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品的全名叫做趙品,起碼她說關於爹孃的事是真的,她也自己生活很多年了,靠着那館子老闆的接濟活了這麼大。品品今年已經十四歲了,但由於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過着,她長的就跟那十歲小孩似得,雖然小可心眼多腦瓜聰明。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應該離吳七遠一點,可不止爲何卻對吳七充滿了好奇,可能是她第一次見過吳七這種人,就如同吳七第一次見到李煥那樣,對於那種特殊的氣質產生某種好奇心和探究*。
老吳以前那是不會做飯的,但這兩年不見他不僅會上竈燒菜,甚至那炒出來的菜味道還不錯,這讓吳七有些驚訝,但胡大膀瞅了一眼坐在櫃檯前的蔣楠後,從他笑臉中吳七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老吳有了婆娘後慫了,慫的都能娘們了。
對於這個不熟悉的地方和這些不熟悉的人,品品顯得有些侷促,一直都抓着吳七胳膊不鬆手,不管吳七去哪她都牢牢的貼在身邊,每次見到蔣楠的時候,品品都會特別害怕她,她感覺這個蔣楠似乎很厲害,本能的就會產生怕意。
當吳七路過前臺的時候,蔣楠突然出聲說:“丫頭過來!”
品品趕緊往吳七身後躲,把吳七都給弄笑了,將她從自己身後拖出來,然後低聲說:“你這丫頭也有害怕的時候,這是我嫂子,你聽話在這呆着。”
“不。我要跟着你。”品品攥着吳七不鬆手。
吳七嘴角翹起來笑着說:“我上茅房蹲坑你也要跟着去嗎?那走吧,來!”說完之後就伸手去拽着品品往後面走,結果品品紅着臉頓住不跟他。這時候把手鬆開了站在櫃檯前面目送吳七從後面出去,然後一轉頭看到蔣楠有些害怕的往側邊走了一些,等着吳七上完茅廁回來。
“丫頭,叫什麼?”蔣楠趴在櫃檯上,眯眼翹着品品。
品品憋着嘴低頭說:“品品。”
“品品?大名叫什麼?”蔣楠冷着臉看起來有點滲人。
“我、我叫,趙品。”
蔣楠聽後就對品品鉤鉤手指,品品有些謹慎的走過去。一雙大眼睛到處亂飄卻不敢和蔣楠對上眼。蔣楠是個美人,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模樣,但氣色一直不太好,有些病態的美。她看着品品最終露出一絲笑容,那秀美的模樣讓品品看呆了。一直到蔣楠對她說話後才反應過來。
“品品,既然你爹孃都沒了,我認你當閨女怎麼樣?”
品品回過神來,有些害羞的垂下頭,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絞着手指有些緊張。
蔣楠慢慢的站起身,俯視着品品低聲說:“怎麼?不樂意?”
“不是,那啥,我不認識你。”品品低着頭悶聲說。
蔣楠俯下身離品品近了一些對她說:“你也不認識小七。咋老纏着他呢?小丫頭年紀不大鬼心眼挺多,你想的什麼我可是一清二楚,老實在我這待着。懂嗎?”品品一擡臉就看到蔣楠冰冷的面孔,嚇得她往後退出一步,趕緊點頭。
蔣楠看她這個反應之後才慢慢的坐回去,輕聲對品品說:“能聽話點了?那麼知道我是誰了嗎?”
品品點頭用很小的聲音說:“乾孃。”
“不錯!是個聰明的丫頭!”蔣楠笑着站起身,直接就走到品品身邊,擡手環住她的肩膀。但見品品還是有些害怕的顫抖幾下,便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附身在品品身邊用柔和的聲音說:“丫頭沒事別害怕。日後你就在乾孃這住,乾孃照顧你,把小心思收起來,乖一點知道嗎?”
品品大眼睛帶着些水汽,不知道是被蔣楠給嚇的還是說有地方住有人照顧感動的,擡起臉之後那小模樣看起來怪可憐人的,引的蔣楠母性都出來了,輕輕的摟住小丫頭,慢慢的用手摸着她的後背說:“沒事沒事,乾孃剛纔只是跟你說說規矩,沒事的。”
吳七從後院回來之後就看到這出,不由得笑出來,結果那小丫頭聽到動靜,就從蔣楠懷裡轉過臉斜了他一眼,更是讓吳七滿臉都是笑意,他感覺好久都沒這麼開心放鬆過了,但可悲的是日後還得迴歸平靜,做一個喜怒無形帶着面具的人。
其實吳七白天還有事的,他的時間非常緊,但回來和老吳胡大膀吃頓飯的時候必須得有,等到中午開席上桌的時候,老吳居然忙活了七八道菜,那放桌子幾乎都擺滿了,把品品那小丫頭看的眼睛都發直。
老吳則拽着要伸手的胡大膀說:“哎!哎!你們咋回事?我忙活這一通可不容易啊!等會再吃彆着急,哎!看我!別他娘再盯着菜了!”
胡大膀嚥了口唾沫掙扎說:“別、別拽我!我都餓了你讓我吃幾口墊巴下!七兒啊!快給你二哥來雙筷子!”
老吳呲牙咧嘴攔住那胡大膀,硬是扯出一抹笑對大傢伙說:“不是,老二你讓我說句話!不着急吃!哎媽!你坐下給我老實點!”邊喊着邊把胡大膀給按回到凳子上,累出滿身汗,擡手抹了抹腦門說:“這個那什麼!這七兒啊,七兒回來了!哎呦咋說呢!”
“說個屁啊!磨磨唧唧說啥呢?再不吃菜就涼了!”胡大膀又要伸手。
吳七把胡大膀手按在桌上,笑着說:“二哥彆着急,你讓大哥把話說完,等會咱們哥幾個喝點,不着急!”
胡大膀看着吳七的眼睛愣住了,這吳七如今犀利的目光特別唬人,胡大膀慢慢的安靜下來,老吳這才得了機會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看着桌子周圍一圈人憋着嘴好半天才出了口氣說出來:“七兒是我最小的兄弟,當年在河南我們哥幾個不容易,不過想想當初的日子雖然苦,但哥幾個在一塊幹什麼都有意思,幹什麼都有一種活着的感覺。如今經歷過這些事,身邊的人沒少,能來的都在桌上,尤其是七兒回來了,而且最關鍵還是七兒長大了,從當年的傻孩子長成了如今漢子,比我們哥幾個誰都強,老哥特別高興,既然話都說到這了,那咱們是不是得喝點了?”
“哎媽!話都這麼說了!那不喝等什麼!來來!我去般酒啊!今天我得把七兒給放倒了,看看這漢子喝多了是啥反應!”胡大膀的情緒被調動起來了,轉身就去般酒,打算把吳七給喝躺了,老吳這次沒攔着,反倒還去準備碗,杯都不用了,這都有點拼命的盡頭了。
在吃飯之前蔣楠和品品一直說話,蔣楠如今生病後原本嚴厲中帶着柔和,給人一種母親的感覺,品品雖然怕她但這自己孤獨的時間久了,再被人關心和管着之後,不免有種溫馨的感覺,那些鬼心思也都慢慢的放下,看着滿桌子菜和熱鬧勁,品品也不由的呲牙笑起來。她本來小模樣就長的好看,在加上和那蔣楠坐在一起,一小一大兩個美人,別提看起來有多養眼了,這小丫頭說不定日後那長大了可能比蔣楠還要好看,把胡大膀眼睛都看直了。
“哎媽呀!別吵吵!這小丫頭長的真俊啊!怪不得小七能往家裡領,我就知道你小子也學壞了,這是給自個留着呢吧?”胡大膀咧着嘴就瞎說起來。
吳七聽後只是笑着,接過了酒碗直接敞亮的仰頭幹下去,然後把碗放在胡大膀面前,用眼神示意道:“二哥等什麼呢?喝吧!”胡大膀一見吳七居然能和他叫號,當時也捧起碗幹了底朝天,把老吳看的樂直拍巴掌。
這一頓飯說實話都沒怎麼吃,只有品品那鬼丫頭不停的往嘴裡塞,蔣楠看着他們喝酒吹牛瞎起鬨也不由的笑起來,這頓飯吃的很熱鬧,起碼有感覺沒白吃。
在場這三個老爺們中胡大膀喝的最多,那吳七不知怎麼到現在才一共才喝了兩碗,老吳光看眼都沒喝幾口,那一罈酒基本上都進了胡大膀的大肚皮中,喝的他臉通紅五迷三道的抓着吳七呲牙說:“七兒啊!老吳今天,因爲你回來高興,那傢伙是真高興,這不是裝的,他、他不夠意思啊!我當初來的那天也沒這麼大排場是不是?所以說!今天得給我補上,咱們得喝個痛快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吳七笑着對胡大膀說;“是啊二哥!今天一定得補上,所以來再把這碗給幹了,喝完之後,再說別的!”
胡大膀本來還想說話,但讓吳七端起酒碗舉到嘴邊,那就抓住了迷迷糊糊喝下去了,但這一碗喝下去之後,那眼睛都睜不開了,一手抓着吳七一手抓着老吳,就那麼用大胳膊晃着身邊哥倆,噴着滿嘴的酒氣含含糊糊不知道說着什麼東西。
老吳這時候呲牙笑起來,對吳七伸出大拇指,然後低聲說:“七兒厲害了啊!把這胡大膀給灌的,行啊!”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忽然間胡大膀睜開了眼睛,但眼睛卻發直瞅着吳七迷糊中說了一句醒話:“哎我說,你他娘怎麼沒喝呢?”話音剛落,胡大膀就一頭拱在桌子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