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了~”夏侯熠衝她使了個眼色,道:“除了你用的那架,所有的操縱桿全都切了二寸。”
“不會給人看出破綻吧?”舒沫再問。
“放心好了~”夏侯熠道:“切斷後,我還特地打磨了一下,看起來很平滑。除非拿尺子量,應該看不出來。”
舒沫道:“那你速度真夠快的~”
“多虧了小宇及時趕過來幫忙,”夏侯熠笑了笑:“不然,我現在還窩在倉庫裡呢~”
舒沫從妝臺的抽屜裡取出一個紅木匣子,揭開,拿出一疊銀票往夏侯宇手上一遞:“拿着~”
夏侯宇低頭一瞧,見是厚厚一疊銀票,面額最小也有一千兩,不禁面色大變,把匣子用力擱到桌上:“幹嘛給我這麼多錢?”
“我要跑路,身上帶着這許多銀票太扎眼~”舒沫輕描淡寫地道:“再說了,這些銀子都是從赫連駿馳手裡賺的,又不是你父王的。”
“不要!”夏侯宇將臉一扭。
“傻小子~”舒沫摸摸他的頭:“你以後是西涼的國主,這些錢給了你,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是啊,”夏侯熠拿起匣子掂了掂,道:“小七要架機逃走,身上揣着這麼個東西累贅不說,引起赫連駿馳的懷疑就會前功盡棄。或是一個不小心掉在林子裡,爛掉了多可惜?不如,你先替她收着,以後有機會再還她。”
夏侯宇見他說得有理,默了半晌,道:“那,我就先替你收着。”
“行~”舒沫微笑着深深看了他一眼:“明天早上訓練一開始,我就會找機會離開。恐怕沒有機會跟你說再見,就在這裡道一聲珍重了~”
“要走就走,誰也沒留你!”夏侯宇擰着眉頭,冷冷地道:“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煩不煩?!”
“明天我一離開,你就要瞅準機會,乘亂溜出基地~”舒沫又轉頭望向夏侯熠,細細叮囑:“千萬不要傻乎乎地呆在這裡,等確定我不會被抓回來再走。”
“我有分寸~”夏侯熠失笑。
“你確定明天一定走得了?”夏侯宇斜着眼,冷冷地覷着她。
對她不肯事先透露逃走的方式,耿耿於懷。
“嗯~”舒沫信心滿滿地點頭:“我會用很特別的方式離開,讓赫連駿馳措手不及,恐怕要過一段時間纔會想到,我是逃走了。”
一想到明天赫連駿馳恍然大悟後的表情,她就愉悅得笑彎了眼睛。
“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們,到底用什麼方式走?”夏侯宇越想越窩火。
“你有把握就好~~”夏侯熠拉着夏侯宇離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才會萬無一失。”
“嗯~”舒沫目送兩人隱入夜幕之中。
天亮了,舒沫比往常起來早了半個小時。
銀杏進門時,她已經穿戴整齊,正倚在窗邊眺望遠處的風景。
在這住了二個多月,臨走,竟生出一種微妙的心情。
“娘娘今天格外精神~”銀杏輕手輕腳地過來,取出木梳,伸手去解她的發:“奴婢幫你梳個凌雲髻吧,配這身服飾挺漂亮。”
“不用了~”舒沫隨手挽了個髻,抽了枝簪子固定:“這樣就挺好了~”
“娘娘~”銀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言詞懇切:“就讓奴婢服侍你這一回吧。”
舒沫擰了眉,冷冷地盯着她:“什麼意思~”
“沒什麼,”銀杏低了頭,避開她的視線:“奴婢,只是想把娘娘能打扮得漂漂亮亮……”
雖然,這並不能彌補對她的虧欠,卻能讓她心中略安幾分。
“就這麼簡單?”舒沫挑起眉毛。
銀杏咬了咬牙,緩緩擡起頭,眼中竟蘊滿了淚:“娘娘不是要走了嗎~”
舒沫心中咯噔一響,猛地站了起來。
“娘娘勿驚,”銀杏急忙拽了她的腕:“奴婢若想告發,何必等到今日?”
“我怎麼信你?”舒沫聲音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銀杏拔出腰間短劍,輕輕擱在桌上:“娘娘若不信,只管一劍了結了奴婢。”
“我沒那麼傻!”舒沫輕哼:“殺了你,我自己也跑不掉!”
銀杏臉上陣青陣紅:“娘娘要如何才肯相信奴婢?”
舒沫沉吟片刻,從抽屜最角落拿出一隻瓷瓶,當着她的面挑了點粉末混入茶水之中:“你把這個喝了,我就信你~”
銀杏毫不猶豫,端起杯子一口喝乾。
舒沫緩了臉色,淡淡地道:“你怎知我今日要走?”
她自以爲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卻不料早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銀杏能看出,難保赫連駿馳沒看破。
“王爺千辛萬苦才找到娘娘,自然不會輕言放棄。”銀杏臉一紅,低下頭輕輕道:“礦場沒動手,想必是放不下少主。娘娘對大王一向不假詞色,昨夜大王夜宴時卻一反常態,言行*,奴婢便猜娘娘必有所圖,便留了個心眼。”
“說下去~”舒沫心中惴惴,面上卻不動聲色。
“昨夜娘娘回房安歇後,奴婢假裝入睡,等了半小時便爬起來潛到隔壁,隱隱聽到房裡有男子說話之聲,便肯定娘娘必是有所行動。”銀杏不安地瞥她一眼:“早上進門見了娘娘,就知道所料不差~”
不等舒沫追問,又主動道:“侍候了娘娘這麼久,奴婢也知道,每遇大事,娘娘必定早起。”
平日,就算醒了,也要在*上賴上一陣的。
“行了,”舒沫看她一眼,淡聲道:“你起來吧,頭也不必重梳了。就按平日的妝扮,省得惹人起疑。”
“是~”銀杏無奈,只得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