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CK!”
英籍督察見到車伕們紛紛載上客人,拔腿要跑,一副完全將他無視的姿態,揮起警棍就要朝詹哥的頭上砸下。
“長官。”
“不要。”一名華人警長卻抓住他的手臂,堅定有力搖搖頭:“不要把事情鬧大。”
“我們是來驅散人羣的,只要人散了就好。”
英籍督察見到四周市民衆多,清醒過來也怕鬧大,只得罷休,惡狠狠的颳了詹哥一眼,收回警棍轉身與下屬道:“記住那個帶頭者的名字。”
“yes,sir。”
華人警長冷冷看了詹哥一眼,出聲答應。
詹哥躲過一劫,低頭道謝,回去也拉起車,很快碼頭前聚集的黃包車就匆忙散去,只剩下四五個候客的車伕。督察點起一支香菸,不疾不徐的抽着,帶着兩隊警員慢慢離開。
旺角。
華探長孟元達穿着襯衫,帶着幾名便衣警員,陪同着鬼佬警司一起來到街頭,朝向等客的車伕招招手:“肥仔棟,過來一下。”
“達哥。”
“乜事呀?”一個身高體壯,滿臉諂媚的車伕頭子走上前,屈膝卑微,點頭哈腰。孟元大指了指身旁的長官,出聲道:“阿sir來檢查街頭治安,你帶三四十個人擠在一條街上拉客,什麼意思啊?”
“搞血並。”
“搶地盤?”
孟元達作爲何sir欽點的旺角話事人,在這一片很有威望,不僅江湖上敬他,就連鬼佬署長都要讓他三分,短短几年時間,當初那個不受人待見的衰仔,也有點威風赫赫。
陳家棟連忙道:“達哥,誤會了,我地就是拉拉客人,不僅不打架,還給市民優惠.”
“別TM廢話那麼多。”孟元達囂張的道:“阿sir看你們不會順眼,就會看我不順眼,你們不讓阿sir順眼,我就捅伱們屎窟窿眼,一分鐘時間,趕快撤!”
“不好吧。”
“達哥,我們工會的決定。”陳家棟剛剛反駁兩句,卻看見孟元達連連朝他使眼色,立即心領神會,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我們馬上撤啦。”
“兄弟,散一下。”他揮揮手,給身邊兄弟打過兩個手勢,兄弟們立即很有默契的散開,一羣到左側,一羣人到右側,還有一羣人去街尾,街頭上立即沒有幾十號人的聚集,只剩下幾個十多人的點位。
“阿sir,怎麼樣?”孟元達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在懷裡抽出一支香菸給警官遞上。鬼佬警司接過香菸,見到華人車伕的樣子,心知車伕是在跟他耍心眼,但他本來就是收到大館的命令,來做做樣子,只要事情說得過去就行,誰管副處長滿不滿意?他低頭享受着下屬遞上的火,啜了幾口香菸,吐出雲霧道:“OK。”
“OK!”
“OK!”
孟元達狗腿子般複述兩遍,甩滅手中的火苗,低頭湊上前道:“阿sir,前面右拐有間茶餐廳,裡面的特色冰火菠蘿包很棒的,包子又大又圓,夾起來那叫一個偶買噶!”
“正好沒吃早餐,帶我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你說的那麼,偶買噶!”鬼佬警司聽的眉飛色舞,大感興趣,甚至連粵語都標準了很多。孟元達雙手剛剛還託着胸,現在連忙放下,笑嘻嘻的上前領路。
金鐘。
德仁街。
這是後世著名的太古廣場,一度是港島最熱鬧的商圈,現在已經商鋪林立,車水馬龍,人流如織,街頭,幾十輛黃包車靠在路旁,車伕們陸陸續接到客人,起身離開。
雖然,黃包車不會前往灣仔輪渡碼頭接客,但是在距離灣仔最近的金鐘道卻有彙集,承接灣仔碼頭流出的客人。而且金鐘、中環幾條街本身打車量就大,有時工薪族們出門吃個午餐都要叫人力車,自然會有車伕在路邊等客。
一名英籍警官擡高了一下帽檐,望着面前的人力車伕,出聲道:“現在不允許聚集等客,散一下,過幾天再來。”
“阿sir,我們正常拉客而已,用不着趕人吧?”
這名英籍警官沒帶幾個下屬,站在幾十號華人車伕面前,居然顯得有些弱勢,而且他眼神十分聰慧,上前溫言勸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要搞事情給天星小輪施加壓力是吧?”
“要把事情鬧大對吧?”
“你現在讓我難做,我等會就讓你難做,先散一下,過幾個小時再回來,我不想當出頭鳥,你就一定要當出頭鳥嗎?”警官盯着帶頭人看了一陣,勸誡道:“出頭不一定能出位,第一個不一定是最威風的,到後面混一混,錢賺了,功勞有了,還不用被打死,坐監,更合算啊。”
車伕眉頭直跳,真沒想到鬼佬能說出這一番充滿東方哲學的話,看來鬼佬在港島真是沒有白混,高層不知道怎麼樣,起碼底層早已學會爲人處事的道理。
而且鬼佬根本沒來幾個人,單方面痛毆鬼佬的事情,想必上頭的大老闆也不想看見。出於各種原因,車伕帶頭人還是點了點頭,揮手道:“給阿sir一個面子,留十幾個人在街頭等客,其它的人先撤到隔壁兩條街乘涼。”
“知道了。”
“大佬。”
車伕們依言撤走。
英籍警官重新把帽檐壓力,遮住眉毛,擺出一副生人無盡,威嚴凌然的模樣。三人印籍警員跟在長官背後,無所事事,磨洋工。要不是整天夾在華人、阿三堆裡受氣,他還真磨不出這份嘴皮子。當然,嘴皮子有用的前提是有一身皮,夠實力,否則傻仔才聽你的。
時間推進到七點,隨着上工高峰期來臨,北角碼頭的人越來越多,車伕們並沒有按照英籍督察想象的那般,載完一趟客就散開,而是把客人送到目的地之後,重新再返了回來。
誰都知碼頭、車站是最好接客的地方,車伕又怎麼可能放着搖錢樹不跑,到犄角旮旯裡等客?當英籍督察回到警署、吃完早餐,看完報紙,好整以暇,再重新帶人來到碼頭巡視時,見到碼頭路旁彙集的車輛,一股惡氣頓時衝上頭頂。
這時他可不會再給車伕們什麼面子,走上前一把就將人力車掀翻,抽出警棍大力砸在車伕頭頂:“嗙!”
“嗙!”
“嗙!”
車伕雙手抱頭,在地上來回翻滾,發出一聲聲慘叫。
其實當鬼佬督察出現在碼頭的時候,就已經被一羣人力車伕給盯上。此時,車伕們見到鬼佬督察動手,全都毫不猶豫的快步衝上,無論鬼佬督察身後的警員們如何想,見到車伕衝向長官都不得不硬挺上前,奮力將車伕們頂回去。雖然人力車伕普遍身材精壯,但力量上根本擋不住長期訓練,經營精良的年輕警員。
“嘩啦啦。”
一大批車伕被警員推倒在地。
第一波衝突來的又快又猛,四周的客人們根本沒反應過來,警員們便已抽出警棍,紛紛向動手的車伕砸下。路旁的人力車或是空置、或是被推翻在地。
市民們發出一陣驚叫。
一名華人警員舉起帶血的木棍,再度狠狠一擊:“幹!”
“叫你走不走,還敢動手!”
車伕腦袋一懵,當即被一棍打昏在地。可車伕們數量更多,很快有車伕將警員推倒,一陣亂踩。更有一位犀利的後生仔直接用汗巾勒住警員脖子,將警員紛紛拖到角落。只見警員瞪大雙眼,十指扣着毛巾,伸出舌頭,不斷在地上蹬腳,一口氣接不上來
這些警員大多都是五年中新編進入警隊,長期受鬼佬洗腦,願意聽從鬼佬指揮的新人。
那名英籍督察見到有一個車伕向自己撲來,連忙側身閃過一步,抽出腰間的配槍,指住車伕腦袋,咒罵道:“廢物,你也敢跟我動手!”
“抱頭蹲下!”
車伕連忙止步,緩緩屈膝,高舉雙臂,眼神狠狠盯着鬼佬。當鬼佬略微放低槍口之後,他立即重新撲上:“砰!”
一記槍響。
車伕中彈倒地。
鬼佬督察眼神順着槍口,望向地上抱腹翻滾的車伕,心裡除了憤怒之外,生不起一點爽快的情緒。因爲,他深知這一槍已經把事情推上另一個高度,接下來的麻煩會很大。
可他一路走來都深受上司提拔,而上司是軍隊派中巴頓sir的有力支持者,一直都希望藉助巴頓sir的力量進入處長級,如果事情成功的話,他也可以大步邁進,成爲憲委層的一名警司。
然而,還未等他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北角碼頭的車伕帶頭人詹哥卻從背後撲來,在一衆警員們驚愕的目光下將他撲倒在地。
“噗!”詹哥樸實木訥的臉龐閃過一抹慶幸,不知從何處抽出的一把匕首,卻已經全部扎進鬼佬的肚子。鬼佬督察僅覺得腹部一陣癢麻,便感覺身體的力氣在迅速流失,心中知道身上受傷,卻想不到會在詹哥的表情看到這種情緒,開心,帶着一點幸福的笑容?殺警可是大罪,怎麼會開心呢?他根本想不到詹哥事後會得到什麼,那是一棟位於新界,有兩層高的紅磚房,是整個家族在港島生存的重要資本。
今天俊仔生日,正好張信哲來福州開演唱會,老婆就買了票讓張信哲給我慶生。傍晚要去看演唱會啦,如果回來的早,凌晨會有第二更。俊仔上次看演唱會還是16年,陳奕迅巡演,當時俊仔拿着暑期工賺來的錢,看了兩場。哈哈,俊仔是醫生的粉絲,19年還買了陳奕迅紅館跨年演唱會的票,可惜,口罩爆發取消了,俊仔的定金還被黃牛給騙走了.一直不還.真希望醫生快點來國內開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