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鳶眨眨眼,一臉無辜,我這是關心你娘呢,你咋沒看出來呢?
秦氏沉着臉看白紫凝,氣得,你這會才發現我被人冒犯了威嚴,你剛纔想什麼呢?
白紫凝呆了呆,目光閃躲,我……我就是沒睡醒,有點犯困而已,我真沒想什麼!
秦氏哼一聲,道:“行了,年關將近,我叫你兩過來是想交代你們些事情,這幾****身子也不太舒服,你們兩個幫我分擔些家事,再者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得學着處理家事,日後出了家門,也不至於會什麼都不懂,丟了白家的臉面。”
白紫鳶和白紫凝點點頭,齊齊應道:“單憑娘做主。”
秦氏想了想,繼續道:“你們兩個先說說,管理一個家,最重要的是什麼?”
白紫凝顯然從沒考慮過這問題,想了半天答道:“是……是地位和權利,有權利有地位纔有資格管家。”
秦氏挑挑眉,看向白紫鳶,白紫鳶倒也沒想過這問題,沉吟片刻答道:“是錢吧!”不管是權利和地位,都得有金錢支撐,沒了金錢,就算給你權利你也施展不開。
秦氏目光閃了閃,嘖,這丫頭倒是聰明,能看到問題的本質上來。然後不甚高興的瞥了自家女兒一眼,心裡想,我好像把你慣得太過了,在這丫頭跟前,你居然丟我的臉?
白紫凝紅了臉,有點羞愧,又有點委屈,你又沒同我說過這個,我咋知道這問題的答案呢,更何況,錢這東西我從不缺它,我自然不會想到它了,我想要同娘一樣的地位和權利,這樣才能拿到我要的東西!
秦氏輕咳一聲,沒好氣道:“你們說的都沾了些邊,這管理一個家,金錢和權利都不能缺少,管家之人先得有管家的權利,而後才能開始實施他的管理方法,家裡的樁樁件件都得需要錢,怎樣花錢,讓誰去花錢,把錢花到什麼地方最爲重要,你得會知人善用,知道什麼樣的事情派誰去做,給他多少錢,就能辦成你需要他辦成的事情。咱們白家雖然家大業大,銀錢並不缺少,可若是不胡亂揮霍,毫無計劃的花錢,非但不能維持家裡的吃穿用度,而且整個家都會因此亂了套。”
白紫鳶心裡想,這白府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幾百號人呢,且不說這些丫鬟嬤嬤的月銀開銷,就是家裡日常開銷所用的柴米油鹽,燈盞器皿需要的都不是小數目,而這些東西的採辦自然不會需要秦氏親自去做,秦氏能把這麼一個家管的井井有條,也算是不易。
秦氏的話說的也不多,她自然不會一下子就把如何管理,怎樣安排,這些辦法一樣樣細細同她們兩個說了,即便是她一一說了,一來也不見得她和白紫凝就能記得住,照搬的了,二來如果真讓她們兩個去辦,遇到的情形也不一定同秦氏遇到的就相同,所以,秦氏的經驗並不一定具有參考意義。
秦氏明白這一點,當然不會多說,說了幾句之後,拿起桌上的茶喝幾口,沉默下來似是在讓白紫鳶和白紫凝消化消化。
白紫鳶這會卻覺得有點不安,這秦氏一大早把她和白紫凝叫到屋裡說這些,當然不只是閒來無事教她們幾句如何管家的道理,只怕真有事要讓她們去辦,只是秦氏向來行事都是一步走出便爲後面多步做了謀劃,也不知這一回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秦氏喝完了茶,放下茶杯,看向兩人,目光落在白紫鳶身上:“我方纔說了這麼多,想來你們也能明白一些,從今日起,你們兩人負責籌辦過年一應事宜,要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過來問我,紫鳶,你是長姐,這件事就由你負責,紫凝協助你。”
白紫鳶和白紫凝一聽這話,頓時齊齊瞪大了眼。
白紫鳶驚得,我……我沒聽錯吧,你讓我負責?你把這麼大的事情交給我,還讓你女兒協助我,你是真想栽培我嗎?我怎麼就這麼不信你會這麼好心,你……到底安得什麼心啊?
白紫凝一聽秦氏要她協助白紫鳶,登時就愣住了,睜着大眼睛呆愣的看着她娘,心裡道,我沒聽錯吧,你讓我協助那臭丫頭?我明明纔是正兒八經嫡出的姑娘,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咋能讓我協助她呢,你咋想的啊,我怎麼能讓她壓在我頭上呢?不不……這事我不能同意!
正要開口反駁,秦氏卻瞪了她一眼,把白紫凝嚇得,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下去。心裡又氣又委屈,頓時臉漲的通紅。
白紫鳶明知道秦氏沒安好心,自然不能就這麼接下這責任來,躬躬身道:“大娘這麼信任紫鳶,紫鳶十分感激,只是紫鳶毫無經驗,又纔能有限,如何能擔得了這份責任,過年是大事,不能有半點出錯,紫鳶實在不敢擔此重任,還請大娘另外指派個有能力的人來做,而且紫凝妹妹年紀也小不了我多少,又穩妥莊重的多,又是嫡出的小姐,在家裡也更有威信,還是紫鳶協助妹妹好些。”
白紫凝揚揚眉毛,有點得意的想,算你丫有點自知之明。可一看秦氏還瞪着她,只能趕緊垂下眼,心裡的委屈更甚。
秦氏不緊不慢道:“我方纔說過,這些日子我身子不舒服,原本這些事也不用你們操心,只是我身子不爽,大夫說了得靜心調養,這馬上又到年關了,要操辦的事情實在太多,我讓你來負責一是爲我分憂,二是爲了鍛鍊你們兩人的持家能力,你作爲白府的長女,難道不願爲我分憂解難嗎?且不說你對我有沒有孝心,就算是你對我沒有孝心,這白府的顏面對你來說也不重要嗎,你身爲白家的子嗣,難道沒有承擔白家責任的義務嗎?”
白紫鳶被這一頂頂帽子扣下來,頓時有點無語,很想說我只是個庶女,沒那個魄力也沒想承擔什麼責任,白府的顏面對我來說是真不怎麼重要。可是這話在心裡想想也就是了,要說出來,指不定被秦氏再扣多少頂帽子呢。
眼下這秦氏好像是打定了主意把這事往她身上壓,她若是一味推辭恐怕也於事無補,倒不如爽快的應了,少讓她拿着這事說她不孝,好吃懶做。
擡頭望望天,白紫鳶無奈的躬身應道:“大娘既然已經這麼說了,紫鳶只能硬着頭皮應了,只是若有不懂之處,還請大娘悉心教導纔是。”
秦氏面上顯出笑容,點點頭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