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自從成功將五十名細作打入北燕皇宮之後,相安無事的過了數天時間。
姬玥處和王宮裡都沒有什麼特別的進展。
最關鍵的是,心月狐依舊找不到任何打入姬平身邊的機會,這讓局面一度僵持下來。
而這完全在蓬萊閣的衆人的預料之中。
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好辦法改變現在的困境。
直到後來,姬卓找上了虛日鼠。
……
依舊是那個隱蔽的煙花巷,那個規模不算大的風月場所。
急匆匆的姬卓坐在滿是異香的房中。
對面卻是一個矮小精瘦還戴着面具的漢子。
而這時,他開門見山的把他自己的目的告訴了虛日鼠。
“我需要一張專業的生面孔,打入姬平身邊,策應我,否則的話,之前送進去的人,和我的人。都會是動不了的死棋。”
虛日鼠一聽這話。有些訝異。
他知道,雖然在齊彬身邊佈置的監視手段意外順利的完成了。
但是另外一批留在宮裡的人員,的確是幾天以來都沒有接觸到有用的信息。
可在虛日鼠看來,這是正常的情況。
畢竟那一幫人總不可能迅速就爬到想要的位置,並且成功的把信息傳出來。
這並不現實。
但是虛日鼠卻沒有想到,親手將她們送進宮裡的姬卓,卻直接稱呼他們爲死棋。
“七公子爲什麼這麼說?”
姬卓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事情是這樣的,今早從宮裡邊傳出來消息,新的那批宮女,會被調往不重要的崗位,先幹上一兩年的雜活,再看各自表現重新調配……這事情,就是姬平的提議。爲的就是防着我繼續往王宮裡派遣他不知道的細作。”
頓了頓,姬卓的神情滿是無奈,開口說道:
“一二年時間。說長不算長。說短可不短,至少我等不了一二年時間。”
虛日鼠一聽這話,心裡也陷入了苦惱。
他知道。蓬萊閣要是等個十天半月時間,還算可以等,等個三五個月也問題不大,若是要等上一二年這黃花菜都涼了。
但是說來說去,又繞回了那個蓬萊閣現如今的困境。
“公子……不瞞你說。雖然我等蓬萊閣衆訓練的細作大部分都比不上你們地獄道的人。但是找出一兩個優秀的來。也不是沒有。”
說着。虛日鼠嘆了口氣道:
“可是你也知道,你二哥是個什麼身份地位,他想要什麼沒有?酒色財氣他一樣不佔,就連多年爭鬥的宿敵,爲了他的計劃他都可以握手言和,就連您的人馬都沒辦法接近他的身邊。更何況是我們呢……”
姬卓一聽這話,笑着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虛日鼠先生,這話你就說錯了……我二哥可不是酒色財氣一樣都不佔。他氣性可大着呢……而且他也並不是沒有弱點,這也是我特地來找你們的原因。”
虛日鼠一聽這話。意識到姬卓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事情也可能有了新的轉機,當時他就開口說道:
“七公子……這話怎麼說?”
姬卓沉默了片刻,笑着說道:
“我二哥一直是一個極端自負,心思縝密的人,但是他很矛盾,心思縝密的同時又極端易怒,火氣上來就會做出很多激烈的報復行動。這就是他多次被齊彬打敗後,在積累仇怨的同時不斷針對齊彬的原因。”
說着,姬卓的神情變得十分的篤定,開口說道:
“齊彬和姬平兩人的性格,相似度極高,做事風格也是一樣,因此爲了達成目的,他們可以用很多非常規的手段,同樣爲了達成目的,他們會找任何可以合作的人合作……這就是原本針鋒相對的兩個人。近一段時間屢次合作。保護北燕利益的原因。因爲他們兩個。都需要北燕繼續穩定。”
虛日鼠一聽這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們要想辦法破壞這個聯盟?”
姬卓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恰恰相反,我們不能破壞這個聯盟,他們兩人的智謀水平都在同一水平線,要是咱們有能力帶跑第一個,並且矇蔽第二個,那他們兩人就構不成威脅了。”
虛日鼠一聽這話。語氣遲疑的道:
“這可能嗎?”
事實上,聽了姬卓的言論以後,心裡就安定了許多。
有姬玥這枚暗中的棋子在,矇蔽齊彬讓他不插手這件事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那麼唯一的問題,就是在帶跑姬平身上了。
“雖然不能保證絕對成功,但是我有一個招。可以一試。”
一聽姬卓的話語,虛日鼠就知道,這次見面的正題來了。
“願聞其詳?”
姬卓呼了口濁氣,開始說起事先想好的說辭。
“他們都是極度聰明的人,那我們,不妨就直接派一個來歷不明疑似細作的人,出現在二哥的面前,再留下刻意的破綻,讓他有查幕後黑手的慾望。讓他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滿足他那可憐的自負。”
說着。姬卓開口笑道:
“他知道了這個人是細作,就會不斷的提供虛假的消息,設下圈套企圖和這個幕後黑手玩一局。而我們。只要確保把這個細作送到他身邊。那麼真真假假,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虛日鼠一聽這話,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姬卓點了點頭,認真的道:
“所以……我的人不能用,必須是一個。他不熟悉的對手。這樣他纔會有探究下去慾望,而且必須是一個足夠美貌的女子……我這個二哥啊……在某些方面,可是隱藏的很深的……”
……
許久之後,姬卓從那個風月場所走了出來。
經歷了這段時間的磨鍊之後,他開始理解他的二哥在整垮自己的對手的時候的感覺了。
姬卓招來了自己的馬車的簾子。最後再回頭看了那個生意咋樣不怎麼興隆的風月場所一眼。意味深長的開口道:
“聰明反被聰明誤麼”
……
而在姬卓走後,在姬卓和虛日鼠原本談事情的房中。
屏風的後邊。緩緩的走出來一個蒙着厚厚的面紗只露出一雙桃花眼和光潔的額頭。身材曼妙的女子。
厚厚的紅色面紗,徹底的遮掩了那女子的面容。卻擋不住她身上撲面而來的狐媚氣息。
而對於眼前人的特殊之處,矮小的虛日鼠卻熟視無睹。
一雙冒着精光的三角眼,對準那女子的雙瞳,
從頭至尾,都沒有看不該看的地方。
“你覺得,姬卓的計劃如何。心月狐。”
卻原來,那個蒙着面紗的女子。
正是愁着沒有辦法打入姬平身邊。並且因爲這個事情陷入困境的心月狐。
“值得一試……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成與不成只能看我自己的本事和運氣了。”
虛日鼠一聽這話嘆了口氣開口道:
“但願你能成功吧。”
……
數日之後,一家新的風月場所,在北燕國的紅袖街開張。取名迎春閣。
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姬平的耳朵裡。
已經知道了內情的姬平,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心中大定。
蓬萊閣總算是動手了。
又過了幾日。迎春閣的花魁娘子是一個用紅紗掩面的美貌女子的消息不脛而走。
很快。北燕上層的紈絝圈子裡邊,這位花魁的名聲,就打了出來。
而覺得時機成熟的姬平,當時就去了公主府。
“迎春閣?公子平,你老人家也學壞了啊。”
公主府的庭院之中。
齊彬和姬平一邊下棋,一邊閒聊。幾個容貌尚佳的女子隨侍在側安靜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齊彬,咱們倆誰也別說誰,本公子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做不出流連風月這麼有失身份的事情……我爲的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齊彬落下一子。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掃過在一旁的幾個女子,一副無奈的模樣道:
“我知道,迎春閣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搞這麼大動靜,有問題的概率很大。但是那是什麼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掉價你就拉上我陪你。你這也太不夠朋友了吧。”
說着齊彬想到了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開口道:
“哦,我倒是忘了。咱們不是朋友,是仇人,有這麼一個機會,能讓玥兒看看我的真面目,你自然是不會放過。”
姬平一聽這話。無奈的白了一眼齊彬。開口道:
“就你。三妹還能不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她不是被你灌了迷魂湯腦子壞了嗎,我犯得上再白費功夫嗎?”
話音剛落,姬平的背後遠遠的傳過來一個玩味的聲音道:
“二哥,有你這麼說親妹妹的嗎?”
緊接着,一臉笑意的姬玥緩步走了過來。站在棋盤旁邊。似笑非笑的道:
“你們倆聊什麼呢?”
齊彬一聽這話,嘴角微翹:
“你二哥想帶我去見識見識你們北燕國新開的一家青樓楚館。據說有一個最近很火的花魁娘子在十月初一會出現。”
姬玥一聽這話。雙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十月初一,那不就是明天嗎?”
齊彬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迎春閣是個什麼來路,齊彬和姬玥都心知肚明。
而姬平今日爲什麼跑這一趟齊彬也很明白。
他只是拿自己當做一個雙保險,萬一出了什麼變故隨時可以應對。
而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出問題的機率無限接近於零。
自己去這一趟,更大程度上就是讓對面更加安心而已。
可去可不去。
但是齊彬明白,自己不論去還是不去,都有可能引發未知的連鎖反應。
而齊彬本身傾向於不去這一趟。
畢竟去這一趟等於是要直接面對另一路的蓬萊閣衆。
到那時萬一有什麼新的事件發生,那麼自己要從外圍查蓬萊閣的來路這件事就可能必須繼續擱置了。
就在齊彬猶豫的時候,姬玥突然開口了。
“這麼好玩的地方,不知道二哥舍不捨得。帶妹妹去一趟。”
齊彬一聽這話。訝異的看了姬玥一眼。不過很快他意識到了什麼。
蓬萊閣在北燕的兩條線,一條脅迫着姬玥監視自己,一條試圖打入王宮。
而這兩條線現在出現了一個交匯點。
就是迎春閣。
那這麼一來,迎春閣還真的不去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