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東傑駕駛着車沿着荔枝角道往回走,冷冷的風從車窗灌進來,此時旺角大部分的夜店都開始結束一天的營業了。
按照習慣,週末和公衆假期,全港的戲院的是加開午夜場的,今天也不例外,因此在街邊行走的人羣不在少數,走鬼檔的小販生意也是異常熱鬧。
正當盧東傑準備抄近道轉彌敦道,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逆行向盧東傑方西駛來。
盧東傑皺了皺眉頭,當即踩剎停車,按着喇叭提示着,但是前車的女司機全然不顧仍然向後退,還一臉緊張地朝盧東傑揮手高喊:“麻煩讓一讓,讓一讓,往後退一點”
“我退你老味啊”盧東傑心想着,當即拉手剎,開門下車,走到路沿上。
帶着墨鏡的時尚女司機看到盧東傑直接停在那裡,擋死了她後退的路,她只好在距離盧東傑兩米的距離也停了下來,不由有些生氣地走下車。
只見她披肩半卷的秀髮,俏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一襲黑色吊帶長裙更顯修長優雅,不過一開口便兇巴巴地開口向盧東傑質問道:“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連給人家讓一讓都不肯,沒有一點男人風度”。
“小姐,你別以爲你帶着個黑超,就當自己是盲的”盧東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後指了指路邊的標誌開頭道:“這條是單程道,後面是急彎坡路,你自己想找死,我不陪你玩啊”
順着盧東傑的目光,女郎也看到路邊豎起的標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揉了揉醉意上頭的臉頰,喃喃道:“哦,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小姐你第一日出來揸車啊?怎麼開進來,就怎麼開出去”盧東傑看着這個已有三分醉七分醉的女人,無語地答道。
“開出去啊,不行不行,外面有差佬設卡臨檢,被抓到會好慘的”女郎有點可憐兮兮地看着盧東傑。
“哦,怕差佬啊?小姐看來你不單隻違例行駛,還有可能是無牌駕駛,是不是怕差佬捉住你,票控你危險駕駛罪名啊”盧東傑聞了聞她身上較濃的酒氣,於是交叉抱起手,一臉玩味地看着她。
“沒有啦,我原本有牌的,就是前段時間出了點意外,被停牌了十個月...”女郎一時性急說漏嘴了,說完才驚覺地捂嘴,掩飾着臉上有些紅潤的醉意。
“不打自招了吧,無牌駕駛,還飲得似個醉貓的樣子,你是想半夜出來做馬路殺手呀?”盧東傑冷冷一笑。
“不如你幫我開,我給你一筆車馬費好不好?”女郎眼珠一轉,不由嬌笑看着盧東傑開頭問道。
“好啊,誠惠港幣代駕勞務費一千塊”盧東傑乾脆利落地答道
“一千塊?你不如去搶?”女郎不由睜大眼睛,語氣驚呼。
“哦,嫌貴是吧,那我只好去交通部檢舉你無牌兼危險駕駛,紅色捷豹跑車,車牌號CY9958是吧?”盧東傑看了一眼車牌號,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你屬無賴的啊”女郎一時語噎,有些生氣地跺了跺腳。
“多謝誇獎”盧東傑毫不在意地笑道。
“就算我把車仍在這裡,走路回家,也不會給你的”女郎生氣地轉過臉,不理會盧東傑了。
盧東傑對了對錶,往前靠了一步,一臉戲謔盯着她開口道:“還有五分鐘,好快就有軍裝差佬出來行Beat(巡邏)了,我想以你無牌駕駛的罪行,足夠當場拘捕你了,講不定等差佬控告你上了法庭,法官見你這麼靚女,少判你一年半載呀”
女郎聽盧東傑這樣一說,便以爲真,頓時有些着急地轉過身,看到盧東傑如此貼近了她的臉龐,把她嚇了一大跳,後退了兩步。。
“本姑娘就當被豬咬了一口,司機快上車,開車啦”女郎坐上了駕駛座的另一旁系上了安全帶,氣哼哼地抱起雙臂,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盧東傑仗自己的車底盤高,把自己的車開上了路沿上,然後又上了這輛跑車,慢慢開動了起來,剛從小道出來轉出大道不到五百米,便看到在前方大道分叉口處,設置了一片路障,穿着反光馬甲差佬來回忙碌着,時不時地截停過往的車輛。
“司機,熄匙落車,出示身份證、駕駛執照,例行檢查,請你們配合我們執行警務”一個年輕的交通警員伸手截停了盧東傑的車。
“阿sir,不好意思呀,我今日出門有點急,忘記帶了身份證,阿sir你通融下啦”女郎用的抱歉的口吻對交警說道,然後又還抱着盧東傑的手臂,看着交通差佬懇求地說道“不過我男朋友有帶,你查下他就可以了吧”
交通警員看了看盧東傑,又看了看女郎,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小姐如果你不能出示有效身份證,按照法例,我們有權將鎖你回去差館,作進一步調查”
“啊sir,我們是守法公民來的,肯定會配合你們執行公務的”盧東傑不露痕跡地甩開了女郎的手,笑着對交警說道。
“樑文博你搞乜鬼啊,自己人你不識得啊,查查你個頭啊,去查另一邊那個飛仔的電單車”樑文博身後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只見另一個帶着頭盔的差佬向這裡走來。
“阿杰,這麼夜還出來玩啊”男子摘掉了頭盔,露出了一臉爽朗的笑容。
“我朋友飲多了幾杯,叫我幫她開車接她回家而已”盧東傑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看着何文展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阿展,你不是在觀塘警署掛單嗎,怎麼去了交通部了?”
“唉,一言難盡啊,總之人有三衰六運,衰起來,連新來的上司都看我不順眼,整了一次燉冬菇(降職),就來了交通部穿上了件馬騮衣、騎鐵馬咯”何文展有些苦笑搖了搖頭,扯了扯身上的馬甲。
“你老頂什麼來頭,這麼巴閉?”盧東傑反而有些好奇了。
“嘿,鬼叫人家投胎投得好,上面又有個好大佬,我一個雞仔餅,人家政治部總警司,雞蛋點同石頭碰啊”何文展頓時臉色一黯,敲了敲手中頭盔,勉強一笑。
“我不阻住你辦差了,她家裡人也等着她回家了,下次再聊吧”盧東傑感覺到旁邊的女郎已經冷得有些打顫地抱起雙臂,也不跟何文展敘舊了。
“何sir,這個師兄什麼料啊?揸豪車,溝大美女,不怕ICAC查他啊”樑文博一臉羨慕看着遠去的車尾燈。
“以前少年警校一起畢業的,後來我在油麻地警署做雜差,他就在那掛單做藍帽子”何文展回想起來的以前日子,嘴角不由笑了笑,隨後又搖了搖頭用可惜的口吻說道:“不過聽講最近他受到果欄那單大案件牽連,在年前就被廉署調查,然後又被警隊革扯,不過好彩最後也沒有遭到廉署的檢控”
“香車美人、風流快活,這樣的生活,就算給個港督我都不做啦,還做香江皇家差佬,我看是皇家警犬還差不多,還要是加上一個括號(海外)的”樑文博對比了一下人家,再想想自己每天日曬雨淋的處境,不由悲從中來,氣憤地說道。
“那你是不是打算不幹啊,是就,明天交辭職申請給我,我幫你轉給李sir即批你”何文展看着發牢騷的樑文博,語氣淡淡地說道。
“嘿,何sir我講下笑而已,你別當真,我去那邊檢查啦”樑文博訕訕地撓了撓頭,笑着跑開了。
“原來你也是差人啊?剛纔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女郎一臉氣鼓鼓地直直盯着盧東傑,語氣不善地開口道。
“嘿,你說呢?”盧東傑轉過頭有些好笑看了她一眼,隨後一拉手剎,把車停了下來,把外套脫下遞給了她,直接開口道:“穿上吧”
“幹嘛,我還以爲你這個人鐵石心腸,原來還是會柔情體貼的呀”女郎對盧東傑頗有風度的紳士之舉有些意外,不由驚詫地剜了他一眼。
不得不說,這跑車性能不錯,從靜止到一百公里,不超過6秒。
“喂,喂,你幹嘛開那麼快啊,”從女郎耳邊呼嘯而過的風颯颯作響,連秀髮也迎風飛揚起來,不由緊緊捂住把手。
伴隨着低沉的轟鳴聲和身邊這位女郎一路的尖叫聲,讓盧東傑體驗了一把牀暢快淋漓的速度與激情。大約半個小時後,跑車停在了一處高檔的洋樓花園住宅裡。
“大明星,我不惜以身試法,給你上了一堂安全行車課,記住下次飲酒別揸車了,還有,欠我條數也不用還了”盧東傑瀟灑地背朝着她揮了揮手。
“你好野,我們山水有相逢....呃”女郎回過頭,看着離開的盧東傑,大聲喊着,不過話說到一半,頓時忍不住打開車門,走到路旁扶着欄杆嘔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