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卻是見到江秋白與古橫山二人,隨着趙永安引領岀現在院外的路徑上,洛逍遙心頭大是驚喜。待相互見禮之後,楚南風引着江、古二人探望過洛寒水,便讓衆人來到東院茶室落座。
“此下戰事如何?”楚南風望向江秋白問道。
“我大周兵馬一度奪取了南唐數州之地,可惜遇雨水積旬,淮河汛流暴漲,駐營淹水,無以立足,奪取之地得而復失。”
“皇上深知我兵疲於水戰,又舟船無備,入秋之時便回開封督造戰船,但我兵馬少有精於水戰將領,故遣我尋去荊南,着請荊南王派遣良將前往集訓水師,以待來年攻打南唐。”
“那壽州城,北與淮河距離不過十里,中間地勢多爲不平,難以駐營,東近紫金山,相隔只不過六裡,更是不利紮營,南地三十里外亦是湖泊,唯有西面可屯據大軍,是爲易守難攻之要塞。”
“壽州據此險地,進可攻,退可守,大周兵馬若想奪取淮南之地,勢必先取壽州爲立足之壘,是故在汛流之後收軍聚攏,屯兵圍困壽州。”
“但南唐壽州守將劉仁贍亦憑此險地據守,卻也使大周兵馬久圍不下……時近九個月,大周亦折了不少兵馬。”
楚南風點了點頭,“那君貴是打算待水師籌建之後……再攻打南唐?”
“不錯,”江秋白點了點,“我此次前來島上一來探望洛師兄,二來是爲與楚師兄、方主事商議一事……”
楚南風本擔心江秋白此來或是與冢陣有關,但聽他要與自己、方元商議事宜,一時疑惑,“哦?是爲何事……?”
“壽州爲我大周圍困日久,城中兵疲糧竭,南唐遣軍相援,其援軍水師在下蔡之處,爲張永德以鐵索系巨木橫截淮河所阻。”
“南唐軍船不能前行,轉而取道紫金山,兩個月前,其先鋒兵馬於紫金山北立寨紮營,築構甬道,欲往壽州城中輸送軍糧兵員。”
“其營塞、甬道築構于山林之中,若要破之但須身手矯健的兵士前往,而甬道之處乃重中之重,南唐是爲遣軍中供奉帶兵守護。”
“那時李重進便令軍中供奉領兵前去攻取,雖破了其兩處先鋒營寨,毀了一段甬道,但也折了五位軍中供奉,其中有一位是神念大成……”
聽到此處,楚南風已是明白江秋白找自己與方元所議何事,言道:“江師弟的意思是讓別院的一衆長老前去軍中相助?”
江秋白點了點頭,“南唐齊王此下又從濠州發兵進抵紫金山,皇上聞訊之後着令趙匡胤,領神虎營營衛前去壽州相助李重進,趙匡胤便請求別院中的長老同往……”
“當日李重進身邊無有高手隨護,我恐他有失,擅自作主讓付長老隨護他身邊,但此下若說將餘下之人全部遣去……師弟我未敢作主,故而前來請示師兄與方主事。”
自洛寒水受傷,通寶閣諸多事務皆爲方元打理,但對於開封別院中長老的行事安排,此下卻是以楚南風爲主。
當日楚南風心恐智苦潛入皇宮,用‘宿命通’讀取郭榮記憶,吩咐衆長老入宮守護。後來去請教文益大師的武望博帶回了消息,正如馬希蘭所斷,此下有龍脈氣運相護的郭榮,其神魂靈識非是智苦可以讀取,故而那些入宮的長老也退回到別院之中。
楚南風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言道:“諸長老雖爲寒水說服相助君貴,但寒水受傷之後,諸長老心思皆是想尋出兇手,爲寒水報仇。”
“讓他們隨軍相助,短時日內倒是可以說服,若爲長時間,即使我贊同,他們也未必願意……我修書一封與諸長老,師弟可與他們約定個相助時日,約期一到,讓他們回別院。”
江秋白一喜,“那就有勞楚師兄了。”
楚南風笑了一笑,“我亦有事讓你費些心思……”
“師兄但請吩咐。”
楚南風便將尋去青城山一事言出,江秋白但聽尋到可醫治洛寒水的丹藥,心中大爲歡喜,“師兄是要我將丹方交與青青,讓她設法煉製?”
“還要師弟你幫青青提供煉製的藥材……聽那丹道真人所言,有些藥材唯皇宮大內有儲備。”
“師兄請放心,皇上若是知道此事,將大內尚藥局中的藥材,全部交與青青也未可知……自苗谷主遇難之後,練制行軍丸、金創藥之事皆有青青負責。
她未回藥王谷練制,此下所需的藥材,她均是由開封一家徐姓藥材商手中購買,聽聞這徐姓商人藥鋪中……不乏有天南地北的珍稀藥材。”
“如此甚好。”楚南風點了點頭,略一沉吟,又道:“聽聞此丹藥極難煉製,藥材損耗甚大,須多爲儲備,但若須進深山釆集之藥,你當着人與青青同往……”
洛逍遙心念一動,“弟子願去開封相助青青製藥,望師父應允。”
楚南風望着洛逍遙片刻,言道:“將手與我……”
洛逍遙略有一愣,便是將手伸出,楚南風舉手扣住脈門,心念一動,氣機緩緩潛入洛逍遙的經脈。
但覺洛逍遙的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中,氣機如江河之水奔流不息,環循無盡,心知他此下方是真正趨於抱丹大成圓滿,楚南風將手一收,言道:“此下你的氣機動靜縱收,不過不及,倒是不枉明無大師近半年來費心相助……”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明無合什道:“小居士有一日千里之勢,倒也是讓小僧受益不淺。”
明無此言倒也不假,洛逍遙的氣機可生生不息,愈挫愈強,持久之勢是爲明無始料不到,二人傾力對練之下,迫使明無精血元力發揮到極致,從而使脈絡得以擴張,氣機更爲充沛。
楚南風微微點頭一笑,望着洛逍遙又道:“你要盡孝心爲你父親煉藥治傷,去開封相助青青,爲師當是支持……不過你須應爲師一事。”
“師父但請吩咐,徒兒定當遵命行事。”
“智苦一衆行蹤難以預料,爲師雖不知他們身在何處,但想他們會尋去開封。如若你與他們相遇,切勿意氣用事,不可主動出手尋仇……你可答應?”
楚南風此下無有理由阻止洛逍遙盡人子孝心,心知不讓洛逍遙前去,反是會讓他再起疑心,不得已之下只好贊同。但又恐洛逍遙與智苦遇上,便是出言約束。
洛逍遙一愣之下,卻爲沉吟未應,楚南風見狀心頭暗歎,“但以爲師之力,前去青龍山等處查他們行蹤,還須明無大師,或是你武師公他們同行,你心中是否認爲爲師貪生怕死……或是過於謹慎?”
“弟子不敢……”
“君貴發兵征戰北漢之時,爲師曾與智光相遇,雖然爲師讓他吃了虧,但爲師也爲他所傷,而若非你江師叔趕來相助,恐怕世上已無爲師這個人物……”
“啊?!”洛逍遙頓然大驚失色,他從高平回到開封之時,那時楚南風已經療傷出關,洛逍遙自是不知楚南風爲智光所傷之事。
楚南風當日擔心洛逍遙會因此追問智光的來歷,且會尋思報仇,卻是未敢將受傷之事言與洛逍遙知曉。此下爲了提醒洛逍遙小心行事,方是將事情講出。
“你此下絕非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對手,但若自身先失,報仇之說,從何談起?有死而無憾之說,亦有死不暝目之言……你好好思量爲師的擔心之處。”
洛逍遙心頭一凜,“師父吩咐弟子謹記在心。”
洛逍遙少年熱血,若說遇見智苦一衆,自是拼死也要爲父報仇。但聽楚南風這番重言,心神猛然一定,但知逞一時之氣,或真會死不瞑目,便是收起匹夫之勇的心氣。
“爲師問你一事……你當日遇到智光,用了什麼招數?”
洛逍遙頓爲一愕,略一思索,言道:“弟子總共用了三招‘念情劍法’,一招‘星宿劍法’,還有一招是穆師公的刀法‘玉盤千毫’……”
楚南風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言道,“倘若逼不得已非出手應鬥不可,切記……無論如何你皆不可用無極功法。”
洛逍遙聰慧過人,聞言心念一動,“當日師父是用了無極功法……傷了智光?”
“不錯。”楚南風點了點頭,“當世之中身兼多門‘五太心經’之人不凡有之,若是與他們相鬥,你用太初、太始、太素三門功法皆可……或會因此而使他們有所忌憚。”
“是因爲道家?”洛逍遙心中想起了譚道長與智光相鬥時的言語。
“不錯。”
洛逍遙略有遲疑一下,望向穆道承,“師公可是也曾與智光交過手?”
穆道承微微一笑,“那智光見你用了‘玉盤千毫’……可是大爲驚訝?”
“當日想是他有傷弟子之心,見到弟子用了‘玉盤千毫’,卻是想將弟子擄去。”
穆道承望了楚南風一眼,但如楚南風在明月山莊之時所料,智苦等人以爲穆道承是爲契丹朝堂效力,不想招惹穆道承這位強敵,使事情節外生枝的情況下,對會使‘月霜刀法’的洛逍遙,卻是存了手下留情的心思。
楚南風當日未曾細問洛逍遙打鬥過程,此下聞言與穆道承互視一眼,心中皆是暗自慶幸。
“當日師公我在遼東之地與智光交過手……這臭和尚甚是奸詐,使我丹神入劫,竟是使我肉身氣機幾乎全失,若非遇到你師父趕到助我破去劫力,嘿嘿,師公我恐怕此下還在閉關恢復修爲……”
洛逍遙心頭更是一凜,他私離莫忘島之時,與蕭慕雲猜測穆道承是爲丹神入劫,卻未料如此嚴重,此下便是明白楚南風對自己遇上智苦一衆的擔心所在。
“師公我相助你師父,智苦他們未爲知道……若非你當日不曾遇上荊南王被擄一事,會或因不願與師公結怨而罷手……而你那時使了數門功法,必會讓他們心疑你的來歷,這倒是麻煩事。”
穆道承自非怕事,此下不願讓智苦知曉自己牽扯到佛難之事,當然是想在關鍵時刻,打智苦一個措及不及。
“江湖之中不凡有隱世高人,得遇有緣人,授與一招半式,穆前輩你素無有門戶之見,豪邁聲名遠播,想來智苦不會心疑,逍遙會一招半式月霜刀法……何況有慕雲在逍遙身邊,當是能令他們消了疑心。”
穆道承點了點頭,“大兄弟所言有理,武林人物之門下子弟行走江湖,互研武學、互傳一招半式也是常有……”
“智光應是對譚道人大爲忌憚……若是你爲他們所制,切要記住,但要將‘平龍認’功法使出,穩住氣機波動。”
楚南風自也擔心萬一洛逍遙被扣住脈門,會被逼出護道人氣象,屆時萬事皆消。
“爲師此次遇上譚道人,也曾與他相謝授你‘平龍認’隱氣功法……”楚南風言語一頓,望向洛逍遙言道:“你當日所遇的殺豬秀才李觀書……你可知與譚道長是何關係?他是爲譚道人的師弟。”
“師弟?”洛逍遙大爲驚訝,但以他的眼力來看,那譚道長有八旬左右,而李觀書只有四十來歲,如何作想也不會想到二人是師兄弟。而洛逍遙從林婉真言中,聽聞李觀書一人獨鬥智苦、智光二人,心中卻爲作想李觀書修爲更甚譚道人。
“爲師曾與李先生交過手,你可是知曉?”
洛逍遙略一遲疑,“弟子曾聽婉真師妹言及,說是她當日北上開封路過那小鎮,從小鎮客棧掌櫃口中講述李先生與人打鬥之事,推斷出他交手之人是爲師父。”洛逍遙頓了一下,望了穆道承一眼,“後來弟子向師公打聽此事,才知道師父與李先生交手是因爲……沈先生當日援手弟子的原因。”
“爲師但想李先生的功法是爲‘平龍認’,故而纔會譚道長打聽,卻也不意問對人了。”
楚南風笑了一笑,“二十七年前,譚道長路過那小鎮,遇上了李觀書,用‘平龍認’望氣之術,看出他不僅骨骼清奇,而且先天體內五行之氣也異於常人,便想收他爲徒……”
“什麼?!大兄弟是說他二十歲左右才入武道?”穆道承自也從楚南風口中得知李觀書此下的年齡,聞言大爲吃驚,洛逍遙更是目瞪口呆。
江秋白與古橫山二人,也知李觀書是救下洛寒水的不世高手,一時間聽得也是面露驚色。
楚南風點了點頭,“這李先生不僅天縱奇才,脾性也是當世少有,當聽得譚道長要收他爲徒,卻爲不願。譚道長軟磨硬泡……以代師授藝的形式,認他爲師弟的條件,才使李先生答應學武。”
洛逍遙、穆道承與江、古四人面面相覷,一時難以置信之狀,一直臉色平靜的明無也是口誦佛號,連道兩聲“善哉”。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李先生與我交手所用的刀法是爲他自悟所創……這李先生可謂是爲當世第一人。”
楚南風言語一頓,望着衆人震驚不已的神色,嘆道:“可惜逍遙與譚道長的緣份,只止於一篇‘平龍認’隱氣功法,若使能修得‘平龍認’行氣篇全文……唉,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緣份。”
回過神來的穆道承心下一嘆,他知道楚南風亦爲當世少有的武學奇才,才識心氣甚高,若非擔心洛逍遙的安危,絕不會如此感嘆,言顯貪圖他人功法之意。
“再過幾日便是元旦,江師弟可先將這丹方帶去青青……”楚南風從懷中掏出一道錦囊遞與江秋白,轉而望向洛逍遙,“待陪你父親過完元旦,屆時再與你兩位師妹北上開封。”
洛逍遙但想丹方江秋白先帶與常青青,心中已是大安,而此下元旦將至,當要洛寒水過完新年,聞言執禮道:“弟子遵命。”
………
顯德四年,正月初六,未時,洛逍遙、蕭慕雲、林婉真三人來到了郡主府,向門口僕人報岀來歷,那僕人回禮之後立馬轉身入府稟報而去。
不一會兒,便見一臉欣喜的常青青迎將出來,身後跟着一位年約十六七歲,身披毛裘、膚如凝脂、玉頰融融、清麗秀美的少女。
“見過逍遙哥哥……婉真姐姐……慕雲姐姐。”蕭慕雲蠱毒破去之後,與穆道承北上之時曾在開封停留,常青青自也見過。
林婉真望着已是如自己一般身高,亭亭玉立的常青香,笑道:“一年多未見,青青郡主當是愈發可人了。”
“婉真姐姐但愛取笑青青了”容色娟秀的常青青聞言明眸但顯羞意,轉而與洛逍遙三人引見身邊隨行少女的身份。
原來這少女名叫徐美菊,其父便是江秋白在莫忘島上言及過的徐記藥鋪的掌櫃。
待徐美菊與洛逍遙三人相互見禮後,常青青便是將衆人邀到廳堂落座。
“師叔的丹方郡主想是見過,不知是何有難尋的藥材需要去採集?”洛逍遙詢道。
常青青望了一眼徐美菊,笑道:“有美菊姐姐經營的藥鋪,加上宮中尚藥局……丹方的藥材倒是不缺,不過其中所用的戎鹽有所講究。”
“戎鹽?有何講究?”洛逍遙疑道。
“須河西之地所產的戎鹽,且要青白色的精鹽。”徐美菊接言道:“聽家父有言,此青鹽多產於肅州,肅州未爲回鶻所佔之時,每年都會向中原朝堂進貢,坊間之人雖然難求,但與高價亦可購得……而此下肅州爲回鶻所取,不僅不與朝貢,又將坊間通商阻斷,這青鹽已是難以購買。”
洛逍遙心念一動,言道:“此事我尋思個方法去取……不知要多少數量?”
“因爲戎鹽的緣故,恐浪費了藥材,我未敢煉製丹藥,聽聞江先生有言,這‘魄元丹’極爲難煉,損耗極大,數量未敢定論……按三年來斷,至少須千石之量。”
“好。”洛逍遙點了點頭,“我明日便去河西之地尋人幫忙。”
與林婉真互視一眼後,蕭慕雲道:“師兄的意思是尋折逋支?”
洛逍遙點了點頭,“不錯,當日我曾聽他言過涼州駿馬盛產,戎鹽不缺……雖說此鹽多產於肅州,但涼州未必沒有,而即使涼州沒有,以折逋支之能,想是可以尋到。”
“那他如何肯岀手相助?”蕭慕雲一時驚疑。
“師妹是擔心他會記恨救走折大哥之事?”洛逍遙搖了搖頭,望着蕭慕雲道:“穆師公曾道此人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我亦是如此作想……倘若讓皇上下詔與他,想他應會相助。”
“我這就去尋江師叔讓皇上下詔,兩位師妹且在此等候……”言語一頓,洛逍遙便是站起身子,未待蕭慕雲等人作答,便是疾步而去,
來到江秋白府上,洛逍遙將尋求折逋支弄到戎鹽的想法告與江秋白。
“哈哈……皇上早已使人去尋折逋支,讓他運千石青鹽來開封了。”
“啊?!”洛逍遙大爲驚訝。
“我將丹方交於青青之時,就吩咐她若是有難求之物,要與我言知。當得知青鹽難尋,我就尋尚藥局官員見詢了它的來處。”
“恰好那日皇上召見與我,過問了丹藥之事,我就如實與告……”江秋白頓了一下,笑道:“皇上稍有思索片刻,便是想到與你一樣的方法……”
洛逍遙一喜一愣,略一遲疑,“那皇上遣何人去涼州辦理此事?”
江秋白想是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倘若你去往涼州……或是可成,但不如宮中太監前去爲妥。”
洛逍遙確是心中作想自己前去,細一思索,但覺郭榮安排不無道理,心猜郭榮讓折逋支相助,當是許他官位,心念一動,“那皇上可是許了他官職?”
“德守此下被救,李彝殷自然知道他所謀敗露,皇上此下若與折逋支官職,豈不是讓李彝殷有了猜忌……不定會使他生了造反作亂之心。”
洛逍遙心頭一凜,“那皇上如何能說服折逋支心甘情願辦事?”
江秋白笑道:“許他不死……”
“啊?!”
“涼州本我中原疆土,只是前朝官員治理不利,使當地豪強自立州官。但其若無朝堂封號,終是威望不足,難以服衆。”
“廣順二年,其自立州官折逋嘉施,也是因無封號,難以按律治理州事,使得當地豪強作亂,那折逋嘉施便請求太祖皇帝,遣人前去治理。”
“可惜所遣之人申師厚能力不足,處事不公,激起了民憤……嘿嘿,居然逃回開封。不過還好他逃走時留下申萬霖,以朝堂名義封了他留後的官職。”
“折逋支殺了申萬霖,是爲殺了朝堂命官,而又立自己爲州官,實與造反無異。雖然他利用手中握有李彝殷圖謀涼州的書信,使諸豪強團結齊心……但倘若皇上下詔賜封一位當地豪強之人爲涼州刺史,你認爲那人會不會與折逋支反目?折逋支此下帳下的營兵……還會不會皆聽命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