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沒轍了,只能使出最陰險也是最管用的一招,便是撒謊。她嘆了口氣說:“這藥我是不可能吃的,因爲我和鍾毅根本沒做那事,只是看午夜電影去了,纔看了一兩場就睡着了,天一亮就回學校了。”
葉芳將信將疑地問:“真的假的?如果沒幹那事你跟我撒什麼謊呀?這種事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嗎?”
邵小然耷拉着腦袋說:“我錯了,那時候我非常生你的氣,就賭氣撒了那個謊,但我還得鄭重地表明我的態度啊,雖然我和鍾毅沒有越雷池,但我們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畢業後我肯定得留在北州的。”
葉芳問:“你是死都不願跟我回南州對嗎?”
邵小然毫不猶豫地回答:“對,不是因爲我不孝順,而是我也有我的理想和追求。人生不可能只有親情,還有很多方方面面,不然是不完整的,時代真的不一樣了,媽,你就尊重我的決定吧。”
葉芳點頭說:“行,你有種,這事過兩天我們再討論,我先去公司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好好反省。”
邵小然抗議道:“那我午飯怎麼辦?你就算不做飯也得放我出去下館子啊?”
“廚房裡有方便麪,你自己下,哪裡也不許跑,吃完飯就給我認真反思,好好想想之前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是不是有道理的。”
葉芳說完拿上外套就走了,她不但把門反鎖了,還把邵小然的手機給拿走了,邵小然氣得頭冒青煙。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葉芳也在氣頭上,是不可能給她留面子的。邵小然覺得有那生氣的時間還不如想對策呢,再加肚子確實餓了,邵小然就拋開所有煩惱,進廚房搗騰麪條去了。
晚上葉芳加班到很晚纔回家,母女倆爲了爭口氣,誰也沒主動說話。沒有戰爭也沒有噓寒問暖,很快便各睡各的了。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葉芳終於又要上班去了,她已經辭職,這幾天要進行交接工作,忙得不可開交,哪怕想天天管着邵小然也是力不從心了,所以她允許邵小然回學校,還主動把手機還給她。
邵小然拿到手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鍾毅,她已經消失一天,鍾毅聯繫不上她,肯定急瘋了。可令邵小然驚訝的是鍾毅竟然關機了,她感到莫名其妙的緊張,趕緊風一般往學校趕去。
到了學校,邵小然又往飯堂的方向趕去,因爲她估計這個點鐘毅應該在吃早飯。邵小然在飯堂裡轉了一圈,沒看到鍾毅的影子。正茫然呢,舍友小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把邵小然拉到一邊問:“你是不是和鍾毅吵架了?”
邵小然頓時掉進雲裡霧裡:“沒有啊,你幹嗎這麼問啊?”
小敏欲言又止,邵小然着急地說:“你快點說啊,急死我了!”
小敏說:“我還是帶你去看吧,眼見爲實。”
說完小敏把邵小然拉出飯堂,拉到旁邊的小樹林裡,鍾毅和潘菲菲正並排坐在那兒啃漢堡呢,他倆
靠得很近,近得有些不成體統了。這畫面深深地刺痛了邵小然的眼睛,這怎麼可能呢?那男孩真的是愛她愛到骨子裡的鐘毅嗎?
小敏看見邵小然臉色不對,惴惴不安地說:“你先穩住,弄清楚情況再發飆,沒準有什麼誤會呢?我的任務算完成了,先閃人了。”
小敏走後,邵小然也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直接衝到那兩人面前氣呼呼地問:“鍾毅,你在幹嗎?”鍾毅有些嚇到了,潘菲菲卻一臉得意地說:“在幹嗎你不都看見了嗎?他昨晚打電話跟我說想吃肯德基的漢堡,我一大早就給他送過來了。”
邵小然憤怒地看着鍾毅,鍾毅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扭臉對潘菲菲說:“菲菲,你先走吧,我有些話對小然說。”
潘菲菲撒嬌道:“有什麼不能當着我的面說呀?人家想聽嘛。”
鍾毅說:“聽話啊,先去上課吧,我有時間了就找你去。”
邵小然看着他倆不分你我的樣兒,突然難過得想哭。潘菲菲一走,邵小然就對鍾毅吼道:“鍾毅你這王八蛋!你到底什麼啊?當着我的面叫她菲菲,吃她送來的早餐,你明知道我討厭你跟她走得那麼近,你卻偏要做給我看,你要幹嗎呀?”
鍾毅平靜地說:“小然,我們分手吧,雖然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很痛苦,但我已經決定了,希望你別恨我。”
聽了這話邵小然眼裡的淚水終於涌落了,她痛苦地問:“是因爲潘菲菲嗎?你們倆好上了?我們還沒分手呢,你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鍾毅說:“那是咱倆的事情,跟菲菲沒有關係。至於以後我和菲菲怎麼發展,跟你也沒關係了。”
“咱倆有什麼問題?”
“因爲你媽的強烈反對,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以爲我們的堅持會有好的結果,可我發現我錯了,也許我一輩子都改變不了你媽對我的看法。”
邵小然哽咽着說:“這些話你爲什麼不能早幾天說?你忘了嗎?我把自己都給你了,那是我的第一次!你把我當什麼了?難道你跟那些下流的男人一樣熱衷於一夜情嗎?”
鍾毅也沒法做到平靜了,眼淚簌簌往下掉:“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啊!你認識我幾年了,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我真的是對我們的未來失去信心了,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既然註定沒有結果,還不如早點分開,對彼此都好。”
“那你這麼神速地勾搭上潘菲菲是什麼意思?是故意刺激我嗎?你就算想把我甩了也得給我留點尊嚴吧?好歹這幾年我也頂住壓力對你不離不棄。”
“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刺激你,只是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後誰都想找個傾訴對象。菲菲對我不錯,雖然這幾年我不能愛她,可我還是很感動的,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要受到這樣的傷害?”
“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只是中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就
算是我們有緣無分吧。”
“有困難我知道,可我們不是一直在克服嗎?”
“可結果呢?什麼都沒有改變,你媽防着我就跟防賊似的,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能忍她一時,也忍不了她一輩子啊。”
邵小然絕望地說:“什麼都別說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真的是鐵定心要跟我分手嗎?”
鍾毅堅定地回答:“鐵定,我要是沒做出決定,會跟你說這些話嗎?”
邵小然一邊淚奔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鍾毅,你就是個大混蛋!”
邵小然一口氣跑到宿舍,因爲舍友們都上課去了,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她可以倒躺在牀上盡情大哭。邵小然哭了一個上午,哭得天昏地暗肝腸寸斷。
下午邵小然終於漸漸平靜下來了,左思右想都覺得鍾毅拋棄她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是那麼愛她,如果真是因爲葉芳的壓力,他都忍受幾年了,爲什麼突然受不了了?而且前晚他倆還在一起共度良宵,他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樣。難道是昨天葉芳又找上鍾毅了?她又說什麼讓他難受的話了?可什麼樣難聽的話能有讓他放棄她這麼大的威力?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晚上邵小然再也坐不住了,她又拉下臉面找鍾毅去了。說到底她還是放不下這段感情,那是她的初戀,刻骨銘心的初戀。邵小然直接去了男生宿舍,可又看見了令她血脈噴張的一幕,她和鍾毅在樓梯口不期而遇,鍾毅正摟着潘菲菲走下樓梯,兩人有說有笑眉來眼去。
潘菲菲一看見邵小然,嘟着嘴說:“怎麼又是你啊?陰魂不散的。”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這話應該是我說吧?你老纏着我男朋友太不要臉了吧?”潘菲菲反駁道:“鍾毅已經跟你分手了,他算你哪門子的男朋友啊?”
“就算他提出來我還沒同意呢,你有什麼資格介入我和他的感情?”
“邵小然,你說我不要臉可我哪能跟你比啊?鍾毅已經不愛你了,你能痛快地放開他嗎?糾纏不清的只會遭人討厭。”
鍾毅終於說話了,他再次要求潘菲菲先離開。潘菲菲不肯,抗議道:“爲什麼每次都這樣?我現在都是你女朋友了,你的任何事情都不該瞞着我。”
鍾毅說:“可我和小然的事情還沒理清楚呢,你在這兒反而是越理越亂。”
“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理清楚?”
“就今天晚上,一定會有個清晰的結果出來的,你先回家吧。”
潘菲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像只凱旋的公雞一樣高傲地昂着頭走了。邵小然指着潘菲菲的背影問:“到底什麼意思?白天你口口聲聲說我們的情變跟她沒有關係,可到了晚上你們倆就搞在一起了,是不是你早就劈腿了?”
鍾毅淡定地回答:“不是的。”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