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用裝了。”一大早,西裝革履,穿的正八經兒的闌度提着個水果籃子來探病了,才坐下,就掏出一個紅嫩的蛇果丟給了躺在牀上裝死人的甄英雄,“接着,你的早飯。”
甄少爺聽風辯位,穩穩的用右手接到了,“靠,這就是早飯?”本該昏迷不醒的他竟然精神的撩起被子跳下牀來,誇張的伸了個懶腰,“我昨天晚上運動量很大,消耗那麼多體力,你覺得水果能填飽我的肚子嗎?”
“臭東西你說什麼呢?!”正在衛生間刷牙的白果聞言,趕快探出頭來,一張小臉漲的通紅,羞惱的揮着拳頭,“你找打是吧?”
甄英雄咬了一口蛇果,鮮甜的汁液無法淡化他牢騷中的苦澀,可憐兮兮的對白果道:“成天吃水果,我快虛的真打不過你了……”
“你自找的,怨誰啊?”闌度包了根香蕉,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如果成天大魚大肉的吃,養的肥肥胖胖滿面紅光,還有誰會相信你是植物人啊?”
“就是,有水果吃總比打點滴好吧?放心,只要你乖,我不會揍你的。”小白漱過口,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邊穿外套,邊附和着闌度說道:“你經常躺着,運動少,油膩的東西吃多了,難免要長肉的,到時候肯定會被大家看出來你是裝死的。”
“球球的,那一個星期吃一次肉也太可憐了吧?整天吃水果,半年下來,我都快忘了自己是食肉動物了。”甄英雄態度不滿,但吃的也不慢,老大一果子幾口啃下來,就剩下一大核兒了,笑望着白果,下流的挺聳着腰,玩味道:“我運動少嗎?也不算少吧?”
“臭流氓你沒完了是吧?!”小白氣的做勢要踢他,甄少爺靈敏的跳到了牀上,小白要撲上去,可剛剛穿戴整齊,又怕把衣服弄亂了,氣呼呼的瞪着他。
闌度看不下去了,將香蕉皮丟進了垃圾桶,道:“你們兩口子要鬧是不關我的事情啦,但你們鬧起來不把我當回事,這未免有點傷我的自尊吧?我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可不是來看你們調情的。”
“誰調情啦?!”小白翻了闌度一眼,卻自己先心虛了,邊將女孩子必備的化妝品裝進包包,邊道:“不就是嫌我礙事催我走人嗎?有話直說唄,幹嗎拐彎抹角的?我該上班了,你們愛商量什麼商量什麼吧,我還不稀罕聽呢,不過,注意點時間,一心快來了,別穿幫啊。”
甄英雄好奇道:“今天週六也上班?”
“恩,方言和林夕照的案子都要判了,麻煩事太多。”白果瞥着甄英雄,沒好氣道:“都是拜你所賜。”
說起來也真是巧,拖了半年,這兩件沒有關聯的案子卻都是最近開庭審理,兩位有牢獄之災的傢伙還真是有緣啊,甄英雄訕訕的笑了笑,卻聽闌度對白果道:“說起來,我今天來,也是要告訴他關於這兩件案子的進展背後一些內幕事情的,你真的不稀罕聽?”
內幕?這倆字對小白的吸引力絕非一般,她想聽,可看到闌度和甄英雄那挑釁的目光,再笨她也知道,這倆傢伙就是嘴上說說而已,根本不可能把那些事情講給自己聽的,無非就是想笑話自己說話不算話,然後催自己趕快走人罷了。
“反正就是些栽贓嫁禍見不得光的勾當,我還真不稀罕聽呢,免得別人以爲我和你們是一丘之貉,哼,拜拜!”白果有點賭氣,走向了門口,還未開門,先聽到了敲門聲。
屋裡的三人臉色同時一變。
小白貼着貓眼向外一看,趕緊回頭縮着脖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是一心!”
甄少爺好象被踩了尾巴的貓,動作快卻動靜小,跳回牀上蓋好了被子,眼一閉,表情安詳的像個死人。
而闌度則趕快將甄英雄吃剩的那個果核丟進了垃圾桶,把剛纔這‘活死人’活動過的跡象完全抹去,然後坐回了沙發,抱着水果籃子,又包了一根香蕉咬了一口,好象他一直都在吃東西似的,而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在吃東西。
無論是甄英雄裝死還是闌度做掩護,或者是白果在轉頭開門之間就整理好了表情,都顯得那樣嫺熟,一看就知道,類似的經驗太豐富了。
“哦,是你啊。”白果把一心讓進了門,“來的正好,我正要上班呢,甜甜沒和你一起來嗎?”
“沒有,昨晚我媽媽,甄叔叔,和顏阿姨談投資快樂谷的事情,她和小愛也去湊熱鬧了,還纏着愛利絲姐姐去飆歌,飆到後半夜纔回家,現在還沒起牀呢,我就自己先過來了。”一心摘了帽子和墨鏡,甩了甩飄逸黑亮的長髮,風姿卓越,接着問了和甄英雄一樣的話,“果果姐,今天不是週六嗎?”
雖然退出了歌壇,但人們對一心現在的生活似乎更感興趣,雖然最後的演唱會上並未曝光‘王子’的身份,但早有傳言散播,王子,就是義字會的太子,甄英雄,因此一心現在的出入反還不如做歌星時方便,所以穿着打扮依然是特務式的那身行頭,白果已經見怪不怪了。
“週六也得上班啊。”白果揮揮手,出了門口,“林夕照和方言的案子趕到一起了,我又是破案刑警又是受害人,事情多的要死,身不由己啊,英雄就拜託你了,拜拜。”
“恩,拜拜。”關上門,還順手將門反鎖,一轉過身來,一心臉上那副淡定自然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緊張之中,又有點興奮,問正在啃香蕉的闌度道:“沒露餡吧?怎麼樣,我方纔表現的是不是和甜甜一樣自然?”
“NICE……”闌度伸出大拇指,“不過演技和甜甜比還是差了一點。”
“切,甜甜是你妹妹,你當然向着她,不問你了,吃你的水果吧。”一心小嘴一嘟,三步並兩步走到牀邊,伸手就捏甄英雄的鼻子,“我問你呢,死YY,裝死裝的還真像,果果姐守夜,你沒露餡吧?”
甄少爺怪怪一笑,坐了起來,照着一心的臉蛋狠狠親了一口,笑道:“你都說我裝死裝的很像了,果果怎麼能看出我是假昏迷呢?”
“討厭,你刷牙了嗎就親我?”一心趕快推開甄英雄,卻並未躲閃,翻着一雙美眸,優雅的伸出了左手,笑嘻嘻道:“慣例。”
“又來這個?”甄英雄眉頭一蹙,看了一眼闌度,笑的有些不自在,“今天就算了吧……”
一心知道當着闌度他不好意思,笑容比和煦的陽光還要溫柔,但美麗的女孩也有腹黑的一面,“不行,咱們說好的,你裝一天昏迷,就得對我說上一次,直到你真的娶我爲止,你是男人,說話要算話,不然,我就告訴果果姐和愛利絲姐她們,說你昏迷是裝出來的。”
這是一心的撒手鐗啊,甄少爺不得不妥協,他裝昏迷是有原因的,如果現在就暴露的話,很可能會前功盡棄,而且,他也沒有暴露真相的心理準備啊。
老臉一紅,在闌度玩味的目光中,甄少爺單膝跪在牀上,左手背後,右手托起一心的纖纖柔荑,低頭親吻了她無名指上的鑽戒,然後望着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深情道:“嫁給我吧,老婆。”
雖然一心堅持讓甄英雄在闌度面前做這種事情,但真正羞的卻是她自己,畢竟她不是甄英雄那樣的厚臉皮啊,往常她都會應一聲,然後接受甄英雄的親吻,而這次,只是點了點頭,沒敢應聲,更不敢當着闌度和他親嘴,不過,她心裡還是很滿足的。
自從知道甄英雄壓根就沒有昏迷,而是故意裝出來的之後,一心雖然接受了他裝昏的理由,但對他沒有親自將求婚的戒指戴到自己手上還是耿耿於懷的,甚至,三國那丫頭女扮男裝代替甄英雄去向她求婚的事情,當時覺得很感動,可事後卻總覺得被別人當成了笑柄似的,當然,這也要感謝喜歡胡鬧的三國,現在她總是把一心叫做‘老婆’……
甄英雄裝昏,一心自然把這些帳都記在他的腦袋上了,於是,這種每次見面都要求婚的所謂的慣例出現了。
一心和白果都知道甄英雄並沒有真的昏迷,但是,她們兩人之間卻不知道對方知曉甄英雄的這個秘密,倘若剛纔一心早幾分鐘進門看到白果和他打情罵俏,又或者白果晚幾分鐘出門看到他與一心已經養成慣例的求婚,估計甄英雄就真的得變成植物人了……
甄英雄向她們解釋過自己假裝植物人所謂是何,兩女也都理解並支持着他,但是,那是裝昏迷全部的理由嗎?
坐在沙發上的闌度最有發言權:那僅僅是一半的理由而已,還有一半的理由,就是他爲什麼要分別告訴一心和白果自己並未昏迷,卻不讓她們之間相互知道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