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燁離開永安候府不到半個小時,消息已送到了城東康親王府。
“公子,”張辰恭敬地把竹筒呈上去:“永安候府那邊,有消息了。”
夏候熠接過竹筒,把裡的紙條取出來,展開看了一眼,順手拿到油燈前點燃:“你猜猜,短短半個月之內,睿王接連兩次親自會見七姑娘,是什麼意思?”
“屬下愚魯,不敢妄加揣測。”
“猜測而已,但說無妨。”
“依屬下看來,”張辰看他一眼,見他確實想聽自己的意見,於是鼓起勇氣道:“睿王的確打算在初九動手,劫持小世子。”
“哦,”夏候熠微微一笑:“何以爲據?”
“二個月前,睿王秘密帶三千精騎離開封地後消失。種種跡象表明,這支精騎目前已秘密潛入京畿。再加上半個月前有人試圖闖進桃林精舍。這麼巧,睿王在普濟寺受傷,緊接着又兩次夜會七小姐。綜合以上證據,結論已經很明顯了!”
張辰心中早有定論,擺事實,講道理,說得有條不紊。雖未敢流露驕傲之色,眼裡已滿是自得。
“張辰,”夏候熠不置可否,忽然換了個問題:“你知道世人如何評價睿王?”
“陰鷙狠毒,性情詭譎,喜怒無常。”張辰張口就答,顯見對夏候燁印象極差。
夏候熠忍不住輕笑起來:“你說的都是性格。”
張辰正自不解,張準已笑着接話:“除此之外,睿王驍勇善戰,卻絕非莽夫,他足智多謀,慣於謀定而後動。”
夏候熠忽然斂了笑容,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出半點波瀾:“那麼,你們不覺得這一回,睿王留下的證據太多了嗎?”
“呃?”張辰愣住。
張準若有所悟:“公子的意思,睿王是在演戲,目的根本不是劫走世子,而是要聲東擊西?”
夏候熠沒有說話,眼中卻流露出讚許之色。
“可,”張辰不服氣了:“京中最近也沒什麼大事,他冒着抗旨的風險入京,演這樣一場戲,到底想要擊誰呢?”
夏候熠倏然一笑,聲音清冷如冰:“本公子也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對呀,”張辰百思不解:“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無召入京已是事實。”
這種情況下,他就算有理也變得無理,還能跟誰鬥?
夏候熠勾脣冷笑,清雅的俊容上佈滿陰霾:“你怎知他有召無召?”
君心難測,世人都說夏候宇是皇上牽制睿王的一顆棋。
誰又能斷定,這不是皇上施的障眼法呢?
此時劫走夏候宇,有百害而無一利。
“啊?”張辰徹底呆住。
“公子,”張準想了想,問:“那咱們的人,要不要從永安候府撤出來?”
“不可,”夏候熠搖頭:“且,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