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萬種的舞姬揭下面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副容顏,嬌俏絕美,不是野火,會是誰?
只是,容顏雖然一模一樣,可那眼神,卻透着露骨的勾引和挑逗,千嬌百媚之中難掩輕佻和慾望。
兩個人無論面容如何相像,那眼神卻是差了十萬八幹裡。
野火的瞳仁,深幽清冽,或請冷,或淡漠,或精光靈動,都只屬於野火一個人才能表達出來的魅力和感覺,任何人無法模仿。
慕容流風皺着眉頭,眼神冰冷的嚇人。不管這個舞姬突然出現的目的爲何,他都感覺,這對野火是一種威脅。他不允許這種威脅的嚴生!
“來人,將這個膽大包天的舞姬拖出去,押入天牢。”慕容流風冷冷的開口,神情早已不見先前的震驚,有的只是本能下對於野火的袒護。
那絕美的舞姬身子一顫,顯然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她百轉千回的眸子看向秦淮,再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流風。最後落在野火身上。
她眼神帶着一絲卑怯,同時也有絲絲不甘看向野火。她們明明長得如此相像,卻爲何身份地位有着天壤之別!她就是爲人不恥的舞娘,而那個女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身邊圍玩着衆多身份地位顯赫的男人!
她不甘心!!她舞技超絕,又懂得討好男人,伺候男人,她怎會輸給那樣一個眼底存着深寒殺伐氣息的女人!!
覺察到舞姬投射來的複雜的眼神,野火淡淡的掃過,眉眼之中只有清冷淡漠。她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表示。
慕容流風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她都不會插手。不是因爲她嫉妒或者在意什麼,而是她能感覺出來這個女人絕不簡單的目的。這種人,就該在天牢裡面好好地呆上幾天。
侍衛進來,架起那個舞姬就要住外走。
舞姬身子一軟,就是朝秦淮的方向倒去。幾乎同時,秦淮伸手,竟是……扶住了那個舞姬。
四目交織,舞姬慾望濃重的眸子對上秦淮深寒如潭的黑瞳,只覺得一瞬便被他吸了進去,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傳言,秦宅四少爺是暗夜的王者,統領着南壤國的經濟命脈,他見了皇帝可以不用下跪,他可以穿黃色的衣衫在宮內任意行走,他手下的黑梟暗衛無人能敵!!
舞姬眼神閃爍着灼熱的光芒,她也知道,秦野火是秦宅的野種,而曾經,秦野火跟她的幾個哥哥都有曖昧不清的關係……秦淮擡手,大掌抓緊了舞姬的胳膊,眼神一暗,不知爲何,心底開騰起來的不是恍惚,而是嘲諷!他是個清醒的人,同時也無情,他比誰都明白,眼前的女人心裡的想法。
目光迅速掃過大殿之上那並肩而坐的兩個人,他們之間真的是無堅可催的嗎?好……他拭目以待!
幾乎同時,他暗自運氣,寬大奢華的流雲衣袖猛然翻騰出滔天勁風,袍角輕揚,衣袖翻動,只不過是一瞬間,積聚起強大的內力,無聲息之間,將架着舞姬的兩個侍衛震飛出去。
侍衛的身子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直直的墜在屋外,跌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碰!”一聲巨響,慕容流風一拍龍椅豁然起身。
緊跟着,禁衛軍跟黑梟暗衛都是拔出了腰間長劍,寒芒閃爍,氣氛劍拔弩張,只一瞬,先前還是欣賞歌舞的晚宴,馬上就變成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爭鬥。
野火緩緩起身,看向秦淮。
他也擡頭,凝視着她。四日交織,她清冷如月光的眸子無情無瀾,而他,眼底,起了嘲諷,起了深意。
秦淮低下頭,看着身前千嬌百媚的女手,“你叫什麼名字?”他問,語氣是罕見的溫柔,可野火卻明白,這溫柔後面隱藏的只是利用跟無情。
舞姬嬌羞的回過神來,深深地凝視秦淮,這個男人竟是爲她,跟皇帝叫起板來了,這麼說,秦野火真的跟他有什麼了?
“奴家名喚野鶯。”舞姬帶着感激和酥骨的聲音開口,大大的眼睛忽閃着,媚骨天成。
可是,此時此刻,在場的人卻突然從心底覺得,這個舞姬跟野火也並非如此的相像。可能是這舞姬太過於做做嬌柔了,哪怕那張面孔跟野火一模一樣,可是在他們心中,腦海中,早已印下了野火的一顰一笑,靈動俏麗,憑空出現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他們心底首先是排斥,再來是比較,最後,自然是全盤否決。
野火就是野火,無可替代。
“野鶯?呵……”秦淮低低的笑着,那聲音卻帶着無盡的壓迫氣息。
“你不配擁有跟野火一個字的權利。你……就叫流鶯吧。”秦淮挑眉,擡手勾起舞姬的下巴,眼底的嘲諷終是毫不客氣的宣泄了出來。
他微昂着下巴,紫色華服將他面容映襯的更加神秘且帶着奪魄攝魂的深邃俊美。只是,越美的越有毒,秦淮深刻的五官跟風華絕代的氣質,卻在此刻吐出世間最殘忍的話語。
就連野火,心絃都爲之輕微顫動了一下。
“流鶯?我……”野鶯一愣,面頰騰地一下就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不過,不管是野鶯還是流鶯,你今晚都可以跟我回去,我不介意府中多一個你這樣的自作聰明的女人!”秦淮說完,長臂一揚,野鶯身子頓時如墜落的風等一般,輕飄飄的被他扔到了大殿中央的地上。
野鶯趴在那裡,額頭撞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之後,她擡起頭來,無助的掃視衆人,眼底,卻是濃濃的恨意。
額頭傳來溼熱的感覺,有鮮血滲透出來,她抹了一下,頓時尖叫了一聲。
“秦淮,你要帶她走?”慕容流風緩緩走下大殿,眼神如霜,又帶着如刀似箭的冰冷。
他心中很清楚,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下!且不說她的目的跟出現的方式,單就這個女人眼底燃燒的慾望,慕容流風都明白,這個女人的存在是對野火的危險。尤其是她這張跟野火一模一樣的面容。
秦淮也走到了中間,迎上慕容流風的眼神,深諳的眼底無波無瀾,任誰此刻都看不懂他心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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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秦靖風突然站了起來,白衣飄飄,長髮輕揚,他擡腳來到大殿中央,身後的內功支撐着如玉俊朗的身軀,幾乎是無聲無息之間就來到衆人面前。
他看向慕容流風,恭敬卻也隨意的開口,“皇上,這女子我認識,草民可否提個要求,單獨跟皇后娘娘商討一件事情。”
秦靖風說完,謫仙般的面容淡淡的轉向野火,微微欠身示意。
野火一愣,旋即回過神來,不動聲色,既不點頭,也不說話。
“不行。”慕容流風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首先,秦靖風說他認識這個野鶯,如果她是有目的的話,秦靖風便是她的同夥。
再者,秦靖風此人內功深厚,不可估量。他不想野火有任何危險。所以,他斷然決絕了。
秦靖歡聽了慕容流風如此說,並不在意。似乎他也早就料到了。他對衆人溫潤一笑,那面容跟神情都是完美無害,不染世俗任何瑕疵。
“皇上,皇后娘娘機警過人,自有天助。草民一介凡夫俗子,自然不敢對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敬以及想法,只是想要將事情的經過說個詳細透徹,還請皇上應允。”
秦靖歡語氣溫和,態度不卑不亢。如此舉止,倒是激起了野火的興趣。或許,秦靖風就是想吊起她的好奇心,繼而掌握主動吧。不管是不是這樣,野火都不會否認,秦靖風這張妖孽的面容在此番說辭下,是很有說服力的。
野火挑眉,看向慕容流風,“讓萬、事兩個丫頭在外面受着吧,不會有事的。”她雖然沒明說,但卻明白的是答應了秦靖風。
慕容流風臉色一暗,黑瞳閃爍一絲危險的氣息,讓秦靖風覺得通體一涼。他垂下眸子,眼底,有絲絲精光乍現。
“一盞茶的功夫,有話快說。如果你心底存了什麼想法的話,秦靖風,朕會將你碎屍萬段!!”慕容流風說完,冷冷的一掀袍子,轉身折回到大殿之上,重重的坐在龍椅上,他有些生野火的氣了。
氣她不顧他的擔憂,竟然會答應秦靖風的要求。
野火知道自己闖了禍,她並非是被秦靖風吸引了什麼的,只是想要看看這個秦靖風究竟是什麼目的,又有幾斤幾兩重?他的突然出現,究竟是她跟流風的威脅還是無意的迴歸。
這些,她都想要搞清楚了!
野火帶着秦靖風去了大殿後面的偏殿,大殿之中,慕容流風面色不善的坐在龍椅上,秦淮眼眸微微垂下,不知爲何,看到慕容流風跟野火有了矛盾,他心底,會有說不出的輕鬆感覺。
名喚野鶯的舞姬此時跪在地上,誰都沒有發現,當秦靖風身影隨着野火離去的時候,她看向那背影的餘光帶着怎樣的惡毒仇恨。
……
偏殿內室,野火隨意的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漠安然。房門被萬、事兩個丫頭關上,秦靖風站在門口的位置,並不向前逾越一步。
“小妹。”須臾,他突然低低的喚了一聲,眼神溫潤柔和依舊,只那變幻的稱呼讓野火微微皺眉。
門外,萬、事兩個丫頭交換了下眼神,神情頓時凝重起來。
“六哥,有什麼話儘管說吧。”野火端起桌上的香茗,微微閃爍的眼神透着淡淡的疏離。難道這先前的秦野火跟秦靖風也有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嗎?不會啊,她記憶中可沒有秦靖風這一段!
野火挑眉,等着秦靖風開口。
“那名喚野鶯的舞姬,是我在祁連山的時候就認識的。”秦靖風見野火態度有些疏離抗拒,也不多說其他,直接切入正題。
“奧?”野火微微一愣,他們早就認識了?
“我一年前跟隨琴仙去祁連山找尋鍛造古琴最好的木材,卻在那裡一個小鎮遇到了野鶯,當時見她第一眼,我便覺得周身一震,因爲她實在是太像你了,我甚至以爲,那就是你,因爲她當時的神情像極了以前的你。”秦靖風說完,眉眼鬆鬆的看向野火,眼底,有一分歉疚。
“我不是說以前的你,不好。”他低低的解釋着,神情卻很安然。
野火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開口,“以前的我的確不好。這是南壤國公認的事實,你不必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野火併不在意的語氣讓秦靖風愣了下,心底微微恍惚了一下,如今,面前清冽如霜,卻完美傾城的女子,確實不像以前的小妹了!
她又是誰?他甚至懷疑,舞姬野鶯纔是他的妹妹,眼前的人才是假冒的。可是她在秦淮身邊這麼長時間了,如果她真的是假的,秦淮尤其會看不出破綻?
秦淮此人心思慎密,有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睛,他必定是早已不知道試探了多少回了!連他都默認明前的少女就是秦野火,那是不是事實便已經如此了?
秦靖風有一瞬失神。
“六哥,是在想我究竟是不是你原來的妹妹嗎?”野火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卻正中秦靖風下懷。
他微微一笑,帶着謫仙般俊逸柔美的氣質,可心底,卻因爲剛剛野火的話狠狠地揪扯了一下。
“小妹,我繼續。”他回過神,面上不動聲色,繼續講述他跟野鶯的過往。
“我遇到野鶯是在祁連山下的富陽鎮,那裡土地肥沃,林木茂盛,居民衣食無憂,不乏生意買賣的商人。可以說,那裡是北日國跟東璃國交界處最爲繁華和奢靡的地方了。那個地方有三多,木材,客棧,還有舞娘。
前兩樣都跟當地的木材生意有聯繫,最後一樣,則是因爲去那裡的商人爲了收購上等的好木材,常常要在那裡逗留最少一個月的時間。既然都是孤身出門的商人,自然……”
秦靖風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他不說,野火也明白自然後面的含義。
“所以,她是祁連山下某個妓院的舞姬了?”野火冷淡的開口,神情依舊安穩隨意。
秦靖風點點頭,繼續道,“當日,她被一個客人毒打,從客棧二樓的房間跳了下來,我出於本能救了她,又看到她的容貌,不知怎的,就動了側隱之心,花錢替她贖身。後來,我讓她走,去哪裡都可以,因爲我跟師傅要還要進深山,根本不可能帶着她。但是她執意不走,我如何都甩不掉。後來……”
秦靖風又是猶豫了一下,野火握着杯子碰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聲音並不大,可屋外的萬、事兩個丫頭卻是把心提在了嗓子眼,握起了拳頭隨時準備衝進來。
“然後,你別告訴我,她愛上了你,勢必要追隨你左右,然後呢,你卻是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走了,等着你從祁連山出來後,才發現,她竟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野鶯了,因爲你不愛她,所以她變得偏激了,她恨你,想要通過自己的一些故意的表現吸引你的注意,但是換來的仍舊是你的漠視,是嗎?”
野火淡淡的開口,這情節,心底卻暗自腹誹,這情節,真是狗血!怎麼會發生在如此氣質不俗的秦靖風身上呢?
秦靖風一愣,狹長的風眸微眯着,卻是認真的點點頭。
“小妹,你如何知道?”他眼底有一分震驚。
“繼續說後面的吧,也許你後面的話能給我驚喜和意外!”野火說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門外,剛剛還緊張萬分的萬、事兩個丫頭相視一眼,都是無可奈何的神情。
這皇后娘娘真是神了啊,她怎麼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呢?
武功高強如萬、事兩個丫頭,可情感的感知卻是單純的如一杯白水。
屋內,秦靖風在捉到後來的事情,似乎多了幾分嚴肅和慎重。
“後來,她見我對她不聞不問,就轉而對我師父下手。我師父一生鑽研琴技,未曾娶妻,卻是……被她下藥之後……然後,她設計隔閡我跟師父的關係,師父聽了她的話,不再信任我,還將我趕走。我擔心師父安危,一直留在暗處保護着師父,後來,野鶯見我真的不管她的死活,就離開了師父。
師父終日喝酒,不再彈琴,更不鑽研任何琴技,三個月前,我師父喝醉了酒墜入山下,奄奄一息之時,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我,包括他從未在人前展現的內功。師父的內功修爲有三十年的功力,一下子傳授給我,我自然無法悉數領悟,這才躲在山下,等了兩個月後纔可以出關。
我此次回來只是爲了秦靖歡。路上的時候我便聽聞母親去世,父親被關的消息。因爲我常年在山內,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消息,我很愧疚,爲人子女者,竟是……”
秦靖風頓了一下,轉過身,推開了窗戶,看向外面。
他的這個動作嚇了外面的萬、事兩個丫頭一跳。當二人視線落在秦靖風那略帶憂愁卻絕美無暇的面容上,均是一愣,都有一瞬的恍惚。畢竟,她們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女,不是什麼人都有野火這個定力,面對如此極品更多的只是試探跟疏離。
“那麼你可知,楊媚怡是怎麼死的?而秦天霖又爲何被關?”野火一語雙關,她要知道,秦靖風對慕容流風是否有敵意。
一聲不可聞的嘆息幽然響起,秦靖風低低的開口,“母親的死是父親一手造成的,而父親更是險些害死小七,我很清楚秦宅內部的爭鬥有多麼恐怖血腥,所以我一直逃避秦宅的一切,我寧可雲遊在外,忍受風餐露宿,也不想呆在讓人壓迫窒息的秦家大宅內。
秦宅裡面,我唯一的牽掛便是心無城府的小七,他雖然脾氣暴躁,爲人有時候又魯莽了一點,但那都是他長年走鏢鍛煉出來的,他的心,其實很簡單。”
秦靖風說完,緩緩背轉過身,面容已經不見先前的悲慘沉重,有的只是淡淡的微笑。
好像,剛纔那番訴說,與他無關一般。
野火微微一愣,不知爲何,她總覺得秦靖風的一切都好像是無懈可擊的。他的語言,他的訴說,還有他那看似溫潤卻玄機無限的神情。
她總覺得的,真實的秦靖風不是她看到的這般簡單。是直覺吧。
“所以現在野鶯來找你了,她先前定是聽你講過,我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她混進皇宮,只是爲了刺激你,也或者是想攀上強大的人,繼而打壓你,是嗎?”
野火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
“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她。從她開始跳舞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她,但是我不說話,也沒表現出來,我只想她能在我的冷淡和慎視中主動退讓,不再做無畏的掙扎和糾結,但是她卻變本加厲了。她有些瘋了……”
秦靖風搖搖頭,眼波微微顫動了一下。
正在此時,窗外響起丹頂鶴獨有的高傲叫聲。
“丹丹,進來。”秦靖風眼神一亮,手臂輕輕揚起,那隻經常伴隨他左右的丹項鶴便撲棱了幾下,從窗口飛了進來。
“丹丹?”野火挑眉,微微抽搐。一隻通體雪白,氣質高傲目空一切的丹頂鶴,竟是有如此萌的名字?
“它跟隨師傅已經三年了,後來師傅不在了,它便跟着我。”秦靖風說完,手臂一伸,指向野火的方向。
野火一怔,不知秦靖風是什麼意思。
但見那丹丹高吊着腦袋,似乎有些不情願的踱步到了野火身前,慢慢的……鞠躬!
“它會鞠躬?”野火差點放嗆到,都說丹項鶴是神鳥,姿態高雅,性情冷淡,如今竟是給她鞠躬?野火併不覺得有趣,反而是看那丹項鶴不情願的模樣覺得很不屑。
“六哥,你看如此有靈性的丹頂鶴,名字叫丹丹,是不是有些彆扭呢?爲什麼不給她取個好聽的名字啊!”野火白了那丹頂鶴一眼,微微一笑,眉眼清亮,神情嬌媚。
秦靖風愣了下,旋即露出那種無害謫仙的笑容。
“當初這名字也是我隨便起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看你自己喜歡吧,你想叫它什麼?”
秦靖風神情溫潤的看着野火。
野火很認真的想了想,繼而道,“它通體雪白,不染瑕疵,羽毛白潔,輕柔細膩,我看,倒是跟一樣食物很相像呢。”
秦靖風跟丹丹一聽野火說食物,頓時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就叫豆腐吧。白白嫩嫩,有水有肉,很適合它的。”野火神情無辜的看着秦靖風,等候他的定奪。
秦靖風嘴角和眼角一起抽筋。
豆腐??
莫說丹丹不願意了,就是他,都覺得這名字配在丹頂鶴的身上實在是讓人無語。
秦靖風是現在野火跟丹丹身上游移,似乎,是看出了點門道。
野火不屑丹丹的故作姿態,所以才這麼整它的吧!這個性子,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個妹妹,還真是有趣。
“那就叫豆腐吧,既然你喜歡,六哥沒有意見。”秦靖風說完,便見丹丹原地跳腳,伸長了脖子嘶吼了幾聲,就差直接撞在牆上了。
野火不以爲意,隨意的撇撇嘴。指着丹丹說,“它好像很不喜歡自己的新名字。”
丹丹也是丹頂鶴中悟性極高的神烏,它原地跳腳,將自己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秦靖風呵呵笑着,卻沒有說話。
這時候,丹丹……厄,以後要叫豆腐了,突然撲棱着翅膀飛了起來,氣沖沖的就朝着窗口飛奔出去,一貫優雅的身姿此時帶着抓狂崩潰,在它轉身飛出去之際,翅膀颳倒了窗戶旁邊的一個櫃子,那櫃子不偏不倚的朝野火這邊倒下。
出於本能的,秦靖風伸手扯住了那櫃子,然,櫃門卻突然甩開,裡面的瓶瓶罐罐全都倒了出來。很多瓶子的口都敞開了,其中一瓶紅色的濃體不偏不移的倒進了野火眼中。而秦靖風一手撐着櫃子,一手本是想將野火推出去,卻是遲了半步。
“啊!!”野火低呼一聲,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秦靖風身子一緊,橫手劈斷了櫃子,抱起野火坐在椅子上,捧住了她的面頰。
與此同時,門外的萬、事兩個丫頭也緊跟着衝了進來。
看到的一幕卻是野火微仰着小臉,痛苦的閉着眼睛,而秦靖風將她摁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臉給她細細的擦拭着。
而此刻大殿之中,本就等的焦灼煩躁的慕容流風,聽到偏殿的異動,也是轉身飛奔而來,一進屋子,便看到秦靖風一張臉幾乎捱到野火臉上了,他抱着野火,在她面頰上吹着氣。
慕容流風當下動怒,一席凌厲狠絕的掌風直衝秦靖風面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