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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試圖將蓬萊閣埋在北燕王廷的兩條線同時引出來,藉此機會試探他們接近北燕王廷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齊彬最終答應了和北燕王室的這兩個兄妹去迎春閣一探究竟。
而這個消息。在當天晚上就擺在了心月狐的案頭。
而此刻的心月狐。已然變成了新開的迎春閣的頭牌花魁。錦娘。
“所以已經確認了,明日晚上,姬平和齊彬都回來咯。”
心月狐的閨房之中。蒙着紅紗的心月狐,目光深沉的看着鏡中的自己,語氣平靜的道。
而在她的身後,依舊戴着面具的女土蝠點了點頭:
“我請那位北燕三公主爲此事說了幾句話,明日晚上,那兩位必然會同時出現的。”
心月狐一聽這話,皺了皺眉,開口說道:
“姬玥可是你好不容易纔安在齊彬身邊的釘子。爲她你還損失了符青。這麼快就啓用她直接做這種事,不會有問題嗎?”
女土蝠一聽這話,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這個女人。在自己給自己的心理壓力之下,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而我是她的催命符的同時。也是她的救命稻草。隨便說了幾句話。就已經安撫下她的情緒了……她對齊彬相當重視,至少現在不可能出問題。”
頓了頓,女土蝠繼續道:
“與之相對的,就算失去這個釘子。我們還是可以想到其他辦法重新在齊彬身邊插下一個釘子,但是要是你出了問題,閣主追問起來,我們可沒辦法交代。”
心月狐一聽這話。不可置否。
女土蝠爲自己動用姬玥。把接下來的計劃裡的兩個關鍵人物同時引來迎春閣。
除了她自己所說的理由之外。
同僚之情也是有點的。
而讓她心月狐欠女土蝠人情這個打算也是有的。
因此心月狐雖然知道女土蝠這次幫了自己,但是說她有多感動,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爲正是女土蝠間接造成了她如今的困境。所以對於女土蝠的幫助,心月狐雖然不至於坦然接受,但是也沒有心存感激。
不過這個人情,她即使有些不情願,還是要還。
這讓心月狐覺得十分的憋屈。
但是沒辦法。
誰讓她當初剛剛來列國的時候,手氣不好抽中的是皇甫玉呢。
“這次要是成功過了關,你就可以繼續下一步計劃了,如果過不了那兩人的關的話,立即放棄計劃,再想別的辦法。”
聽着耳邊女土蝠的囑咐,雖然心裡清楚這個女人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但是表面上的功夫依舊是要做的。
“我知道了。”
……
“所以果真是那個女土蝠,讓你引我去迎春閣的咯。誒不對啊,她什麼時候聯繫的你,我怎麼不知道。”
在迎春閣兩位正在籌備着什麼的時候,姬玥的公主府中。
府中三位頭腦正在秘密的交流着什麼。
而一聽這話,一直盡職盡責的充當齊彬的護衛的陸語顏開口了。
“誰讓你受了傷不好好養傷。還非得要欺負人。她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下了。”
齊彬一聽這話,聳了聳肩開口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呢,這才三十天。沒好很正常啊。”
姬玥一聽這話,對於齊彬的無恥言論嗤之以鼻。
“難道不是因爲近來日日縱情聲色才導致內傷久久不能痊癒嗎?”
說着姬玥嚴肅的說道:
“二少。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就不怕折騰死。”
對於姬玥的勸誡。齊彬並沒有當一回事。瞬間就換了一個話題: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迎春閣的目的,就是把花魁錦娘想辦法打入姬平身邊,之所以要拉上我,我想大抵是害怕我有心阻止這件事……但是他們是如何敢做這個事情的呢……還是想不通他們爲什麼會用這麼笨的辦法。”
眼看齊彬又要鑽牛角尖,提前從北燕王處得知了一些內情的姬玥開口說道:
“那是因爲,有人引蛇出洞……”
……
第二日傍晚,新開的知名青樓迎春閣處門庭若市。就爲了迎接那位名聲在外的花魁錦孃的初登場。
燕都以及附近的衆多世家公子豪門權貴扎堆的過來。
而在列國能夠在燕都附近玩附庸風雅這一套的,大抵都逃不過紈絝二字。
而且都是些有權有勢的紈絝。
而這其中,又以四公子姬博爲最。
作爲無心朝野,修爲不高且沒什麼政治實力的北燕王子。
姬博是北燕都城裡邊頭一號的頑主。
不管是什麼。只要是牽扯到玩。他是一門靈。
因爲他素來只顧玩樂且沒有什麼野心的表現。
因此哪怕最近一年多以來北燕屢屢發生大事,他還是毫髮無損。
而每當都城裡邊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他總是第一個衝上去的王族。
而這一次,他像往常一樣繼續着自己過去的事業並且和自己相熟的玩伴準備聯合起來進迎春閣做什麼的時候。
他看到了兩輛馬車,一前一後來到了迎春閣。
而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
原本笑嘻嘻的和狐朋狗友聊天的姬博,當時就覺得雙腿發軟。
媽耶!
他看到了誰!
二哥!
姬博揉了揉他那一雙好看的大眼睛,正在辨認他親愛的二哥的時候。
後面那輛馬車上下來的人讓他險些嚇的坐到地上。
三姐,還有齊老二?!
姬博強撐住身體的不適感,扶住馬車的車把,只覺得腦殼一陣陣的發暈。
雖然他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個玩物喪志的逍遙王孫。
但是能夠安安穩穩的在北燕王都裡邊玩這麼多年。一沒有被北燕王討厭,二沒有被互相爭鬥的兄弟們捲進政治鬥爭中,他有自己的本事。
他很清楚,什麼事情能幹什麼事情不能幹。
他二哥這個歷來不會流連風月場所的男人,竟然破天荒的出現在了此處。
已經足夠讓姬博覺得這件事不正常了。
更何況。那位齊家老二顯然是和他一道來的。
這兩個人碰在一起,那肯定會發生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那現在不跑還能幹嘛……
想到這裡,求生欲空前強烈的姬博立刻再度上了馬車。
“本公子身子不適,馬上帶我回府。”
那位姬博的車伕,是一位跟了姬博很久的下人。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主人有一套趨吉避凶的特別本事。
當時他也沒有多問,立刻就揮動馬鞭準備離開。
而在人羣中,幾個平日裡和四公子走的非常近的紈絝,一看姬博離開,再看到姬平的出現。立馬就明白了這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立刻就準備離去。
而姬平自然看到了姬博。
但是他明白他這個四弟這會兒似乎不是很可以上來打招呼,他也知道他家老四是個什麼性子。
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事關重大,姬平本身也不欲節外生枝。自然也就沒有理會他。
而那姬博,在這次回去之後,連續數月閉門不出,又恰好躲過了好幾次北燕的風波。
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
在姬博走後,迎春閣的紈絝團體少了一個重要的核心組成人物,和平日裡一幫和姬博走得近的核心人員。
當時就瞬間按照各自的交際圈分裂成爲了好幾個小團體。
不過攝於姬平平日裡營造出來威信。一時間也沒有人敢上來和姬平搭話。
而一言不發的跟着姬平來打醬油的齊彬則是直接在衆目睽睽之下拉着姬玥的手一面走神。
這讓原本繃着一張臉,用眼角的餘光關注着齊彬的的姬平,臉上隱隱的開始抽搐。
這個混蛋,太過放肆了。
在這麼大庭廣衆之下,當着他這個北燕王子的面,和他妹拉拉扯扯。
像什麼樣子。
而齊彬卻不知道姬平在想什麼,他這會兒正走神到天外去呢。
作爲一箇中華傳統文化愛好者,齊彬當然知道,華夏青樓行業起源於春秋戰國時期,齊國的管先生。
而管先生,正是青樓的祖師爺。
而在後世某些傳播方式的誤導之下。大多數人都以爲青樓都是做皮肉生意的所在。
但實際上,真正合法的青樓。他的性質和歌廳之類的娛樂場所差不多。
真正做皮肉生意的地方,那基本都是一些非法所在,且十分的不入流。
而真正的青樓,那和後世某個光鮮亮麗的圈子是一個性質的,而對於從業者的描寫,最爲貼切的應該是唐朝那位江州司馬白先生的大作。
作爲一個在列國混了幾十年的人,齊彬自然是去過這種場所的。自然懂得很多行業規則。
比如青樓其實是允許帶上女伴的。
就是得加錢。
而拉着北燕公主殿下往裡進的齊彬,很快就被安排到了一個二層的豪華包間裡。
一路走來,齊彬留意了迎春閣的一切設施,看起來和普通的青樓沒什麼兩樣。
整棟樓是個回字形結構,在中央的院子裡搭建了一個高臺,而高臺被厚厚的幔帳給圍了起來,營造出一種十分多餘的感覺。
“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嘛。”
姬玥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百無聊賴的坐在牀榻之上,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着自己和齊彬進房子之後就一直守在門外的兩個侍女。
他很清楚,這兩個女人,就是迎春閣安排的監視者。負責監聽自己和齊彬的動向。
“所以你知道當年你提議要去青樓見見世面的時候,我爲什麼顯得那麼興趣缺缺了吧……這玩意真的是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當初齊彬因爲神魂咒封印了過去的記憶,誤以爲自己佔據了他人的身體得以重生。
曾經和姬玥在一起玩了一段日子。
到後來姬玥在決定把齊彬送到東離之前,曾經有一次突發奇想想要去青樓見見世面,但是卻被齊彬嚴詞拒絕了。
“不對啊……二少。難道你對這種地方。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