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彌月出事,安然出手
小逸瞧見那人面色溫潤並無自卑,也沒有因爲曾在天香樓裡做過粗活而帶有自卑之感。
入了這裡打工那就是幫工,離開這裡之後,他依舊是個渾身清冷淡雅的翩翩公子。
何管事瞧了下,點頭輕笑:倒是不錯的少年。
街市口的告示他也看了,這少年的名字赫然在上面,看來將來是不容小覷啊!
早知他能一舉做到如此地步,當初在他極爲艱難的時候幫上一把就好了。
何管事從裡面出去,想着小逸想着夏天,總是沒弄明白,他們今日在這裡相聚是爲何?
道是什麼情分存在?
小逸進入,夏天起身。
“等你許久,快進來坐,怎麼這般看着我,有什麼可奇怪的麼?”夏天抿嘴輕笑。
“沒有。我正想找你,你卻先我一步。”他心情喜悅,他們能想到一起,是不是就說明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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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甚是拘謹,並不多言其他。
小逸坐下,夏天也坐下。
“想必你還沒吃午飯,先吃了飯我們再說其他。”
小逸輕點頭,嘴角一直帶着笑意,十分開心。
看到他這般夏天竟然是不知如何說了,她如何開得了口,讓小逸幫她。
扒拉碗中飯菜,終是難以下嚥。
小逸重新拿了一雙筷子,夾了菜放到她碗中,“瞧你是有什麼心事,只管說,若是我能幫上的,一定幫你。”
“小逸、你怎麼知道我找你、”
“你臉上全都寫着,想來你是遇到什麼麻煩的事了,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只管說。再者,之前我還是答應過你,你說等我考取功名之後幫你做一件事,雖然現在還沒有做官,但應該不會太差。”
他放下碗筷,認真的看着夏天說。
“我是有事想找你幫忙,但、又不知如何說起。怕這件事你做起來有些麻煩。”
小逸並未反駁,但夏天既然知道這件事有些麻煩,還這般開口,肯定是到了最緊要關頭。
“你直說,有事一起商量不更好。”
夏天推開碗筷以及桌子上的飯菜,靠在小逸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小逸聽的心思不穩,只感覺女兒家馨香的氣息縈繞在鼻翼,還有那溫熱的話語而耳邊,似是那耳邊風一樣。
夏天說完,擡眸瞧見他有些羞赧,“這件事是讓小逸爲難了麼?”
“沒有,我、我想應該能辦到。夏天要的東西太隱秘而籠統,怕一時半會拿不出來,你先容我想想可好?”
關於羅修的證據,關於他的什麼證據?小逸之前並關注過羅修,若不是夏天要的東西奇怪,他還真不想和羅修牽扯上什麼關係。
夏天沒說想要具體的證據,因爲她現在還不知,只是想問一下小逸的想法,沒想到他會同意的這般快,倒是讓她感覺到差異和措手不及了。
午飯之後,兩人說了許多。
夏天有些擔心,文弱似書生的小逸,他如何去做?
“這件事若是讓你爲難了,只管告訴我。”
“倒不是很爲難。上次你去陽關城那邊不是曾幫我一個忙,對了,之前你也見過那個叫羅郎的人,他是羅修的侄子。
興許是同門學子的關係,我最近和他走的比較近,通過他這邊應該能得到一些關於羅修的蛛絲馬跡。你只管放心就是,我既然答應你能做到,便是想好了對策的。”
“好,那就麻煩你了。”
從天香樓出去,小逸面色凝重,有些猶豫,約莫快走到巷口的時候,又轉了方向。
他之前應夏天邀約之所以遲早是有原因的。
左拐右轉的到了一處宅院門外。
小逸伸手敲門,裡面的小廝出來,瞧見是他。
“楊公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之前我們家公子好聲請你數次都不來的,這次倒是上趕着過來了。”小廝似是故意刁難他,語氣頗爲諷刺。
“麻煩你進裡面通報一聲,告訴羅郎,他說的那場宴席我會參加。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就不進門先走了。”
他也是傲氣,區區一個小廝也是能爲難他的?
小逸轉身要走,門外站着的蠻橫小廝一愣,繼而管了門入內。
剛巧宅院內,羅郎"chi luo"胳膊正是玩着蹴鞠,“剛纔是誰在外面?”
“是那不識好歹的楊公子,說什麼,公子之前說的宴席,他會去參見。本是件好事,若是他去參見,定是帶了一身晦氣。”小廝自顧混說。
羅郎伸腳踢開蹴鞠,蹴鞠狠狠地砸在小廝胸前,“你個混賬,這楊公子可是得了駙馬爺的眼,你也敢得罪”
羅郎俊美面龐生了怒氣,不顧身上衣服不整,立刻跑了出去。
哪裡是得了駙馬爺的眼,倒是駙馬爺說過一句,並不是十分中意,那小子氣勢冷然,長的又好,讓人瞧着,總是以爲沒有真才實學。
偏他就喜歡願意和這樣的人結交,至少不會阿諛奉承,巴結他。
天知道羅郎的心思已經跑偏到哪裡去了,這一刻也記不得羅修對他說的話。
到門口沒瞧見人在,轉身對着那小廝又是一腳。
剛纔的好心情被破壞的乾乾淨淨。
日頭西下,天色漸晚,人回鳥歸,但這不是戈壁灘,外面的熱鬧依舊和白日相差無幾。
夏天回去的時候,小娘子和顧南城正在屋內,不知在忙些什麼,瞧着是很忙。
“爹爹,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說吧,在你娘面前無須隱瞞。”顧南城轉頭瞧了她一下,接着忙着幫小娘子擺弄物品。
夏天皺眉,這件事若是對娘說的話,她定然是又得要擔心。
“夏天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在京城的事,你爹爹他可是全部告訴我了,你們做你們的,但一些事情還是得讓我知曉,不知道的話豈不是更擔心你們了。”
“也是,我只是相說。去公主府邸參加喜宴的事,爹孃推辭了麼?”夏天走近,思慮之後問。
“沒推辭。你姨母的意思我們得去,我們若是沒來還好推辭,現在都到京城了,便不能隨便推辭不去了。”
“倒是,那日我同你們一起去吧。”她也想見識一些京城的貴圈是如何的。
三月最是好春光,不容浪費絲毫。
顧南城急切的想準備好京城的事,他更情願在戈壁灘那處活的逍遙自在,奈何夏天有顆不輕易滿足的心思。
他能幫到哪裡便做到何處好了。
把之前寫的東西準備齊全,整整一沓的紙張,讓趙強給了夏天。
他且摟着小娘子在屋裡纏綿不休,而夏天則是苦兮兮的伴着蠟燭瞧着紙張上的東西,雖是枯澀難懂,但都是計謀策略。
清哥不捨浪費他和夏天相處的時光,坐在她身邊,隨她一起。
夏天這幾日忙的厲害,總是出去很早,回來很晚。
清哥不敢多問,因爲之前夏天對他說過,不可以隨便抱着睡覺、不能纏着不撒手等條條框框。
他有些害怕生怯。
聽到他額頭撞到桌角的聲音,夏天側目瞧了過來,“清哥,你怎麼還沒睡啊,我還以爲你早就睡着了。”
“我要陪着夏天一起,你什麼時候睡我再回去。”
“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睡覺可好?”夏天輕聲說着。伸手摸索太陽穴位,近日用腦厲害,隱隱作痛。
清哥瞧她面色疲倦,興許是他打擾到她了,“好,我去休息,夏天、你也早些睡覺,不然明天會起不來的。”
清哥似是不開心啊!
夏天低首繼續瞧着書桌上的東西,卻看不進去,心思有些亂。
清哥走開不過一刻鐘,她就沒了剛纔的沉穩氣。
罷了,還是過去看看清哥好了。
推門,裡面瞎燈滅火,什麼都瞧不見,今兒外面的月亮纔剛露了臉就消失了,只有空中晃着幾顆星子。
“天色黑的厲害,你是怕黑還不點着燈睡。”走近,摸着打火石燃起桌子上的蠟燭。
這纔看清路到了清哥牀前。
剛伸手幫他整理下被子,立刻被他拉住胳膊,清哥是傻里傻氣,這渾身的力氣可不小。
拉着夏天便往牀上去,“夏天,我就知道你會過來的,我一直在等。”
“你倒是那個永遠在等的人,之前你也只這樣,每次都要等我來了才睡。若是我不來,你就不睡了?”夏天輕聲,因是在夜裡,顯得有些可以的暗啞,許是剛纔許久不說話,這纔剛一說,並未清嗓的緣故。
“等你不來,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清哥帶笑,好看的眼眸笑意濃的時候往裡收斂。
沒有一種花可以形容他笑的樣子,比桃花含蓄、比梅花清雅、百合月季也是比不上的。
夏天側臥躺在他身邊,“你抓着我的手睡,娘說,我不能慣着你,我要慢慢的教導你,讓你成爲一個看似正常的不正常人。其實,我也不知那種做法對你較好了。”
“只要夏天在清哥身邊,什麼都是最好的,你說讓我學寫字也好,讀書也好,全都好。”他微微擡頭,對準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夏天驚訝的睜大了圓眸,“你快睡,不許再這樣。”
親吻都是不可以的,娘說的。
“娘不知道。”他笑着像只偷腥的貓。
“你在等等,等我足夠長大的時候,等我們能在京城站住腳的時候。”
後悔她年輕輕率,想靠自己闖京城麼?
不,即使失敗也不後悔。
現在不還沒失敗麼?
清哥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安靜的躺在她身邊。
剛到清早,安然和洛塵就起來了,在外面各自玩的樂乎。
昨兒林殊找來的丫頭和廚娘,甚是拘謹,幹活十分利索。
只是這廚娘遇到了些麻煩,因爲不知這主子是什麼口味,便想多做一些口味的飯菜,奈何家中沒米和雜物,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這飯也是做不成的。
左右沒瞧見管事的人,正想去問安然,林殊從前邊那處走來。
“有什麼事,瞧你猶豫不定。”
“哎呀,可是找到你了,我正想做早飯,卻沒找到米麪等物,一些時令蔬菜也沒有。”
“是我的失誤,你且拿着這些前去街市上採買,照着大家大戶那般的標準來做,必須得精緻了。”
林殊不僅能押鏢走貨,還能持家管事,倒是不錯。
小娘子在門內,隔着窗子瞧見,輕笑。
顧南城起身,身上還帶着慵懶,也是隻有在小娘子面前才能這般慵懶散漫。
“瞧你在笑什麼,外面是有什麼好笑的事情,每日便想讓你多睡一些,每次你都醒的比我還早。”
“我睡的時辰剛剛好,不喜歡多眠,多睡的話會讓人更加倦怠精神不濟。”
“你怎麼又知道了。”
“這個是你家二姑娘告訴我的,安然說的話你還不信了麼?”小娘子調笑說他。
他滿臉眷寵,抱着懷中的人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般滿足。
“等夏天的事情處好了,咱們便回去,我還是想戈壁灘那處溫馨島的小家,京城雖是繁華,生活在這處人心也是累。”
“你說的是。眼前最爲重要的是,三日後怕是要去公主那處,尚且不知準備什麼物品纔不失禮。”
不曾做過這般事情,關於這種你來我往的事,子墨根本不拿手。
顧南城隱隱能猜到,林子晴可能會幫子墨準備好,但又不確定,還是做兩手準備吧!
夏天因爲忙的事情多,並未在家中久呆,似乎也呆不住。
——
恍然三日後。
駙馬爺喜得麟兒,實屬不易。
不見是京城的貴圈都有人藉此機會上門祝賀,連那宮廷之中不常出面的貴妃娘娘也來了一位。
只是,人尤爲尊貴並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天色剛亮,林子晴就派人前來接子墨過去,顧南城並未過去,因爲身份特殊,不是權貴、又無身份,只是一介平民。
洛塵可憐在家裡陪着他,安然隨子墨一同過去,這是顧南城要求的,他覺着安然在身邊等擋住一些什麼。
子墨面色一如十幾年少女模樣,旁人瞧見還以爲是誰家未出閣的姑娘,若是有安然在身邊喊娘,讓那有些之人也不敢妄爲。
夏天是要過去,但不與小娘子一起,她是以男子的身份與高陵、高湛一同過去。
林子晴身份尊貴,是堂堂侯府夫人,身子兩子都是一表人才,未娶嫡妻,可不知這權貴圈兒裡的香餑餑。
再看子墨和安然這處就顯得有些清淨了。
娘倆坐在一起,安然軟軟的小手夾菜放到子墨面前。
“娘,我剛嚐了一下,這裡的飯菜倒是合口,你吃吃看。”
“好。”這孩子倒是淡定的很,眼眸低垂,只顧着眼前的飯菜,渾然不瞧外面的明爭暗鬥,相互奉承。
子墨聽了一會兒,覺着無趣,本以爲來參加這公主的彌月能見到公主,可是多想了,公主是何等尊貴的人,又加上現在未出月子豈能只他們隨意見到的。
因爲不熟這裡,便不敢隨意走動,只好安分的坐在遠處。
來的時候,夏天本是說讓兩個丫頭跟着,子墨覺着,剛買來的丫頭不太熟悉,不知秉性,若是因爲不懂規矩而得罪了人那就不好了,便沒讓跟着。
林子晴身邊跟着三人,兩個丫頭一個默默,因爲抱着高媛,倒是忙的厲害,顧不上子墨這邊。
蓮香時而往這邊看了幾眼,瞧安然和小娘子這對母女倒是安分守己,只顧吃飯,也是說了,不懂人情世故。
也不想着在這處,趁着機會多攀交幾個權貴夫人,也好爲安然小姐謀得一份好的婚事不是。
那邊熱鬧,這邊安靜
也有不願與那些權貴夫人交談的人,偏是小娘子不喜的楚氏,她也是安分,和身邊一位年歲相當的夫人,兩人坐在一起,鼻子眼睛各種瞧不對頭。
本是不想理會,卻見有人過來。
子墨擡眸以爲是楚氏。
她和楚素娥倒是沒什麼過節仇恨,就是看不順眼,不喜她身上那股子狐媚味兒,騷氣!
“你身邊坐着娃娃倒是長得精緻,是你家幾姑娘啊?”
前來之人不是楚氏,而另外一人,面容姣好,笑若桃花,細腰豐胸,雖是嫵媚卻顯得端莊。寶藍色長衫更顯身材纖細修長,這女子長的高。丹鳳眼微微上挑,琥珀色瞳孔,竟是異域風情的人兒。
是個外族人!
子墨輕笑回答,“是我家二姑娘。”
“你是哪位大臣家的夫人,怎麼沒見過你。”沒見過,又長的這般精緻好看,年輕卻沉穩得體。
一張巴掌大的臉,頭髮梳成夫人最是普通的髮髻,清雅的水色衣衫,掐腰長裙,不是她們身上穿的這般的富貴雍容,卻顯得小家碧玉般清和素雅。
倒不知是誰家的姑娘了。
“我夫婿不在朝爲官,之前是與公主有些緣分,便有幸被邀請過來了。還不知你是誰家夫人?”子墨起身,處於禮節性而已。
“羅府大夫人,瞧見沒有,前面那位是我們羅府的二夫人,一同過來的。”女子輕笑,語氣滿是苦澀,轉瞬即逝,
子墨還沒看清,她便又笑了起來。
像是一直時刻用笑意僞裝的女子,活的也是可憐。
子墨邀她坐下一同說話,原本並未過來的楚素娥瞧見小娘子這邊傳來輕微笑聲,終是坐不住了。
起身面色驕傲張狂,伸手扶着身邊婢女,走的似那風吹弱柳,婀娜生豔。
身邊婢女不再是原本心思不軌的小葉,是個面生的。
富貴人家的心思,誰瞧的懂。
見不慣旁人過的好,笑的開心。
突兀出來那麼個人,羅大夫人起身,“我也是該走了,就是挺喜歡你家這姑娘,瞧着是個精細的。”
子墨輕笑,實在是不知如何接話,她也不想接任何話,省的又要說一通。
聽着羅府大夫人的話,像是瞧上安然似的,她可不願讓安然嫁到京城,再說,眼前又是羅府。
小娘子不知上次刺傷她的便是羅修手下的人,只是顧南城隨意找了理由搪塞過去的,她不知道罷了!
其實了,顧家和羅家,那是有仇的。
“再是精細也比不上你家那傻兒子不是,姐姐莫在這裡替你家那傻兒子找媳婦了,我瞧着也是找不到的。”楚素娥張口囂張說道,一點不顧及同是羅府夫人,何必相殘相殺的局面。
“你、妹妹這話說的,軒兒只是還未長的,等再大一些就好了,他喊你一聲二孃,何必這樣說他。”女子手指扣在掌心,死死的壓制住怒氣。
“他這二孃我可承擔不起,我有自個的兒子,我家徹兒比你軒哥兒聰慧多了,我瞧着大人也是喜歡。
現在你是羅府夫人,不道什麼時候就沒了呢,不過是個被人睡過的破鞋,你還真以爲大人真心喜歡你呢,不過是爲了做做樣子而已,你也知你是什麼身份。”
楚素娥是真過分,不是裝樣作勢。
“你、”女子張口,說不出來。
她帶着很明顯的異族口音,也說不過這個狡猾善辯的惡婦。
“我什麼我,我說的可是實話。”楚素娥說完瞧向小娘子,定眼落在她身上,“你倒是什麼都沒變化,怎麼看着越來越年輕了般,還是有個好夫婿的好,疼你憐你,瞧他那身材活兒也定是不錯。”
這般粗俗的話,她竟然說的淡定十足。
子墨聞言,有些噁心。面色清冷,不屑道,“我還不知,這羅府二夫人竟然有覬覦別人夫婿的嗜好,倒是十分合你的秉性。”
“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我實話告訴你吧……。”楚素娥本想繼續說,發現那羅大夫人也在,伸手推開,呵斥道,“沒看到我在說話,你還在站在這處作何,走開啊!”
明目張膽的呵斥,被她罵的那人可是羅府大夫人。那女子也是厲害竟然隱忍下來,退到一邊。
楚素娥上前靠在子墨面前,低聲道,“我實話告訴你吧,瞧見你那夫婿,我就覺着,她應該是我的相公,應該寵着的是我,你知道麼?若不是我現在成婚,我定會從你手中把他搶走。”
“你無恥……。”小娘子惱羞成怒,臉色漲的通紅。
在小娘子說出這話時。
安然伸手抓着的筷子猛地上前一戳,直接戳到了楚素娥的眼睛,卻一派天真無邪的說,“娘,你嚐嚐看,這個百合花瓣炒的好好吃啊。”
“味道極好,倒是不錯。安然坐着不許亂動。”小娘子還沒瞧出安然的心思,立刻安撫讓她坐下。
楚素娥伸手捂住眼睛,另一巴掌要打安然,卻被小娘子抓住,“你敢動手試試。”
“我爲何不敢,這小賤人竟然敢戳我眼睛。”
“啪”的一聲,厚重的巴掌抽在楚素娥的臉上。
“我說過,不許罵我的女兒……。”
她不輕易動怒,這次卻人無可忍。楚素娥覬覦顧南城,她能忍,但罵安然那就是底線。
打人不成反被打,楚素娥豈能罷休,伸手還要去打。
小娘子力氣不夠,眼看要被楚素娥打,安然這邊哇的一聲張口便哭,“姨母,這邊有人要打我娘,你快過來看看……。”
這些楚素娥倒是不敢動手了,一手捂着眼睛,愣在遠處,她剛纔怒氣過盛,竟然忘了這是在公主府參加彌月之宴。
林子晴剛纔便有所察覺,偏身邊都是平日裡交好的一些權貴夫人,沒冷臉離開。
聽到安然的喊聲,立刻推開身邊之人,快速走開。
到了跟前推開楚素娥護着安然和子墨,“你倒是夠能耐的,怎麼還敢欺負墨兒。”
“夫人,我、不是,是那小賤人也戳我眼睛的。”
啪的又一下,這次是林子晴打的,“現在是在公主府邸,過來本是件喜事,你卻在這來造事,倒是了羅修寵你上天了吧!也不看看現在是在何處,你若再敢亂來,我現在便去請公主出來。”
這些人中,大都知曉林子晴和公主關係不淺,不敢得罪。
縱然是和侯府地位不差幾毫的國公府也是要尊敬林子晴幾分,這羅府二夫人倒是厲害的,竟然敢去欺負侯府夫人的嫡親妹妹。
真是個愚蠢的。
旁人瞧着楚素娥被林子晴訓斥不敢出聲言語。
倒是那羅府大夫人輕聲細語說了句,“是羅府管教不周了。也是,這二夫人剛產下一子,得了大人恩寵,現在家中權勢大半都是歸了她管,多少帶了些傲氣,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不必計較。那墨兒妹妹,這邊我也代羅府向你賠不是了。”
“不敢。”子墨冷漠的說了句。
只是抓着安然的手,眼神瞧着楚素娥心中生了一番計較。
這女人成功噁心到她了,再不出手懲治她豈不是成了受氣包。
來到這裡,她還真沒有絞盡心思的想去懲治一個人,楚素娥或許是這裡的第一個。
羅府大夫人帶着楚素娥快速離開,楚素娥豈能願意聽她的話,剛出門便聽到兩聲巴掌聲,定是那羅府大夫人受的巴掌聲。
倒是個能忍的人!
林子晴坐在子墨身邊,輕聲問她,“可是被打着了,是姐姐的不好,只顧着那邊並未照顧好墨兒。”
“姐姐,你還當我是個孩子呢,我現在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知道如何做。剛纔,也是沒吃虧。這宴席到了一半,也沒瞧見公主,咱們這是不用見公主了?”
“瞧你心急的,公主說了,旁人不見也是要見你的,再等一會兒,便有人過來,我們姐妹兩人過去瞧瞧。因爲有貴人在身邊,倒不是很方便讓大家都過去。”
“我知曉了。”子墨溫聲應道。
這過去瞧瞧孩子,也要等人叫,應該是合着那貴人的心情定的。
張雅不是正兒八經的嫡親公主,但在宮廷裡面這身份也是足足的。
甚至比那嫡親的公主還要得聖上的眼。
約莫等了半個時辰,小娘子和林子晴這纔過去,安然也是安靜的跟在子墨身邊。
一言不發,眼睛狡黠,瞧着周圍。
安然雖是個孩子,記憶力卻十分好,走過的路一遍便能記住。
到後宅門前,張雅身邊兩個大丫頭過來迎的。
眼神落在安然身上,“公主在裡面等着,也是剛醒了沒多時,兩位夫人裡面請。”
“公主未出月子本是多加休息,是我們打擾了纔是。”子墨客套的說了句。
“也是想着過來瞧瞧雅兒妹妹,快些進去看看。”
姐妹兩人進去,剛要內室,安然是個孩子,不易跟過去,便被兩個丫頭帶在一側圓桌前,吃着喜糖點心。
畢竟是公主,坐月子住的房間也是極好,根本聞不到一絲異味。
林子晴先走到跟前,“身子養的可好,瞧你這臉色倒是有些憔悴,多吃些補血氣的食物。”
“晴姐姐還是真是親姐姐,到了我這處便想着我這身子,不像額駙和家中老夫人,總是掛念那寶貝孩子。”張雅微微了動了下身子,似是身體不適,眉頭皺起。
“公主可是身體不舒服,那我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小娘子瞧着張雅,面色溫和,聲音清脆問道。
“你也是個有心的。不說這個了,你們姐妹兩人坐下來陪我說說話,這月子可是又要一月,真是累的很。”
“生了個大胖小子,你還累什麼,總歸家中有人幫你找照料,你倒是照顧好自個的身體纔好,女人生產得細心照顧,男人心大不會幫忙,可不是要自己來,好在身邊有幾個懂事的大丫頭,倒是極好。”
“晴姐姐,你不知、我這……。”張雅想說,卻又不知如何張口,面色猶豫。
“有什麼事,還不能說了,只管說,我們好歹也是生養過孩子的。”林子晴輕聲問她。
“我也是擔心,索性就說了吧。這生下孩子之後,身下惡露不斷,根本不能起身,一動便要流出。比那每月一次來的還要多,真是苦了我了!”張雅面色羞的很,想她叱吒商場的女人,說起這私密話題也是羞澀。
“這個、我是不曾出現。墨兒呢?可是出現過這個症狀?”林子晴爲難了,瞧着子墨問。
“我也不曾,生夏天那時是夏天奶奶在身邊,我沒怎麼注意;安然和洛塵,都是他在跟前伺候,我也是沒注意過。”小娘子面色如常,輕輕說道。
林子晴和張雅聽聞,同時看向子墨,滿臉不可信。
“倒真是沒嫁錯人,能在月子裡伺候你的男人可不多見。”張雅羨慕的說。
“南城倒是不錯。”林子晴是真心覺着子墨嫁的極好。
“不管如何,身下惡露不斷,也是要找大夫的,公主可以找御醫前來把脈查看一番。”御醫本是那醫術最厲害的人,自然能看的了。
“墨兒不知,女人生病一般不請大夫,大都是抓藥。尤其是身下惡露不斷,根本不敢請大夫,除非是那個迫不得已纔去找來。”林子晴輕聲說。
她是有幸,身邊跟了一個薛頌,旁人可沒那麼好命了。
她曾有恩於薛頌,薛頌在她身邊即是照顧又是還恩情了,即使這樣,一旦有婦人之病,林子晴還是不敢找,只是去抓一些藥。
這樣啊!也是,公主的身子嬌貴,豈能讓男人看的了,這般關於女子私密的話也是不能對男子說。
子墨緊鎖眉頭。
繼而又想到了什麼,不確定的說,“安然倒是會一些醫術,也曾幫婦人診過一些病,不知、”
“安然會醫術?倒是極好,不管如何先讓她進來瞧瞧。”張雅眼睛亮了,瞧着子墨,着急的道。
安然剛抓了一塊點心,正要往嘴裡塞。
卻被婢女攔住,“好姑娘,先別吃了,公主裡面請你進去呢。”
“叫我過去啊,好。那這個我等會兒可以吃麼?”公主家的點心真的很好吃哎,弟弟沒來倒是可惜,吃不上了。
“可以,可以,等會兒我幫你多裝一些帶走都是可以。”
安然進了內室,乖乖的走到子墨身邊,怯怯的喊聲,“娘、”
“安然長的倒是極快,臉蛋也越發精緻了,瞧着和子墨像一個模子裡刻出的一樣。”張雅輕聲說道。
“你呀,先躺好,讓安然幫你切切脈。”林子晴抓住張雅的手,順勢扶着她躺下。又轉頭看向安然,“安然過來幫公主把脈,瞧瞧身體。你娘說,你幫人看過這種病?”
“瞧過幾個婦人,都是生了孩子留下的問題,不過,還是要看個人體質,師傅說了,藥方不能用同一個的,分量也要按照實際情況,不可以亂開藥方的。”
“晴姐姐,也別讓她叫我公主了,隨你,喊我一聲姨母好了。我瞧着這丫頭也是極好。”張雅微微側身,瞧着她們笑說。
接着望向安然,“安然啊,不是讓你胡亂開藥方,看你這般認真蹙眉的模樣。”
“嗯,那我先幫您把脈,瞧瞧是什麼情況可好?”
安然人小,大人面前大人樣,孩子面前孩子性。在張雅面前端的是個小大人的樣子。
伸手便要把脈,小小的眉頭時而皺起又鬆開,倒是認真。
讓身邊同時注意這情況的人,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子墨在旁邊甚是相信,這孩子學醫的時間也不端了,專於婦人這塊也是實踐頗多,她放心。
“倒沒什麼大問題,不過還是要吃藥,您應該有些時日了吧。”安然輕輕的問。
“嗯,孩子生下那時不多,這才近期開始多的。”張雅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對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
“我先寫藥方吧,不過也是要明日給你送來了,我得仔細的確認了藥物的分量。”這人是公主,安然想還是謹慎一些爲好,可惜師傅不在,要是師傅在跟前只要她寫了方子肯定就成。
“雅兒妹妹彆着急,安然這也是爲你着想。你若是現在想要藥方,我們這就回去,讓你身邊一個大丫頭跟着,不差幾個時辰就好了。”林子晴瞧見張雅面帶着急,立刻出聲安撫。
子墨瞧向安然輕聲問她,“安然先開了藥方,藥方分量放少一些,再差人拿到郎中那處讓人查看,便能確定分量是否可以。”
“好,那我就先寫藥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