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微側了臉，眼角餘光見葉寧小跑着緊跟在他身後，生怕落後一步，一肚子的怒氣瞬間散去，嘴角微微上揚，浮上一絲淺笑，不過這笑，他不會讓葉寧看見。
女人就是女人，明明怕得要死，卻偏要嘴硬逞強。
莫西躍出鬼谷，看着遠處一前一後走遠的二人，氣得臉青。
感情今天這一鬧，倒成了英雄救美，讓他們二人的關係又再近了一步。
小惡魔不怕死地道：“如果那隻小狐狸告訴葉寧，說你見死不救，甚至還阻止它救她，葉寧一定會恨死你了。”
莫西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越加難看，沒好氣地道：“不是我，死的就是她，而不是德妃的人。”
“可是她不知道呀。”
莫西森森然地睨了小惡魔一眼，化成一道黑芒向崑崙山的方向而去。
小惡魔連忙追上去問道：“你要去哪裡？”
“去把那隻小狐狸剁了，讓它沒嘴說話。”
“他能把夜華搬來，多半把經過告訴了夜華，你總不能把夜華也一起剁了吧？”
“這主意不錯。”
“你功力被封，未必能剁得了他。”
“那我就去剁給你看。”莫西看夜華不順眼已經很久。
“你剁了他，就得回冥界了。”
莫西像被人點了穴一樣，生生地剎住腳。
夜華死了，歷史立刻改寫，那麼他在人間的任務就此結束，任務一結束，老爺子必定會招他回去。
他現在雖然像人一樣會餓會渴，一日三餐一餐不能少，麻煩得要死，但除此外，人間確實比冥界有趣太多，另外他還沒把葉寧泡上，哪裡捨得回去。
“去，查查那隻小狐狸是什麼來頭。”他就不信收拾不了一隻九尾小靈狐。
只要經歷過生死輪迴的，不管是人還是獸，都會在生死薄上留上身世記錄。
查到它的身世，就能找到它的弱點，收拾起它來，還不和吃碟小菜那麼簡單。
小惡魔立刻遁地而去，沒一會兒功夫愁眉苦臉地回來。
莫西眉頭一皺
，“難道說那隻小狐狸有什麼大來頭？”
小惡魔搖頭，“不是大來頭，而是沒來頭。”
“什麼意思？”
“它上一世是空白，沒有任何記錄。”
“不可能。”
如果沒有上一世，那就是才凝化出來的精靈，才凝化出來的精靈柔弱得如同一縷清風，要經過許多次的輪迴轉世，不斷錘打，纔會慢慢地變強。
能召喚出金雷的極品靈獸，必然經歷過無數次的變異，每變異一次，就要渡一次劫。
絕大多數渡劫都要經過輪迴轉世，怎麼可能是空白沒有記錄？
“你不信，自己去查。”小惡魔道。
“你有沒有順便查一查夜華的前世？”
這樣的結果讓莫西有些頭痛，但靈獸認主，大多都有不同尋常的機緣。
但靈獸大多高傲，只會認比自己強大的人爲主人，白櫺的資質，就算配天地神君都配得上，怎麼可能認一個凡人爲主？
除非這個夜華有另一重讓它心服的身份。
“夜華也沒有前世的記載。”
“也沒有？”
“嗯，沒有。”
一個魂魄要經歷無數次生死，修行數千年，纔有機會轉世爲人。
夜華不是沒前世，只是沒有記錄，或者說是有人故意抹去他們的前世記錄。
莫西眸子一閃，“看來，這世上的事情開始變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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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華讓白櫺變成他的模樣，代他守着百草堂，他能暴露行蹤，挑不會有人行走的小路上山。
葉寧臉上被毒蜂紮成麻子臉，不敢見人，加上她私下鬼谷，觸犯崑崙禁忌，更不能被人知道，二人心照不宣地對鬼谷的事半個字也不提，彷彿他們剛纔根本沒有進過鬼谷。
二人剛剛離開鬼谷，一個鬼魅一般的身影落在蜂巢洞外。
孤鸞臉色慘白如鬼，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滴下，他琵琶骨斷裂，讓還沒恢復的身體再承受了一次重創，來的路上卻不肯休息一下。
撐到這時候，每根神經都變得特別敏感，
每吸一口氣都痛得兩眼昏花。
他深吸了口氣，讓眼睛景緻重新變得清明，毅然躍進蜂巢，揮開撲來毒蜂，向蜂巢中看去。
沒有人，只隱隱地聞到了一縷淡淡的女兒香。
她已經離開了？
孤鸞返身出了蜂巢，躍上了最高的樹梢，向遠處望去。
崑崙山中樹木成林，看不見人影，而遠處散落在山中的房屋多不勝數，連綿不斷延伸過山頭，不知山後還有多少人居住。
他被封印在這山谷下的地宮裡的時候，這裡是荒山野嶺，不見人煙，而現在卻是這樣的一片繁華景象。
如果能感應到她的魂魄氣息，就算她在人海之中，他也能輕而易舉地把她找出來，但現在他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彷彿剛纔她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感覺不到魂魄氣息，而他又不知道她轉世重生，是什麼模樣。
如果她在崑崙，倒也罷了，他把崑崙整個翻過來，總能找到她，但萬一她離開崑崙，人海茫茫，就不是那麼好找了。
孤鸞輕抿了脣，暗紅的眸子微微眯起……蘇凝，是我們該見面的時候了。
“出來吧。”他突然道。
如意從遠處樹後轉出，手臂上搭着一件披風。
孤鸞輕飄飄地飄身下樹，姿態飄逸瀟灑至極，如果不是他慘白的臉色，一點也看不出他剛剛纔受了重傷。
如意上前，抖開披風披在他的肩膀上，“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你這樣子了，可是你身上的傷……”他任性地強行破封，讓身體再次受損，如果再不好好靜養，就不是那麼好恢復的了。
“我沒事。”孤鸞任如意給他繫上披風繫帶，“你看見了那孩子？”
“嗯。”
“她……什麼樣子？”
“長得很漂亮。”如意仔細地整理着繫帶，無論她心裡有多酸澀，口氣卻仍然溫軟柔和，如同一汪春水。
孤鸞眸子微微黯了下去，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極美麗的少女臉龐，她原本就是極美麗的。
如意接着道：“不過她資質平平，是不能修煉的體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