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高珩之的心思,懊悔了!
一場雪讓整個世界彷彿靜止了般,從昨天晚上到第二天黎明,不止不休,子墨站在二樓的窗前瞧着遠處,雪下的厲害了。
她本想伸手出去,卻被身後過來的男人拉住了胳膊。
“外面雪冷,你身子不好,別伸手。”顧南城在其後說道。
“說來也是奇怪,安然在的時候我甚好。她纔剛走,我這身子就冷了些。”
小娘子輕聲說,說是身子冷算是好的,她這是生病了,不想讓顧南城擔心才故意這般說的。
“這個可不管安然的事,是天氣太冷加上我的照顧不周,纔會如此。你體質本就是輕易受冷,得注意好了。”
顧南城站在她身後圈住她的身子,望着外面的雪花景色。
他和子墨,一共生育自個孩子,兩個姑娘兩個兒子,算是湊成了兩個好,現在兩個姑娘全都不在家。
夏天是全新全意在京城忙着生意,而安然又去了漠西僵地。
兩個姑娘是真心這個家着想,他擔心的同時也甚是心疼。
子墨轉身,輕咳了幾下,嗓子有些難受,“不知安然在漠西那邊如何了?按照日子算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到漠西僵地那邊。”
“興許是到了,看現在雪下的厲害,安然即使幫韓瀧看好了病,也不能及時回來,想着能回來的話,應該就在來年開春了。”顧南城輕聲在她耳邊言語。
滿頭的髮絲雖是白色,卻不顯得蒼老,髮絲透着光澤亮度,和外面的積雪倒是相映成章。
子墨伸手捻起落在她肩頭的白髮,“時間過的真快,不知多時,我們就這樣變老了,好在有夏天在,即使我們離開,夏天也能支撐起這個家。”
“談何說老,你這般年輕。若是年老的話,那也是我先於你而走。”他心中不捨,兩個人,不管是誰,先走都不成。
小娘子先走的話,他怕沒有活下去的淨身支撐,若是他先一步而走,那小娘子豈不是沒有人照顧?
他心中猶豫又糾結。
正在這邊安靜靜默,二樓的門被推開,軟軟的小包子被穿的厚重,顯得有些笨。
“爹爹,孃親……。”
軟軟嗓音,尚且分不清男還女孩,瞧着那張軟嫩嫩的臉,便想抱在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顧未來了。”小娘子推開顧南城的身子想去抱顧未小包子。
剛走兩步卻猛地咳嗽起來,劇烈控制不住的那般。
“咳咳、咳咳咳……、咳……。”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卻又怕失了禮儀,拿了手帕,捂住嘴巴。
顧未小包子傻傻的瞪着眼看着小娘子,眼睛含着淚水,“孃親、”
“我、咳,沒事……。”
子墨張口說話,感覺到口腔裡的東西不正常,這才發覺,是口腔裡面吐出了紅色液體。
“子墨……。”顧南城瞧見了,一陣驚訝擔心,抱着他大腿的孩子被推開。
不顧孩子蹲在地上,他只擔心面色如常、依舊笑着的小娘子。
“子墨你剛纔吃了什麼東西,怎麼會這樣,你不過是發燒而已爲何會吐血。”她被嚇住了,顯得十分慌亂。
小娘子顯然比他淡定的多,瞧着他輕笑,“怕什麼,不過是吐了血,興許是冬天上火的緣故,過些時日就好了。你幫我帶顧未下去,我去牀上休息可好?”
“子墨,你先去牀上休息,我立刻送了顧未下樓。不,我得趕緊去鎮上找大夫,找許良,他醫術最好,找他自然極好。”
他太着急了,說的話亂七八糟,不知所言,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子墨沒時間管他,她胸腔悶的難受,怕是又要強忍不住的咳嗽了,走到裡面屏風之後,聽到顧南城抱着顧未離開的聲音,才咳嗽出聲。
綠色的手帕沾染了血跡,已經髒掉,她來不及藏起來。
門外的人推門進來,“子墨。”
“沒什麼可擔心的,我早就說了,興許是冬天天氣乾燥,屋裡又燒着爐子才造成的。旁人是流鼻血,我和別人不同,纔會咳嗽出血的。”她依舊笑着。
這樣的理由,她連自己都騙不過,又如何去騙顧南城。
他點頭,深信不疑,不過是爲了寬她的心。
不讓她花費大力氣去多做解釋。
子墨面色輕笑,“我已經很幸運了,在來到這裡遇到了你。還有了夏天和安然、洛塵、顧未,以及身邊遇到的人,十分之幸運。”她眼神迷離,瞧着眼前的男人。
她有種預感,這個身體一直能這麼年輕肯定是有原因的,興許是會在後面開始垂老,興許比顧南城老的還要快,興許這次就是最後的期限。
等等,她不敢繼續往後想了。
人,誰能一直保持在十幾歲的時候?
若是她沒算錯的話,她穿越到這裡的時候剛好十四五歲,生下的夏天已經十七八歲了,比她剛來的時候還要大。
而她卻依舊和年少時候一樣,絲毫不變,連眉梢也都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更不曾瞧見眼角的皺紋。
比她年輕的劉花兒也帶了幾分婦人的從滄桑。
女人,從年少的姑娘經歷情事到成爲一個婦人,其身體機能不可能不產生變化。
但、好像只有她沒有任何變化。
但凡一個正常的人怎麼可能沒有變化,根本不現實。
她是個煩凡人,豈能不明白。
身體不變老,興許是她是穿越而來,靈魂在這個身體裡的緣故,倒是奇怪了,一個外來的靈魂如何在一個不是本尊的身體裡存活。
伸手摸索着男子的臉頰,她真的不捨。
誰也不曾想到,她會在這裡找到愛情,這個男人爲何要這般寵她、慣她、照顧她?
感受到她指尖的不捨,顧南城抓起她的手指,輕輕摩擦,帶着曖昧不休,“子墨,你不會離開的。若是你真的離開,我便陪你一起。”
越是到生病的時候,越是感覺到生命的無常,總是擔心自己會隨時離開。
想的有些多了。
顧未小包子在下面吵鬧不休,任由青梅也抱不住。
荷香和顧乾過來的時候,聽到顧未還在哭鬧。
“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起來,小姐和姑爺呢?”荷香走到跟前,拍掉身上的血,脫了外衣,到了屋內抱起顧未。
“荷香姐,從早飯之後到現在,夫人和東家一直在二樓都沒下來。
也就是剛纔,東家把小少爺送下來之後,又上去了,沒說讓我們上去。只是東家說了句,等許大夫上來帶上去。”
“找許大夫過來,是出什麼事了?”荷香瞧着外面的雪,下的正大,怎生這個時候叫許大夫過來了。
“不知。”青梅低聲說了句,瞧着顧未被荷香抱在懷中,漸漸消了聲音,甚是可憐兮兮的抓着荷香的衣衫。
“嬸嬸,我要找孃親。”
“未兒不哭,你娘興許是有事,等會咱們再過去找她。”
被荷香安撫之後,顧未微微點頭,依偎在他的懷中。
顧乾看到她娘抱着的小男孩,撅嘴,“娘,我也要抱着。”
“你長大了,不許吵鬧,咱們看着弟弟,你瞧弟弟多乖巧。”荷香坐在椅子上,讓顧乾來和顧未玩耍。
青梅立刻端了些點心,她知曉這個小公子喜歡吃,便拿來哄着他。
有荷香姐照顧小少爺,她可是省了不少功夫。
“荷香姐,外面下這麼大的雪,你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事,需要我上去告訴東家麼?”
“說沒事,也算是有事。鎮上又送了一批東西,似是夏天從京城送來的,顧乾他爹正在往這邊走,我們娘倆先過來了。想着一會兒就能到這裡,外面的雪厚,走的不穩當。”
荷香輕笑,時而逗弄顧未。
顧未面色稚嫩,卻是心中有事的樣子,並不出聲,眼睛瞪的大大,望着遠處,不曉得在看什麼。
這邊剛說完,門外傳來南鑫的喊叫聲。
“大哥,嫂子,你們看,這可是夏天給咱們準備的年貨,是鎮上的掌櫃送來了。”
南鑫這一嗓子喊出,二樓的小娘子和顧南城被驚擾到了。
夫妻兩人相視看了一眼,“是夏天送來的?”
“似是南鑫在喊,我下去看看。”顧南城說道。
小娘子點頭卻跟着一起,他知道她的脾氣,也不阻止。
他們下去到了一樓,瞧見南鑫和身邊眼熟的小廝,正往屋裡搬用東西。
“又是夏天送來的,可是有書信?”子墨問道。
夏天每次送東西都是要寫書信回來,這次定然也不會例外。
“是有的,在我這邊,東家夫人給您。”李振拿了書信,恭敬的送到子墨面前。
李振算是鋪子裡的老掌櫃,從被小娘子挖到鋪子裡,一直呆到現在,瞧着成家立業生子,一晃幾年,他是越發沉穩,對小娘子和顧南城更是尊重。
“先把東西放好,天氣怪冷,你們收拾完就趕緊回去。”顧南城輕聲說着,想了下又道,“在路上可是瞧見趙強了?”
“沒有瞧見,東家是要找趙強,我現在便去找他來。”李振以爲,顧南城要找趙強。
“不用,你們先回去吧。”顧南城神色不好,擺擺手,不願多說。
南鑫和荷香同時注意到了,大哥怎生瞧着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以往,夏天送東西回來的時候,家裡會高興一段鎮子,今兒瞧着,似是不對。
沒等南鑫去問,門外響起了李振的聲音。
“趙強,剛纔東家還問你,既然你回來了,便進去吧,這個是、”
“這是許大夫。”趙強低聲說了句。
“我知道是許大夫,現在過來?”
李振偏頭似是在想,這屋裡是誰生病了,他沒仔細瞧,並未看出小娘子面色蒼白,較之以往有些憔悴。
“李掌櫃先回去吧,外面雪大,回去的時候注意馬車軲轆,這是東家交代的事情,別多問了。”
趙強並不是寡言之人,卻知道在什麼時候可以說,什麼時候沉默不能說。
李振會意,點頭離開。
屋內小娘子咳嗽不止,荷香在跟前左右服侍,瞧見許大夫,荷香先聲喊道,“許大夫,您先幫小姐瞧瞧,怎生一直咳嗽不止。”
“咳嗽最常見的原因便是受涼,吸入過多的涼氣,我先把脈瞧瞧。”
許良外面衣袍盡是白雪,到了跟前,青梅上前幫着解開衣袍,打掉身上的雪花。
他剛走進,小娘子便感覺到一陣涼氣,咳嗽的更厲害了。
咳嗽的面色帶了不正常的紅,她伸手推開荷香的手,輕聲說,“荷香先帶着孩子們去洛塵那邊的書房,省的這發燒傳染了孩子們。”
荷香低聲埋怨,“哪裡能傳染到,小姐您就別擔心了,先照顧好自己。”
“南鑫帶着荷香他們去書房,這邊我在。”顧南城冷着臉道。
荷香不敢反駁,南鑫拉了荷香的胳膊,“先去書房。”
他哥臉色都黑了,肯定是有什麼事不想讓他們知道。
本在書房裡的洛塵,剛聽到外面聲響,出來,卻被南鑫一股腦的帶了進去。
書房門關上,誰也不許出。
這客廳裡面,只剩下小娘子和顧南城、許良以及青梅、青竹兩個婢女,那龐嬤嬤在廚房,並未在客廳他們跟前。
“你幫子墨瞧瞧,是什麼病症。”
瞧着人離開,顧南城才道。
許良這才把脈,瞧着他們夫妻這般神色緊張,他把脈之後,輕笑。
“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身體虛了些,平日裡嬌養便好。”
“那咳血是怎麼回事?子墨說是冬天燒爐子有火氣,所致,你瞧可是這個原因?”
他怕子墨對他有所隱瞞,其他的事情,他並不在乎,但這生病的事,豈能隱瞞。
“咳血?不至於,即使體虛也不會出現咳血。”許良差異。
顧南城把手中握着的手帕拿出,“這便是剛纔子墨咳血的手帕,你瞧瞧有什麼問題?”
小娘子咳嗽厲害,機會不能言語,伸手擺動,漸漸平復語氣。
低聲道,“我沒事,就是咳嗽的厲害了,興許才咳血的。許良啊,你幫我抓些藥,要是安然在的話,我也不麻煩你,偏生安然不在家。”
“安然不在家?我還以爲是因爲冬天怕冷,纔沒去醫館,原來是沒在家。她是去了哪裡?”
許良對安然不自然的帶了一些關心。
顧南城和小娘子只想着身體健康的事情,並未往這方面去想。
“安然去了漠西疆地那邊。你先幫子墨抓了藥,安然的事,暫且先不管了。”
若是小娘子出了事,他哪裡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
許良瞧見顧南城不想多說,便點頭,寫了藥方。
“我這邊沒帶藥草,還的回去取,等會兒便讓趙強跟着我回去拿了藥回來。”
“多謝你了,大冷天的讓你這般兩邊跑。”子墨輕聲說,她只要大聲一些便要咳嗽,這才把聲音壓的很低。
“沒關係。這些藥都是補品,平日裡也能煮粥煲湯,都可以。說實話,顧夫人的身體並未大礙,咳血的話,我還真是沒瞧出來,興許真的是因爲冬天燒爐子上了火。”
是上火麼?
上火能讓人牙齦紅腫產生疼痛、能讓人口腔潰爛,卻沒有因爲上火而咳血的。
許良不敢說什麼話,怕是嚇着顧夫人,他想,回去的時候便多開一些止咳、補血氣的藥材好了。
等過了這個冬天,若是咳血好了,那定是冬天燒爐子火氣大所至,若是還不行,肯定是要再做詳細的診治了。
他站在客廳,眼睛瞧着周邊,這便是安然生活的地方,倒是想她長的宅院,院子構造都透着一股子靈氣。
讓趙強送了許良回去。
客廳裡的安靜被荷香和南鑫出來而打破。
“小姐應該是沒事吧,我剛纔偷偷聽了些。”荷香說着有些不好意思。
“荷香姐,剛纔許大夫說了,沒事,說是冬天燒了火爐子火氣旺,有些上火了。”青梅輕聲解釋。
“火氣旺,那在房間內多放一些水,增添點水汽。你們兩個可是記好了,小姐身子金貴,最是受不得任何一點的失誤,在生活起居上,要照顧的自習了。”荷香低聲囑咐兩個丫頭。
想了下,猶豫道,“不如我便留在小姐身邊照顧着好了,總歸顧乾也長大了。”
“你可要注意好了,這肚子裡纔剛有一個。我剛纔就想順便讓許大夫幫忙瞧一下,你非說不成。嫂子這邊有兩個丫頭,還有大哥在,你就別瞎操心了。”
自個的媳婦自個疼,南鑫自然不想讓荷香去照顧子墨,他獨自帶着孩子在家裡。
再者,現在荷香肚子又有了一個,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曉,本是不到三個月不說的。
但現在,要是他不說,荷香真的要留下照顧他嫂子了。
“都是懷孕的人,還想着來照顧我,你的這份心我是受到了,冬天本就冷,別在出來了,爲了孩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子墨瞧這荷香道。
轉了頭看向南鑫,“你也是,照看了荷香,別胡亂走動。顧乾那麼小,你們也便帶着他亂走。”
“顧乾那小時候閒不住,荷香是想過來和嫂子說說話,說是在家裡悶的厲害,呆不住,總想過到這邊來。”
南鑫抿嘴,他家兒子和媳婦都不像是親的,總是念着這邊。
顧家老宅在村前,靠近進村的那條道,而這新宅,則是在村尾,靠近戈壁荒地這邊,走起來也是有些距離。
見有人在,子墨忍住咳嗽,不敢出聲。
夏天送來的東西着實不少,子墨讓青梅去挑了一些出來,拿給南鑫他們。
顧南城見子墨忍的難受,伸手攬住小娘子,“你們把夏天那東西分走一些,留在這裡我們也用不着。”
“大哥,這都是夏天給你們的,我們可不要。”南鑫面色羞紅。
夏天給的東西太多了,也都是極爲珍貴,他們可不敢貪了。
再者,他們是送禮物過來,不是來要的。
顧南城這般說道,讓南鑫以爲,大哥不是認爲他們是來要東西的吧!
顧南城並不管他們,帶着子墨上了樓梯,輕聲靠在她耳邊,“我們上樓去,看你憋的這般難受,我也跟着難受了。”
“你難受什麼,興許我忍忍就不咳嗽了。”她輕笑,根本忍不住,張口連續咳了幾嗓子才緩了下。
一樓客廳,青梅和青竹幫着從物品裡面挑了一些吃食、一些布匹、還有兩個厚實的大氅,給了南鑫。
“少東家準備的正是齊全,裡面的東西早就備好了是給二房一家的,您看,這些都是分毫的。”青梅笑着抱了東西出來。
夏天準備的大氅全是根據家中人而做,大人每人一件,小孩子則是毛皮馬甲。
一人不差,準備的剛剛好!
新年過的依舊熱鬧,整個街口全是炮竹霹靂啪啦的聲響,宅院裡面的兩人和一狗,圍着餐桌,吃飯。
午飯準備的豐盛,卻只有兩人,越發顯得孤單冷靜。
這幾年下來,夏天第一次感覺到需要家的溫暖。
“清哥,我也想家了,若是在戈壁灘那邊,肯定是我們一大家子坐在一次吃着團圓飯,今年,怕只有我們兩人缺席吧!”
夏天輕聲,到這感傷。
清哥似是被觸動,伸手摸着她的手掌。
“沒關係,夏天還有清哥,我們在一起就是家。”
他不懂何爲家,但和夏天在一起,就很完美。
“好在有你,不然,我真的會連夜趕回家去。”
夏天低首,靠着他,帶了幾分小女兒的嬌柔。
午飯是夏天和清哥一起吃,晚上的時候,夏天帶着清哥去了林殊他們居住的地方。
剛到拿出,瞧見大家正在準備晚飯。
林殊手中抓着一條魚,瞧着夏天。
“少東家,你們怎麼過來了?還沒吃過飯呢。”
“年夜飯,我們過來和大家一起吃。”夏天笑着說道。
林殊皺眉,去年乃至前年,也沒瞧見少東家過來和大家一起吃年飯,這次怎生就要一起吃飯了。
“那我去準備一下,少東家你們先去休息。我們本來是打算出去吃,一想,大家一起吃纔有感覺,便讓大家一起準備,各自做一個拿手好菜。”林殊說着,已經快速處理了魚。
“我不會燒菜,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倒是不用,少東家這雙手可是有點石成金的仙術,不能讓你下廚竈做飯。”
在不知不覺見,他們已經沒有自覺認爲夏天是個姑娘,她若是不爲商的話,應該也是一個圍繞在鍋竈間的小婦人,身邊也應該是有個兩三歲的娃娃了。
她輕笑,帶着清哥坐在裡屋客廳。
這是之前他們剛來京城,侯府那邊給他們住的房子。
這一住便是多年,她來這裡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現在再來,突然想起了戈壁灘的家,和家裡的味道剛剛好。
茯苓帶了身邊兩個丫頭,駕車的馬匹停靠在街口處。
“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去裡面接了公子,我們便回去。”茯苓下車,瞧着大門,面色輕笑。
每年這個時候,夫人總是派人來接夏天過去。
她知曉夏天是女兒身,卻以男子的身份在京城,經商,她也是在外面面前總是稱呼夏天爲公子。
敲開了門,瞧着裡面,茯苓輕聲問,“你們少東家可是準備好了,今兒得去侯府那邊吃年夜飯。”
“茯苓姑娘好,少東家傍晚的時候帶着清公子出去了,現在還未回來,不道去了何處?”
“怎生不派人跟着,現在的公子身份可是不同,都是入了聖上眼的人,身邊還不帶着下人?”茯苓皺眉。
總覺着夏天身邊跟着的幾個下人,有些木訥。
“是少東家不許跟着,茯苓姑娘,不然您進屋等會兒,我們差人去找少東家。”
“罷了,我先回去對夫人說聲。你們可是要照顧好少東家了。”
夏天不是這般沒規矩的人,她不會不記得,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侯府的人來接她去侯府。
這次故意岔開時間,興許是不願過去了。
……
茯苓到了侯府,立刻去聽香院那邊請安說了原由。
“我想也是,之前大家甚是瞧不上夏天,我說讓夏天和陵兒湊成一對,侯爺反對,老夫人更是嫌棄說是個商戶之女,還嫌棄夏天男兒身裝扮,現在,卻上趕着去找夏天過來了。”
“夫人,您別這樣說,夏天小姐那邊肯定不會多想您的。”蓮香輕聲說道。
蓮香也成婚了,是侯府管家的兒子,嫁的不錯,將來怕是要在侯府一輩子了,她是心甘情願。
跟在夫人身邊,又嫁了管家的兒子,在這侯府也算是長了臉的人了。
“怎生不會嫌我,當初,我不也是瞧不上夏天,因爲她長的和墨兒不像,並不是十分喜歡。
後來,也不過是念及她隻身一人在京城打拼,也是墨兒交代了我才格外照顧她一些。說來,我也是偏心,偏着安然卻不待見夏天。”
林子晴瞧的出來,夏天在她面前,做的很好,對她也是極爲尊敬,但凡有些好東西都願意送到她跟前。
十分尊重她這個姨母。
但她,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纔派人去接夏天。
她也規矩,每次都來,定是子墨交代過,要孝敬她這個姨母吧!
“這不是夫人的錯,這個、”蓮香面色猶豫,不是夫人的錯,自然也不是夏天的錯。
全是這侯府的規矩大。
“罷了,準備一下,我們去老夫人那邊,若是被問及,就說是我忘記找夏天過來了。老夫人瞧着是老了,心卻是算計的。她想着,陵兒已經娶妻,還想讓夏天給陵兒做小,這不可能。”
林子晴起身,身邊圍着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子,長的甚是水靈,眼睛一直盯着林子晴,似是聽懂了她的話。
“娘,我大哥哥說過了,他並不喜歡那個嫂嫂。我大哥哥是喜歡夏天姐姐的,偏偏奶奶不許,爹爹不許,我大哥哥便說,隨便娶誰好了。”高媛輕聲慢慢說來。
林子晴低首,瞧着她,“你這丫頭,又是胡編亂造出來的吧,你大哥哥的心思可是你能猜測的。”
“纔不是我猜的,是大哥哥親自說的。那天喝醉之後,大哥哥說的,他說,他不願意回房睡。”高媛撅嘴。
她娘怎麼就不相信她呢,她說的可都是真實的。
“你大哥哥真的這般說的?”林子晴納悶了。
平日裡瞧見陵兒和那媳婦倒是極好,並未出現什麼不和的樣子。
“是大哥哥說的。”高媛肯定的說道。
林子晴正要再問,卻聽到芙蓉在外面輕聲喊道,“夫人,大奶奶來了,說要和您一起去老夫人那邊去。”
“你嫂嫂過來了,這話萬不可在她面前說起,她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聽了改難受了。”
“我知道,雖然嫂嫂很好,可大哥哥不喜歡,我也不願意和她多說。”高媛偏自家人。
門外走的姑娘長得不是很漂亮,卻貴在那身氣質,乾淨淡雅,當初瞧上這姑娘也是喜歡這姑娘身上的氣質像極了墨兒。
淡淡雅雅,乾淨醇和。
“母親,我們現在邊去奶奶那處吧,媳婦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禮品,提前給奶奶送了過去。這個是給妹妹準備的紅包,新年喜慶。”小媳婦彎身對林子晴福身行禮。
又親自拿了紅包出來遞給高媛。
高媛看着那紅色紅包,一陣嫌棄,一點心意都沒有,光禿禿的包了個紅包。
林子晴瞧出了小媳婦的尷尬,輕笑道,“媛兒不懂規矩了,還不趕緊謝謝你嫂嫂。”
“是,謝謝嫂嫂。”高媛微微側身福了下禮,接了那紅包隨手給了身後的貼身奴婢。
小媳婦面色帶了幾分怯意,又從伸手下人手上拿了一個玩偶,是個仿照小綿羊做的。
“這個是嫂嫂親自縫製的,上面繡了妹妹最喜歡的桃花,看你是否喜歡,特意送給妹妹的。”小媳婦又是討好的說道。
高媛瞧見那軟軟的小東西,眼眸亮了下,伸手接過抱在懷中。
她是不喜歡這個嫂嫂,可喜歡這個小綿羊的玩偶,十分歡喜。
瞧她眼眸亮了,帶着歡喜,小媳婦才鬆了口氣。
她是嫡女,但母親卻去世的早,上面有繼母壓制,她在府中過的並不好。
慶幸被這侯府夫人相中,入了侯府當了大房夫人。孃家那邊更是因爲她被侯府夫人相中而多了幾分重視。
她倒是喜歡這般乾淨簡單的侯府,侯府大氣,污穢之事並不多,她在自個宅院過的十分舒服。
就是唯一一點,相公貌似不喜她,總是嫌棄說她性子慢吞吞的,比那青石上的蝸牛還要慢。
其實她是歡喜的,因爲她喜歡哪個不苟言笑的男子啊!
才願意放下尊嚴去討好這個家的人,討好這個瞧不上她的妹妹。
林子晴前面帶路,小媳婦跟在身側,高媛貼着林子晴走,顯得親暱母女感情好。
剛到老夫人那邊,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白芍,恭敬引了林子晴進來。
“夫人來了,快進來吧,剛纔老夫人好唸叨着呢,怎生還不來?”白芍瞧着林子晴,又看了下身後。
“怎生不見那顧家表小姐跟來,可是要晚些來?”白芍輕聲問。
蓮香不知如何回答,低聲猶豫,正要說的時候。
林子晴輕聲帶着不屑,“夏天有要事纏身,我今兒便沒叫她過來。這算是咱們侯府的家宴,夏天畢竟是表親,來了也是不合規矩。”
“怎生就不合規矩了,之前每年不都是叫了夏天過來。”高珩之從外面進來,帶了一陣冷氣。
林子晴擡頭瞧了下,“之前叫來了也只是在我那院子裡,今兒找夏天來老夫人這處,是有事情麼?”
她語氣放的很平和,但裡面的質問,不是聽不出來。
“能有什麼事情,不過是念及,她年紀小在京城無依無靠的,想讓她過來吃頓年夜飯。”
“侯爺,你這話對外人說就可,在我跟前就說了實話吧,可是有什麼事?”
“還是瞞不住你。”高珩之和林子晴還沒走到裡面老夫人那處。
站在門外靠近一些,低聲說着。
“聖上那邊有意,想拉攏讓夏天入朝,爲朝廷辦事。聖上有意讓夏天接手張雅手中的事務,應該是各個小國的周邊的商務有關係。”
“這件事夏天可是知曉?”
林子晴早就知曉,夏天或許能成爲皇商。
皇商雖是商人,卻受朝廷保護,算是個美差,尤其是現在,聖上政策大改,允許經商,相對之前來說,政策鬆了不少!
“知曉一些,我想先和夏天這邊商討一下,告誡她如何應對聖上的問話。”當然,他也是存了要拉攏夏天的心思。
畢竟,現在的夏天可是掌握了整個京城大半的生意命脈。
他漠北的出產之物,若是想賣個好價,自然也要和夏天合作。
公主那邊,生意漸漸歸攏,似是不願做大,而是開始聚財。
夏天不同,她一而再的投放出去,掙來的錢便投入市場,對京城的整個生意時常來說,影響甚大。
若是夏天想從京城這邊抽走所有資金,可能會讓京城的資金出現斷裂,這自然是不被允許的。
至少皇宮寶座上的那位是不允許的。
好在陛下聖明,對夏天的生意沒有的打壓。
而夏天也上道,識時務,納稅給的多,深的聖上喜愛。
林子晴隱隱能猜到高珩之的心思,卻沒點破,“夏天今日真有事情,也是在我,對夏天關心不多。”
“當初要是聽你的話,讓夏天和高陵湊成一對,倒是極好了。有夏天這個管事能手在,侯府的的內宅自然會更好。”侯府外的生意,定然也是極好。高珩之輕聲感嘆。
卻不想,高陵那新娶的媳婦還在前面,正是把高珩之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素白的小臉,瞬間拉了下來,過了會兒,又強撐了起來。
到底是她能力不足,被相公嫌棄,公公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