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殺豬刀法(三)

想是楚南風會‘粘’字訣緣故,李觀書輕笑一聲,“即是如此,那秀才也不慢條期文了。”

身形一動,口中吟道:“秦塞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刀光閃起,隨着氣機如一團波濤掀起的浪花,向楚南風襲去。

與此同時楚南風亦是相攻而上,‘玉霜驚梅’、‘琴瑟無和’接連使出,“當、當”兩聲聲響,二人身形一分,距離雖是不變,楚南風卻是比原先所處位置退後了丈餘。

“楚先生大智,竟是猜到秀才的詩意,厲害、厲害。”

楚南風在李觀書吟出‘八水分流橫地軸’,用‘粘’字拖住他刀勢的速度,看到無處不顯的刀意中,刀身是砍向自己的下腹,立馬便猜到了李觀書詩句中的殺着所在。

但想這首出自駱賓王的詩詞,下句應是‘秦塞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離宮’在易卦指的是頭面與心口,便是知道下一招刀身確切攻擊的所在。故而李觀書詩句一吟,楚南風便也相迎而上,同時用‘蕩’字訣加大劍意威力,未料卻是被反逼退了丈餘。

楚南風壓住心頭震驚,微微一笑,“李先生大才,能將觀光(洛賓王字號)先生帝京篇的詩意,融入刀式之中,當是令人佩服。”

“嘿嘿,三幾句就被楚先生窺破謎底了,有何可令人佩服?”李觀書似有所憾的搖了搖頭,“桂殿嶔岑對玉樓,椒房窈窕連金屋……這一句想必楚先生也是知道秀才要攻向何處了?”

楚南風但想耳朵有‘玉樓’的雅稱,‘金屋’與之相對,當指的是頭部,‘窈窕’多是形容身材,與‘金屋’相連之處想是脖頸無疑,便點了點頭,“想是楚某無禮,不能聽言受教,又出言無狀,惹了李先生心中不快……”

“楚先生果然是斯文至極,切耳朵、砍脖子六個字,也說得這麼含蓄,哈哈……”

被李觀書一番搶白,楚南風略爲尷尬之中,只聽五丈處的馬希蘭冷笑道:“嘿嘿,我夫君斯文也好,含蓄也罷,總比李秀才假斯文好吧?即是這麼簡單,秀才你何必要講什麼‘玉樓’、‘金屋’詩句來充斯文?”

馬希蘭但聽李觀書又出言譏諷楚南風,心生氣惱,此下更是以秀才相稱。

“楚夫人說得是,秀才受教了。”李觀書一怔之下,便也點頭微笑,轉而望向楚南風,“即然講理要斯文,那打架就須兇猛了……”

話音未落中,身形倏忽而動,緊接着一聲‘看招’,舉刀向楚南風砍去。

楚南風已是知道李觀書行事怪異,當聽他講到‘兇猛了”之時,便猜他會動手,雖知他是攻向自己耳朵,卻又不知是左是右,凝神防備之中,隨着李觀書‘看招’聲,便見一道刀光掠起。

此下無有任何虛幻的刀影,唯見一線如烈日乍然透射過縫隙般的光亮向右耳襲來,看得真真切切之中,電光火石之間,“咣噹”一聲,火星四濺,出劍相擋的楚南風,但覺右臂一震,身形竟是被震力所憾,向後退了一步。

但知李觀書會緊攻而上,楚南風又是後退兩步,接着一招‘孤雁只轉’使出,‘當’一聲脆響,青魚劍在左身前側三寸處抵住砍來脖頸的殺豬刀,楚南風氣機一縱一收,借力向後疾退五丈,落在西面村道上馬希蘭的身前站定。

二人可謂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同一種招式在他們修爲氣機影響下,或兵刃、或拳掌,所幻化出的虛像自是比境界低的人更多。李觀書被馬希蘭反譏之後,乾脆收回招式中的虛像,反是將氣機凝聚,一招直劈、一招橫切,連貫而出,卻是將楚南風逼得連退兩次。

“南風……”聽得身後馬希蘭關切的一聲低呼,楚南風微微搖了搖頭,“無礙。”

言語一頓,身子驟然而起,卻是使出洛逍遙所創的‘柔情似水’。

當日洛逍遙心苦蕭慕雲中蠱,聽聞楚南風找到了蠱蟲弱點,便心生希望,隨着劍意才創了這招劍式。楚南風不知馬希蘭生死,十餘年間抱着一絲希望之下創了前面七招劍法,雖有感劍意意猶未盡,心境的希望終是沒有洛逍遙強烈,也就無法再創新招。

他情路之艱辛猶過於洛逍遙,當洛逍遙演練‘柔情似水’與他看時,一眼望去馬上就領悟到劍意的真諦所在。

而這招劍式若由洛逍遙使出,須藉助前面七招的劍意牽引,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但以楚南風的修爲,加上前面七招是他所創,自是可以信手拈來使出。而馬希蘭已經歸來,心頭自然是千般柔情蜜意,此下傾融到劍式之中,頓是使這招‘柔情似水’劍意達到圓滿之境。

隨着楚南風的劍式氣機的轉動,數丈內地上的塵沙碎石、樹葉草屑,卻是被吸攏過來,瞬間竟聚成一尺大小的圓圈,如飛輪般疾旋,向李觀書襲去。

但聽李觀書一聲叫好,舉刀迎上,刀光頓然同時幻出數道弧光,卻是將襲來聚攏成圈的屑物擊散。沙石草葉紛飛中,李觀書又是一刀劈出,刀鋒砍在隨之而來的青魚劍劍尖,“當”的一聲,火花飛濺中,二人身形分開,李觀書站在刀劍相交之處,而楚南風又是被震退了丈餘。

“呵呵,楚先生好心機,一退數丈原來是爲了使這一招劍式,厲害、厲害……”

正如李觀書所言,楚南風退至馬希蘭身前,拉開距離,就是爲了能在前擊之中聚攏足夠的沙石碎物。

他心知李觀書下一句詩句中,‘三條九陌麗城隈’是爲攻人四肢,而‘萬戶千門平旦開’,但想是開膛破肚的招式,便先自攻襲,迫使李觀書出招擊散聚攏的屑物,然後挺劍接上他當胸而劈的一刀。

李觀書言語一頓,取下酒葫蘆,拔開塞子,喝了一口,又道:“楚先生用了一招,秀才我用了兩招,楚先生認爲孰勝孰負?”

“楚某一招的速度之中,李先生卻是能使出兩招,且將楚某逼退丈外,應還是楚某落了下風。”

站在街道內的顧言春聞言一愕,望向沈連城道:“師兄,這楚先生何以如此作答?這……”

但想此下楚南風的勝負與自己性命有關,顧言春心頭自是一急。

沈連城搖了搖頭,反是問道:“這秀才剛剛未曾吟詩,若非他自己言出,你如何看出他用了兩招之數?”

顧言春頓然一愣,若非李觀書最早吟出半句詩詞爲一招使出,以他的眼力確是無法看出李觀書一氣成呵的招數。

“他實是半句詩詞爲一招,當在第四招時被楚先生看出刀身攻擊所向,就想加快速度以使擊敗楚先生,便是兩招連攻,卻也被楚先生接下招數。

剛剛楚先生雖說以一招之勢,使他用兩招化解,但若能將他逼了後退,那纔算是楚先生勝了半招。”

沈連城頓了一下,嘆道:“他第五、第六招連接使出後,後面招數也是兩招連出,唉……想是這秀才固執的緣故吧,不若以他的修爲,用一招之力也是可以接下楚先生方纔的攻擊。”

以李觀書的修爲,自也能聽到沈、顧二人的對話,聞言哈哈大笑一聲,望向沈連城,“沈大人唯有固執一說,倒把秀才贊得心生歡喜……”

沈連城自然是充而未聞之狀,未與作答,李觀書淡淡一笑,將酒葫蘆一收,轉而望向楚南風,“秀才的殺豬刀法共有十二式,還有兩招,有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秀才就再固執一下,將它一併展示出來。”言罷緩緩向後而退。

但想駱賓王的帝京篇詩詞還有二十來句之多,本以爲招式不斷的楚南風聞言鬆了一口氣。

想着下句是爲‘複道斜通鳷鵲觀,交衢直指鳳凰臺。’心念急轉,但知鳷鵲胸前至喉部毛色與全身不同,便猜李觀書下招會攻襲胸前部位。而雌爲鳳、雄爲凰,統稱亦有陰陽相融之意,‘鳳凰臺’當指氣海丹田之處。

見到李觀書一改話音未落便是出手的作風,而是向後而退,楚南風心頭一凜,知他蓄勢作發,便也向後緩退戒備,當二人距離拉開到四丈之距時,李觀書身形一頓,倏然而動。

楚南風只見眼前一道刀光閃起,竟幻化出數百道刀影,如一堵刀牆奔襲而來,心念一動,引出護體真氣,同時一招‘角蛟入海’使出,向襲來前胸方位的刀牆切入。

豈知劍尖未曾觸到刀身,一驚之中,引劍下壓,又是一空,悚然引身暴退之時,一股凜冽的刀意從刀牆突出,此下方是奔胸而來,電光火石間,楚南風的胎丹神識從天關躍然而出,一招百柔掌‘沉石入海’凌空下擊。

身前‘嘶’一聲響,襲來的刀意爲之一滯,疾退中的楚南風方見殺豬刀真身所在,腳跟一頓,一招‘秋水悲心’迎上,又聽‘當’一聲響,刀意散去,無數刀影頓然消失。

被反震連退三步的楚南風,但見李觀書立在一丈餘處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心頭一嘆,拱手執禮,“楚某輸了。”

至始至終,李觀手都未使出‘心境通’喚出元嬰丹神,而楚南風此下動用丹神,合力使招才破去刀意,如同二人合攻李觀書,且被震退三步,自然是輸了一籌。

觀看中的沈連城心頭亦是暗歎一聲,轉首對着一臉驚駭的顧言春道:“使臣大人想必這李觀書不會傷害,你就不必管了,待會我拼死一博,你速速離去……”

“不,言春當一死以護師兄。”顧言春斷然道,他一身武學多是沈連城代師援業所傳,沈連城與他雖是師兄弟,但也算是他半個師父,此下危境,顧言春卻也不肯獨身逃離。

“呵呵,沈大人師兄弟倒也有情有義,難得一見呀。”李觀書目光掃了一眼沈、顧二人,微微一笑,轉而又望向楚南風,“秀才我剛剛取巧用招罷了……楚先生若非先入爲見,想必也不會被逼動用元嬰丹神了。”

誠如李觀書所言,楚南風若非猜到他攻擊所在,以守爲主,以穆道承刀法‘玉盤千毫’,或念情劍法‘霧繞華光’,雖說也會被逼而退,但也不必動用元嬰丹神。

李觀書此次攻擊實爲一招,楚南風心中認爲他定然是兩招連攻,而依詩句第一招當是攻擊自己前胸,岀招相迎接空之後,頓然一驚,又下意識認爲刀身是攻向丹田,引劍下壓,卻也是接受空。

而那時李觀書才真正催發殺招,攻向他的前胸,待楚南風發覺,刀意氣機已襲至胸前一尺之處,危情之下引出丹神,方纔解去攻來的險着。

但想若非李觀書以詩句念出刀式所攻方位,以他匪夷所思的速度,即使自己有招架之力,十二招之後,恐怕是被逼退到五六十丈之外了。而李觀書實是用一招之勢,使自己用了兩招加元嬰之力方纔解危,想到此處,楚南風心中暗道慚愧,“李先生神人武功,楚某輸了心服。”

“呵呵,你非輸於秀才,是輸與功法。而能引聚氣機,使無氣不融的‘平龍認’反爲之牽引,楚先生當爲第一人。”

“爲之牽引?平龍認?”楚南風一愣之下,心頭頓然明白李觀書所指,應是自己使出‘柔情似水’招式時,將他氣機牽引過來。卻也未料到李觀書所修的功法,竟是文益大師曾經提及過的道家大成功法‘平龍認’。

又聽李觀書道:“沈大人,今日看在楚先生面子,秀才我放你一馬,但若這鎮上百姓因此事少了一根毫毛,嘿嘿,到時我就去找向老兒要人……”

他口中的“向老兒”自然是指向嘯天無疑。沈連城一驚之中,但見李觀書身形一縱,躍上屋頂,將被他扔在屋頂上不得動彈的兵衛一提,旋即躍到他的愛狗阿黃屍身旁邊,未見他如何動作,那兵衛右臂已是離體而落。

隨着兵衛的慘叫聲響,李觀書身形一閃,與地上的阿黃屍身憑空消失一般,已然蹤跡全無。

街道上衆人面面相覷之中,沈連城舉步行到楚南風身前,拱手作禮:“沈連城見過楚先生、楚夫人,相救之恩,沒齒難忘。”

楚南風與馬希蘭對視一眼,心中一嘆,“只因小徒當日承情於沈先生,楚某纔出手相助,沈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未待沈連城作答,夫婦二人便是向客棧行去,在村民小販一臉驚疑注視下,與店家掌櫃結了銀兩,取了坐騎,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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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廿七日申時,莫忘島中,穆道承將風塵僕僕的計經海引到茶廳落坐後,笑道:“怎不帶夫人與公子一同前來?”

“內人前幾日帶金玉去了江寧府,晚輩來了匆忙,卻是未曾攜同前來。”

“哦?何事如此匆忙?”穆道承一時驚訝。

“不知楚先生可是歸來了?”

“未曾……”穆道承愈發驚訝,“計先生去年底歸去,今日纔來島上,怎知大兄弟外出?莫不是計先生曾與大兄弟他們相遇?”

“那倒不是……不知楚先生何時歸島?”

“大兄弟與郡主二人與此去汴京是爲參加兩場婚宴,還會送楚老先生回書院,想是仲夏日纔會歸島,計先生匆匆而來……莫不是尋他有急事?”

“前五日晚輩正與內子在江寧府作客,家師遣人讓晚輩回九華山,說是敝師兄與師弟路上遇險,得楚先生援手才爲脫險……”

“是令師兄沈連城……?”穆道承疑道。

計經海點了點頭,“沈師兄與顧師弟月前護送使節出使蜀地,路上得罪高人,差點喪命……”

“啊?!”穆道承震驚不已,“護送使節?這麼說當是有一衆高手相隨左右……以令師兄抱丹大成的身手,加上這些護衛高手,差點喪命?這是何方高人所爲?”

“沈師兄他們職責所在,未敢輕易離身,途中修書一封,遣人送與家師,此中詳細事由……家師也未是盡知。”

“聽說那人是江州一處小鎮上的屠夫,年紀與楚先生相若,修爲……修爲像是說猶勝於楚先生……”

“啊?!是個殺豬的?年紀與大兄弟相若,修爲還勝過大兄弟?難不成是元嬰大成之境?這……這怎麼可能?”

穆道承但想下出天下間有這等人物,聞言自是難以相信。

“家師也是難以置信有此等人物……可惜他老人家受了誓言的約束,不能離開九華山,不若便是去那小鎮查探一番。”

“令師受了誓言約束……?”方是回神的穆道承,聞言又是一時愣住。

當日向嘯天曾與書他與楚南風,以信中所寫的口吻來看,穆道承是猜想向嘯天唯恐牽扯到朝堂大事,不願親身來島相謝,是爲暗示恩怨分明,卻未料是有誓言約束。

“當初家師抱回金玉後,心內悲喜交織,卻也因此時常想到內子,心中便生有前去殺了毒書生衝動……唉,不堪煎熬下,發了毒誓,終身不踏出九華山半步。”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呀……”穆道承心頭一嘆,但猜以‘怒劍’號稱的向嘯天,每日看到外孫,便會想到愛女所受的屈辱,心內定是愈發悲恨,唯恐按奈不住衝動,去殺了毒書生,卻是立下了毒誓約束。

“老夫早是應該猜到纔對……以令師‘怒劍’之稱,當是爽快之人,朝堂是朝堂,江湖是江湖,即已寫書分明立場,當是會現身來與老夫一會,原來有這隱情,倒是讓老夫認爲,令師把我與大兄弟看輕了。”

正如穆道承所言,向嘯天已修書告知立場了,按理來說後頭應是尋個時間,親自前來莫忘島拜訪一趟,而兩年多來,卻是隻有計經海來島時捎言問候。自是讓穆道承認爲,向嘯天是害怕自己與楚南風挾恩圖報,纔不願親自前來道謝。

穆道承此下將心中看法直言道出,卻是讓計經海聽得搖頭苦笑。

“那可知是何原因引起打鬥?”

“唉,沈師兄他們委身軍旅,行事身不由己,只知奉命行事,以至善惡不分,又馭下不嚴,便是生了禍端。家師但知楚先生潔身自愛之人,定是不齒於助惡之爲,此番相救,卻是有累楚先生心境有虧……”

計經海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呈與穆道承,言道:“家師心感楚先生大恩,得悉此事之後,修書一封,讓晚輩送與楚先生,同時想打聽一下那人的來歷……此下楚先生未歸,只能待日後再爲請教了,此信煩請穆前輩先代爲收下。”

計經海與楚南風相處不久,知道他雖有隱世之風,但實是有着行俠仗義的心性,自也將自身對楚南風的評價告訴了向嘯天。

向嘯天行事作風本是隨着自身喜好而爲,算是亦正亦邪之人,因其妹是南唐烈祖李昪的妃子,備受隆恩,故而才讓門下弟子投身軍旅,效力朝堂。

待到女兒向素素落入毒書生手上後,心境大爲改變,對於行惡爲禍之徒也是有了深惡痛絕之心。但知自己的徒弟定是縱容屬下,蠻不講理而惹下了殺生之禍,對於有行俠仗義心性的楚南風出手相助,意外之下心生感激,便與書相謝,同時打聽岀手之人的來歷。

楚南風之所以救下沈連城,是因爲刺殺遼使時沈連城暗中相救於洛逍遙,此中原因穆道承自也猜到,但想向嘯天當初來信明言,除朝堂之事以處纔會傾力相助,卻是不知沈連城救下洛逍遙的真正原因所在,穆道承心念一動,“計先生將‘太始心經’授與逍遙,不知令師與令師兄他們有何看法?”

計經海不知穆道承將話題引到此事的用意,略是一愣,“楚先生與洛公子無有門戶偏見,將‘太初心經’傳與金玉,家師深有感慨,對晚輩將‘太始心經’傳與洛公子爲報,卻是大爲贊同。”

“如此甚好。”穆道承笑道:“逍遙他天資聰穎,前幾日練劍之時,老夫觀他倒是將‘粘、蕩’兩個字訣練得大有氣象,若是他日有緣與你師兄弟切蹉,定會使他們覺得是令師親傳,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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