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憑空出現的巨大擂臺,還是映着玄龍斧的魔法影像,幾乎所有東方武者都陷溺在了這從未見過的神奇的魔法當中。
但隨着玄龍閣弟子宣佈比試開始,大家看到閃耀着金光的神兵玄龍斧,便已有人顧不上好奇,開始迫不及待地捷足先登,迅速向着擂臺頂端爬去。
“唐兄爲何還不動身?過了一個時辰,這玄龍斧就成了別人的囊中物了。”玄景自己沒有參與比試的意圖,忙催促着唐陵。
“不急,”唐陵一擺手強裝鎮定,不知該如何圓場。
“對了!我的寶劍還在客房,待我先回去取劍。”逃之夭夭之意溢於言表。
他剛邁出半步,耳邊卻又傳來熟悉的聲音,正是那個叫雨憐的少女,“神性值九十三的小子在哪裡?快給我站出來!”
唐陵暗暗叫慘,頭也不回想撒腿就跑,誰知玄景一把抓住了唐陵,將其身子轉了一百八十度,聲音嘹亮地道:“唐兄在此!”
玄景又連忙低聲道:“唐兄不用怕她,我早就看她不順眼,憑你的資質,肯定能給她點顏色瞧瞧。”
“我說,”唐陵看着玄景,五官都要擰在了一起,“你不是我的仇家吧?”
雨憐聞聲跑來,面對着二人,一眼就認出了唐陵,訝異道:“是你!”
看着雨憐吃驚的表情,唐陵骨子裡的倔強勁也衝了上來,而且雨憐給她的印象很差,他又怎麼甘心向一個女孩兒低頭?
他一正衣襟,挺胸擡頭,說道:“沒錯,就是我。”
壯過聲勢之後,唐陵似乎也沒有那麼忐忑了,心想這丫頭沒有他大,況且一個女流之輩,用不着怕她。
“原來唐兄早就見過她。”玄景讓到一旁道。
“見過幾面,不過我不明白怎麼總能遇見她,她有什麼來頭?”
“她是閣主的乾女兒,一直是我派天賦最好的弟子,神性值達到了常人遙不可及的九十點,當然,你更是奇才中的翹楚,也正因爲如此,你的到來讓她只能屈居第二,所以她來找你的原因就是要給你一個下馬威,免得日後你壓了她的風頭。”
許多圍觀的人也私下議論着,居然都把注意力從影像水晶上轉向了這邊。
衆人將雨憐和唐陵圍成了一圈,二人就這樣相互對視着。
“你的武器呢?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全身而退?”雨憐掐腰等待唐陵。
“你既然都沒拿武器,我也不拿武器,免得你輸了不認賬。”
其實唐陵很忌諱雨憐的“武器”,因爲他曾親眼看見雨憐手中藍色的小鳥是如何輕易擊敗那魔法師的,他當然不想吃被電擊的苦頭。
不過他不知道,普通人最多隻能控制一隻幻獸,而雨憐一人卻可以控制三隻幻獸,這正是她的過人之處,那藍羽小鳥只是雨憐的三隻幻獸之一。
雨憐聽後撲哧一笑,眼神中透出幾分傲慢,攤開雙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只想和你切磋技藝,可沒說過要取你性命啊。”
唐陵被這句話氣的牙根發癢,心想這女孩兒好不傲慢!雖然我是假的奇才,但性命卻也不是誰說取就取的!登時發狠道:“那咱就比劃比劃!”
他心中怒火燒得正旺,突然一個人於人羣當中竄了出來,高聲道:“師姐慢動手!”
唐陵認出此人正是負責神性測試的青年甲,立時瞪大眼睛,暗叫糟糕,“不好,西洋鏡要被拆穿!”
青年甲毫不避諱,當衆對雨憐道:“師姐,他根本就不是神性值九十三的那個人,他的神性值只有五點,你要是和他動起手來可是要出人命的。”
“什麼?!”
雨憐轉過頭,頭髮被甩到一邊,不可思議地盯着唐陵,不知道是因爲知道了真相還是聽到了唐陵神性值的緣故。
圍觀的衆人也像炸開了鍋一樣,喧譁聲頓時嘈雜起來。
“只有五點?他不會是爬上來的吧。”
“這就創了神性值最低記錄了?”
“神性值五點的人不都已經滅絕了嗎?”
“差了九十點也敢裝天才,那我豈不是能裝戰神了?”……
大家的眼神中立刻露出了輕蔑與不屑,並拿唐陵的神性值豪不客氣的開着玩笑。
唐陵聽着一陣陣譏諷的話語,臉早就漲紅了一片,沒想到雨憐更是一下子笑噴了出來,“五點?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低的神性值。”
沒有比當衆出醜更令唐陵憤怒的了,他雙拳越握越緊,低頭盯着地面,面容完全被陰影覆蓋,就連玄景也在一旁尷尬不已。
雨憐又看了眼低着頭的唐陵,止住了笑道:“好了,那真正的人在哪裡?怎麼還不出來?”
這時衆人也都停止了談論,開始環顧四周。
突然,一個人影不知從哪裡跑出來跳到了雨憐面前,雙手抱拳,一副恭敬的樣子,正是晴淵。
雨憐將目光落在晴淵身上,對青年甲道:“是他嗎?”
青年甲面露激動之色道:“沒錯,就是他。”
“你終於出來啦!廢話少說,你先還是我先?”
雨憐左手放於後腰,右手一擡,對着擂臺無人的一面,意思是要在擂臺上與他一較高下。
“你先吧。”晴淵微微低頭,動作沒變,但聲音聽上去有些許懶散。
不過雨憐並沒聽出什麼問題,她也不謙讓,登時如一陣風般朝擂臺跑去,晴淵緊隨其後。
待兩個真正的武學天才投入到擂臺賽中,衆人也都將目光轉回了正在同步跟蹤擂臺上比試情況的影像水晶之上,此刻擂臺上正有不少人在激烈的拼搶競爭,甚至有數人已被淘汰。
而唐陵就像門上掛着的紅燈籠,孤零零的照亮屬於自己的三寸土地,此時的他已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拔腿便向雨憐和晴淵的方向衝去,不過他剛邁動腳步,卻被一個人抓住了肩膀。
唐陵回頭一看,阻止他的人正是玄景。
“你幹什麼?”唐陵緊鎖着眉頭,不願耽誤一刻時間。
玄景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勸你別去做無謂的爭鬥,那神兵不屬於你。”
“你……你別想羞辱我!”唐陵掙開玄景的手。
“是否屬於我是我自己的事情,拼了命我也要搶到它!不過我沒想到,你變臉居然這麼快!”
“不,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玄景靠近唐陵的耳朵,“那把玄龍斧根本就是爲玄龍閣弟子準備的,閣主根本不可能讓你拿到。”
“什麼爲誰準備的,我聽不懂,你讓開!”唐陵將玄景一把推開。
“喂!這一切都只是個表演,我是在爲你好!”玄景說着也激動起來,卻不知因爲他這句話,擂臺頂端一道凌厲的目光正向他打來。
一個深沉的帶着泥土腥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表演?”
唐陵稍微轉頭,看見李平騰正慢慢向這邊走來,他的雙手上凝有深紅色的泥土和污血,手中還握着戰靈劍。
“給你,即將奔赴戰場的人不能連武器都沒有。”李平騰將劍遞給唐陵。
唐陵接過劍,但看李平騰消沉的樣子,他知道丸子凶多吉少,也明白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內心始終對李平騰持有一絲愧疚,便開口問道:“丸子……怎麼樣了?
李平騰難看地微笑着,搖了搖頭。
唐陵想要表達自己的歉意,去又不知如何開口時,李平騰止住了他。
“沒關係,丸子不會白白犧牲的,至少他已經把我送到了我夢寐以求的地方。”
李平騰又將頭轉向玄景,目光中充滿了堅定,“就算是表演,我也要站在臺上,直到謝幕。”
玄景知道玄龍斧乃一十分難得的神兵,閣主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將其讓出,何況唐陵的神性只有五點,也並非玄龍閣弟子。
而且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所以纔開口勸阻唐陵,但看李平騰和唐陵的樣子,一時間他又不知該說什麼。
忽然,一陣強風掠過,只見一旁的小幽全身生風,他的眼裡散發出金光,目光一直停留在玄龍斧上。
“嗖”的一聲,小幽竄出老遠,只在原地留下淡淡的殘影和一句話:“大哥,這把斧子我太喜歡啦!千萬不要和我搶啊。”
沒想到小幽衝出去後反應最快的居然是那個江野,“終於出手了!”他大吼一聲,三步並作一步朝前奔去,欲追趕上小幽。
這回唐陵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目標並不是玄龍斧,而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他和李平騰最後動身,也馬上投入到了擂臺比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