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說你呢!放開!”
在場沒有人多管閒事的,就連那老闆也沒法說什麼,因爲這賊不能幫,只要幫了那就是同夥,這就說不出清楚了,所以都只是在看瞧熱鬧,反正這孩子髒了吧唧的日後也沒什麼出息,說不定哪天又偷東西讓人給打死了。
但年輕人靠在身後的牆上,語氣平和卻帶着嚴厲,讓那矮個聽了之後都沒法無視,就那麼拎着髒孩子轉過身,掐着那孩子的頭問他說:“咋?我教訓個偷東西的‘毛’崽子,你不樂意是吧?難不成是同夥?你他娘也是個賊?”
髒孩子掙扎着不停,見似乎那年輕人能救他,就趕緊衝他喊道:“哥啊!親哥啊!咱們雖然沒見過,但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啊!我是咱爹在外頭生的,咱爹不是個東西,‘抽’大煙把自個‘抽’死了,我娘又跟人跑了,剩下我在這等你,快救我啊!”
年輕人聽的一樂,擡眼瞅着那髒孩子笑說:“你偷他東西了嗎?”
“沒有啊!他們是壞人,我剛纔聽到他們說什麼炸彈、殺人之類的話,他們這是要殺我滅口啊!”這髒孩子話說的真真的,聽起來就跟真事一樣,把那矮個聽得咬牙切齒擡手扇他一個嘴巴,臉都給打歪了,引得那髒孩子更是哭喊起來。
高個看到屋裡人有點多,忽然變得緊張起來,幫着矮個抓住髒孩子就要拖出去,在場的人沒有敢管的,剛纔是因爲這兩人說那髒孩子偷了東西不想被當成同夥,此時聽到髒孩子說他們是壞人,討論什麼炸彈殺人之類的話,那就更不可能去管了。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面前的碗,都沒個人吭聲。
就在那兩個人要把髒孩子給拖出的一瞬間,年輕人擡手搭住最靠後的矮個肩膀,依舊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們要把這孩子帶去哪?先說清楚了再走。”
“你孃的事咋這麼多?管你屁事?滾開!別‘逼’老子不客氣!”矮個脾氣不好,從面相上就能看出來,被那年輕人拽住後。他變得狂躁起來,騰出一隻胳膊就反手甩回去,對着身後那年輕人的臉招呼過去。
那矮個雖然長的不高,但比較敦實,當衆人看到他似乎揮拳砸向那年輕的時候,都呲牙咧嘴提那年輕人覺得疼。可年輕人壓根就沒躲,拳頭即將在砸中他臉的時候突然停住,矮個瞪着眼睛保持着剛纔姿勢不動,仔細去看會發現他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走啊!”高個發現孩子拽不動。一回頭看到那矮個站着不動,他身後的年輕人帶着笑瞧着他們,不由的就催促起來。
可當他眼睛往下看的時候吃了一驚,那年輕人的手還捅在矮個的肚子側邊,隨着他慢慢的收回了手,矮個眼睛都已經充血了變得通紅,喉嚨中發出一陣低鳴聲,突然全身發軟就跪在地上。捂着自己肚子臉上都疼的扭曲,兩行眼淚嘩嘩直流。沒幾下就不動彈了,可卻沒見他哪出血,不知道是怎麼了。
“幹什麼呢!走啊!”高個不耐煩的將那孩子單手摟住,擡腳就將那垂頭跪在地上的矮個給踹翻,本想讓他起來的,可沒想到這矮個就那麼被他給踹倒在地。兩眼是直的一動也不動,仔細一看這人居然已經死了。
在場所有人都懵了,那老闆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點,只有高個一愣之後反應過來,猛吸了口涼氣驚慌的看向站在屋中年輕人。反手就伸到自己後腰,結果還沒把東西給掏出來,那年輕人一個箭步衝到他的面前,‘陰’沉下臉突然出手打在他脖子上。
速度很快但力量似乎不大甚至都沒發出聲音,可高個卻無意識的向後退出幾步,後背撞在‘門’板上,慢慢的滑坐下來,全身一陣陣‘抽’搐,大張着嘴卻喘不了氣。最後憋得滿臉通翻着白臉眼瞅一口氣喘不上來要死的時候,一根筷子從他大張的嘴中‘插’進去,捅的他身子一頓,隨着筷子幾次扭動之後,喉嚨中“嘎”的一聲響,終於喘上了那口氣。
年輕人隨手將筷子扔在一邊,面‘色’平靜的看着癱坐在‘門’邊大口喘息的人,突然把手伸到那人的身後,竟‘摸’出來一把手槍來。
“槍!”在場的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炸了鍋一般叫喚起來,甚至想從後‘門’逃竄出去。
“都坐下!”年輕將槍隨手擱在旁邊桌上,一句話讓他們都安靜下來,互相的看了幾眼後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坐回去,但都低着頭不敢‘亂’看。
那館子的老闆嚥了口唾沫說:“這、這...”這了半天才吸了口涼氣說出來:“哎媽呀!殺、殺人了!”
年輕人在他們又要驚慌之前,回頭對老闆說了句:“別怕,這兩個人不是好東西,估計是要對四平鐵路下手,沒你們的事。”
老闆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滿臉的汗,慌喘着氣說:“那、那咋辦啊?得去找公安啊!”
年輕人這時候站起身,走到那還趴在地上的髒孩子面前,將他給拽起來,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蹲下身仰臉瞧着那小‘花’臉說:“孩子,沒事吧?”
髒孩子臉上還掛着驚恐的淚痕,當看到年輕人無害的笑容後,扯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
“那沒事過來吃飯吧,看你也是餓了。”年輕人將那髒孩子領到自己那桌坐下,把老闆給他的面推到髒孩子面前讓他吃,面‘色’平靜的出奇,似乎根本就沒出過任何事情。
老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有些謹慎的又問年輕人說:“同志啊,你是幹啥的?這是不是得去找公安啊?”
年輕人轉過頭笑着對老闆說:“的確得去報警,不過我就是公安,是剛分配到四平的,對這片不太熟悉,麻煩你們誰認識路,去四平公安局說這裡有兩個敵特分子,但已經被制伏了,就這麼說他們自然明白。”
衆人一聽頓時把懸着老高的心都放下來,原來這年輕人是個公安,怪不得如此冷靜乾脆,真是後生可畏啊。在年輕人的同意後,那些人就跟打了‘雞’血似得,一擁而上把那兩個被稱爲是特務的人給捆起來,都興奮的瞪着眼睛,就跟這兩人是被他們抓住的似得。
髒孩子嘴裡嚼着麪條,但一雙眼睛則卻留在年輕人身上,看着他安靜的坐在一邊,和那些忙活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由得讓那髒孩子看呆了,小嘴長着漏出了麪條都不知道,眼睛幾乎都長在那年輕人的身上了。
隨後過了沒多久一羣公安衝進來,頓時把滿屋子的人全部控制住,當看到地上兩個被繩子‘亂’捆住其中一個似乎已經斷氣的人,公安就先將他們給擡走了,然後還要把其他人都帶回到局子做筆錄。
這館子的老闆指手畫腳的形容剛纔發生的事情,而且還把從高個身上拿出來的槍給公安看,把公安們‘弄’的都緊張起來,可老闆他說不清楚,就想轉身讓那年輕人他來解釋,但一轉頭就懵了,剛纔還坐着年輕人的位置此時空着的,就連那剛剛還捧着碗吃麪條的髒孩子都一塊沒了。
“哥!哥你等我會!你咋走那麼快呢!”髒孩子沿着小路追上了年輕人,跑到他側邊仰臉瞧着,還呲牙笑個不停。
年輕人放慢了腳步,扭頭看向那髒孩子問他說:“誰是你哥啊?”
“你呀!你是我親哥!”髒孩子用袖口抹了把油了吧唧的嘴趕緊說道。但年輕人不說話繼續的趕路,髒孩子小‘腿’捯飭着勉強能跟上,長着小嘴問道:“哥,你從哪來的?你要去哪啊?我看你可不像是那些大蓋帽,他們沒有你那本事!”
年輕人聽後眯了一下眼睛,忽然就停住腳,那髒孩子還沒注意多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身邊人沒了才轉身瞧過去,一擡眼發現那年輕人正着臉看着他,髒孩子擡手撓了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哥你咋了?咋那樣看我呢?”
“孩子你很聰明,但你的聰明太過於明顯,這就叫做笨了。”年輕人忽然的一句話就出來了,把那髒孩子聽的一愣,隨後小臉就憋屈起來,蹲下身抱頭哭着,邊哭還邊說:“我家裡人都死了,就剩我自個了,今天還差點被壞人給‘弄’死了,現在都害怕呢!”
年輕人擡‘腿’走過來,慢慢的蹲下身子,髒孩子還以爲他是來拽自己起來的,沒想到年輕人卻對他說了一句:“你是去偷東西的時候,碰巧聽到那兩個人說話的吧?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爲那兩個的目的‘性’太過於明顯,他們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滿滿殺意,可不是因爲被偷了東西那麼簡單。”
當髒孩子坐在乾淨的小屋裡後,還是兩眼發直的看着自己腳面,他被年輕人給一路的帶到了四平,‘迷’‘迷’糊糊的就進了這個屋子裡,到現在還沒反應過勁來。
年輕人從外面捧進來一捆的柴火放在屋子中間的火爐邊,打了個響指招呼那髒孩子說:“自己會生柴火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這地方是我暫時的住所,不會出什麼事,你生火之後燒點熱乎水把自己洗乾淨吧,然後我送你去個地方,會有人照顧你的。”
髒孩子有些拘謹的坐在凳子上,等到那年輕人說完話打算轉身出去的時候,他才趕緊站起身說:“哥!你救了我一命啊!我還不知道恩人你叫啥呢!”
年輕人走到‘門’口,推開了‘門’瞧着外頭清澈的天空,嘴角微微翹起。
“七燐,吳七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