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對不起’是發自內心的,甄英雄確實覺得對不起小環,無論她爸爸做錯了什麼,小環始終是無辜的,甄英雄綁架她,再演戲來解救她,只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和她爸爸之間有爭端而已。
如果不當這個只能教自習課的老師,甄英雄根本不會繞這麼大彎子,浪費這種時間,依着他甄少爺的性格,一定會直接過來告訴小環:你爸爸想害死我,所以我把他打殘了。
可是現在,作爲一個並不合格卻一心想要成爲合格老師的人,甄英雄不得不去考慮這種事情對成長中的小環可能帶來的影響,如果,小環知道自己的老爸想要殺掉他甄英雄,如果,小環知道他甄英雄爲了懲罰她老爸,而打殘了他的雙腿,小環的心理,能接受嗎?那絕對是一種折磨,因此,甄英雄選擇欺騙,欺騙有善意的,有惡意的,甄英雄心裡所以不是味,就是因爲他的欺騙,連個性質都無法區分。
表面得意非凡的甄英雄心裡並不好受。
“姐夫老師,他們,那些壞人,那些壞人說你出海了,大姐大也那麼說的,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來救我啊?”
小環是四小魔女中最穩重的丫頭,心思也非常細膩,甄英雄不敢怠慢,一邊解開她被反綁雙手的繩子,一邊道:“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問了。”
“我不是小孩子!”小環一挺飽滿的超越年齡的胸脯,道:“姐夫老師,我被綁架了都沒有哭,你不要當我是小孩子!”事實上,小環不是不想哭,是沒來得及哭。
“好好,你不是小孩子。”甄英雄又用匕首挑開了小環雙腳上的繩索,因爲說的是瞎話,所以不太敢去看小環的眼睛,道:“我前幾天得到風聲,過去的仇家想利用我出海這兩天綁架你爸爸,來勒索義字會,所以,我根本沒上船,一直偷偷的跟蹤你爸爸,沒想到這羣壞東西在高爾夫球場設下了埋伏,你爸爸自己一頭紮了進去……”
自己罵自己的感覺已經夠不爽的了,再把全興說的那麼無辜,甄英雄心裡太不平衡了。
“姐夫老師,你來救我了,那我爸爸呢?!”看到小環擔心的模樣,甄英雄心裡更不是味,一半是心虛,因爲自己打殘了全興,另一半,卻是氣的,小環是如此擔心全興,可全興卻把女兒當做擋箭牌,可恥啊!甄英雄又覺得把全興整的太輕了。
“你爸爸……你爸爸他……”甄少爺支吾不清,故意迴避小環的目光,用唐甜甜話來評價甄英雄,這小子的演技絕對比一心高的多。
看到這個專業到絕對逼真的表情,傻瓜也知道全興出事了啊,小環大急,抓住甄英雄的手,使勁的搖,聽聲音,好象要哭出來似的,“我爸爸是不是出事了?姐夫老師,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爸爸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你爸爸他……小環,我告訴你,但你絕對不能着急,好嗎?”甄英雄忍着心中的愧疚,左手按着小環的肩膀,右手擦掉她眼角的淚珠,深吸一口氣,道:“你爸爸他,出了車禍,現在已經被送到醫院了,不過你放心,沒有生命危險!”
只可惜下半輩子都要坐輪椅了……甄英雄心裡補充了後半句,嘴上卻道:“追這羣壞蛋的時候,你爸爸的車闖了紅燈,爲了躲避衝撞,他的車翻了個跟頭,只是腿受了點傷,好象是骨折了,不太礙事……”
聽說只是腿受了點傷,小環鬆了口氣,她哪知道甄英雄所謂的‘骨折’有多嚴重啊,闌度下手巨狠,全興的膝蓋都被他給敲爛了。
“是嗎,姐夫老師表情那麼可怕,我以爲爸爸出了什麼大事呢。”小環抱住甄英雄的脖子,小臉有些紅潤,‘英雄救美’,這個詞早就俗套了,很多女孩子也對這種童話故事的老套劇情不屑一瞥,可是,當這種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情竇初開的少女又忍不住心中的悸動,小環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正處在對初戀的期待中,甄英雄又一直都是她所仰慕的人,經歷過剛纔的事情,小環只覺得十六歲的自己終於知道什麼是戀愛的滋味了。
有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麼快,這麼突然。
甄英雄是第一個把小環制的心服口服的人,除了好色,花心,甄英雄與她構想中的完美男人高度符合,尤其是,小環曾經跟蹤過甄英雄,親眼見證他爲了保護白果,不顧自己的安危,把可怕的殺手羅比引到了無人的小巷,在完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絕地反擊,將男人的機智與勇氣發揮到了及至,他的這種體貼,關愛,責任心,男人氣魄,略微彌補了他好色花心的負面值,小環總是和甄英雄唱反調,一定程度上來說,是故意吸引甄英雄來注意自己。
小丫頭勾住甄英雄的脖子,甄少爺以爲她受到了驚嚇,需要人安慰,自是不好推開她,“小環,我送你去醫院看你爸爸,正好,你和齊小姐也做個身體檢查。”
小環心不在焉,還在想着自己也像白果一樣成了姐夫老師的公主呢,齊棋見甄英雄看過來,同樣小臉一紅,不過粉底打的厚了點,甄英雄沒看出她那是臉紅呢。
齊棋已經決定要和林夕照分手了,更認定那胖青年和可樂是冒充甄英雄的手下,對甄英雄不再恐懼與提防,因爲誤會他而有所愧疚,而當一個女人在愧疚之中去感激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很微妙的感情,如雨後春筍一般迅速成長。
幾分愧疚中爆發了幾分愛慕,幾分愛慕中齊棋又看到了絕對的利益,這個女人絕對是攀強附貴的典型,對權利,地位,財富有着無限嚮往,在此處遇到甄英雄,齊棋還以爲是老天給她的機會,或者是受到驚嚇之後的補償呢,暗忖憑自己的姿色,勾搭上這位傳奇中的太子爺,以後還不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見甄英雄望着她,這女人很懂得把握的分寸的微微頜首,略帶羞澀,水盈盈的眼睛秋波閃閃,卻又不是矜持,這作秀的功夫比唐甜甜亦不逞多讓,非常有氣質,甄英雄帶來的站在門口的幾個手下都看的發癡。
看到小環和甄英雄那親暱態度,齊棋心裡不屑,也不瞧瞧你這丫頭有多幼稚,你以爲你主動貼上去甄少爺就能喜歡你?拜託,這年頭,男人都喜歡冰山型的美女,追求的是一種征服感……
甄英雄還真把齊棋當冰山了,視若未見,看她和看一塊冰疙瘩沒什麼區別,他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小環身上了,從身後的手下那裡接過一頂帽子,蓋在小環的頭上,擋住了她的眼睛,然後雙手一託這丫頭的大腿,將她抱起,好象樹袋熊一樣盤在自己身上,一手摟住她的背,一手托住她的小屁股,說道:“寶貝,外面的東西少兒不宜,還是看不到的好。”
小環剛纔也聽到了胖青年和可樂的慘叫聲,聽甄英雄這麼一說,真怕外面有屍體,也就沒把擋眼的帽子摘掉,更何況,甄英雄的手就摸在她的屁股上,小丫頭羞不可遏,哪還有心思去看那些殺風景的東西啊,閉着眼睛,枕在甄英雄的肩頭,感覺着他的頭髮與自己臉蛋的摩擦,小環陶醉的‘恩’了一聲,然後繼續嗅着甄英雄髮絲間的味道。
一絲略有些熟悉的,帶着點巧克力味道的奶香味,涌入了鼻腔,這個味道,似乎在哪裡聞到過啊……陶醉中的小環,腦中突然清醒!
屋子裡非常陰暗,是因爲沒有窗子的緣故,出得門來,只看到這個地方破破爛爛,好象是被廢棄的什麼小作坊,水泥牆面因爲潮氣而浮漲舒鬆,散發着發黴的刺鼻氣味,不算寬敞的通道給人一種下水道的感覺,每一步踩下去,都能聽到水音,說其是水泥地面已經名不副實了,大概是滲進來的雨水吧,泡的地面泥濘不堪,有的地方還很滑。
樓道大概可以三四個人並行,但因爲兩側堆積着空油桶,還有不少生滿鐵鏽的鐵管,三角架,長着青苔已經大體腐爛的木箱等等垃圾,看起來就狹窄了好多,更何況,還有不少垃圾障礙,以及一地的‘死屍’啊。
髒水裡混着血,說句實話,很難分辨的出來,但是,牆面上,還有的倒在地上的人身上那紅紅的顏色,嚇的齊棋夾緊了大腿,生怕忍不住將褲子尿溼了,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死人呢,如果不是路太難走,齊棋真想閉上眼睛不去看這些東西,現在她非常羨慕小環,甄英雄抱着她,那丫頭不用自己走路,自然看不到這種只有在恐怖片中才能看到的場景了。
小環真的沒看到嗎?
那熟悉的巧克力奶油的香味雖然只有一絲絲,但人在封閉視覺之後,其他感官就會敏感很多,小環確定自己沒有聞錯,那味道,來自甄英雄的髮絲。
被甄英雄抱着的小環將帽子微微推上一些,露出一隻眼睛,因爲視角問題,甄英雄併爲察覺,而跟在甄英雄後面的齊棋,怕的不敢擡頭,自然也未注意到小環下意識去隱蔽的動作,反而還幫她做了掩護,擋住了後面其他人的視線,小環的頭依然枕在甄英雄的肩頭,一隻小手小心的輕輕的撥弄他耳後的頭髮,果然,有一縷頭髮似乎被什麼東西粘在了一起,雖然開始發硬,但還能感覺到它原有的粘性。
小環心裡猛然一震,她懷着複雜且無主的心情,隱諱的舔了一下手指頭,味蕾感應到的那奶油巧克力的味道,讓她如同被雷劈到一般,就在自己昏迷之前,這個味道曾經讓她有苦難言,甚至,自己的口中現在還殘留着那種香甜,這是那個穿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在高爾夫球場時,呼在自己臉上那蛋糕上的巧克力奶油的味道啊!
這種味道的蛋糕並不罕見,罕見的是,它爲什麼出現在甄英雄的身上!
甄英雄所以要可樂用蛋糕去招呼小環,一來是不想傷害她,二來,是料到小環身邊後會有保鏢,甄英雄和闌度必須在第一時間去接應可樂,但使用乙醚的話,小環要完全昏迷,需要一點時間,但卻能立刻被對方察覺,再者,乙醚使用過量,對身體有極大傷害,甄英雄不認爲那種緊張形勢下可樂還能那麼沉着冷靜的去考慮乙醚的用量,可甄少爺卻怎麼也想不到,智者千慮,必有一疏啊。
小環雖然只有十六歲,但這種邏輯問題已經可以正常思考了,姐夫老師所以在這個時候出現救了自己,真的是因爲他一直跟着爸爸嗎?如果他一直跟着爸爸,那他的頭髮上會有可以粘到這種奶油的機會嗎?
似乎,當自己被那女人扛在肩上跑的時候,有一個那女人的同夥與自己擦身而過,當時自己粘滿奶油的手,好象,碰到了那個人……小環想到此處,心臟猛然加速跳動,難道,那個人是……
小環出於好奇的本性,強迫自己壯起膽子,掃了一眼身後的情況,結果,她呆了。
因爲只有小環一個人是面朝後,而衆人又聽到甄英雄剛纔在屋裡的說話,以爲她的眼睛被遮擋住了,所以,這些裝死屍的傢伙在衆人經過之後放鬆了警惕,小環清楚的看到,屁股蹲進空油桶,應該昏厥過去的那個‘送’給自己一大蛋糕的女人,與那側躺在地,臉上,身上灑滿血的胖青年,雙雙豎起了大拇指……
可憐心裡有愧的甄英雄,因爲欺騙了小環,滿腦子想的都是到了醫院之後小環看到悲慘全興的反應,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丫頭,已經嗅到了另一種氣息,一種能揭穿謊言的氣息。
過度驚愕的小環沒有吭聲,她不願意相信甄英雄騙了她,小小年紀的她也無法想通甄英雄爲什麼要欺騙她,於是,她忍着把疑惑藏在了心中,也許,見到爸爸之後,這個疑問可以得到解答吧。
少女從愛戀爆發到察覺到迷惑的謊言,從積攢的愛慕終於山洪爆發一般的宣泄,到想要欺騙自己的不去猜度,逃避現實,難怪小環選擇了沉默,誰又能理解一個青春期少女的心事呢?
“我操!操!操!甄英雄你這個王八蛋,老子要是毀容了,非他媽殺光你身邊的女人不可!”
義字會的醫院裡,腦袋上纏着繃帶的闌度聽說甄英雄來了,身上衣服都沒換就衝到了常樂的病房,常樂才從手術室被推出來,因爲打了麻藥,睡的正香呢。
“噓……,不要打擾病人。”甄英雄看到闌度那身衣服上還沾着血,趕緊轉顧其他,裝成看不到的樣子。
“病人?醫生還他媽讓我也住院觀察呢!”闌度指着腦袋上的繃帶,氣道:“全興買的那輛日本車絕對有質量問題,媽了個B的,撞的那麼厲害,居然沒有氣囊彈出來,我他媽用腦門撞碎了擋風玻璃,差點從前面飛出去,都是你丫想出來的‘高’招!”
甄英雄笑的無比僞善,“我那是相信你的開車技術,你要知道,製造車禍這種事情需要很高的專業水平,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車毀人亡,我絕對相信你有把握做到車毀人無恙,恩,是的,我很相信你,你看,你只是把頭磕破了而已,傷口在腦門上,說毀容未免小題大做了點,我腦門昨天被小公主打了一棍子,也流了不少血呢……”
甄英雄一邊說一邊撥開頭髮,亮出額角的創可貼。
“去你爺爺的!”闌度快氣崩了,“你那小傷口在額角,有頭髮擋着,老子我的傷口在腦門正中!嚴重破壞了我的完美形象!”
但凡殺手,都有比較嚴重的自戀傾向,大概是因爲殺手不會相信自己以外任何人的緣故吧,闌度就是如此,他只懂得用英俊的樣貌哄女人上牀,對他來說,長相就是他追女人的武器,因此格外重視,甄英雄等於毀了他的女人緣。
“男人有點傷疤纔夠味,少爺我身上的疤多的數不清楚,再說,我問過醫生了,你那點傷根本不嚴重,不會落疤的,放心好了。”甄英雄肅起表情,道:“全興呢?”
“接受手術。”闌度說話雖然還是沒好氣,但話題已經回到了正題,“把全興現在的摻相僞裝成車禍受傷,這麼欺騙你的學生,你覺得合適嗎?”
“不合適,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因爲要騙的不光是小環一個人而已,還有顏冰。”甄英雄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闌度,我做的是不是過分了?”
“指哪一點?打殘了全興?確實過分。”闌度摸着腦門,淡淡道:“如果你是拋開了義字會的太子身份,只作爲小環的老師,作爲你甄英雄自己而言,那就非常過分,如果是平常人,誰能做出這麼狠的事情來?但是,你問問自己,現在能拋開義字會太子的身份嗎?不能,至少,你現在還不是個平常人,所以,該割捨的猶豫都要割捨,現在的你,有必須要達到的目的,否則,很多人的下場會比全興還慘,全興想害死你身邊的所有人,這個結果是他咎由自取,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黑道有黑道的法則,你仁慈,別人就覺得你軟弱,你不整全興,就不足以讓林夕照,陸萬古,殷立志服你怕你,這就是黑道所謂的規矩,披上太子爺的外衣,趕盡殺絕,人獸不留,慘絕人寰的斬草除根纔是你的作風,所以你不用自責,只弄殘了他的雙腿,你已經手下留情了。”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當然。”
“我聽着有點彆扭……”
“你們中國有個成語,叫‘對牛彈琴’,牲口很難理解人類感情的表達,我能理解,所以你不用強迫自己感謝我。”
“我想踹你……”
“那我會去和小環坦白錯誤,告訴她出車禍的是我,並不是她爸爸,她爸爸的腿其實是被你打斷的。”
“我操……”
阿東在處理高爾夫球場的善後工作,除了將幾具屍體裝到車裡,準備製成水泥墩沉到海里外,還將有血跡的草坪清理乾淨。
卡文和森特兩個人知道了甄英雄的身份,又見他已經制住了林夕照和全興,自然不敢把事情聲張,更怕林夕照和全興將來會報復他們,這兩個人巴結甄英雄,拍他馬屁還來不及,哪敢和他鬧毛啊?阿東用一百萬,買了他們兩人一個謊話。
卡文和森特用這一百萬當做壓驚費,分給了被甄英雄綁架的一百多人,並由卡文親口向員工道歉,聲稱是自己在外面得罪了人,遭人報復,因此連累了他們,並希望他們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免得破壞了俱樂部的形象。
卡文稱以後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因此,願意繼續留下來工作的,管理層的可以得到一萬塊‘道歉費’,普通職工五千塊,想要辭職的,可以領一千塊道歉費。
爲了拍甄英雄的馬屁,以便尋求以後更牢固的靠山,卡文還承諾,願意繼續留下來的工作的,年終獎金翻番,臨時合同工轉爲正式合同工,如此一來,更沒有人辭職了,卡文出手也夠大方,一句話,自己又搭進去百十萬。
這年頭豬肉一斤十幾塊,物價漲的比工資快,市場競爭激烈,找份工作不容易,換做誰也不想丟了飯碗啊,因此,用錢砸下來,比用人情說話更有效果,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只要繼續留在這裡工作,就得爲了老闆和公司的利益着想。
金錢這東西,維持着人類的生存秩序,促進着人類的文明與發展,同時也滋養着人類的貪婪與慾望,引誘人類暴露出人性醜惡自私的一面,爲了錢,願意出賣靈魂的人越來越多,‘掩口費’幾乎成了一種邊緣收入的代名詞,好在,爲了生存而不得不貪婪的人們還有一點所謂的‘職業道德’,收了錢,自然會把持住自己的嘴巴,儘可能的少說一點。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是,也沒有一面牆是說透風就能透風的,阿東知道,甄英雄需要的,僅僅是這些人在短時間內不開口講話而已,等顏冰輸了,誰還去管這些人說些什麼啊。
正義感,在金錢的面前,是那麼的脆弱,只能說,殘酷的社會環境讓人們對金錢空前的需求,如果物價不再上漲,如果豬肉便宜一點,如果八戒的肉不再比唐僧肉值錢的話,也許就不會連一個辭職的員工都沒有了,阿東感慨啊,是不是應該說,甄英雄是在利用社會的大環境在做壞事呢?
甄英雄有點害怕去見小環,小環知道全興這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之後,會是何等反應啊?甄英雄迴避自己的想法,他不想知道。
在樓道的盡頭給白耀天打了個電話,感謝他爲闌度冒充全興去製造車禍做了掩護,儘管白耀天正在遙控人處理着車禍之後的善後工作,但也不免要羅嗦一翻,盤問甄英雄爲什麼不在海上,而出現在了朗朗市,甄英雄三緘其口,除了要他去問白果,什麼都不肯說。
掛了電話,甄少爺又偷偷溜去看了看同住一家醫院的柳絮,鈴鐺也在呢,見到甄英雄,兩丫頭的表現各不相同,柳絮含蓄中帶着羞赧,而鈴鐺則是驚喜不已,膩到了甄英雄身上,也難怪,鈴鐺很長時間沒有和甄英雄單獨相處過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住院後,柳絮更有女人味了,也許,是因爲她終於肯在甄英雄面前露出她軟弱一面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