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我們這幫人中最有錢的主。”
程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叢笑,跟着樑孤簡起鬨起來。
祁墨脣角撇着一抹壞笑,“你們這幫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我才贏了這麼點,你們就說了這麼多廢話,也不嫌口渴。這人,我就先寄放在這了,可不許你們欺負她,回頭我要是發現她受了丁點的委屈,可別怪我跟你們過不去啊。”
祁墨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是悉數皆知他懶散的調調,背後的手段卻不是綿軟無力的,一驚過後,都紛紛笑了起來,不約而同地附和道,“哪裡,我們怎麼會欺負她,你就快去吧。早去早回。”
叢笑被這一幫人盯得頭皮發麻,這些人的眼神看向自己怪怪的,不過看在祁墨的面上,想必是不會讓自己難堪,何況祁墨還放了狠話,他們更沒那個膽子了。
祁墨的這番話,是在無意中點醒衆人她的地位,不是普通的女伴,而是一個重要的人物似的,她並不知道的是她如今是祁墨妻子的身份,包廂內的男人都是清楚無疑的,女人,就不得而知了。
祁墨見大家都這麼說了,才放心,然後故意親暱地點了下叢笑秀氣小巧的鼻樑,貼近她的耳朵,壓低了聲音道,“輸光了晚上拿你的內褲抵給我。”
這麼無恥的話,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儘管壓低了聲音,叢笑還是覺得不自在,環顧一週,不知道有沒有人聽到他這麼無恥的話了,周嶸離自己一小段距離,還衝着自己曖昧地笑個不停,真是傻透了。
祁墨動作不斷,搞得離開一會兒,跟生離死別一樣,依依不捨,叢笑頂着衆人異樣的眼光耐着十萬個高壓彆扭地坐了下來。
她暗暗下決定,一定要輸,衝祁墨那麼無恥卑劣下流的行徑必須要這麼做。
祁墨這一走,程炯原本坐着的位置也換了人,周嶸被她推着坐了下來,她坐在的是叢笑的下首,一坐下,立刻衝叢笑明目張膽地拉關係,“叢笑,你可一定要放我一馬,別熟死我,多放點牌給我。”
樑孤簡看兩個女的上了,於是把自己的女伴也給招呼了過來,大方十足地道,“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那個鄙視叢笑、自命不凡的女人於是坐到了叢笑的上頭,她坐下的同時,還不忘給了叢笑一個挑釁的目光。
叢笑對面的那個男人,也招呼了自己的女伴過來,這個女伴長相貌不驚人,十分普通,人羣中能夠湮沒弄丟的那種,但是教養相當不錯,估計也是個富家千金要不高幹家庭出來的。
聽那個男人叫她顧芊芊,她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也沒有任何的推脫。
於是,長城開始砌了。
叢笑以爲就自己一個人孤軍作戰,沒想到那幫原本站在女人身後的男人站了一小會兒,就坐到一邊的沙發上聽歌喝酒聊天去了。
聊天的內容不是商場上便是政壇上的大事,有些內幕都還沒有出來,他們都是通過自身的渠道先獲得消息的,權勢果然能夠通天,靈通得很。
這個自命不凡的女人叫安茜,不知道姓什麼,叢笑是聽樑孤簡這麼叫她的。
比起其她三個女人,叢笑堆牌的速度很慢,她這算起來還是頭一回自己動手玩,所以不甚熟悉,是自然而然的事。
周嶸也知道她不善這個,所以堆好之後就看着叢笑堆,對面的顧芊芊還是一貫可親的表情,就是那個安茜很快就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忍不住催促道,“快點,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
那邊的男人離得距離有點遠,加上又聊得熱火朝天,這邊的硝煙,到底瀰漫不到那邊去。
叢笑沒有理會她,對着顧芊芊歉意一笑,手上的動作還是不緊不慢,她是想快,但是沒有辦法,她還是生手。
顧芊芊倒是挺身而出爲她解圍,“慢慢來沒事,反正也就玩玩圖個熱鬧而已。”
周嶸早就看這個安茜不爽了,冷哼一聲,“叢笑,你慢慢來,我們都不着急,越慢越好,有些人猴急想贏錢,就越不能順她的意。”
安茜聽出這冷嘲熱諷是針對她的,她那不屑一顧的表情又出來了,口氣連帶地也跟着不屑一顧,“某些人就是不識擡舉給臉不要臉,還真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了,真是不要臉。”
叢笑覺得安茜自己倒是對號入座上公主的寶座了,這女人,明明是急着想贏錢,還非要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爲自己脫罪,還要將罪名推到別人的身上,強行安上去才痛快。
顧芊芊嘆了口氣,出來打圓場,這安茜也太沒眼色了,要知道祁墨是這整個包廂裡所有人的頭頭,她吃飽了撐着沒事幹非要跟祁墨的妻子過不去,當然,安茜也八成不清楚叢笑的身份,以爲只是祁墨某個女伴而已。
不過就算是個女伴,那也是祁墨的女伴,比樑孤簡的女伴身份高了不知多少,她安茜又不是樑孤簡老婆,端着的架子看起來比樑孤簡的老婆還要來得高。
“安茜,這不是好了嗎?別鬧得大家都下不了臺,對你自己也沒好處。”
顧芊芊這話聲音不高,卻威力十足,安茜恨恨地咬了口脣,沒有鬧起來。
話說顧芊芊這話對安茜不禮貌,這安茜也能忍氣吞聲,顧芊芊果然是高人,一出口就不同,壓制住了安茜。
叢笑總算是把長城給起堆好了,於是摸牌開始了。
叢笑剛開始打牌毫無章法,亂的很,周嶸都忍不住要說她幾句,顧芊芊不一樣,對此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她從容地打着牌,對於這番異象,宛若是經歷過無數次一般。
安茜剛開始也是看熱鬧,但是發現自己手中的籌碼越來越少,快要沒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發飆了,“你這是怎麼打牌的?你到底會不會打牌啊?故意亂打一氣。”
安茜的聲音有些高,估計是真的氣得狠了。
叢笑不慌不忙地開口,“我本來就不會,打之前我已經聲明過了,我以爲你聽得很清楚了。”
樑孤簡他們也發現了這邊的異樣,安茜那尖銳的聲音跟氣急敗壞,並沒有那麼快消失。
樑孤簡一發現不對勁,忙快步走了過來,問了下情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芊芊。”
叢笑納悶,這樑孤簡頭一個發問的居然不是安茜,反倒是別人的女伴顧芊芊。
顧芊芊倒是沒有覺得突兀,十分自然地回道,“安茜快輸光了,顏面無光,所以發飆了。”一點也沒有給安茜面子。
周嶸覺得顧芊芊這番話真是大快人心,叢笑也覺得這個顧芊芊有點意思,性子直爽坦率,對於得罪安茜,似乎絲毫不引以爲意。
安茜當下紅了臉,“是這個女人亂打牌,明明不是這麼打的,全部亂打成一氣。”
安茜指着叢笑,塗得丹蔻的紅指甲指着叢笑顫抖個不停,不知道是心底受了不少委屈還是惱羞成怒造成的。
叢笑不以爲然,安茜自恃甚高,自己亂打,還贏了一些,其實說起來,她還真是有意的,打着打着上了手,加上她本人的記憶力極強,於是搗亂捉弄起這個眼高於頂的安茜來。
安茜的結局,當然她沒打算插手,騰出來讓樑孤簡收拾。
這原本自己還真是想要輸掉祁墨的籌碼,怪就怪在安茜不識擡舉,若是她安安分分,自己自然是會將手頭上的籌碼拱手讓給最需要這些的她,誰叫她太沒眼色了,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她叢笑從來不是軟柿子,區區安茜,還妄想將她叢笑踩在腳下,真是可笑。
安茜可悲的是,被自己整了,還不知道內幕。
安茜手中的籌碼,被自己跟周嶸贏了不少,顧芊芊是高手,不知道她怎麼整的,不輸不贏,這一點讓叢笑佩服不已。
樑孤簡明顯蹙起眉頭來,沒有看向叢笑,反倒是冷下了一張俊臉,毫不客氣地對安茜道,“還不給人家道歉,小家子氣成這樣,早知道就不帶你過來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番狠話,當下就讓安茜委屈地眼淚鼻涕一塊兒出來了,一點也不顧忌自己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