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時,一個小校模樣的人快步走了來,隔得老遠就衝着劉冕抱拳而拜:“劉將軍,末將有失遠迎,萬請恕罪!”
“你認識得本將?”劉冕有些驚訝。眼前這人,好面生。
那小校笑呵呵的道:“劉將軍貴人自然多忘事。小將乃是左玉鈐衛騎曹參將杜成。當日迎擊尉遲昭一戰時,小將就跟隨在將軍身邊哪!將軍虎威,小將是至今仍然歷歷在目呀!”
“哦,我說怎麼看來這麼眼熟呢,原來是杜兄弟。”劉冕哈哈的笑,其實他仍然沒有想起這人來。
“將軍不是供職於千牛衛麼,緣何到此?”杜成有點機警的問,言下之意是問你不會是奉什麼密令來辦事的吧?
劉冕四下看了一眼,將杜成喚到一邊說道:“我正要趕往洛陽上任,眼看着就要逾期了。這潼關是怎麼回事,爲何突然封鎖?”
杜成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低聲對劉冕道:“本來小將奉命而來,本不該將此事泄露。但將軍是朝廷中樞近衛的將軍,遲早也會得知內幕,小將告知於你料也無妨。自從過年以後,神都就開始戒嚴了。不僅執行宵禁,白天也嚴加戒備。潼關是地處兩京之間的重要關卡,因此設下了路障嚴加盤查過往商隊。”
“查什麼?”劉冕眉頭一皺,低聲問道。
“這個小將就不知道了。”杜成回道,“除了幾個上頭的大人物,小將對這種事情是不會知道的。小將只知道,但凡發現可疑之人一律不得放過。所有車馬都要詳加盤查,連貨物也要卸下來細細察驗。”
“嗯,我知道了。”劉冕心中暗自嘀咕,搞得這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究竟是怎麼回事?心下一想事不關己還是不要過問的好,於是對杜成道:“杜兄弟。我要趕着去洛陽上任,如若錯過歸期朝廷是會責罰的。有辦法通融一下麼?”
杜成略作尋思,一點頭:“將軍若是騎馬而來,倒是容易過關。若是乘車,不妨棄了車子步行過關。過關之後再到驛站尋輛馬車坐上,倒也可以。只不過。還請將軍不要招搖,讓小的們爲難。”
“如此甚好,多謝杜兄弟。我這就去準備。”劉冕辭別了杜成回來找到李仙宗:“走吧,搞定了!”
“搞定?”李仙宗愕然的眨巴了幾下眼睛,快步跟上劉冕。
二人回到馬車邊,李仙宗就讓車伕趕着車兒回去,胡伯樂牽上火猊載上簡單的行禮,一行人準備步行前往潼關過關。途經一家商隊時。其中一人出聲對李仙宗喚道:“李司監、李大人!真巧在此處遇上大人哪!”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結實、濃眉大眼的青年,正朝拱手朝衆人走來。看他長相倒也頗有幾分英俊,身飾雖然不凡,但難掩一身地小市民商旅氣息。
李仙宗輕聲對劉冕扔了一句:“這是千金公主扶植的藥材商隊。此人姓馮,與在下曾在千金公主府上有過一面之緣。”
“馮公子爲何在此?”李仙宗迎上回了一禮。
那馮公子彎腰下拜謙遜的對衆人拜了一禮,微笑道:“小可行商到此。不料大路被阻。若只誤了商機卻也無妨。只是……在下另有要事要去神都交辦,因此正急上眉梢。不知李大人能否神通帶小可過關?”
劉冕心中微自一動,這姓馮的還真是有的小聰明。他恐怕是看出來了,我們有特權過關。
李仙宗輕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不太樂意搭理這個有些銅臭之氣的商人,轉頭看了劉冕一眼意思是在徵詢他地意見。
劉冕心忖既然是千金公主扶植的商隊,做他個順水人情也不是壞事。千金公主何許人?太宗李世民的妹妹、先帝李治的姑姑。這些都不打緊,要緊的是她是李氏宗族當中爲數不多的、與武則天交好的人。
想到此層,劉冕出聲道:“馮公子如若當真着急,在下倒是可以帶你一程一起過關。不過。潼關盤查嚴密,你只能隻身與我前去,而且要接受他們的檢查。”
那馮公子頗感意外地看向劉冕,對他拱手一揖:“多謝兄臺!敢問兄臺如何稱呼?”
李仙宗在一旁道:“別問那麼多了,日後自知。現在人多眼雜,你收拾一下跟我們走吧。”
馮公子被李仙宗搶白了這一陣,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爽,笑眯眯的對衆人拱手拜了一揖:“商隊自有人照料,在下沒什麼好準備的現在就可以走。諸位,請!”
劉冕看了他幾眼。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了,一行人繼續朝潼關走去。他擔心潼關這裡是在盤查什麼重要的人物,特意暗示杜成細細檢查了一下那個姓馮的,沒有任何問題。於是一起順利的過了潼關。
這下李仙宗就有點鬱悶了。多了個人,四個人不太方便同乘一車。而且公驛裡地馬車哪裡他自己從家裡帶出來的寬敞豪氣。也擠不下四個人。於是。李仙宗只好與那馮公子同乘了一車;劉冕與韋團兒得以單獨相處。胡伯樂依舊與火猊搭伴,一行人加快了行徑速度趕往洛陽。
沒了李仙宗在旁邊。劉冕也樂得自在。他懶散的趴在了馬車裡任由韋團兒給他捏肩掐腿。韋團兒也不知是爲了方便用力還是又來特意挑逗,按了一會兒之後就移過身子緊緊挨着劉冕跪坐下來。到後來給劉冕按腰的時候,索性跨坐在了劉冕的大腿上方,只不過她沒敢放鬆了的坐下來,而是吃力的半蹲着馬步。偶爾,她豐滿彈性的俏臀也會有意無意的磨擦着劉冕的大
劉冕心中暗自好笑,只顧趴着享受。
二人保持這樣暖昧地姿勢過了許久,劉冕方纔擺了擺手:“好,舒服了,不用按了。”
韋團兒這才移開身子,乖巧的跪坐一旁目不斜視。眼下這般光景,自然讓她想起了那日從神都回長安時的情景,多少有點尷尬。
劉冕翻身坐了起來,擡手指了指酒壺:“來,陪我喝兩杯。”
“啊?不!婢子不喝、婢子不敢喝!婢子伺候將軍喝就好。”韋團兒驚慌的連連擺手,手忙腳亂的給劉冕倒了一杯酒遞上來,還灑出了一些。
劉冕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接過杯子滿飲一口。韋團兒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低着頭不敢擡起。
劉冕越笑越覺得有趣。那天韋團兒多喝了幾杯就壯起膽來要色誘於我了。今日叫她一起喝了,卻又不肯。這小丫頭片子,有時候其實也還有點意思。
此時已經過了交通阻塞的潼關一帶,馬車的行進速度快了許多。過了兩天,已經抵達了洛陽。正如杜成所言,洛陽四方城門也在細加盤查過往行人與商隊。劉冕與李仙宗各自出士了官憑文牒才進了城。
進城之後,劉冕與李仙宗、馮公子各自告別。李仙宗好像挺反感那個馮公子,與劉冕略作寒暄之後就告辭而走了。馮公子卻對劉冕感激涕零:“劉將軍,小可承蒙你關照才得以如期抵達洛陽。這番恩情必不相忘。他日若有用得到小可之處,必當竭力報效。”
“好說、好說。舉手之勞罷了,馮兄不必掛懷。”劉冕也沒往心裡去,連他地姓名都沒有去打聽。略作寒暄了幾句,劉冕就帶着韋團兒和胡伯樂往洛北景行坊家中而去。
一路上劉冕發現,以往熱鬧繁華的神都,現在卻顯得有點沉悶和壓抑。街市上的人依舊很多,但少了平日的輕鬆和隨意,許多人的步伐都有些匆忙,隱約透出一些慌亂。同時還有一隊隊地兵甲和州府捕快衙役在城中四處巡邏,比往日多了十倍不止。
劉冕心中暗自打鼓:神都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搞得這麼緊張兮兮?我這個千牛衛地將軍,看來也會有些差事要辦了。
三人回到家中,僕人丫鬟們都出來迎接。韋團兒一進屋就忙活開了,四下詢問最近府裡有什麼大事發生,有沒有什麼重要的客要來訪。
還好,劉冕離開地這一個月時間內,家中一切安然無恙。不過上官婉兒來過幾次都沒見到劉冕,彷彿有點生氣了。
劉冕聽到這消息眼珠子一陣亂轉,心中嘀咕道臨走之時上官婉兒叮囑我早去早回,意思是我去趟長安探望了家人就早點回神都來,大概是想我有些時間陪她吧。我卻爲了練武和圖個清淨在家呆滿了足足一月,這恐怕還真的會惹怒這位大小姐了。
劉冕尋思,女人嘛,是要哄的。只要不是本質的衝突和矛盾,哄一鬨就好了。於是將韋團兒喚來:“團兒,告訴我。上官婉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