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阻止小姐,你馬上通知王爺!”綠柳說着,扔下她急步朝主持禪房奔去。
“喂,等等~”立夏急忙叫住她。
綠柳只裝沒有聽到,邁開腳飛奔。
開玩笑,這時面對王爺,不是找死麼?她纔沒那麼傻!
立夏呆在當場,左右爲難,忽地一跺腳,一咬牙,扭頭就跑。
一口氣衝到偏殿,剛好遇到夏侯燁從裡面出來,皺了眉攔下她:“慌慌張張地,做什麼?”
“王爺,小姐她……”立夏平日少有運動,乍然跑了幾步,只覺嗓子發甜,喉嚨裡冒煙,胸口更是憋得要炸開一樣,彎着腰直喘氣。
“想要爲如萱求情?”夏侯燁臉一沉:“讓她乘早死了這條心!”
巴圖小聲幫着勸:“是啊,她就是個扁毛畜牲,救了也不知感恩。再說,這都打了好幾十杖了,救下了也是個廢人,何必白費勁?”
立夏瞪圓了眼睛,看着兩個人自說自話,好容易才找到機會插了一句:“不是……”
巴圖見夏侯燁臉色越來越不好,生恐她激怒了他,雙手亂揮跟趕蒼蠅一樣,一邊衝着她擠眉弄眼:“什麼不是?王爺還要正事呢,你趕緊走吧~”
你說這丫頭傻不傻?
忠於主子也要會挑時間吧?
慧妃若堅持要救如萱,讓她自個來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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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犯得着爲一賤婢頂撞王爺嗎,真是的!
“不,不是的……”立夏越急越說不清了。
巴圖意欲何爲,夏侯燁豈有不知?
不過因她是舒沫的貼身丫頭,也便睜隻眼閉隻眼了,誰料她竟然不知好歹,不知進退,不禁也惱了:“怎麼,本王連處置個丫頭的權利都沒有了?”
立夏一呆。
這是哪根哪?
巴圖無奈地斜她一眼:得,我已盡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滾!”夏侯燁冷叱。
立夏急得不得了,瞪着他俏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小姐,要出家了!”
晴天一聲霹靂,炸得兩個男人外焦裡嫩,做不得聲。
“你說,”夏侯燁回過神,眸光冰冷:“舒沫要幹啥?”
“王爺,去看看吧~”立夏被他瞧得頭皮發麻,下意識想掉頭就跑,無奈雙膝一陣陣發軟,竟挪不動分毫。
“慧妃要出家?”巴圖忽然怪叫一聲:“開什麼玩笑!就爲這麼點破事?”
莫說王爺壓根就無意扶如萱做姨娘,就算真討了,也是天經地義的!
慧妃,這醋勁,未免太大了些吧?
“怎麼能說是破事呢?”立夏見他責備主子,也不高興了,俏臉一凝:“小姐這輩子別無所求,只想跟王爺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這種粗鄙不文的莽夫,懂什麼?”
好不容易,福妃和秦姨娘窩裡鬥自個把自個弄死了,只要把祝姨娘整出府去就算消停了。
偏偏,今兒冒出個如萱,明兒冒出個如夢……
王府裡的丫頭那麼多,出挑的也不少,若是今兒這個獻媚,明兒那個邀*,小姐鬥得完嗎?
這麼一想,能不鬧心嗎?
巴圖被她訓得啞口無言,麪皮紫漲。
夏侯燁卻是不信:“她親口說的,要出家?”
以她的性子,負氣出走,一去不回倒是可能,出家?不會!
“呃?”立夏一窒,漸漸紅了雙頰:“這倒沒有……”
“那你說慧妃要出家?”巴圖找回聲音,理直氣壯地哇哇大叫。
立夏不服氣地辯解:“可小姐從偏殿出來,一聲不吭,直奔妙慧師太禪房。不是……出家……是……”
在兩個大男人的注視下,她越說越心虛,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消音。
“走吧~”夏侯燁啼笑皆非。
立夏不敢吱聲,落在二人身後十數丈,邁着小碎步,亦步亦趨地跟着。
三個人行色匆匆趕到妙慧師太的禪房外,卻見綠柳手足並用,踮着腳尖,趴着門縫往裡張望。
“綠柳~”巴圖張口欲問。
綠柳聽到聲音,急急轉過頭來,豎指於脣:“噓~”
忽地見了夏侯燁,唬得手心發顫,忙不迭地曲膝行禮:“王爺~”
“她在裡面做什麼?”夏侯燁見她眼波流動,神情古怪,不禁心生疑惑。
綠柳窘得滿面緋紅,垂着頭,雙手絞着衣帶,吱吱唔唔:“奴婢,奴婢不知?”
夏侯燁見她態度暖昧,越發狐疑,正要一腳將門踹開。
忽聽“吱呀”一聲,禪房門從裡面打開,舒沫和妙慧師太並肩走了出來。
乍然見到外面站了這許多人,舒沫一怔,隨即瞭然,衝妙慧師太盈盈拜了一拜:“大恩不言謝,容日後再報~”
“阿彌陀佛~”妙慧雙手合十還了一禮:“出家人慈悲爲懷,普渡衆生,爲天下蒼生消災解厄乃份所應當爲。況施主所求,不過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謝師太指教~”舒沫一笑,辭了師太出門。
“你搞什麼鬼?”夏侯燁目不轉睛望着她。
舒沫嫣然一笑:“你猜?”
彼時陽興灑落,顧盼之間,但覺眼前之人,明豔不可方物。
夏侯燁忽地心跳加速,停了腳步,深深地凝望着她。
舒沫只覺面上發燒,含羞嗔道:“光盯着我幹嘛,我臉上又沒寫着答案~”
餘下人等識趣地悄然退開,把空間留給二人。
夏侯燁仍舊死死地盯着她,緩緩牽起她的手,合在掌中摩挲:“猜不到~”
舒沫似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忽然“噗哧”一笑,撲閃着一雙黑明分明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