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邵小然把碗扔在桌子上,開始在房間裡倒騰起來,終於讓她找到了一把剪刀。雖然是一把生了繡的破剪刀,可邵小然卻如獲至寶,把它壓在了枕頭底下。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她又稀裡糊塗地成爲了別人的老婆,那老光棍估計半輩子都沒碰過女人了,早就慾火攻心了,花了全部家當買了個老婆,怎麼可能不想着洞房呢?邵小然力氣沒他大,再怎麼反抗也沒用,只能拿出秘密武器來震懾對方,纔有可能保住清白之身。
然後邵小然上牀睡覺了,當然沒有睡着,她的心可沒那麼大,身處險境之中還能呼呼大睡。中途水娃媽進來過一回,邵小然閉上眼睛假裝睡着了,水娃媽站在牀邊瞅了一眼,嘀咕一句“肯定是累壞了”,然後就收拾碗筷出去了。
又過了一陣,天黑下來了,門外那此起彼伏的猜拳聲也漸漸弱了下來,邵小然聽見水娃正跟他那幾個老鄉告別。這地方的人都是早睡早起的,雖然時間還早,可幾乎所有人都睡下了,所以這幾個男人說話的聲音特別清楚。其中一個老鄉說:“水娃,還是你有福氣啊,娶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我們哥幾個還沒討到老婆呢。”
水娃謙虛地說:“不是我有能耐,是我爸我媽心疼我,把他們的養老錢都拿出來給我買媳婦了。”
老鄉說:“看來我得上外頭多掙開點錢了,明年我也買一個。”
“是啊,要是還不努力掙錢這輩子就只能打光棍了。”
“不知道等咱攢夠錢的時候,還能不能買到像水娃那樣俊俏的媳婦。”
這時候水娃媽來到門口說:“已經很晚了,你們幾個就回家吧,我家水娃喝了半天酒早就上頭了,也該洗洗睡了。”
老鄉說:“大娘,幹嗎這麼快就趕我們走啊?還沒鬧洞房呢。”
水娃媽說:“你們瞎胡鬧,黑燈瞎火的鬧什麼洞房呀?別把村裡人給吵醒了。”
老鄉說:“我們娶不上媳婦,還不讓我們鬧一鬧啊?”
水娃笑着說:“兄弟們,這事就算了吧,我媳婦今天剛到家裡,還沒適應過來呢,別嚇着她了。”
那幾個光棍不情不願地回家去了。邵小然聽見有腳步聲往她房間的方向來了,趕緊閉上眼睛接着裝睡。不一會兒水娃就走到牀邊,色咪咪地盯着邵小然的臉蛋看。很快看着不過癮了,他就開始上手,用他那隻粗糙的大手放在了邵小然光滑的小臉上。
邵小然像個繃緊的彈簧突然被鬆開了一樣,翻身坐了起來,哆嗦着問水娃:“你要幹什麼?”
水娃笑嘻嘻地說:“媳婦,你醒了?”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你叫誰媳婦呢?誰是你媳婦啊?”
水娃莫名其妙地說:“當然是你啊,咱倆今天算是擺結婚酒了,全村人都承認你是我媳婦了。”
邵小然罵道:“你放屁!隨便請幾桌人吃飯就叫結婚了?你們農村人還真是愚昧,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可
你們還生活在民國時代呢。”
邵小然這麼番話水娃明顯聽不懂,他撓了撓後腦勺說:“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很晚了,我去洗把臉回來就睡覺了。”
邵小然說:“你今天喝酒了,不許在這個房間睡覺。”
水娃不滿地說:“我家就三間房,我爸媽睡一間,一間放柴火,你不讓我在這兒睡,我上哪兒睡去?”
邵小然說:“這我管不着,反正你喝酒了就不能在這房間睡,我對酒精過敏。”
水娃耍橫道:“過敏你也得忍着,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必須陪我睡覺。”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想耍流氓是吧?我告訴你,別看這是在你家,可如果不是我願意乾的事,你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兩人的爭吵聲把水娃爸媽給吵醒了,兩人披着外套進來了,見水娃站在牀邊不知所措便問他怎麼回事。水娃哭喪着臉回答:“她不讓我在房裡睡覺。”
老太太疑惑地問:“姑娘,爲什麼呀?”
邵小然理直氣壯地回答:“他喝酒了,酒氣熏天的讓我怎麼睡呀?”
水娃媽不以爲然地說:“一點酒味有什麼呀?我們這村裡的男人白天都得下地幹活,回來累了總會喝點酒解乏,喝酒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是個爺們都會的,你以後也就會習慣了。”
水娃爸附和道:“今天你們倆結婚,不睡在一起哪成啊?這太不吉利了。再說了我和你媽還等着抱孫子呢。”
邵小然毫不客氣地說:“我有什麼義務給你們家生孩子呀?我又不欠你們的。”
水娃媽火冒三丈地罵道:“你怎麼不欠我們的了?我們花了五萬塊錢把你買來,目的就是讓你給水娃做媳婦生孩子的,你要是不生,這錢不就砸你手裡了嗎?你就別倔了,既然已經進了我們家的門,一切都得聽我們的,不想生也得給我生!”
水娃爸說:“孩子他媽,你別生氣,這些話以後留着慢慢跟她說,先讓水娃辦正事。水娃,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有爸媽給你撐腰,什麼都不用怕。”
兩位老人說完便退出去了,水娃喝了酒,又有他爸媽壯膽,膽子肥得流油,二話不說開始脫褲子。邵小然憤怒地朝他吼道:“你要幹嗎?你這王八蛋,趕緊把褲子穿上,你想脫就到外面脫去!”
水娃什麼話都不說,穿個褲衩喘着粗氣就朝邵小然走過來了。邵小然慌里慌張地從枕頭下掏出剪刀來,對着水娃說:“你別過來啊,這剪刀可不長眼睛的,把我逼急了我一刀捅死你。”
水娃給唬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邵小然吼他道:“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穿褲子去。”
水娃就背過身穿褲子去了,門突然又被推開了,水娃爸媽又進來了,原來他們不放心,一直在門外聽着動靜,一發現不對勁就衝進來了。他們怒罵邵小然道:“你這丫頭要造反啊?竟然要殺你老公?他辛苦半輩子了,掙這點錢全花你身
上了,你有沒有良心啊?”
邵小然倔強地說:“我一分錢沒拿,你們找那幫人退錢去,我是被他們拐賣的!”
水娃爸說:“他們把你交給我們了,怎麼還可能會退錢?你就別動逃跑的心思了,好好跟我們水娃過日子,我們家不會虧待你的。”
邵小然說:“我不能對不起我老公,對不起我孩子,所以我就算死也不會從了你們。”
水娃媽說:“現在知道提你老公了?他要是心疼你怎麼不知道看好你啊?還讓你給別人拐走了。”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那關你什麼事啊?你是誰啊?憑什麼管我的家事?”
水娃媽咬牙切齒地說:“我讓你橫!今天我非得好好治治你,不然你還以爲我們老趙家好欺負。”
水娃媽說完就過來奪剪刀,兩人推搡半天,剪刀從邵小然眼前劃過幾次,差點就戳進她眼珠裡了,非常危險。這一幕把水娃父子嚇得不輕,他倆趕緊撲上來把水娃媽給拉走了。剪刀還留在邵小然手上,她突然把刀尖朝向自己的肚子,撕心裂肺地吼道:“誰要敢過來我就捅了我自己,到時候警察肯定會認爲是你們弄死我的,讓警察也把你們給弄死了,大家統統死了算了!”
水娃緊張地說:“媳婦,你千萬別衝動啊,就像你說的,剪刀可不長眼睛啊。”
邵小然說:“那你們給我出去,全都出去!”
水娃爸嘆着氣說:“今天就放過你了,來日方長,我還真不信訓服不了你這丫頭。”
水娃媽嘀咕道:“我們老趙家造了什麼孽啊?竟然買回了這麼個剛烈的媳婦,你看老田家那媳婦,一樣是花錢買回來的,人家可就溫順多了。”
水娃爸媽出去後,水娃還忤在原地。邵小然瞪着他問:“你還愣着幹嗎?出去啊!”
水娃支支吾吾地說:“你讓我上哪兒去呀?我沒地方睡覺了。”
邵小然說:“我管不着,實在沒地兒去就去跟你家的牛睡。”
水娃說:“那牛欄得多臭啊,再說牛也不答應啊。”
邵小然說:“你在這兒睡我也不答應,我還嫌你臭呢,你們農村人是不是都不洗澡啊?”
水娃妥協道:“村裡缺水,哪能天天洗澡啊?我不睡牀上總可以了吧?我就在地上睡。”
邵小然堅決回答:“不行,萬一我半夜睡着了,你動歪腦筋怎麼辦?”
水娃理直氣壯地說:“你是我媳婦,我怎麼不能動你了?今天咱倆入洞房,讓別人看見我睡外面不得笑話我呀?就算我爸媽看見了也不好啊,他們肯定生氣。”
邵小然說:“甭廢話了,你不出去我出去了,反正我死也不跟你睡一個房間。”
水娃一臉鬱悶地退出房間。他動作很輕,估計是怕吵醒他爸媽,不然這個夜裡誰都別想睡覺了。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邵小然意外地發現水娃就坐在房門口,這老男人竟還偷偷地抽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