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危機
不知道有多長時間,謹惜覺得身體被凍得不可抑制的發抖。他們從潭下一個巖洞中鑽了出來,浮在水面,可以看到整個島都變成了一座火焰島,冒着濃煙。
蕭赫風喘息着,他注意到黧黑的水面上浮着的那艘大船上好像沒幾個人看守……看着謹惜顫抖的樣子,他還是決定先偷偷上岸。
在岸邊停着四條小船,他們自然不會想到山上還有路能通到岸邊,所以岸邊根本沒留人看守。蕭赫風把船索都解開,推到湖中,讓它們自由漂泊去了。只剩下唯一一隻,留着他和謹惜用。
可是不遠處黝黑水面上那艘大船還在那裡等待,小船停泊的地方又是個月牙形的灣口,只要他們劃出島必然會被大船上瞭望的人發現。
那艘大船裝備的火力他們已經嘗過滋味了,再來一次可不見得有這麼幸運能逃出生天。蕭赫風望着天邊那輪明月,不由得凝眉沉思……
靈光一閃,他想到個辦法:如果把船翻過來,底朝上猛的按到水中,那麼會有一些空氣因壓力而留在船艙裡,這樣他們可以頂着船支在水底走,船艙中所剩的空氣也足夠支撐他們呼吸一段時間了,而大船上瞭望的人也不可能發現水底有人接近他們。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謹惜,謹惜覺得這麼瘋狂的冒險也只有跟着蕭世子才能“享受”到可是他們已經別無出路,如果被島上五十多個殺手找到,再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因爲謹惜的力量不夠,每次擠壓進船艙的空氣不夠多,嘗試了好幾次才成功。好在他們把鞋脫掉了,好幾次踩着水底的淤泥,差點陷進去。兩人個頂着船,摸索着向敵人大船的方向前進。
在水底行走的阻力很大,比預想的慢多了,船艙中的空氣漸漸少了,兩人舉着沉重的船體,越來越舉步維艱。
蕭赫風說:“我們浮上去看看。”
因爲在密閉的環境裡,聲音聽起來很悶。謹惜也覺得再堅持一會她也舉不動了,兩人果斷棄船上浮。
終於浮到水面,兩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他們覺得能呼吸真是件好事
一輪明月籠罩湖面,大船近在咫尺。他們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怕引起船上人的注意。
小心翼翼的游到船邊,可是船體十分高,他們怎樣才能爬上船?謹惜焦慮的看了一眼蕭赫風。
他卻毫不在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從懷裡變魔術般掏出一隻虎爪鉤。從船下看不到船上面的情況,他只能選擇一處沒有火光地方把狼爪鉤拋了上去,拽了拽確定已經牢固的勾在船舷上,才順着繩子緩緩向上爬去。
而謹惜原本不善水性,只能抓着繩尾,等蕭赫風爬到船上,再把她拉上去。
等謹惜爬上船,已經累得渾身沒勁了。蕭赫風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示意她貓下腰,從他們隱藏的地方看去,船上有五六個看守,點着火巡視。他們都被島上的大火吸引,站在船舷邊向王母島方向張望。
只有一個人在船尾抱着大刀打瞌睡,蕭赫風衝謹惜使了個眼色,兩人伏下身子悄悄向船尾爬去。
謹惜緊張的手心出汗,這些人既然是殺手,想必聽覺都很敏銳,萬一那個睡着的人醒了發現他們,他們赤手空拳怎麼打得過人家?
躲在桅杆和風帆的陰影處,蕭赫風停了下來。謹惜差點撞在他身上,蕭赫風回頭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他示意謹惜在這裡等待,一個人貓般靈巧的竄了過去。
他看到那人身邊倒着一隻酒葫蘆滿身的酒氣,不由得放下心來,拔下他腰間精巧的小匕首,捂住他的嘴橫向一抹,頃刻間割斷了他的咽喉。他連聲音都沒來得急發就見閻王爺了,一股鮮血如噴泉般飛濺在桅杆上,謹惜不禁轉過頭去。她還是第一次見殺人的場面,不由得渾身顫抖。
蕭赫風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挑眉朝謹惜投來戲謔的一瞥,謹惜回他一個白眼,他才收回笑意,殺氣騰騰的提刀悄悄接近那夥看熱鬧的守衛。
他們正全神貫注的看那島上的火光,互相談論着,根本沒想到蕭赫風能逃出島,還能跑到他們的船上來。
一聲慘叫,溼熱的鮮血噴濺在身上,他們這纔回頭,只見一把刀穿過站在最後的那個人的胸膛,那人瞪大眼睛恐懼的望着衆人。
刀從他的身體一下消失,他倒在地上,露出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幽藍的眸子中閃着凜冽的光芒,比他的刀尖更讓人心寒。
他的樣子太過特殊,哪怕那些殺手沒見過他,也一眼就認出他就是他們要刺殺的定國公世子
火光映紅了一張張貪婪扭曲的臉,他們如惡狼見到羊般,抽出腰間的武器圍了上來。原以爲功勞會被島上那些人搶去,沒想到守船都守來了運氣。
臨行前,他們得到的指令是:如果誰找到並殺了蕭赫風,會可以得到五百兩黃金多麼誘人的數目啊不過他們是組織最低層的殺手,還沒機會參與更多的行動,沒想到這隻獵物竟然自投羅網,五百兩黃金真是太容易到手了
所有人都興奮了,恨不得第一個宰了蕭赫風得到黃金。一個肥胖的大漢怒吼一聲舉起手中大斧輪向蕭赫風,蕭赫風輕盈的向旁邊一閃,躲過進攻,一刀劈向他的手腕,那個大胖子的動作失於笨拙,來不急收回,一刀砍在腕子上,半個手腕都被砍折了,只有一點點皮肉連着手,那隻重斧掉在地上差點砸到另一個人。
一個瘦骨嶙峋如惡鬼般醜陋的漢子趁蕭赫風對付大胖子,在身後偷襲。謹惜看到舉起身旁的空桶砸了過去,那個瘦鬼被嚇了一跳,只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奔自己襲來,忙舉劍相迎,劍穿過木桶他纔看清。
可是爲時已晚,蕭赫風聽到身後的動靜,忙轉過一刀穿透瘦鬼的身體,一腳把他踹到水中,他掉下去時手中還舉着那隻木桶。
短短時間內已經解決了三個人,剩下的三人都有點蒙了,他們沒想到蕭赫風武藝如此好。當然,也是他們幾人的水平太差,所以才只能輪到看守船支的活兒。
月光下,他如一隻矯健兇猛的黑豹,舞起死亡之刀,既華麗又絢爛,讓所有人恐懼到骨子裡。
蕭赫風以一敵三卻優勢越來越明顯,突然有人大喊一聲打斷了他的進攻節奏:“蕭世子,放下手裡的刀,如果你不想你朋友死的話”
蕭赫風回頭一看,謹惜被一個小鬍子勒在懷中,她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刀。蕭赫風不禁心中猛的揪了起來,他的眼中不免流露出一絲急色,被那個小鬍子捕捉個正好。
“放下刀,否則我就不客氣了”他的刀刃緊貼在謹惜的脖子上,故意一劃,一道血痕出現在玉般白皙光滑的皮膚上。
蕭赫風握着刀的手在微微顫抖,眼中的焦急心痛讓謹惜不禁一動。謹惜知道,如果他放下手中的刀,就意味着死亡。這些人就是衝着他的性命來的而自己看到了整個過程,也決計逃不過一死她不能成爲他的累贅,她不想就這樣死去……謹惜突然想起頭上那隻木簪
她看到蕭赫風握着刀的手緩緩垂下,鬆開手中的刀,重沉的刀落在地上,被人一腳踢到旁邊。其中一人狠狠一拳打在蕭赫風臉上,他被打倒在地。還沒等爬起來,又被一腳踩在地上。其中一個黃板牙緩緩舉起手中的刀……
謹惜突然尖叫道:“大爺,你可別殺我我跟蕭世子什麼關係都沒有”
她故意讓聲音又柔又媚,一聽起來就知道是女子。果然衆人的目光都狐疑的看向她,她向後靠了靠,身子故意貼在拿刀威脅她的小鬍子身上,嫵媚的眨眨眼:“大爺,我是倚紅樓的花魁,不過是蕭世子出銀子包出來陪他遊玩的,你可千萬別殺我”
小鬍子聽說她是女子,又看她如此纖弱,知道她沒有武功在身,不由得放鬆下來,手中的刀也微微拉開了距離。
他的左手突然抓向謹惜的胸前摸了一把,衝着衆人道:“果然是個小娘們,還用布勒着呢”
那三個人一陣yin笑,踩着蕭赫風的那個長臉漢子說:“五哥,你把那小娘們的衣服扒光,讓咱們也看看花魁是啥樣”
蕭赫風聽說猛的起身,可是他的掙扎只換來更兇狠的攻擊。謹惜不由得暗罵:這個傻蛋不知道我演戲是爲了他啊?
她衝小鬍子微微一笑,指點輕點在刀背上,緩緩把刀向外推去,聲音充滿誘惑力:“人家自己脫……只要不要命,要什麼都給……”
小鬍子被她魅惑的眼神勾得不由得嚥着口水,不過戒備之心卻消,他鬆開謹惜,可刀尖依然指着她,說:“現在就脫”
可一旁踩着蕭赫風的長臉漢子卻說:“五哥,我看來是先宰了這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