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校之後,陳樹開始辦理各種考試手續,然而等陳樹填寫登記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登記表上需要登記畢業院校、畢業專業、畢業時間、當前學歷以及報考專業,然而陳樹此時才注意到自己MBA是畢業三年纔可以報考。
陳樹辦任何事情從來沒有這麼粗心大意過,更沒想到自己會鬧出這樣的烏龍事件,並且還收到了複試通知。如今已經到校,只能硬着頭皮完成登記,但具體到時候怎樣處理,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不過陳樹也考慮過了,這事還是自己先報上去爲妙,不能等學校查處之後,再做解釋之類的,到那個時候一切就顯得太被動了,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很快陳樹就找到了學校負責接待的老師,將自己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老師用非常吃驚的眼神看着陳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只好聯繫對應專業的導師。
恰好柏運紅導師也在學校,他都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烏龍事件,直接讓接待老師將陳樹帶到了他的辦公室。陳樹聽說過考生因爲着裝被導師斃掉的事情,所以來的時候特別注意將衣服換了,總不能穿着工作服來考試吧?
看到陳樹穿着一身整齊的西服,外面穿着一件風衣,短髮白襯衣,皮鞋更是擦得鋥亮。不過柏老師留意到了陳樹的皮鞋、外套的品牌,這可不是市場上的大路貨色。
“你叫陳樹是麼?”
“是的老師!”
“我聽接待老師說你的情況了,畢業這兩年在工作麼?做什麼工作?”柏老師問道,同時開始查陳樹網上登記的資料。
“在唐山昇華鋼管做了半年銷售處長,然後到昇華貿易有限公司做銷售總經理。去年八月註冊唐山榮偉實業有限公司,就在我過來參加複試前,剛剛貸款收購創建唐山榮偉鋼鐵有限公司。”陳樹把自己的這些事簡單說了一下。
“哦!”柏老師很明顯被陳樹的履歷吸引過來,遠遠勝過了網上查的那些資料。
“你現在兩個公司的資產多少?負債多少?有多少屬於你的淨資產?”柏老師問道。
“榮偉實業現在如果把固定資產算上,大概在一千六百萬左右吧,屬於我的大約一千二百萬。”
“榮偉鋼鐵完全是貸款,沒有淨資產,貸款額度在四千萬,借款一千萬了,後續還會有兩三千萬的注資!”陳樹剛說到這裡就被打斷了。
“停!你說榮偉鋼鐵沒有淨資產,全部是貸款和借款,這個是什麼意思?”很明顯柏老師被陳樹的情況震驚到了。
陳樹將和農行的之間合作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不過說到陳樹從昇華鋼管的借款時,柏老師暗自點了點頭,但又不好評價或者解釋什麼,陳樹更不明白點頭是什麼意思。
“我還想問你一句,你的啓動資金是繼承父輩的財產,還是來自自己的積累或者朋友幫助?”柏老師問道。
“我自己的積累和朋友幫助,我父母都是農民,在事業上給不了我什麼幫助,而且上大學時我也是貧困生,只能靠我自己。”陳樹有點黯然,但沒有表現出任何失落,甚至還非常自信。
“你叫陳樹是吧?把你的聯繫電話給我,我向院裡請示一下你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解決方法。明天的考試你繼續參加,至於後續的事情,看看學校怎麼安排吧!我不敢答應你什麼,畢竟不是我說了算的事情。”柏老師說話很慎重。
“謝謝老師,我知道了!”陳樹微微的躬了一下身才轉身離開,直到看着陳樹拐出辦公室的門,眼光才收了回來。
“這麼有能力的學生要是拒之門外,似乎對學校來說都是巨大損失!”柏老師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鎖上,然後離開去找學校領導去了。
陳樹的心理素質一向不錯,既然說了先參加考試,那就沒有必要在顧忌那麼多,一切等出來考試之後再說。
殊不知自己泰然自若準備應付明天考試的時候,學校的領導卻被臨時召集起來開會,而會議的議題完全是因爲陳樹引起的。
“我們研究生院招生這麼多年,像今天這種不夠國家規定的年限就報考的,應該尚屬首例,而僅僅畢業兩年就創下這份事業的,恐怕也是少有的。”
“有了這份事業,還想着出來考研究生繼續上學的,恐怕少之又少。爲什麼我們有這麼好的教學條件,這麼多的優秀教師,卻培養不出這麼優秀的學生?我們學校的科研經費來自哪裡?除了國家撥款之外,完全就是靠這些企業在支撐,真正由我們培養的企業家又有幾個?”
“到現在我想大夥兒也明白了召集大家來的意思,我不想這個學生白白在浪費一年光陰,尤其是對他們這種人來說,這一年意味着什麼。國家的規定我們不可能逾越,如果他願意調劑其它相關專業,我想給他機會,不知道其它領導有何看法?當然前提是他能夠通過咱們學校的考試。”
“這也僅僅是我個人的看法和想法,還請各位院裡領導考慮一下!”柏老師先將陳樹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纔有了上述內容,讓院裡的領導都有所動容。
“我覺得不應該給他開這個先例,一個考生連招生簡章都沒有看,報考更是如此隨意草率,顯然根本沒有把研究生考試當回事。這種人即便考上了,又怎麼可能看中學業,更何況已經有了這麼大的一份事業,研究生不讀又能怎麼樣……”
無論陳樹多麼優秀,其不符合MBA規定的事實無法改變,自然也就招致不少人反對。很快高層的幾個領導達成一致,贊同柏老師的觀點,如果他通過了複試,只要他本人同意,就將他調劑到企業管理專業去。至於名額的問題,院裡再想辦法。
儘管只是一個口頭承諾,也讓陳樹心裡安定了不少。這麼多年過來了,大大小小的考試不知道考了多少次,好像從來沒發生過如此狗血的事,現在想想都臉紅。
不過這時候都給了答覆,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住宿問題。如果自己細心一點兒,恐怕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無奈之下只好開車離開了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