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默默的從病房裡面退了出來,到了外面的走廊上面。
墨老爺子的手有些抖,他從腰間取下菸斗,塞了一些菸絲進去,然後點燃了那根菸鬥,吸了一口,那張佈滿了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晦暗不明的情緒。
自從墨奶奶走了之後,墨老爺子已經很多年沒有再碰過他腰間別的這一根菸鬥了,他知道此時墨老爺子的內心絕對不平靜,所以纔會再次將菸斗拿出來點燃的。
張伯開口勸道:“老爺,顏小姐和新一少爺都很好,您不要太擔心了。”
“老張啊,你知道顏顏和新一爲什麼會住院嗎?”墨老子嘆慨萬千的問道。
這個問題,還真是把張伯給難住了,張伯道:“我不知道。”
“顏顏和新一是因爲對桑葚過敏,吃了之後,全部起紅疹子。我記得阿蘭也是這樣的,阿蘭以前吃桑葚的時候,也會過敏的。和顏顏,新一的症狀一模一樣。”墨老爺子激動的道:“而且還有北深,對桑葚也有一些輕微的過敏現象。北爵比北深還要更加嚴重一些。這肯定不是巧合,顏顏和新一就是我們墨家的孩子。”
張伯上前扶住了墨老爺子的胳膊,道:“老爺,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您說的話,看過北深和北爵少爺小時候的照片,我也不相信,顏小姐和新一少爺,一定是墨家的孩子。
只是墨家有北深少爺,北爵少爺還有塵宇少爺,不知道顏小姐和新一少爺到底是……”
墨老爺子沉默了一下,然後纔開口道:“你還記得七年前,北深和北爵出事之後,北深昏墨迷了整整半年才醒過來。我記得,北深在昏迷之前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只是後來他媽媽將他和小爵一起接到國外去治療了半年,半年之後就醒了過來,回來b市了,而小爵則一直留在美國不願意回來。
北深再回到a市的時候,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我當時還試探過他的,只是他卻隻字不提,現在想想,他有沒有可能叫的那個人就是亦歡丫頭?顏顏和新一,最有可能是北深的孩子。”
被墨老爺子這麼一提醒,張伯也想起來了,當時沒有多想。
墨北深不願意說,墨老爺子問了幾個之後,也就不再問了。現在再將兩件事情給聯繫起來,完全可以解釋的通了。
“當時和北深在一起的女孩,和他一起受傷了。當時在北深的車裡,有第二個人留下的痕跡。只是當時只顧着擔心小爵和北深的傷勢了,就沒有在意那個女孩,當時所有的線索也遭到了破壞,再想查也查不到了。這樣吧,你去查查六年前,有沒有亦歡那個丫頭的住院記錄。“墨老爺子慢慢的冷靜下來之後,有條不紊的開始安排起來。
“好的老爺,我會立刻着人手去查的。”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親自跟。”
“我知道了老爺。”
“如果亦歡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女孩的話,這些年就苦了她了,我們墨家一定會極盡全力的補償她的。顏顏和新一,今年也六歲了,時間上也完全的吻合。”
“是啊,亦歡小姐不容易,更難得的是她能把顏小姐和新一少爺教的這麼好,她一定是一個十分出色的女孩的。”張伯的語氣,儼然已經把喬亦歡當成是墨家的人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都對喬歡亦讚不絕口。
喬薇薇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會發出聲音,被墨老爺子和張伯聽到聲音。她真的快要緊張死了,原本聽到一個朋友,說好像在醫院裡碰到墨老爺子了。
她立刻就趕了過來,想要在墨老爺子面前好好的刷刷存在感,和好感度的。
只是沒有想到,她過來的時候居然會聽到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
墨老爺子還需要調查,但是她卻知道,七年前喬亦歡的確是住院了。而且在那不久之後就曝出懷孕的醜聞,奶奶一氣之下,就將她給送到了國外去讀書。
隨即又想到,上次在喬家的時候,喬亦歡第一次看到墨北深的舉動。
當時她只覺得喬亦歡這個賤人,想搶她的未婚夫。但是如果喬亦歡沒有做戲的話,那是不是說……
想到那個可能,喬薇薇就忍不住全身發抖。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喬薇薇哪裡還顧的上在墨老爺子面前刷存在感和好感呢?
她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似的,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醫院。她絕對不能讓墨老爺子查到喬亦歡當年出過車禍,並且還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的事情。
她的經濟實力和能力,都不如墨老爺子。
但是她有一個優勢,就是她掌握着先機,她只要在他們之前,將喬亦歡所有的住院記錄給刪除掉就好了。
墨老爺子沒有想到,他和張伯這麼大把年紀了,年輕的時候運籌帷幄,叱吒風雲,等到老了之後,居然會因爲一時放鬆警惕,而陰溝裡翻船了。
……
喬亦歡和墨北深已經冷戰了一整天,兩個人一天一句話也沒說。
晚上,墨北深突然之間醒了過來。
房間裡有些昏暗,他聽到房間有細碎的聲音。他從牀上坐起來,這才藉着窗外皎潔的月光,才發現原本睡在牀的另一邊的喬亦歡,不知所蹤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一向最討厭別人近身了。
最近和喬亦歡住在一個套房裡,甚至還睡在一張牀上,他的睡眠質量居然相當好。
今天晚上,喬亦歡什麼時候起來的,他居然都沒有發現。
如果喬亦歡要對他不利的話,他肯定會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的,想到這個可能,他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起牀循着聲音找了出去,然後就找到了陽臺上面。
離陽臺越來越近,就聽的越清楚,是一陣陣破碎壓抑的哭聲。
是喬亦歡。
大晚上的,她不睡覺,居然躲在陽臺上面偷偷的哭。
如果是別人,大晚上的不睡覺,而且還打擾她休息,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人從他的房間裡頭給扔出去的,當然提前是別人能夠成功的和他住在一個房間。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喬亦歡的哭聲,他的心裡居然有些微刺。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