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意外之喜葡萄乾
單獨留下徐豐,馬東和其餘之人離開。
房間之內,子墨和夏天在上位,徐豐坐在下方。
不過是個看似軟弱的小娘子,徐豐面色變得輕鬆自然,顯然沒剛纔的嚴謹。
子墨自然看出了徐豐眼神的變化,眼眸的笑意更甚,“你和那鋪子裡的掌櫃認識?少東家說是個女掌櫃?”
“認識談不上熟悉,她過來的時候是我向東家引薦的。”徐豐說的自然,根本不懼怕任何。
對東家他自然尊敬,對少東家也能服從,只是這東家夫人,他自覺,東家夫人不如他懂的多,這做生意還是靠男人,女子能做什麼事,不外乎是洗衣做飯帶孩子。
“那娘子是作何的?你現在可知道她的去向?”子墨不管徐豐什麼態度,只問她想要的結果。
“之前也在大戶裡面做過管賬嬤嬤,後來大戶落魄她便被辭退,我是之前和她共事,便引薦過來,現在不清楚她的去向。”
徐豐詳細解釋,眼神暗轉,張口反問,“東家夫人這是認爲她是作案之人?”
“不曾,只是過問一下,偏巧你認識她而已。事已至此,其餘的事情我會查清楚。”她收起眼神,嘴角勾起淡然之笑。
見徐豐起身站立,她語氣略重說道,“不管東家是否在家,這個事情必須解決清楚,你既然和她是舊識,平日注意一下,看能否找到她。”
徐豐楞了下,這才點頭,“是,東家夫人……。”
話裡的針對他聽得出來,這才放規矩了些。
鎮上,除了顧家幾間鋪子,還有兩間成衣鋪子,一座商城,成衣鋪子已經走上正軌,每月定期給她送錢。 而那商場現在還未完全開展,是個難題。
她和夏天在這幾家鋪子來回走動,浪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等她們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晚。村子裡靜悄悄的,時而傳來驢叫狗吠,小娘子和夏天下了驢車,讓趙強直接去瓜田,瓜田有建造好的房子,正是給家中長工所住。
“東家夫人,我有一事想和你說。”趙強牽着驢車,再三猶豫還是說了出來。
瓜田的花兒妹子託她給夫人捎句話,瓜田乾涸如何解決?葡萄缺水,顆粒掉的厲害,藤蔓也死了大片。
“你說吧,有什麼事情?”子墨停步,轉身瞧着他。
“是瓜田裡的事情,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看看吧,菜地的蔬菜死了好多,葵花、今年的產量可能會少很多……。”他簡答的說了些。
小娘子心中一頓,她這纔想起,瓜田她還不曾過去看過。
夏天輕扯她的衣袖,“娘,我爹爹都是每隔一兩日邊去一次鎮上,一次瓜田,兩個不耽擱。”
“我知道,明日下午從鎮上回去,我便去瓜田,你先回去休息。”
她始終溫軟和善,即使眼下面對的問題,讓她頭疼,亦是如此,不驕不躁。
“是,夫人,明日清早,我便過來接你和少東家去鎮上。”趙強語氣輕快,他把自己能說的說出了。
身形踉蹌,扶住夏天才站穩,她低血糖容易眩暈,可能今天沒怎麼吃飯的緣故所致。
“娘,你沒事吧,我扶着你進去……。”夏天緊張的看着她,滿目擔憂。
“我沒事,不許告訴荷香姑姑,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她笑的清和,輕點夏天鼻尖,帶着笑。
晚飯已經準備好,荷香在院子裡坐着,懷中抱着安然,可能家中太安靜的緣故,安然乖乖的靠着荷香,連平日裡最喜歡的旺旺都不理會。
只聽門被敲響,荷香立刻起身,“肯定是小姐回來了,安然快去開門……。”
“是我娘和姐姐回來了。”她跑的更快,到了門外伸手拉着門栓。
門打開,見到子墨,安然猛地撲到子墨身邊,抱着她的身子。“娘,……。”
“安然,我累了,先讓我歇息一下好不好,你去廚房給我拿一些吃的。”她沒有力氣抱起安然,只能說讓她去廚房拿東西給她。
夏天面上帶着細微怒氣,在看到安然猛地衝過來的時候,她想推開,可是、一想那個是她妹妹,便沒敢。爹爹不在家,她得護着娘和妹妹。
夏天坐在院中椅子上,低聲對荷香說道,“吃晚飯吧,明日還要早點過去。”
“小姐,鎮上可是發生什麼事,嚴重嗎?你身體不易操勞,這些事情我們不管可好?”
荷香懇切的說。小姐臉上的疲倦和憔悴她不是看不到,這才幾日,小姐竟然這般操勞受累,她怎能不心疼。
“無礙,你只要把膳食做好了,我能撐的住。”這是他們顧家的家業,必須撐起來。
現在,才發現,那是不停奔波的他是如何的辛苦,她是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習慣了被他寵着,也享受的理所當然,現在,竟然沒了力氣去承擔這些事物。
但,她想、自己可以做到。
荷香把食物拿來,站在她身邊仔細的呵護照顧,兩個孩子吃飽,子墨這是輕微擦拭了下身邊便回屋休息,安然並未睡,還在院子裡玩。
知道子墨回來了,感覺到溫馨,有了歸屬感,才玩的這般開心。
夏天洗漱之後,披着衣服從屋裡出來,聽到安然在和旺旺玩的吵鬧的聲音,眉頭微微蹙起,走了過去。
“安然,把旺旺拴好,娘困了在睡覺,我們也該休息了。”
以往夏天根本不會主動去哄安然睡覺,現在感覺到,子墨的疲倦和勞累,心疼之餘,便貼心的懂的去哄妹妹。
“姐姐,我還想玩……。”安然拉着夏天的衣服撒嬌。
“聽話,不然娘和姐姐都不喜歡安然了。乖乖的,姐姐帶你睡覺去。”她牽住安然的手,往她房間裡去。
她知道,近日,安然一直跟着娘睡,擔心現在安然過去打擾到她,便拉着安然回到她房間。
幫安然洗了下手和臉,姐妹兩個躺在一張牀上,夏天在外側,擋着安然。
荷香把廚房收拾好,拴好外門,想了一下。還是把拴着旺旺的身子解開,狗最是敏感,能嗅到危險,夜裡要是有動靜還能發出一些聲響,她這樣想着。
走到夏天房間,瞧見她們姐妹在一起睡着,荷香彎身要抱走安然。
夏天伸手抓着她的手腕,“荷香姑姑,讓妹妹和我睡吧,她已經睡着了,再動的話怕她醒來。”
“那、安然夜裡起夜,會打擾到你的休息。”
“沒事,我能照顧好她。荷香姑姑你去主臥事,照看一下我娘,今天的事情好多……。”娘肯定也累了。
“夏天最是孝順,又懂的照顧妹妹,真是長大了。”她突然心生了感動,沒想到這般小的夏天能想的如此細緻入微。
安然她照顧,騰出來讓荷香去主臥室照顧子墨。
這哪裡是個孩子的心思,小姐真是好大的福氣,得到這般懂事的孩子。
荷香眼睛閃亮,眼眶中飽含淚水,轉身出去把房門關上,外面的燈籠點上,一直亮着。
主臥的小娘子睡的十分穩,像是入了一場夢魘,伸手緊緊抓着被褥,身子輕顫,之後才安穩下來。
荷香在外面軟榻並未進去,根本不知道子墨的變化。
次日,陽光依舊灼熱,剛起來的人誤以爲,此刻是不是正中午?太陽曬的厲害,家裡的狗都不願動,躲在涼棚下邊吐着舌頭。
子墨瞧着外面的太陽,和夏天相識一看,“我們起晚了嗎?天氣好熱。”
“沒有,是太陽大。娘,我們現在要走了,趙強在外面等着的。”
城中屋檐下,太陽燥熱不堪,人們口中喊着難以忍受。
誰能想象在荒漠、四面熱浪的沙漠中,如何前行,身下騎着的馬是再普通不過的坐騎,想騎着行過沙漠,簡直是癡人說夢。
顧南城把身上的衣服扯開一些,這樣會有一些風進來,他渾身被熱浪席捲,已然成了沙漠烤肉。
他身上空無一物,來的匆忙,他只准備了水,豈料,樑鈺也沒多做準備。他現在已經脫水,嘴脣乾燥氣了裂痕。
身邊侍衛把水遞到他身邊,“顧大人喝些水。”
“多謝。”他接過只喝了一口便給了那人。
沙漠之中,水比金貴,這侍衛能把水分給他,實屬不易。
馬匹無法再沙漠中急奔,他們只能下來牽着馬,這些牲畜和人一樣需要水分,但現在還不能給它們喝。
“還有多久到漠西?”顧南城看着身邊那侍衛問。
“這個不敢斷定,想必再往前走能見到城,沙漠之中的城池,過了城池便是漠西疆地,我們現在還是在沙漠,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
這些小侍衛並未來過這裡,他們只是聽了樑鈺口頭上說的地步形成,沙漠本就變化莫測,若是走錯也極爲正常。
“該死。”他低聲氣急,覺着被樑鈺耍了。
樑鈺給他的人中,竟然連知道路都沒有,這不是耍他是作何?
天氣突然變熱,人們恐慌了起來。更有人傳言,說是像極了六年前那成大旱徵兆,大家紛紛儲存糧草,更有商家直接提高了物價,造成了現在的暫時性的恐慌。
人永遠是製造輿論的動物,不動腦子,張口胡亂造謠。也不管後果如何。
子墨帶着工人重新裝修被毀壞的鋪子,之前的鋪子格局很小,她花了一些錢把隔壁的商鋪買下,直接打通,重新裝修成一個小的商鋪,極具現代風格,風趣十足,外面掛着鈴鐺,響亮清脆。
夏天站在門口擺弄這那晃動的鈴鐺,門外走來的少年,瞧着那姑娘,竟然看了好久,姑娘長得極爲漂亮,濃眉大眼,英氣十足,他看着格外討喜。
本想上前,卻礙於身上的狼狽,他站在遠處,等了好久才上前。
“姑娘,請問、這裡招人嗎?我什麼活都能做。”
夏天放開手中鈴鐺,瞧着眼前之人,很普通。
“我不知,等會兒我進去問問。”
少年點頭說好,站在門外,顯得拘謹和知禮數。
夏天進入,正巧鋪子裡的貨架擺放整齊,剛剛弄好。
“娘,外面有人問這鋪子要人不?我看是個年輕的人,要人嗎?”
“暫時不要,現在不營業,只有打掃和上貨的事情。”
她語氣清和,倒也不小,而那少年就站在門外,自然聽到了子墨的話語。
“這些活我也能做,夫人心善,給份工作吧。”
少年急了,他迫切的想要謀的一份事情,現在物價飛漲,他們連一點的雜糧都吃不到,今天必須找到一些事情做。
“可、這些工作我有人在做。不需要再另外請人了。”小娘子面色帶着笑意,並無瞧不起眼前少年的意思。
“我不要工錢,我幫你收拾打掃完畢,給我一些吃的便好,可以嗎?”
他不得不放低身份去求人,若不求人,那長姐肯定是要受更多委屈。
少年語氣帶着請求和小心翼翼,像極了清哥過的那般小心拘謹。
子墨心生憐惜,“你若只是想要一些吃的,我讓人給你買來便是。”
“多謝夫人好意,但長姐教導,無功不受祿,我若拿了你的東西,必須得幫你做事,不然我心難安。”
他只此一句,子墨便應允他留下幫忙,不論多久,只要他在這裡,便給他份工作幹,工錢和飯食都給。
商鋪格局不大,貨架擺滿之後,所剩下的空餘地方相對來說少了不少。
眼看到了中午飯之後,子墨讓人買了包子和饅頭給少年,她和夏天一併離開,鋪子裡剩下的事情,只等明日再來處理。
說好下午要去瓜田,她把時間拿捏的非常精準,只是可憐了她們母女,沒時間去吃午飯,勉強啃了兩個包子,到了瓜田,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葡萄架竟然成片的死亡,可見脫水脫的厲害。還有青瓜,青瓜最是要時常澆水,現在沒水,一片片的蔫兒了,青瓜長得極小,根本不能吃,番茄也成片死亡,結出的番茄上面帶着斑點,還有裂痕。
“東家夫人你瞧,這都是缺水才發生的。番茄水多大而裂,水少長得小還裂,這樣的話根本無法拿到市場上去賣,都爛在地裡了。”管理番茄農作物的朱爭很有學究的說道。
“除此之外還有其餘事情嗎?”這些是天氣造成,她還真是沒辦法解決。
“其他的那倒沒有了,哦,對了,咱們這裡人多,吃水也是問題,平時洗漱都不敢多用。”劉老大想了一下,說了最關鍵的一點,人快吃不上水了。
“之前光在瓜田周圍,打了足足八口井,現在沒有一處有水?”
簡直了,這種事情太蹊蹺。
“最近的幾口井已經沒水,遠一點不經常用的還有一些,只怕也撐不了幾天,東家夫人,您得想個辦法。”劉老大着急上火,不然他不敢對子墨要求想辦法出來。
“三日之後,天氣若還這般嚴重燥熱,便讓一部分人先回家。你們先把那些乾枯的秧苗拔了,既然不能再生留這也可惜。青瓜和番茄的秧苗拔了,上面的完好的番茄摘下,放到鎮上地窖,那裡溫度低,能保存一些時間。”
劉老大不明白子墨的意思,張口瞪眼。朱爭倒是明白了,立刻反應過來,“東家夫人厲害,咱們就聽東家夫人說的做。”
“嗯,你們先摘,最快去做。我去葡萄田看看。”
劉花兒立刻跟在子墨身邊,隨她一起,嘴上說着葡萄田裡面近期的變化。
劉老大遲遲不去,抓着朱爭的胳膊,問他,“你說,剛纔東家夫人是什麼意思?”
“劉叔啊,看來你真的是老了。你可知道,現在鎮上的物價一路飆升,想來東家夫人的意思,是先把這些未成熟的果子摘下,放到地窖裡,等熟了之後,趁此機會放入市場,屆時,肯定大賣特賣,狠掙一筆。”
“東家夫人是這個意思?那還真是手端厲害。”
葡萄藤倒還不算太壞,只是,眼前這情況,葡萄的事情她無暇去管,想了許久,不知道拿這些葡萄如何做?
看她走走停下,劉花兒站在她身邊,“東家夫人,咱們還要往前走嗎?”
“不用了,出去吧,這些葡萄棄之。”她無暇顧及,只能棄之。
“東家夫人,這葡萄還是好的,若丟的了話真的很可惜。您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貧賤出生,這等稀罕物根本不曾多見,若是丟了真的好可惜啊。您再想想,看這個葡萄咋樣才能賣掉?”
“是啊,扔掉很可惜,但,能有什麼法子呢?”她皺眉想着。
轉頭,瞧見夏天正抓着一串的葡萄大口咬着,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個,“娘,你看葡萄被曬蔫兒了,不過吃着更甜。”
“好吃嗎?”她笑着問她,夏天也是極熱,臉曬的通紅。
“好吃,可能是成熟到頭了,甜的很。”
“甜、成熟、我知道怎麼做了。”她眼眸大亮,精神飽滿,終於知道該如何去做。
成熟度高的葡萄,遇到這等燥熱的天氣,非常適合一種新鮮的乾貨—葡萄乾!
戈壁灘和現代新疆的天氣環境極其相似,若是把葡萄晾曬成葡萄乾,定是可以。
“東家夫人,你想到了什麼法子?您說,我這就去做。”劉花兒顯得比子墨還激動。
終於這些葡萄不用棄之了,還好,夫人厲害,想到了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