然可以使其潰退。”

“敵寇今晚不至,明日亦來,若是大軍而至,便依此行事。若是遣先鋒軍來……”郭榮聲音一沉,“高愛卿你就將他痛擊……三軍兵馬此下駐營離此只有三裡,屆時朕自會迎軍合併追擊,在巴公原與之決戰。”

“皇上,那……”何徴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何愛卿但說無妨,所謂謀策,就是要集思廣益,朕未必能事慮周全,但說無妨。”郭榮笑道。

身側江秋白此時對這個書院的學子皇帝,竟是生出敬佩之心。心中暗自讚歎其文韜武略的雄才,兼聽明策的度量。

“若是敵軍只有先鋒來犯,被高將軍所敗,必有逃兵疾竄告知敵寇大軍,而其大軍或已在巴公原駐留,等候先鋒兵馬消息,我軍追至陣勢不穩,到時或爲敵所趁……”何徴道。

“何愛卿所慮有理。”郭榮點了點頭,“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軍乘勝追擊,士氣正盛,敵所不如,這是其一。據今早擄回的漢兵所言,此下逆寇尚不知朕親征,到時見我軍纛幟,知朕親臨,定然懼後面有大軍相隨,必定不敢貿然相迎,這是其二。

其三,若朕所料不差,將近巴公原之時,必有分岔小道,屆時左右軍可分兵疾進,到了巴公原廣闊之地,朕從驛道居中而出,左右軍兩側並現,集結列陣速度想是不用半盞茶功夫……”

“皇上意思是輕裝上陣?”何徴疑道。

“澤州是爲軍需後盾,此次出擊自是可以不必顧慮糧草、兵械不足,朕已吩咐城中團練兵屆時跟上供應,即使一時不能擊潰敵軍,亦可安營紮寨與其對峙。

逆劉所仗無非是契丹騎兵,待付先生回來言明地形,或是可以預先派些人馬將拒馬槍,拒馬樁運去藏匿。

而劉詞大軍應是最遲後天亦可趕到,何愛卿大可作好痛快殺敵準備,哈哈……”

君臣幾人議策擊敵之中,卻是不知不覺過了近一個時辰,出去打探地形的付長老等人已是回來。

第一二一章 龍氣易脈(下)第一八四章   兵變(中)第一五七章 尋策第五十五章 天眼通第九十三章 智苦僧人第二十章 舌戰第十九章 十二春秋消無形第一二零章 龍氣易脈(上)第九十二章 北上第一二六章 殺豬刀法(三)第一四四章 涼州行(一)第一五七章 尋策第一七六    報仇雪恨(二)第七十一章 負情蠱第一五四章 紫金山之戰(六)第一一六章 清風驛刺殺(一)第一五六章 謀劃第三章 送親第一五一章 紫金山之戰(三)第一一四章 履約(上)第一六零章 護冢之戰(一)第四十一章 拂水龍吟鳳梧揚第八十章 詠竹第三十一章 失劍第五十二章 仙女湖第一三零章 魂失悟命通(上)第一零三章 高平之戰(五)第十五章 千機散〈下〉第一五六章 謀劃第四十一章 拂水龍吟鳳梧揚第三十七章 苗家傳承第十一章 報恩第二十八章 洛明珠第一三七章 誅殺卓青蓮(六)第一八六章   官家第七十五章 言婚第一六九章 一世錢第九章 破敵第一七三章    決戰青龍峰(上)第一三二章 誅殺卓青蓮(一)第二十章 舌戰第一四五章 涼州行(二)第一零九章 趙杜氏第七十八章 策馬論俠義第五十章 父愛無疆第一八三章   兵變(上)第一八三章   兵變(上)第一八五章   兵變(下)第二十七 慕雲三式第一八八章      立誓第十六章 燕仲長第一六八章 護冢之戰(九)第一五一章 紫金山之戰(三)第七十五章 言婚第一八一 章     困局楔子第一五四章 紫金山之戰(六)第一五六章 謀劃第一百章 高平之戰(二)第一一五章 履約(下)第二十五章 龍脈第一三七章 誅殺卓青蓮(六)第五章冷刀第四十八章 燕王李弘冀第三十五章 歸順第一章  通寶閣第一一八章 清風驛刺殺(三)第二十四章 天蠶體第一零二章 高平之戰(四)第十八章 蕭二公子第一零八章 雙龍池第一八五章   兵變(下)第七十章 身陷韶州第一三二章 誅殺卓青蓮(一)第五十四章 馬希蘭第一六九章 一世錢第七十六 白髮哀情出第一零八章 雙龍池第六十九章 卓青蓮第四十五章 平叛〈下〉第七十章 身陷韶州第八十四章 離別第一七一章    岀海(上)第九十四章 十朝元老(上)第一八六章   官家第六十七章 真相第二十六章 水龍吟第一三一章 魂失悟命通(下)第六十五章 惡訊第十二章 救人第一五七章 尋策第十七章 懸空寺第一零六章 氣運之分第一五一章 紫金山之戰(三)第六十七章 真相第八十一章 毒書生第一五六章 謀劃第一一二章 笑看風雨第一一七章 清風驛刺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