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來到書房,直接把手機遞給葉芳說:“媽,靜嫺找你。”
葉芳疑惑地把手機接過去了,一分鐘後她掛完電話,將信將疑地說:“邵小然,這該不會是你玩的把戲吧?我剛讓你在家待一天小嫺就找上你了,就這麼巧?”
邵小然一臉無所謂地說:“你可以不信,繼續把我關在家裡,可你別忘了,當初我奶奶和小姑是怎麼對你的,她們到現在都還念着你的好,而且還沒接受我爸的現任呢,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再說了,你和我爸是離婚了,可那還是我親奶奶親姑姑親表妹,血濃於水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葉芳擺手說:“行了行了,別在這兒跟我侃大山了,想出去就出去,不過十點以前一定得回到家,不然有你好看的。”
邵小然聽完這話,立馬拿起自己的包,風一般的速度出門了,她怕動作慢了葉芳後悔。
邵小然趕到那家大排擋時,有點被眼前情況給嚇呆了,她以爲是靜嫺這馬大哈出來吃飯的時候忘記帶錢包了,可卻見她那一桌坐了足有八九個人,此刻還喝得正嗨呢。邵小然一走近便問文靜嫺:“丫頭,找我出來幹嗎呢?”
文靜嫺站起來笑着跟那夥人介紹:“這就是我表姐,你們趕緊的。”
那八九個小屁孩全都站了起來,參差不齊地喊道:“姐姐好。”
邵小然擺擺說,對文靜嫺說道:“甭給我來這套,整得跟黑社會似的,我有這麼個妹已經夠糟心的了,要是把你們都認了,還活不活了?文靜嫺你說吧,找我來到底什麼事?”
文靜嫺嬉皮笑臉地說:“姐,我在電話裡不是說了嗎?讓你帶錢出來救場的。”
“救這一大桌子人?”
“是啊。”
邵小然火冒三丈地說:“文靜嫺你腦子讓驢踢了吧?沒錢你出來豪請?你還真把我當提款機了?”
文靜嫺趕緊把邵小然拉到一邊,哭喪着臉說:“姐你在我朋友面前就不知道給我留個面子啊?”
邵小然不依不饒地說:“你要面子就該爲了朋友放你姐的血啊?”
“沒那麼誇張,大不了這錢算我借你的,我給你打白條。”
“打白條有屁用啊?你媽每個月給你那點生活費都不夠你撒的,到猴年馬月你才能還我錢?我要那空頭支票幹什麼?”
文靜嫺委屈地說:“那我該怎麼辦啊?本來我是叫我男朋友出來請客的,他答應得好好的,在來的路上他打電話給我,問我幾個人,我說十個左右,他就放我鴿子了,太孫子了。”
“要換作我,我跑得比他還快呢。就算他是你男朋友你也不能這麼宰他吧?我們是學生,跟爸媽弄得錢多不容易啊,你竟然還好意思拿別人的錢出來豪請?這錢你要是跟你媽伸手要,她估計得剁了你。”
“我下回真的不敢了,這次的單你先幫我埋了吧,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將終身難忘,下半輩子我給你當牛做
馬行不?”
見邵小然不說話了,文靜嫺順勢把她推到飯桌前,然後扯着嗓子喊:“老闆,結賬!”
老闆拿着賬單過來了,從容地說:“一共是1250塊。”
“一千多塊!”邵小然誇張地叫起來,接着說:“文靜嫺你們真行啊,吃個大排檔還能吃上千塊,你們吃金子吧?還真當我的錢是大街上撿的呀?”
當着衆朋友和老闆的面,文靜嫺窘得下不來臺,她扯着邵小然的衣角說:“姐,你就不能小聲點啊?我這兒還有幾百塊,是剛纔我們大夥湊的,給你。”
邵小然把錢接過來後,對老闆說:“老闆不好意思,你能待會兒再過來嗎?”
老闆走後,邵小然數了數那把錢,就三百多塊,她不滿地說:“你們這麼多人就湊了這麼點錢?”
文靜嫺說:“現在都到月底了,誰口袋裡都沒錢。”
“行吧,你現在叫你那些朋友都站起來,把口袋都翻出來,我要確認。”
文靜嫺爲難地說:“姐,這樣不太好吧,太傷面子了,旁邊人都看着呢,我信得過他們,大家都沒錢了。”
邵小然生氣地說:“你信得過我信不過,再說了面子能當飯吃啊?你把老闆叫來,把你臉面給他,看他能不能讓你走?我無所謂,而且肯定不會逼你,你要是爲難我馬上打車走,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文靜嫺沒辦法了,只能訕着臉讓她的朋友都站了起來,他們一個個不情願地將口袋翻了出來。其中一個白白胖胖的小青年只翻了一邊口袋,邵小然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這一邊的呢?”
小青年支支吾吾地回答:“縫上了。”
邵小然不信:“誰沒事縫口袋幹嘛?拉出來我看看。”
小青年站着不動,邵小然性情火爆,忍不住親自動手了,一把那口袋往外翻果然有收穫,裡面有張百元大鈔。
文靜嫺火冒三丈地說:“包子你太不仗義了,口袋裡藏着這麼大筆錢竟然不充公?”
邵小然扭臉看文靜嫺,得意地說:“我說過得這麼做吧?一試就有效果。”
包子一臉憋屈地說:“文姐,我真不是有心的,明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我早早就答應要請她吃西餐了,不能言而無信啊。”
旁邊幾個小夥伴幫他說好話:“文姐,你就別爲難包子了,你也知道他那女朋友特別貪吃,要是包子敢放她鴿子,她真會把他甩了的。”
文靜嫺基本還是一善良的小姑娘,剛纔還憤憤不平,現在就完全心軟了。她對邵小然說:“姐,就一百塊錢,算了,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要真爲了一百塊錢把他倆的關係攪黃了,咱就是罪人了。”
邵小然不依不饒:“你耳根子就是軟,得吃多少虧啊?我要是再窮點,給你們付完飯錢,別說西餐了,連學校食堂的飯菜都吃不上了,誰對我負責任?還罪人呢,我招誰惹誰了我?”
文靜嫺不說話了,邵小然把包子那一百塊錢收入囊中,然後抽出一張二十遞給他說:“你是個中國人,吃什麼西餐啊?崇洋媚外可不行啊,雖然年代不一樣了,可愛國的品德咱也得保留,西餐那玩意沒營養不說,還費錢。你拿着這二十塊明天請你女朋友吃粉去,她要是就因爲你不請她吃西餐就把你甩了,你也甭理她了,你想想,你們倆的感情還比不過一頓西餐呢,這樣的女孩能正經跟你處嗎?”
包子委屈地把錢收下了,兩分鐘後,除了邵小然和文靜嫺,所有人都離開了,大部分人是騎着電單車呼嘯而去的。
邵小會不滿地對文靜嫺說:“你看看你,都交的什麼朋友啊?全是酒肉朋友,你媽每個月給你一千多的生活費,就夠請他們撒一頓的,就你花錢這麼痛快,別說一千多塊了,就算一萬多塊,也不夠你撒的呀。”
文靜嫺說:“你以爲我口袋裡半毛錢沒有,就敢沒心沒肺讓他們隨便點啊?這些酒菜一進場就一次性點完了,我男朋友答應好好的,誰能想到他會跟我半道上玩失蹤啊?”
“你男朋友不是挺有錢的嗎?”
“算有錢吧,大學沒畢業他家人就給他在北州給他買房了,可誰曾想他竟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人都到路上來了,竟然還能臨陣脫逃,我到現在都打不通他電話,也不怕我拿不出錢來被老闆扣着。”
“這種男的你也甭跟他處了,把他蹬了得了,就算他有錢但不肯花你身上頂個屁用啊?再說了他家是不是真有錢還有待考證呢,沒準房子是按揭不是全款,沒準首付還是借的呢。”
“這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剛開始我應該跟他說清楚的。”
“你可真行啊,男朋友靠不住立馬把親姐拉出來擋槍了,你姐從親爸身上騙點錢不容易。你大不就吃頓霸王餐,你們人多,老闆也未必敢跟你們幹起架來,再說了,就算打起來了,你身輕如燕的肯定跑得比誰都快,吃不了虧啊。”
“姐,我雖然挺混蛋的,但我做人是有底線的,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我可幹不出來。好了好了,這次算是我欠你的,如果沒錢還,我就給你跑腿聽你使喚,跟一丫環似的忍氣吞聲,你有我什麼煩惱統統扔給我。”
“那趕巧了,這現在還真有煩惱的事。”邵小然說完,彎下腰往桌子底下望了望,然後問:“還有酒嗎?”
文靜嫺回答:“都喝完了。”
“你讓老闆再上兩瓶。”
“你喝還是我喝,我剛已經喝上頭了,實在喝不下了。”
“當然是我喝。”
“你媽能讓你這麼撒野嗎?別回過頭來又說是我把你帶壞了。”
“讓我煩惱的源頭就是我媽,我沒能力反抗她,還不能喝口酒泄泄憤啊?”
酒上桌後,邵小然悶頭喝了一杯。文靜嫺問:“姐,我有日子沒見到姐夫了,他最近怎麼樣?你倆的關係有沒有質的飛躍啊?”
(本章完)