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里爾躺坐在柔軟的座椅之上,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剛剛洗完一個澡,洗盡一身的血腥之氣躺在這裡,實在是讓人舒服的就要睡去一般。
如果這個時候,能夠一杯沁人心脾的紅茶,和一個輕柔的爲他按摩的小妞那就完美了。
吉普里爾不由得如是的想着,等回到地球之後,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一下。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呆在月面基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讓吉普里爾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長苔蘚了。
不過,反正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自己就要回歸到往日那熟悉的生活中去,再也不用再這麼躲躲藏藏,夾着尾巴做人了。因爲,吉普里爾這個人,已經同LOGOS的一種骨幹一起,在自知月面基地不敵地球軍的攻勢之下,自行引爆了月面基地,永遠的留在了月亮之上。
想到這裡,吉普里爾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似乎潔白的襯衫上還依稀可聞那濃濃的血腥味一般,是他在下令那些只服從於他和零號的編號者對那些LOGOS成員進行‘射’殺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雖然已經洗了一次澡,換了一身衣服,甚至換了一副面孔,但是那些東西,彷彿直接留在了吉普里爾的心上一般,揮散不去,令人作嘔。不僅‘弄’髒了他的西裝,還毀了他的好心情。
本來想讓他們在平靜的等待之中連同這個基地一同化成宇宙的塵埃的,但是他們非要死的快一些,那麼吉普里爾也只有成全他們。畢竟,零號爲他準備
的穿梭機,位置有限啊!而且,就算要逃,一個人也不容易被人發現吧?況且,這樣一來,地球上的資源,也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鑑於他們留下了這麼豐厚的遺產的情況下,吉普里爾也就不再追究他們‘弄’髒西裝這件事情了。
哦,差點忘了,如今的他,已經不能再叫做吉普里爾了,如今的他,叫做道格拉斯。
吉普里爾不由得擡起頭來,通過屏幕的反光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白皙的臉龐,金黃‘色’的寸板,以及那一撮標準的商人小鬍子,還有手上的寶石戒指。
雖然如今地球軍和LOGOS之間的戰火還在繼續,但是已經結束的勢頭。外加上新地球聯合的成立,三大國之間已經開始了軍事、政治乃至經濟上的往來,除開必需品之外,連一些奢侈品的‘交’易,也在逐步的恢復着。比如說金銀首飾,珠寶鑽石等等。
而他,則是一名前往PLANT洽談生意的大西洋聯邦的珠寶商人,道格拉斯·凱爾斯頓。
無論是身份證,護照,或者是其他的各種證件,以及這艘宇宙穿梭機的合法‘性’,都無一遺漏,全部齊全。而且都不是僞造的水貨,而是通過了國家審批而核發的正品。相比起吉普里爾這個如今已經臭名昭著的名字,他的這個身份的身家底細,真可謂是比處‘女’都要乾淨。
只要能夠不引人注目,悄悄地回到大西洋聯邦境內,那麼,還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想到這裡,轉頭看向了那離自己不遠的月球,吉普里爾的臉上不由的泛起了一絲冷酷的笑意。
繼續戰鬥吧,廝殺吧,你們這羣愚蠢的傢伙!想要抓住我?連個‘門’都沒有!我發誓,我吉普里爾日後一定會讓你們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現在,我就先送你們一份大禮好了!不過你們放心,我會讓整個月面基地給你們的先頭部隊們陪葬的,也算得上是夠意思了吧?
吉普里爾冷笑着按下了檯面上的一個按鈕,頓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約五分鐘左右的倒數。
然後,出乎吉普里爾意料的是,屏幕忽然一閃,重新彈出了一個窗口,開始播放起一段影像。
“喲,對於這艘穿梭機,您還算滿意麼,我敬愛的盟主閣下?”
對於眼前的這個人,吉普里爾絕對不會陌生,他正是爲自己策劃了這一切的最得力的下屬,自己最信任的心腹。一想到如今這一役可能會損失掉他,吉普里爾還是有些唏噓感慨。
但是感慨歸感慨,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雖然不知道如今法斯特還有什麼需要和自己‘交’代的,看在他立下了這麼多汗馬功勞的份上,就再聽他說一次吧。
“如果您覺得滿意的話,那就好。畢竟,這是屬下我‘花’了不少的心血,爲您所特別準備的,一份十分隆重的大禮啊!”這個時候,屏幕上的那人,卻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和微‘露’的潔白牙齒讓吉普里爾莫名的感覺到一陣不舒服。
“對了,盟主閣下,我還未向你介紹過這艘穿梭機呢!他有一個十分好聽,而且盟主你也十分熟悉的名字啊……”屏幕上的人忽然頓了頓,然後笑得更詭異了,“鎮魂曲號,您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呢,我親愛的盟主大人?作爲收場的終曲,這份大禮,也算是對得起你的身份了吧?”
吉普里爾越聽越不是滋味,臉‘色’不由得越來越差,心頭忽然涌出了一絲很不好的預感。
“沒錯,好好傾聽吧,盟主大人,你最得力的下屬零號,爲你準備的,這一首鎮魂曲!”
“唰!”看着零號猙獰的笑容,吉普里爾不由得瞬間站了起來,臉‘色’鐵青。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拉克絲?”修靠坐在鐵箱子之後,似乎顯得有些疲憊。
“我想來,所以我就來了,這一次,你可別想拋下我!”拉克絲微微一笑的說。
“你一個人來到這裡的?”對於拉克絲的回答,修又是驚愕,又是無奈。
“沒有,我和叢雲劾先生他們一起來的。只不過,他們如今,已經帶着受傷的拂曉和克萊爾回去接受治療了。”拉克絲握住了修的手,微微一嘆,“放心吧,克萊爾無大礙,只是昏過去了而已。”
聽到拉克絲的話,修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那樣的衝擊,克萊爾只是暈過去已經算是大幸了。
“吶,修,剛剛他所說的那一切,都是事實麼?你真的,是……”
拉克絲靠在修的懷裡,不由自主的問。雖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總免不了有些驚訝。
“啊,如他所說,我只是一個順着那道閃電佔據了他身體的一個‘精’神體,他那個‘鬼上身’的說法,倒是一點都沒有錯。”修緊緊地握着拉克絲的手,一刻也不曾放開。
“那,你之前是……幹什麼的?啊,我是說,你生前……啊,也不是……”
難得的,拉克絲竟是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是因爲太過震撼,還是因爲太過緊張他的感受。
“我明白你的意思,”修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說出來你可以能不信,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喂,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的意思是說,我來自一個跟這個世界相近的世界,而不是你想象的那般,來自於什麼死神的地獄……”
然後,修就一股腦兒,宛如三姑六婆拉家常一般的,把自己上輩子的經歷跟拉克絲訴說着。
拉克絲很乖巧的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聽這個男人靜靜的訴說着,隨着他開心,隨着他憤怒,隨着他感動,隨着他絕望,只是那隻握着他的手,依然緊緊的沒有鬆開,給了他一個‘精’神支柱。
“很辛苦吧,這麼麼多事情都壓在心裡?”‘挺’修一口氣說完,拉克絲纔不由得落寞的嘆了口氣,“因爲有過那樣的經歷,所以你在以爲被我背叛的時候,纔會那麼痛苦,纔會陷入之後的瘋狂吧?很對不起呢,作爲你最親近的人,我卻沒有覺察到這一點。”
“哪裡,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反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今你在我身邊,就什麼也不重要了。”
只要握着你的手,我就有無盡的勇氣,無所畏懼。修緊緊地握着拉克絲的手,不曾鬆開。
“吶,修,這些事情,你還有跟別人說過麼?”拉克絲忽然擡起頭來,歪着頭,可愛的問。
“當然沒有。就算說了,又有誰會信呢?你還是第一個知曉我所有一切的人呢!”修無奈的擺了擺手,‘露’出了一副悲傷地神情,“現在我在你面前算是一絲不掛了,你可要負起責任來啊!”
“哼,你本來就是我的!別想跑!”拉克絲嬌憨的皺了皺鼻子,隨即又展開了一絲笑顏,“這麼說來,這些就是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了!誰也不知曉!”
拉克絲很清楚,共同的秘密,會把兩個人緊緊地聯繫在一起。對於修而言,能夠訴說前塵往事的,如今也只有拉克絲了。外加上有孩子,拉克絲很有自信,能夠將他牢牢地綁在身邊!
想到這裡,拉克絲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情。
“啪嗒!”“啪嗒!”“啪嗒!”
在這個寂靜的空間之中,腳步聲分外的清脆響亮,一步一步,宛如踩在兩人的心頭一般。
修和拉克絲都不由得微微一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慢慢的站了起來,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該來的,終是回來,不能躲,也躲不過。
“這場演出,也差不多該落幕了吧,楊修?”零號握着手槍,慢慢的走近。
“啊,也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修也握着手槍,回過頭來對拉克絲說,“抱歉,拉克絲,待會兒請你離這裡遠一點,我不希望你受到一絲的傷害。”
“你也要答應我,要平安的回來!”拉克絲深深地看了修一眼,“否則,我立刻自殺去陪你!”
修無奈的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拉克絲才終於展顏一笑,鬆開了他的手,跑到了遠處。
“既然如此,來吧!”看到拉克絲已經跑到了安全距離之外,修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面對着對面神‘色’冷峻的零號,修不由得將槍換到左手,右手則是‘抽’出了狼牙匕首。
那一刻,零號已然動了,手中的槍頓時不停地叫囂起來。在零號扣下扳機的一瞬間,修也動了,卻沒有再如以往那般大幅度的閃避,而是算準了子彈的路線,以細微的動作閃躲過去,一如他當初駕駛MS時的微‘操’作一般,同時舉起自己的手槍,朝着零號迎了上去。
槍聲不斷,金鐵‘交’接,只爲斬斷這份宿怨,還兩人的心一個真正的自由!無論誰生誰死!
如此長時間的‘交’戰,如今的兩個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耐力和體力都已經消耗殆盡,如今拼的,就是誰的求生意志比較強烈,誰比較能夠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了!
“唔!”一顆子彈擦過了修的左‘腿’,撕走了一大片的血‘肉’,更是瀰漫上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然而,‘肉’體的疼痛卻並沒有讓修停下腳步,反而更加的‘激’起了他內在的兇‘性’,趁着裝填子彈的空隙欺身而近,手中的狼牙匕首猛力一揮,朝着零號的脖子而去。
“嘖!”零號猛的將頭一側,躲過了修的一擊,卻仍被狼牙匕首在臉上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不停地涌出,瞬間染紅了他的臉頰。幾根海藍‘色’的頭髮被削斷,飄散了下來。
無法阻止這一切的拉克絲,只能顧作爲一個見證者,靜靜的等待着那樣的一個結果。
然而,看着纏鬥在一起的兩人,拉克絲在擔心修的同時,卻又感覺到了一絲的悽然。
不停地廝殺,不停地流血,即使‘精’疲力盡,即使遍體鱗傷,兩人卻依然沒有停下來。
或許正如零號所說,這就是他們兩人的宿命。太過相像的兩人,爲了證明自我,而爭奪那唯一的存在權,與這世上最強,也是唯一的對手,亡命的搏殺。
像,本是一件好事。對方的樣貌,對方的想法,對方的行動,都能夠靈犀相通,這樣的兩人,本應該是親如兄弟的,如今卻爲何,面臨一個無法掙脫的血之宿命呢?
他們如今又是怎樣的心情呢?是即將殺死仇敵的快感麼?是找到對手的惺惺相惜麼?亦或者是失落、空‘洞’或者是痛苦麼?拉克絲猜不到,因爲,或許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
修不知道自己和零號究竟戰鬥了多久,直到自己的子彈打空,直到傷口結痂,直到呼吸‘混’‘亂’,連緊握着匕首的右手都開始有了一絲的顫抖。
零號也不清楚這場戰鬥還要持續多久。他所攜帶的彈夾已經盡數打空,如今這柄手槍內剩下了,也僅僅不過是數發子彈而已。待到子彈打空的那一刻,這場戰鬥的勝負又會是如何呢?
無論如何,他們已經都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再留下一絲的遺憾了。
“砰!”又是一顆澄黃‘色’的子彈從零號的槍管之中爆‘射’而出,朝着修的方向而去。
在看到零號開槍的動作之時,修已經習慣的將匕首豎在了槍口所對準的方向。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做出了這個動作了,都已經成爲了身體的本能了。
“鏘!”還是那一聲清脆的聲音,然而,這一次的結果卻稍微有了一絲的不同。
“唔!”感覺着自己手臂傳來的刺骨的疼痛,修以及對面的零號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子彈雖然如修所想的那一般,被切成了兩半。但是他手中的這柄高分子振動匕首,卻再也沒有那樣的強度能夠抵擋子彈的衝擊,雖然它將子彈切開的同時,也斷成了兩截。斷裂的刀刃因爲子彈的衝擊而向後自他的右手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直冒。
狼牙匕首……也只能夠支撐到這裡了麼?那麼,我呢?是不是也就到此結束了?
狼牙匕首一斷,修就失去了目前所有能夠攻擊的手段,零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永別了,楊修!”果然,如修所預料的那般,零號毫不猶豫的就將槍口對準了正因爲匕首斷裂而情不自禁的後退中的修,帶着複雜的表情,果斷的扣下了扳機。
“修!”拉克絲的尖叫聲傳入了他的耳朵。明明就在不遠處,但是爲何聽起來卻那麼的遙遠?
修的眼中什麼都看不到了,只有那從黑‘洞’‘洞’的槍口‘射’去,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的澄黃子彈!
“砰!”一聲清脆的聲響,零號的子彈毫無阻礙的擊中了修,將他擊飛了出去!
“修!”拉克絲再也沒有辦法聽他的話,安靜的呆在那裡,也不管面前的零號會怎樣,瘋了似的一般朝着倒在地上,了無聲息的那人奔去。她的眼中,如今只剩下了那人。
而一邊的零號卻也沒有了再繼續下去的意思,放下了手中的槍,只是仰着頭,閉上了眼睛。
“修,修,你怎麼樣了?”拉克絲跑過去,將那人抱在懷裡,絲毫不顧鮮血染紅了她潔白的衣裳,滾熱的淚珠一滴一滴,滴落在那人的臉上,爲他沖刷掉了滿臉的血污。
“拉……克絲!咳……咳咳!”修吃力的睜開眼睛,‘胸’口火熱般的疼痛,彷彿要燒起來一般!
“你……你怎麼樣了?咦,沒有……流血?”拉克絲從來就沒有如現在這般六神無主過,拼命地伸手想要去撕開修駕駛服那個被子彈擊穿所產生大‘洞’,卻忽然發現,沒有一絲的鮮血流出。
“我還好……”修吃力的笑了笑,“芙蕾的護身符救了我一命呢,看樣子,還‘挺’靈驗的啊!”
修苦笑着,伸手入懷中,掏出了當初芙蕾通過阿斯蘭帶給他的那枚祈了福的銘牌。而如今,上面卻凹進去了一大塊,鑲嵌着一枚澄黃‘色’的彈頭。就是這東西,替他擋了一顆子彈!
本來,他也沒有怎麼相信這些東西,只是因爲她的心意,所以一直帶在身上。沒有想到的是,卻真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救了他一命!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此刻的拉克絲也沒有再吃醋,反而十分的感‘激’芙蕾。但是猛然之間,她又想到,零號還站在一邊呢!如果看到修沒事的話,會不會再補上一槍?
拉克絲陡然變‘色’,猛的站了起來,張開雙臂,擋在了修的身前。儘管她知道,這樣根本沒有辦法阻擋零號的腳步,但是,拉克絲還是那樣的做了,沒有一絲的猶豫。
“無論怎麼樣殺你,你都不死,你這傢伙,生命力倒真的是蟑螂級別的啊!”
然而這個時候,從剛剛開始就像失了魂魄一般的零號卻忽然開口了,然後將槍口指向了拉克絲。
“拉克絲,快讓開!”修不由得變了臉‘色’,“零號,你要殺的人是我,不關她的事!”
“不要,我絕對不會讓開的!我們一心同體,你要殺,就先殺了我!”拉克絲難得的吼了一聲。
一直以來,都是由他來保護自己,但是這一次,她絕對要保護他!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聽到拉克絲的話,修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拼命地想要站起來。但是剛剛那一下雖然被銘牌所擋,但是他的肋骨卻因此斷了三根,導致左手根本使不上力氣,站不起來。
然而,零號卻絲毫不爲所動一般,只是對着拉克絲,默默地扣下了扳機。
“咔噠!”伴隨着一陣清脆的機括聲,拉克絲不由得本能的閉上了眼睛,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臨體。半晌之後,拉克絲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可惜啊,如果還有一發子彈,又或者我的身體還能夠再支撐一會兒,我就能幹掉你了!”
零號擡起頭來,臉‘色’已經是蒼白一片,鮮血順着他的嘴角不停的留下,但是他卻笑得很開心。
“不管如何,我都已經贏了你了,楊修!堂堂正正的,贏了你一次!咳……咳咳!”
零號忍不住跪倒在地,不停的咳嗽起來,鮮血洶涌地從他的口中涌出,止不住一般。
“不過,我似乎,在另一個方面,輸給了你呢。而且輸得,很徹底……”
看着渾身發抖,卻依然堅定地擋在修面前的拉克絲,零號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眼神恍惚。
“零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個平生大敵如今已經是日薄西山,修卻沒有多大的快意和解脫,反而涌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糾結的難受。不由得讓拉克絲過來扶起他,一步一瘸的來到了零號的面前,靠着拉克絲,坐在他的身邊。
“看樣子,我是隻能到這裡了。”此刻的零號連跪在那邊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無力的躺倒在了地上,口中的鮮血還在不住的涌出,他的聲音也越發的微弱。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倉庫裡面那些擺放在一邊的鐵箱子卻忽然全部都亮了起來,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音,指示燈一跳一跳的閃爍着。
“這些是?”修不由得驚愕的看向了周圍滿布的鐵箱子,震驚的說。
“炸彈……”零號微微一笑,“終於開始了麼……吉普里爾所準備的,真正的,鎮魂曲!他要利用這些個炸彈,將月面基地,連同三大國的主力部隊一起,全部都炸上天!”
“這個‘混’蛋!”修不由得咬了咬牙,卻忍不住牽涉到了痛處,也是忍不住一陣咳嗽。
“既然這出鎮魂曲已經上演……那麼,也差不多是時候了……”這個時候,零號的眼神卻忽然恢復了一絲的神彩,宛如迴光返照一般,“你們,稍微退後一點……”
說畢,在修和拉克絲驚愕乃至驚恐的目光之中,零號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的凌厲,他的優勢忽然狠狠地扎進了自己的‘胸’膛!沒錯,他的右手貫穿了自己的肌‘肉’,乃至‘胸’骨!劇烈的疼痛反而‘激’發出了他的兇‘性’和身體之中最後的一絲力量,讓他將整隻右手沒入了‘胸’膛之中!
他抓住了自己的那顆灼熱有力的心臟,竟是就這麼硬生生的給拽了出來!扯斷了主動脈和肺動脈,鮮血頓時噴‘射’而出,宛如涌泉一般!而被他握在手中的那顆仍在不停跳動的心臟之上,隱約可見那怒張的血管,和斷裂的金屬紋路。
“唔!”零號強忍着窒息般的疼痛,毫不猶豫的將那顆心臟擲飛了出去。就在下一秒,那一刻還在不停跳動着的強壯心臟,頓時爆炸成了一團的血‘花’,將整個倉庫染上了一片血紅‘色’。
“你……這是……”修和拉克絲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抱着複雜的眼神,看向他。
“反正就算我不這麼做……吉普里爾也會引爆我心臟上的炸彈……倒不如這個樣子,來個痛快……反正斷了三根電路,心臟也就會……爆炸……”
零號睜開因爲失血過多而有些發黑的眼圈,吃力的看向了修,卻還是咧開了笑容。顫顫巍巍的,從自己的懷裡面拿出了一張磁碟,修連忙伸手,從他滿是灼熱鮮血的手中接了過去。
“這個裡面……有炸彈的設計圖……呼……呼……克萊爾……幫她……拿出來……”
零號吃力的喘着氣,生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的身上流失。
“我會的,我絕對會,幫她取出來的,還她一個作爲正常人的機會!”修咬着牙點了點頭。
“是嗎?那就……好……替我照顧好克萊爾……還有史黛拉……”零號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下去,但是嘴角的笑容,卻依然沒有改變。或許,這是他這麼多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了。
“還有……我懷裡,有個……是我準備的……吉普里爾的……鎮魂曲……幫我……送他一程!”
“從今往後……這世上就只有你一個修了……替我……好好地活下去吧……怎麼說……我們也是……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兄弟啊……”
零號笑得很開心,那笑容讓修忍不住的想要笑着迴應他一下,但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這就是……死……麼?”零號的瞳孔慢慢的散大,聲音也越發的微弱。
“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啊……爸爸……媽媽……米絲蒂……”
零號顫微微地伸出右手,似乎想要去抓住些什麼。
“等等我……我這就……回家了……像那個時候……一樣……一家人一起……一起……”
健碩的手臂終是無力的軟倒了下來,砸在那一地血水之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零號閉上了雙眼,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平和的微笑。
也不知道,他在那恍然之間,究竟看到了些什麼。
或許,是他一生之中,最開心的那些日子吧?
我在碼字的時候總喜歡聽些應景的音樂,這樣能夠比較幫助我入戲。比如這幾章,和零號對決的時候,播放的是來自宇宙騎士的《假面舞會》,來自小阪由美子,那邊也是出現在兄弟對決的場景。而零號死的時候,也是來自於宇宙騎士對決歐米茄時的音樂《WinterOrbit》,當真是寫的傷感無比啊……零號死了,修的故事也就差不多到此結束了。沒有修,就沒有零號。同樣的,沒有零號,也就沒有修。所以,當寫下這一章鎮魂曲的時候,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慨。
在這裡,再一次寫寫一直支持本書的讀者。雖然說我不寫,就不會有讀者,但是如果沒有讀者,我也不可能寫的下去!有你們的支持,纔有我的動力!對於各位的厚愛,渣天我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