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震,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承認,作爲家主,這些年來,你或許一直都做的不錯。
但我當年就已經失去了一切,左家跟我已經毫無關係,你再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聽着炎王左震的這些話,海王左師眉頭皺得更緊了。
好幾百年了,左家的事情,他一直都在努力忘記,可炎王左震卻偏偏要一次又一次地提起。
炎王左震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想做什麼?
“毫無關係?真的嗎?
當年,你辜負了老祖對你的期望,可就算是如此,在宣佈本座成爲家主後,老祖依然沒有放棄,而是默默關注着你。
知道嗎?不只是老祖,左家很多人,包括本座,當時其實都在盯着你的一舉一動。
這可不是監視,而是期望!
在左家,堅定支持你的人有很多,只要你鼓起勇氣登高一呼,至少有半數的人會跟你站在一起,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魄和決斷。
只可惜,你讓所有人都失望了,你最終還是沒有膽魄站出來反抗,而是選擇了放棄和逃避。”
炎王左震轉過身來,看着海王左師微微顫抖的背影。
“左師,知道老祖爲什麼會失望嗎?本座來告訴你。
老祖之所以失望,不是因爲你無法用自己的實力打敗其他的競爭者,而是你沒有膽魄和勇氣去反抗。
你不是接受不了左家的規矩,認爲失敗者不應該失去一切嗎?你不是覺得大清理太殘酷了嗎?可你光是說說有什麼用?
發現問題,這是別人的事,作爲上位者,最關鍵的是要能解決問題。
只要當上家主,什麼規矩,覺得不合適,那你就想辦法廢去。
可你自己說說,這麼多年了,你都做了些什麼?在無量派安逸地當你的太上長老?爲了逃避跟過去有關的一切,甚至不惜自廢功法?”
所有人都沉默了,這雖然是左家的家事,炎王左震說的這些也未必就是全部的事實,但知道這些後,當年到底誰對誰錯,大家也有些說不清楚了。
按說,海王左師爭奪家主失敗,選擇離開那個傷心地,這也沒錯,換了他們大多數人,恐怕都可能會做出差不多的選擇。
至少海王左師的離開,也算是免除了炎王左震的後顧之憂不是?
但炎王左震道出的這些內容,卻又讓大家紛紛茫然了。
爭奪家主失敗,這居然不是結果,而是經過,只要海王左師自己不放棄,家主之位還是他的。
哪怕海王左師自己都放棄了,只要他能鼓起勇氣和膽魄登高一呼,站出來反抗,不管成功與否,這家主之位依舊還是他的。
對海王左師,左家那位老祖真是寄予了厚望,包容到了極點,不只是左家老祖,還有炎王左震等左家中人,恐怕都希望海王左師能突然醒轉吧。
在接連遭遇失敗,連他自己都已經放棄的時候,左家居然還有那麼多人在默默等待着他的覺醒,這到底是怎樣的家族?
還有海王左師,他在左家的威望,到底高到了一個什麼程度?這簡直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但大家又不得不信,因爲這話出自炎王左震之口,炎王左震可是左家現任家主,不可能故意這麼說,憑白降低自己的威信。
而且,海王左師的人格魅力的確非同一般,尤其是他自小長大的地方,受到的影響肯定更大,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是嗎,我讓大家都失望了,但現在這結果也不錯,不是嗎?
不論是實力,還是膽魄,你都遠在我之上,由你來領導左家,相信這對左家來說,也是最好的結果。”
海王左師吐出了口氣,伸手抹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的兩行熱淚,但他依然沒有回頭,而是用頗有些自嘲的語氣感慨了兩句。
是的,這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卻是最好的結果。
若是以前,要是有人說炎王左震比他更適合當左家的家主,他絕對不信,也不服。
但炎王左震剛剛那番話,卻讓他陡然醒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家主人選,他當年的舉動,現在看來簡直是幼稚,任性,還有不負責任,實在是讓太多人失望了。
甚至,他內心深處還有些許慶幸,幸好他沒有當上左家的家主,炎王左震既然能看出這麼多他連想都沒想過的問題,就足以證明炎王左震比他強多了。
“左師,只是說你幾句,你就再次想要放棄嗎?
當年,你已經讓大家失望了一次,幾百年過去了,大家一直都在等着你的覺醒,可你現在居然又要放棄,你這是想讓大家再失望一次嗎?”
炎王左震眼中閃爍着怒火,直視着海王左師的背影,手中握緊了火神槍,似乎恨不得再把海王左師抽打一頓。
然而,海王左師這次卻渾身一震,連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左震,說清楚,什麼叫等着我覺醒?當年支持我的那些人,不是都被清理掉了嗎?”
失敗者,必須失去一切!這是左家的規矩,也是維護家族安寧的必要手段之一。
就像當年,海王左師清楚記得,支持自己的那些人紛紛被迫離開家族的權力中心。
即便是那些德高望重的族老,也是提前養老,不再過問族中的任何事情。
關鍵是那些頑固的族人,據說全被老祖的人給清理掉了,一個不留,最是殘酷。
他當年選擇離開家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
可聽炎王左震的意思,幾百年過去了,這些人居然還在等着他回去,包括那些被清理掉的人,可這怎麼可能?
“你說的那些人只是消失,可不是真的被清理,老祖親自下令,讓他們閉關修煉去了而已。”
炎王左震搖了搖頭,淡然說出了實情。
左家老祖可是對海王左師寄予了厚望,明知這些頑固族人只是一心爲了海王左師考慮,老祖豈能忍心真的殺了這些人?
閉關修煉,這雖然也是遠離了家族權力中心,但只要海王左師還能回來,這些人就隨時都能出關,到時候,他們就勢必會成爲海王左師的最強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